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永遠消失
她忽然閉上了眼睛，眼底卻醞釀著無數的情緒。
不是這樣……
不是這樣的！
她變成孩子，在他身邊的日子，難道他都沒有感覺嗎？難道他一點點都沒有感覺嗎？她是真得成為那個孩子一樣的錢依依了！
可是現在，他對於她，連一點點的信任恐怕都沒有了吧！
這也難怪！怪不了他！
自己本身所作所為的一切，都是如此荒唐以及不可思議，如此得讓人無法想象。那麽此刻，她還有什麽可埋怨的呢？
既然如此，那麽就讓他認為自己是個陰謀狡詐到不行的女人吧！
在她注定要離開的這段時間裏，讓他恨她吧！這樣一來，也許她的心裏麵會比較好過一點！事情的真相就是，她的確欺騙了他！
席耀司見她遲遲不回答，又是凝聲問道，“到底是不是！說！”
她是這樣一個陰險狡詐的女人嗎？
她會是這樣一個女人嗎？
錢依依猛地睜開了眼，直直地對上他那雙陰霾無比的眼眸，冷聲說道，“是！的確是這樣！從一開始我就是在演戲，我一直都是清醒的！”
“抱歉！我太職業了！好象演得太逼真了呢！”她說著，竟然是有些自嘲地笑了起來。
席耀司看著她那無所謂的笑容，心裏的怒氣一下子燃燒起來。那雙眼眸眯成了一條狹小的縫隙，透過縫隙，想要將她徹徹底底地看個清楚。
這個女人！眼前的這個女人！
她再也不是自己記憶裏那個天真善良固執又倔強的錢依依！
他愛的錢依依，是愛吵愛鬧愛對著他撒嬌的女孩子！而不是眼前這個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而不顧一切的女人！
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她變成了這個樣子？
席耀司隱忍著眼底的痛，瘋了似得衝到了她麵前。一把抓起了她的手腕，用力地握著。瞬間，聽到了骨頭因為力道而發出的“咯吱咯吱”聲響。
可是她卻忍著痛，硬是沒有表現出一點點異樣。
相反，對著他仍舊露出那一抹淡定無所謂的笑容。
“該死的女人！”席耀司將她狠狠地甩在了牆上，而他的人已經覆上了她的身體。如此高大的身軀，使得她顯得更加柔弱。
“怎麽？席先生喜歡聽謊話？可以！我可以配合席先生呢！”錢依依冷了眼神，譏諷的話更是說出。
而他的另一隻手，在她說話的同時，已經掐向了她的脖子。
“……”
她的臉因為這突然的力量而變成紅色一片，卻是沒有反抗。
席耀司感到自己的手麻木到不行，可是心裏的痛楚，在此刻竟然連知覺都沒有了。他該恨她！他該恨她！
可是為什麽，望著這張讓自己愛到不行的臉，他竟然是恨也恨不下去。
“告訴我！為什麽要對我獻身！說！”他幾乎是咬牙切齒，而他掐著她脖子的手，卻在這個時候鬆了力道。
給自己找一個理由，並不是因為不忍心，不是不忍心！
而是自己想要知道那個答案，為了讓她開口說出答案，所以他鬆開了手，放了她一馬！對！隻是這樣而已！他不是不忍心！
錢依依在他鬆手的同時，匆忙地低下了頭，小心地喘息著。
她的唇角，揚起的笑容卻仍然是如此冷咧不羈，卻是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恩？這很簡單，任務需要呀！所以不得不獻身！”
“把你的頭給我抬起來！”他的聲音，在她頭頂盤旋。
錢依依果然聽話地抬起頭來。
那張臉淡然的笑容，連自己也說不清是真得淡然，還是已經再感受不到那份心痛，而表現出來得茫然。
“不過席先生請放心，我這個處.女雖然不是真的，但是我絕對幹淨的哦！”她咬了咬牙，輕飄地說完，笑容卻凝固在嘴角。
席耀司聽到她這番嘲笑的話，怒火終於燃燒，幾乎是瘋狂地吻上了她的唇。
他不想從她口裏聽到，聽到她之前有過多少放.浪的行為！
他也不想知道，她的過去曾經擁有過多少男人！
唇齒糾纏的時候，升騰的情.欲撩撥著對方。
分開之後，又相聚的時間裏，他們隻是如此溫柔地吻對方。從未像這一刻如此不顧一切地深吻，好象是在發泄著什麽。
錢依依被他吻得渾身無力，她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在他的熱吻下輕輕顫抖。
突然就想起了以前，自己對童天愛所說的話。
身體比較誠實……
是啊！自己的身體是如此誠實，如此渴望著他！
她隻是猶豫了刹那，卻是伸出手，在這樣一個時刻，她也同樣奮不顧身地摟住了他的脖子，與他緊緊擁抱在一起。
他瘋狂地吻著她，她也瘋狂地回吻著他。
而他的手，已經在同時將她的衣服解開了，覆上了她的那份柔軟。
席耀司微微眯著眼睛，突然透露出一絲陰狠，咬著她的唇，憤憤地說道，“絕色小姐！你現在的投懷送抱，難道也是你職業裏的需要嗎？”
