第55章:她的控訴
“盼兒!皇!”陸小語急得大吼,而子彈從身邊擦過。在槍淋彈雨中,她的呼喊聲顯得那樣微弱。她的心跳在此刻那樣劇烈,竟然連祈禱的時間都沒有,眼睜睜看著司徒皇衝向了伊盼兒,高大的背影那樣桀驁。
司徒皇一手攬過伊盼兒,將她護在了身後。他又是抓住她的手腕,想要朝陸小語奔去。
“我不走!”伊盼兒卻固執地甩開了他的手,那樣無奈地吼道。
“盼兒!你別傻了!跟我們走!皇!帶她走!”陸小語被肯抓住了手腕,她使勁也掙脫不開。她一邊望向司徒皇以及伊盼兒,一邊又是望向身旁的肯,“肯!你放手!你放開我!你不要抓著我!”
肯堅決地說道,“對不起,羽堂主,這是殿下的命令!”
皇的命令?陸小語愕然不已,再次望向司徒皇,四目相對的刹那,明白了他的用意。這個傻瓜!寧願自己深入危險境地,也不願意她涉險嗎!那麽他是否都忘記曾經對她說過的話,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不會拋下對方!
“走!”司徒皇與伊盼兒作著糾纏,眼看著天皇的人馬攻來了,他焦急地喝道。
肯眉宇一皺,抓緊了陸小語的手,邁開大步,朝著前方狂奔而去。
陸小語被他這麽一拽,根本沒有招架之力,隻得被他抓著狂跑。奔跑的時候,她幾步一回頭望向身後,卻見他的身影越來越小,越來越模糊。她酸澀了雙眸,咬緊牙關,忍不住大喊一聲,“司徒皇!”
肯強勢地帶著她衝出了突圍,一行人消失在黑暗裏。
“司徒皇!你快走!我不會走的!你快走!你不要管我,我絕對不會有事!你放開!你沒有聽見嗎!”伊盼兒使勁地甩著手,她不想因為自己而讓司徒皇被抓。他是小語僅剩的依靠了,她怎麽能夠忍心。
司徒皇果然放開了手,伊盼兒朝後退了一個大步,整個人一怔。
“你還不走!”她望了眼身後追來的黑衣保鏢。
司徒皇鎮定自若,領袖氣質昭然可見。他雙手插.在西褲口袋裏,偉岸的身軀顯得異常颯爽。月光下,他眉宇如劍,霸氣不減,神情更是沉靜。他瞥了眼伊盼兒,沉聲說道,“你如果有事,語也活不了。”
他淡淡一句話,表明了立場。
伊盼兒一聽,忍不住紅了眼眶。小語,小語,你知道你嫁了怎樣的一個男人嗎。他那樣的愛你,你那樣幸福。
“司徒皇,我敬佩你。小語跟了你,是她不會後悔的選擇。”伊盼兒真心地說道。
司徒皇笑了,那樣愜意。
黑衣保鏢們擊斃了殘留的幾個敵人,將司徒皇以及伊盼兒兩人團團包圍。
前方而後讓出一條道來,黑崎聞奕走近他們,城源望跟隨在後。
伊盼兒望著黑崎聞奕,心裏滿腔的置疑全部壓抑著。她憤怒、詫異、傷心、困惑……種種情緒交織在心頭,她隻是望著他,一眨不眨地望著他,因為太過執著,所以連眼眶都泛紅浮起淚意。
黑崎聞奕不是沒有注意到她那雙眼睛,閃爍著淚光的雙眸。
他故意忽略不去在意,卻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司徒先生,很高興你來到日本作客。青木,帶司徒先生去休息!”
“是!”青木立刻應聲,瞥向兩名保鏢。兩人上前,將司徒皇的雙手用手銬拷住。
司徒皇沒有反抗絲毫,他鎮定地被那兩人拷住了手,又被青木帶離。
伊盼兒看著司徒皇走過自己身邊,隻能忍耐。這一局棋裏,她果然讓小語脫離了危險,卻又讓司徒皇陷入險境。這簡直是以一命換一命!她不能讓司徒皇有事,絕對不能!而最大的贏家,卻隻有一個人。
黑崎聞奕走到伊盼兒麵前,拉過她的手,走回琉璃殿。
城源望望了眼兩人離去的身影,對著四周的手下吩咐道,“我討厭血腥味,把這裏清理幹淨。”
“是!”
