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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我做不到

  當伊盼兒和渡邊玲一起走入別墅的時候,宮本烈確實有些吃驚。他並沒有想到,她們兩人會同時回來。更或者,她們之前見過麵了。離開的這幾個小時裏,她們兩人在一起?

  渡邊玲的神色看上去不是太好,眼神陰鬱,帶著些狠勁。


  而她身邊,伊盼兒像一縷輕煙站在那兒。


  她並沒有望向他,側頭不知道盯著什麽地方。隨意垂在身側的手,卻彎曲成某種姿勢。她的眸底,有著深深的陰霾,那是一種全然警備的狀態。隻是還夾雜了幾分懊惱,秀眉微微蹙起。


  七年時間的相處相伴,宮本烈對於渡邊玲這點了解還是有的。


  他已經確認渡邊玲肯定是找過伊盼兒談過什麽了,他裝作不知情,開口沉聲說道,“玲,伊兒,這麽巧,你們一起回來了!”


  “恩!我有點累,想去洗個澡!”伊盼兒回過頭,視線匆匆掃過宮本烈。


  話音落下,她焦急地邁開腳步,奔上樓去。


  宮本烈的目光尾隨於她,直到那抹清瘦的身影消失於樓梯盡頭,這才收回了視線。他一回頭,卻對上了渡邊玲的注目。瞧見她動了動唇想要說些什麽,他卻在她之前開口。


  “玲,你是不是和伊兒說了些什麽。”在她麵前,他從來不隱瞞。


  渡邊玲心裏一怔,沒有想到他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他在關心那個女人,而且這種關心程度已經不一般了!他已經不是那個對待女人不用心的宮本烈,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心裏慢慢有了別人的存在。


  “你要對我說的,就隻有這個嗎。”渡邊玲冷聲問道。


  宮本烈眉宇皺成一團,對於她的語氣以及態度感到詫異。玲對他一向是順從的,不會忤逆的,更是他最信任的。他伸手摟住了她,沉聲說道,“玲,你怎麽了?今天有點不對勁!”


  “沒什麽。”渡邊玲隻是將頭靠在他的肩頭,似乎有些疲憊。


  他不再多說什麽,隻是摟著她朝著偏廳走去,而她則是乖順地跟隨著他的步伐。兩人來到偏廳,他與她一同坐在了沙發上。他的手不時地撫著她的秀發,幽幽男聲響起,“不要和她一直敵對,我知道你是替我擔心。”


  “可是我既然留下她,你就要對她信任,更要對我有信心。”


  渡邊玲輕輕點頭,閉上了眼睛,“烈,等到事情成功後,你會娶我嗎。”


  她依然可以記得他曾經說過的諾言,那麽清楚,一刻也沒有忘記過。那個時候的她,還是芳華絕代的日本夜總會嬢王。隻因為他擁著她說了那一句話,露出了那樣一個笑容,她執迷不悟到如今。


  「玲,跟著我吧,你不該留在這裏,你應該屬於我。」


  他說她屬於他……


  宮本烈聽到她這麽問,身體本能得僵硬了下。他從來也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在這個時候顯得整個人怔忪。好半晌時間沒有說話,幽幽說道,“玲,我們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


  “那麽她呢,你想娶她?”渡邊玲抬起頭望著他,輕聲笑問。


  宮本烈愣了三秒,眼神裏閃爍著不明的火焰。


  他剛想繼續說些什麽,卻被她歇斯底裏的低吼聲打斷了,“不要說了!我不想聽了!”


  “玲,你到底怎麽了?”宮本烈愕然於她今天的變化,發現她不再是從前的玲。

  渡邊玲癡迷地望著他,一如他癡迷地望著那個女人。她搖搖頭,伸手撫向他的臉龐,“沒事,我隻是隨便說說。”


  她呢喃自語,又是喊了一聲,“烈……”


  “什麽?”宮本烈英俊的臉孔呈現出幾分不耐煩,對於她剛才的反複萬分感到陌生以及反感。


  “昨天晚上,我做了個噩夢,有點怕。你睡得好嗎?”她輕聲問道。


  宮本烈想到昨天晚上發生的種種,想到伊盼兒的哭泣,以及自己有失風範的舉動,他直覺地想要逃避,不想再去談。於是便敷衍地說道,“我睡得很好。你做了什麽噩夢?”


  “醒來後,我就忘記了。”渡邊玲還是笑,卻收回了手,指間戀戀不舍。


  她終於站起身來,依舊幽雅高傲,“我去休息下,晚上的時候,一起吃飯好嗎?我在酒店訂了位置!”


  原來,他說她屬於他。


  可是卻並沒有想要給她安身之處。


  ……


  等到晚上用餐時間,宮本烈有些緊張地走上了三樓。可是他並沒有直接去找渡邊玲,而是來到了伊盼兒的房門前。他敲了敲門,前未有過的不安。等到房門徐徐打開,瞧見了伊盼兒淡漠的容顏。


  “玲訂了位置,我們一起去吃飯?”他沉聲說道。


  伊盼兒默然地望著他,許久以後才開口,“知道了!一會兒見!”她說完,關上了房門。


  而宮本烈那張英俊的臉龐忽然釋然了謹慎,突顯出一抹笑容。


  過了大約三十分鍾,渡邊玲下了樓。精心裝扮的她看上去更加美豔動人,璀璨的像明珠,一瞥一笑都是風情。而他的目光瞧向她,也是淡淡的微笑。忽然,視線甩至她身後,眼底有了光芒。


  渡邊玲隻感覺背後的空氣也凝聚,她徐徐回過頭。


  瞧見了伊盼兒隨意地穿了襯衣西褲,就這樣站在樓梯口。她突然心裏一沉,這才意識到狀況是什麽。她特意邀請了他,想要慶祝紀念日。可是他不但忘記了,還邀請了別人。


  什麽東西在吞噬自己的心,她嫉恨著這一切!

  ……


  酒店的高級包廂。


  奢華的裝修,浪漫唯美的紫粉色,那隱隱燃著的燭光。包括精致的美食,還有誘惑的香檳。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不像是簡單的晚餐,這簡直就像是特意為了慶祝什麽而訂下的。


  渡邊玲靜靜坐著,舉起酒杯無聲地喝上一口。她的目光遊離,比起先前少了些高傲,卻顯現出幾分淡漠。視線若有似無地瞥向各個角落,可是最後卻總會聚集到某人身上。


  “烈,祝賀你馬上要達成心願了!”她舉起酒杯,迎向了他。


  宮本烈心情似乎不錯,同樣舉起酒杯示意,沉聲說道,“玲,這些年辛苦你了!如果沒有你在我身邊,恐怕也不會進行得那麽順利!這杯酒我敬你!”他說完,徑自仰頭喝盡。


  這番話的確是肺腑之言,說得句句真心實意。


  渡邊玲微微一笑,同樣仰頭喝酒。


  隻不過,她喝得十分苦澀,原本甘醇的美酒都變了味道,帶著異樣的酸味。一口氣喝到底朝天,她雙頰泛起紅暈,輕聲說道,“烈,這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沒有錯,這些都是她自己願意的,他不曾強迫她做。

  伊盼兒獨自一人坐在一邊,低頭吃著東西。食物的味道確實不錯,可是她的胃口不大好。手握著叉子隨意地轉著,盤子裏的鵝肝還是沒有動。


  忽然,聽見有人沉聲說道,“怎麽?不喜歡吃嗎?”


  她這才抬頭,冷漠地說道,“不是!”


  “你想吃什麽?我吩咐他們去做!”宮本烈殷勤地問道,一雙眼睛緊鎖住她的小臉。而他心裏不禁開始調侃自己:宮本烈啊宮本烈,原來你也會為了一個女人這麽緊張這麽無措!


  伊盼兒放下手中的刀叉,徐徐說道,“我吃飽了,想先走了!”


  “伊小姐!你不覺得你這樣做很沒有禮貌很自以為是嗎?”渡邊玲忍不住厲聲喝道,手中的酒杯猛得紮在了餐桌上。


  不等伊盼兒開口說話,宮本烈沉聲勸道,“玲!她身體不大舒服,你不要這樣!”


  又是扭頭,視線再次對上了伊盼兒,“我讓司機送你回去,你早點休息!”


  “恩!”伊盼兒站起身來,不打算再繼續逗留。而她的目光輕渺地掃過渡邊玲,不動聲色地轉過身,邁開腳步朝著包廂外走去。


  渡邊玲瞧見她的神情,隻感覺自己心裏的火焰在燃燒。


  “等等!”宮本烈再次開口,下一秒也站起身來。幾個大步走到伊盼兒身後,不放心地說道,“還是我送你回去吧!”


  “不需要!有司機就可以了!”伊盼兒皺眉說道。


  “烈!”渡邊玲不敢置信地站起身來,感覺自己的心都被人踩在腳下。


  宮本烈望向渡邊玲,安撫道,“玲,我馬上就回來!”回頭望向伊盼兒,他的神色異常溫柔,堅決地說道,“我送你回去!”