回琉璃殿的路上,伊盼兒一句話也沒有說,更沒有反抗。等走進房間,伊盼兒依舊沒有說一句話。她太過沉靜的態度,終於引起了黑崎聞奕的不滿。他將她按在了椅子上,雙手抓著椅臂,將她整個人鎖在中間。
“受傷了嗎。”黑崎聞奕沉聲問道,一雙眼睛掃視過她的周身。
伊盼兒被他突兀的話語搞得心裏一緊,她揚起唇角,笑得嘲諷滑稽,“天皇閣下還會關心我的死活嗎。”
“好了,不要鬧了。”黑崎聞奕伸手摘下了鬼麵麵具,語氣不冷不熱。
伊盼兒冷冷地望著他,憋了整晚的抑鬱,終於爆發了,“黑崎聞奕,你真聰明,你真厲害。我不得不佩服你,你讓我甘拜下風。我輸了。我玩不過你。我沒有這個能力。我投降了行不行。”
“所有的一切,所有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你知道我去了神社,你知道我去和司徒皇的手下接應,你更知道我和陸小語見麵。你故意假裝不知道,還放我去。你真厲害,我不是你的對手。”
“現在我這顆棋子,應該沒什麽用了吧?”
“你打算把我怎麽樣呢?”
“殺了我?”伊盼兒冷笑了一聲,又是狐疑地說道,“怎麽?殺了我覺得不夠?”
黑崎聞奕沉默地凝望著她,而她自嘲的神情讓他萬分不爽。聽她說了一堆,他憤怒地低頭吻住了她的唇,吞沒她所有的話語。
“閉嘴!”他咬牙切齒地說道,舌頭撬開了她的貝齒。
黑崎聞奕不斷地狂吻著她,霸道地捏住她的下顎,不讓她逃離半分。他狂妄的姿態像是高高在上的王者,而她在他的手中隻是卑微的存在。他的氣息開始紊亂,想要得到更多,眼眸深處,情.欲瞬間被點燃。
他粗蠻地扯開她的衣服,大手探入其中,俘虜出她的柔軟豐盈。
伊盼兒感覺到微冷的空氣,一下子回了神。差一點點,差一點點就被他搞得再次混亂。她眯起眼眸,緊緊地盯著他那張熟悉又陌生的俊容。沒有絲毫猶豫,她猛地伸出手,給了他一個響亮的巴掌。
啪——
黑崎聞奕的左臉赫然印上了五指紅印,他紋絲不動,舌尖輕舔過嘴角,嚐到了一絲血腥味道。他的大手用力捏住她的下顎,讓她完全迎向自己,“發泄完了,夠了沒?”
“沒完!沒夠!”伊盼兒拚了全力,將他推開了。
黑崎聞奕高大的身形微微搖晃,整個人朝後退了一步。
“你馬上放了司徒皇!馬上放了他!”伊盼兒豁得站起身來,她的衣服淩亂,唇瓣更是腫脹。長發披散而下,敞開的衣襟,以及脖子裏方才被他齧咬過的痕跡都讓她看上去性.感迷人,足夠讓任何一個男人發狂。
喉結上下滑動,黑崎聞奕眼底深邃一片。
他突然大手一伸,將她整個人拽向了自己懷裏。
伊盼兒愕然地輕呼一聲,撞入一具火熱胸膛。她抬腿一腳,踢向了他的膝蓋。剛要鬆手,卻被他有力的手腕抓住,隨著他的摔倒,她也同樣摔倒在地板上。兩個人紛紛倒下,她壓在了他的身上。
那樣親密的姿勢,她都可以感覺到他的欲.望正在勃.發。
伊盼兒猛地漲紅了臉,慌亂中想要起身。他的大掌卻扣住了她的腰,輕巧地翻身,將她完全壓在身下。她怒目以對,憤然地吼道,“你滾開!你滾開啊!黑崎聞奕!我討厭你!你給我滾開!”
他被那句“我討厭你”惹得心中煩悶,俯身吻住她的嘴。
該死的女人,她竟然向另外一個男人求情!該死的女人,她竟然還說她討厭他!
該死的!該死的!
他的大掌靈巧地探向她的背後,在她亂動的身下,解開了她的胸衣扣子,頓時釋放了她胸前的束縛。他的吻隨之一路而下,瘋狂地吻過在她身上烙印下一個又一個痕跡,標上屬於自己的領地。
“黑崎聞奕!黑崎聞奕你放開我!”伊盼兒被他吻得渾身無力,反抗的同時又忍不住呻吟出聲。
“我要讓你清楚明白一點!”黑崎聞奕蠻橫地扯下她的底褲,腰杆一挺,與她密不可分的結合。他瘋狂得索要,不斷地出入,霸道地宣示,“你是我的!”