  “隨便!”伊盼兒見他這樣執著,於是也不再多說些什麽。


  再次轉身,最後一抹視線與渡邊玲碰撞,發現對方眼底憤恨的神色讓她一驚。她隻感覺脊背森寒,仿佛被人穿透一般。


  渡邊玲看著包廂門打開,他們兩人一前一後離去,自嘲般地笑了。


  ……


  東京的夜色迷離,霓虹交織著燈紅酒綠。


  賓士車徐徐朝著別墅而行,伊盼兒靠著車窗閉上了眼睛。她突然開口,打破了沉寂的氣氛,“你這麽做,不怕她傷心。”


  “玲?”宮本烈沉聲呢喃,堅定地笑道,“她不會的!”


  “這麽有自信?”伊盼兒心裏歎息,忽然發現自己不知道該不該繼續這一場臥底行動。她既想回到聞奕身邊,可是又無法淡然渡邊玲。很多時候看著渡邊玲,仿佛看到自己的影子。


  宮本烈扭頭瞥了她一眼,語氣裏透著驕傲以及從容,“這個世界上,玲絕對不會背叛我的!不過……”他頓了頓,若有所思地說道,“我在想,我是不是可以同時擁有鵝皇和女英?”


  “你倒是對中國的古代傳說有些研究,可惜我和她既不是鵝皇也不是女英,而你更不是舜。”伊盼兒輕聲說道,依舊沒有睜開眼睛。


  宮本烈回頭望向前方,“伊兒,奇跡每天都存在,話不能說得太絕對。”


  賓士車駛過紅綠燈,淹沒於盡頭。


  回到別墅後,伊盼兒自顧自走上樓,“我回房了!”


  宮本烈還想說些什麽,可是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響了。他隻好拿出手機,低頭瞥見屏幕上顯示的號碼,他按下了通話鍵,“喂”了一聲。隻是視線追隨著她的身影,直到消失。

  “烈,我突然接到電話,所以要趕去。我怕你來回跑。”電話那頭,渡邊玲輕柔的女聲傳來。


  宮本烈舒緩了一口氣,“知道了!你小心點!”


  “烈!”渡邊玲又在電話那頭喊了一聲,隨後是無聲寂寥。過了一會兒,她輕聲說道,“沒什麽!”


  “嘟嘟嘟——”一陣急促的盲音,電話被掛斷了。


  宮本烈心裏有些狐疑,卻也沒多想什麽。


  當天晚上,渡邊玲是在淩晨兩點回到別墅的。她回來的時候,除了一些守衛,所有的人已經入睡。她獨自走上樓,站在三樓抬頭望向四樓。那裏是宮本烈所在房間的樓層。


  不過,她沒有上樓。


  隻是轉過身朝著三樓最左側的房間走去,她伸手從小包中掏出了一樣東西。昏黃的壁燈打下光芒,照見了她手中多出的物品。


  那是一把手.槍,帶消音器。


  整幢別墅都靜悄悄的,隻有輕微的腳步聲。


  房間的門被人小心翼翼地推開了,一抹纖細的黑影走了進來。


  渡邊玲拿著手.槍,一步一步朝著那張床接近。黑暗中,她嬌好的臉龐看上去格外森然,帶著嫉恨的神情,使得這份美麗突變為猙獰。


  她連呼吸都屏住,抬起手對準了躺在床.上的某團身影。


  隻需要手指扳下扳機,那麽她的世界就恢複了從前的一切。她和烈之間就不會有縫隙,還會回到從前那樣,每天都快樂,並且親密無間。不需要有多餘的人插足,她不需要,烈也不會需要的。


  渡邊玲走近床沿,唇角揚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她微微眯起眼,陰狠從眼底肆意。最後一刹那,果然地按下了扳機。隻聽見“嗡——”一聲,子彈在黑暗中迸發出火光,飛向了那團黑影。沒有預想中的痛苦呻喑,也沒有預想中的鮮血淋漓,竟然什麽也沒有發生。


  渡邊玲不禁狐疑,這才意識到自己被騙了!


  她焦急地邁開腳步奔向床沿,伸手掀開被子,這才發現被子裏竟然隻是兩個枕頭。她咬牙切齒,握著手.槍恨得心都揪成一團,“伊盼兒,不要再裝神弄鬼,你給我出來!”


  “渡邊小姐,這麽晚了,你還來探望我。真是謝謝你。”同時,輕凝的女聲從衣櫥的方向幽幽傳來。


  在衣櫥後隱匿了一道身影,伊盼兒隻穿了睡裙,雙手交疊環於胸前。月光恰時地灑下光芒,照亮了她清冷的側臉。秀挺的鼻梁,櫻紅的唇抿著。她的眼底,流閃著異樣光芒,深邃暗湧。


  渡邊玲猛地扭頭尋聲望去,而手裏的槍也刹那間再次對準了她。冷冷一笑,憤然地說道,“伊盼兒,你很聰明!你早知道我對你動了殺意,所以一晚沒睡在等我!”


  早就知道她不會是簡單的女人,可是竟然也能夠看穿自己的用意!她明明已經偽裝得那麽好了!幾乎沒有顯現出半分!

  伊盼兒沉靜地與她對視,隨口說道,“可能是第六感。”


  今天在街上偶然遇見她的時候,這種感覺就開始強烈。共進晚餐的時候,這種感覺更加強烈。直到自己離開包廂那時候,她投注的目光太過憎恨。那種潛伏的殺機,她一眼就分辨出來。

  所以回到別墅後,自己一直都沒有睡,甚至靜靜地等待著她到來。


  果然,她還是來了。


  渡邊玲朝她邁近一步,陰霾地說道,“怪就怪你不該出現在這裏!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你告訴我你要殺的人是誰,等你下了地獄,我會替你完成這個心願!”


  “嗬嗬!”伊盼兒輕輕笑了,她站直了身體,“渡邊小姐說要替我完成心願,我真的很感激。可是我這個人喜歡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這份好意我心領了!”


  “既然你這樣說,那我也不勉強!”渡邊玲沉了一張麗容,說話的時候,手指也彎曲了姿勢,“伊盼兒!我現在就送你一程!”


  就在她快要按下扳機的時候,身後的大門被人用腳踹開了。


  走道裏的亮光透入黑暗的房間內,照亮了渡邊玲的背影。而她身後的大門口擋了一道高大身影,站著怒氣騰騰的宮本烈,他大吼一聲,“把你的槍放下來!立刻!馬上!”


  渡邊玲後悔自己剛才還跟她說了那麽多話,她早就該立刻將這個女人殺死!她扭過頭,倨傲地說道,“烈!我發誓她是臥底!”


  “我——讓——你——放——下——搶——”宮本烈氣急攻心,一個字一個字地吼道,額頭青筋迸現。


  他不單單是懊惱玲的所作所為,更懊惱她竟然變了!從前的她哪裏會這樣,不會忤逆他任何一個決定任何一句話,聽話乖巧沉靜並且能幹。她是他最得意的秘書,他的助手,他的同伴!

  可是現在,竟然反抗他了?

  渡邊玲被他的怒吼聲怔忪住,瘋了似地大笑。她不斷地大笑,笑到眼前一片模糊,竟然連他的臉都看不清了。隻是握著槍的手依舊用力,她平靜說道,“七年來,我從來沒有反抗你一句話。”


  “對不起,今天我做不到。”她說完,扭頭按下扳機,動作快到讓人驚訝。


  伊盼兒立刻躲避,身手靈敏輕巧。


  “砰砰砰——”子彈卻一路追隨著她,不斷地朝她襲擊。


  伊盼兒一個縱身撲向了地板,整個人鎖在床與牆壁之間的縫隙裏。頭發散亂,遮迷了臉龐。她神色未變半分,十分淡然。隻是眯起了眼睛,眉宇輕蹙,似乎是若有所思。


  “玲!你瘋了嗎?”宮本烈大聲咆哮,急步奔向了渡邊玲。大掌按住她的肩頭,另一隻手狠狠地朝她持槍的手揮去。


  渡邊玲猛地回頭,手勁一鬆,槍支被揮出。手.槍在半空中劃過一道痕跡,啪一聲掉落在地板上,彈得很遠。


  “我要殺了她!我要殺死那個女人!她不是好人!你被她迷住了,烈,你為什麽不相信我!”她歇斯底裏地叫喊,一雙手抓住了他的衣服。


  宮本烈一時間覺得厭煩無比,他無法想象那麽信任的玲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雙手按著她的肩頭,一個用力將她從自己身邊推開。而她身體一顫,踉蹌了腳步,身體朝後傾倒,瞬間跌倒在地。


  “宮本烈!你會後悔的!你今天這樣對我,你一定會後悔的!”渡邊玲衝著他一字一句地說道,音量不大,可是卻格外觸心。


  他一怔,急忙伸手想要去扶她起來,“玲……”


  麵對他朝自己探來的手,渡邊玲反射性地選擇了拒絕,她揮開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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