伊盼兒承受著他一波又一波的攻勢,咬緊了唇一言不發。
“開口!說話!說你是我的!”黑崎聞奕感覺異常煩躁,他逼問著她。
伊盼兒扭過頭去,倔強地不去看他那張臉。
可是身體,為什麽還要迎合他……
黑崎聞奕湊近她的唇,硬是吻著她,含糊不清地質問,“為什麽不說!你說啊!”
他非要問個答案,她硬是不給,兩人僵持不下,隻有繼續得折磨。可是當他在折磨她的時候,為什麽也會覺得自己備受折磨。她這樣冷傲的女人,突然就流下了眼淚,那淚水灼傷了他的肌膚。
黑崎聞奕故意不去看她的眼淚,咬著她頸項上的肌膚。
……
激情過後,房間內彌漫著歡.愛氣息。
伊盼兒衣衫半退,裸.露的肌膚全都是印記。她空洞了眼神,不聲不響。黑崎聞奕將她打橫抱起,走向了洗浴室。他放了水,就這樣抱著她一起躺在了浴缸中。
溫暖的水漸漸包圍向兩人,洗刷著剛才歡.愛後的痕跡。
泡了半個小時,黑崎聞奕又是抱著她跨出浴缸。他將她抱向了大床,自己則裹了一條大浴巾。他拿著一條幹毛巾,替她擦拭著身體,又是替她穿上了浴袍。這樣可笑的舉動,他竟然會替一個女人擦身體?還會替一個女人穿浴袍?
他恨恨地望著她,冷聲說道,“你想怎麽樣。”
說話的時候,手中的毛巾甩到了地板上。
或許,就連他自己也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伊盼兒終於望向了他,同樣冷聲說道,“黑崎聞奕,司徒皇,你到底放不放。”
她的眼神讓他心驚,怎麽那樣決然。
黑崎聞奕卻是硬著心腸,陰鬱地說道,“不放!”
“好!你不放!你厲害!你狠!你不放司徒皇,那就殺了我!”伊盼兒突然起身,大步跳下了床,伸手抓過了桌子上的水果刀。
她的動作太快,讓黑崎聞奕目不暇接。等他定睛,她的手中已經有了水果刀。
黑崎聞奕憤怒於她的舉動,沉聲說道,“怎麽?尋死來威脅我?你覺得我會妥協嗎?我告訴你,司徒皇我不會放!”
“黑崎聞奕,這是你逼我的!最後一次問你,你放不放!”伊盼兒心裏百感交集,有個聲音在呐喊:請你選擇我。請你……選擇我。
沉默無聲,未幹的頭發滴落下水珠。
伊盼兒笑了,笑得辛酸,“黑崎聞奕,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錯,還是你真的不是他。你怎麽可以把我逼到這個地步!你知道不知道,他是小語的命!你現在要了她的命,等於要了我的命!”
怎麽突然會後悔,後悔這樣的相遇。
這比知道他已死的消息,更讓她傷心。
黑崎聞奕望著她淚光閃爍的雙眼,發現自己的心在這個時候揪緊。他握緊了拳頭,冷聲喝道,“把你的刀放下,馬上放下來!聽見了沒有!”
伊盼兒搖搖頭,虛無地笑,“你還是不肯放!”
黑崎聞奕抿著唇,不再說話。
他的默然,已經足夠代表了一切。
伊盼兒抓緊了手中的水果刀,無力得閉上了眼睛。或許真的是她錯了,那樣的自以為是。不管怎樣付出,他們之間錯過的也許不僅僅是兩年,而是永遠也跨越不去的溝渠。她高舉起的手微微顫抖,決然地朝自己捅去。
“不要!”黑崎聞奕大吼一聲,朝她奔去。
而在這個時候,房間的門被人踹開了。
城源望單手握著槍,迅速地打向了伊盼兒的雙手。子彈打入她的手臂,那把水果刀猛得落在了地上,鮮血也從手臂的傷口上孜孜流淌,滴落在地上。城源望的身後,藤原春日一身高貴典雅的黑色真絲長裙,靜然得注視。
黑崎聞奕急忙奔到了伊盼兒身邊,他一手抓著她中槍的手臂,另一隻手將她抓進了自己懷裏。他扭頭望向城源望,也瞧見了藤原春日,沉聲說道,“快去請醫生!”
“收到!”城源望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伊盼兒望著流血的手臂,沒有了痛覺,沒有任何一點感覺。她撐著身體,推開了黑崎聞奕的懷抱,身體晃動了下,冷冷地說道,“要殺就殺,隨便你。不要假惺惺,我不需要治療。我不需要……”
眼前突然幻化出無數畫麵,黑暗一陣一陣,在腦子裏炸開。
她難受得閉上了眼睛,忍受不住那疼痛糾纏,崩潰地跌坐在地上。
“盼兒!”黑崎聞奕立刻蹲下,抓住她的手腕喊道。
伊盼兒眯著眼睛,視線慌亂無助。最後喪失意識的刹那,她狠狠地撲了上去,咬住了他的肩頭,憤憤地咬了下去。口中滿是血腥,她忽然就流下眼淚,發出了嗚咽聲,似乎是在控訴他,更似乎是在訴說自己的癡傻。
“藤原小姐!天皇閣下!”醫生以及護士在第一時間趕到,恭敬地問候。
伊盼兒被醫生們抬上了病床,推入急救室進行治療,並且取出手臂的子彈。
當她被推進急救室後,藤原春日走到黑崎聞奕麵前,拿著一塊手帕替他擦著肩頭的咬印,心疼地說道,“聞奕,那個女人瘋了,她竟然要自殺?”手帕沾染了他的鮮血,藤原春日懊惱地說道,“怎麽咬成這樣,流了好多血。”
黑崎聞奕伸手拿過她手中的手帕,胡亂地擦拭著肩頭的傷痕。
手帕上觸目驚心的血,似乎還殘留著她流下的淚水,那樣滾燙懾人。
黑崎聞奕沒有一絲表情,沉聲說道,“你先去睡覺,我還有事。”
“恩。”藤原春日十分乖巧,走到房門口,從美代嬤嬤手中拿過換洗的衣服,將門微微掩上,又是折回到他麵前,“穿上吧。”
黑崎聞奕這才發現自己身上隻裹了一條浴巾,什麽也沒有穿。他擰了劍眉,煩躁地望向藤原春日,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這一切。不等他開口,藤原春日體貼地說道,“聞奕,我替你另外選了幾個女人。伊小姐似乎瘋了,她會傷害到你。”
“不需要。”黑崎聞奕冷聲拒絕。
他太過堅決的語氣讓藤原春日心裏一沉,嘴角的笑容也僵硬。
黑崎聞奕徑自拿起衣服穿戴,聽到藤原春日輕聲說道,“聞奕,司徒皇已經抓到了。這個女人是不是也不需要了?”
他正係著紐扣,漫不經心地說道,“我現在要處理事情,空了再說。”
幾乎是落慌而逃,他走得那樣快速。
藤原春日眯起眼眸,望著滿地的血跡,觸目驚心的紅。
……
夜禦館中用來關押重要人物的大殿——黑閣。
黑閣中擁有各種各樣刑法房間,足夠讓人生不如死。慘白的牆壁,總讓人感覺像是監獄。當然,黑閣中也擁有奢侈的豪華房間。一般被關押的重要人物分為兩種,一種是危險性極高的犯罪分子,而另一種則是睿智從容的首腦。
顯然,司徒皇是第二種。意大利黑手黨之王,擁有足夠的冷靜以及睿智。
黑閣內,層層都有守衛把守。
黑崎聞奕與城源望兩人一前一後,走上了回旋的樓梯。守衛們恭敬地低頭鞠躬,隻聽見腳步聲在蹬蹬響起。兩人走上了五樓,樓道兩側都是守衛。走過光亮照人的走道,守衛在一間房間前的黑衣保鏢將門打開了。
豁得瞬間,豪華套房顯現於眼前。
黑崎聞奕走了進去,城源望也走了進去。
房間內,司徒皇淡定地坐在真皮沙發上,似乎已經是久等多時。他望向來人,一雙鷹眸更加深邃。黑崎聞奕與城源望在對麵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司徒皇盯著他不戴麵具的臉,這張臉與兩年前所見到的那張臉果然一模一樣。
到底真的是雙胞胎,還是其實是一個人?
過了許久,黑崎聞奕開口說道,“你的女人還在日本境內,如果不希望她有事,那就把記憶晶片交出來。”
“你請便。”司徒皇動了動唇,吐出幾個字。
黑崎聞奕見他這樣沉著,當下明白他相信自己的手下絕對會保護他的女人。他不動聲色,思忖了下,沉聲說道,“隻要你交出記憶晶片,再留下一條手臂,我就放你和你的女人平安離開。”
“不是要我的命嗎?請便。”司徒皇依舊那個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