錢依依仿佛被人潑了一盆冷水，從頭涼到了腳。
她睜開了眼睛，睜大了眼睛，卻隻瞧見他如此陌生的表情。
而她的唇，還貼著他的，此刻是如此可笑的舉動。
席耀司見她不說話，心裏麵忽然又燃燒起一絲希望。他將她堵在懷抱裏，不讓她有半點掙紮以及逃脫的機會。
他的手，再一次伸向她，卻沒有掐住她的脖子。
隻是握住了她的下巴，如此用力。
狠狠地將她的頭對上自己，讓她的眼睛望向自己的眼睛。更是想讓自己，清楚地看見她的眼底，到底深藏著怎麽樣的情緒以及波濤。
錢依依被迫對上了他的視線，他的眼眸如此深邃，她卻隻看到寒冷一片。
“說！難道這也是你職業裏的需要嗎？為了能完成任務，所以不管你的目標提出怎麽樣的要求，你都會滿足嗎？”他冷冷地低吼。
此刻，她的舉動將他惹火了。
他卻是希望聽到她的否定回答！
快點說！錢依依！
說這並不是任務需要！說你對我並不隻是一場簡單的任務！說你對我其實有情存在！快點說！為什麽不說話！
席耀司望著她，心裏麵卻是無聲地呢喃過千言萬語。
可是她卻隻是這樣呆呆地望著他，並沒有說任何話。不經意間動了下唇瓣，可是始終沒有開口說上半個字。
空氣都凝結了，在這個時刻，他們似乎都已經忘記了呼吸。
心跳，都已經沒有了聲音。
席耀司見她不說話，心裏的怒火一下子爆發，大聲吼道，“是這樣的嗎！就是這樣？很好！真得非常好！你已經徹底讓我失望了！”
“如果這是任務！那麽現在，我這個你的目標，就要享用你的身體！”
“你會感到榮幸嗎？你是不是感到很得意？堂堂席京財團總裁，竟然被你玩弄在鼓掌之中，還這麽癡迷於你？你是不是很開心？”
錢依依悶了，隻是覺得喉嚨堵得發慌。
她現在已經說不出任何話來了，他的話，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刺，卻是如此準確地刺入她的心裏，她痛到不能自己。
能夠想象他是如何得憤怒！
可是，還是傷到她了！
在她傷害他的同時，她傷害他。他們之間，難道除了互相傷害，沒有其他的東西了嗎？還是他們，真得是如此不適合相遇相愛的一對？
席耀司見她仍然不說話，不為自己辯解，那些冷靜已經全部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他發瘋一樣地扯開了她衣服，手已經解開了她的褲子拉鏈。將她整個人壓向了牆壁，沉悶而且如此冷漠地進入她的身體。
她咬著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點聲音。感受到他在她體內，可是此刻她連反抗的衝動都沒有了，隻是攀附著他的身體，一起沉淪。
應該感覺到羞憤吧，或者是恥.辱！
可是現在，卻隻感覺像是在贖罪！
對於之前自己是怎樣的欺騙他，怎樣的運用他的信任而來達到自己的目的。是她辜負了他對她的心，可是她無法告訴他，自己是如何無奈！
席耀司沉默地望著她，他感覺到自己無法控製場麵以及這失控的情.欲。為什麽要在這樣的情況下，和她如此得結合在一起？
她的冷漠以對，她的默然，她所有的反應，卻讓他感覺到隻是默認！
錢依依感受到一陣溫熱，眯起眼睛，望向他那張異常冰冷的俊容。忽然有了想要吻他的衝動，忍不住將唇湊近他的唇。
讓她再吻他一次……
“離我遠一點！”他卻在這個時候厲聲喝道，拒絕了她的吻。同時退出了她的身體，轉過身冷漠地整理自己的衣物。
錢依依頹廢地倚靠著牆壁，慢慢地蹲下了身子。
她隻是感覺到寒冷，明明預想到一切，明明做好了準備，為什麽此刻她會感覺冷到不行。心已經荒涼到不行的地步，她已經將他推離自己很遠了嗎？
席耀司已經整理好自己，他沒有轉過身。
閉上眼睛，沉聲說道，“將你自己的衣服整理好！你要的東西在這裏，拿著你想要的東西永遠消失在我麵前，以後都不要再出現！”
“滾遠一點！”
他說著，指向了桌子上平靜躺著的七彩琉璃。
此刻，琉璃散發出奪目的光芒，刺痛了誰的眼，又刺痛了誰的心。
錢依依伸手抓了抓自己散亂的頭發，慢慢站起身來。她卻還是顫抖了腳，險些再次跌倒在地。可是她卻不能在這裏跌倒，因為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搖晃著走到了他身邊，忍住顫抖，沒有絲毫猶豫，拿起桌子上的七彩琉璃。
“謝謝你！席先生！”經過他身邊的時候，冷漠地說道。
席耀司沒有說話，可是他緊抿的唇，卻顯現出自己現在是如何窒悶的心情。忽然感到頭暈眼花，眼前有些模糊起來。
握緊了手，硬是沒有移動腳步。
該死的！這到底是為什麽！真是該死的！
“……”錢依依走向書房的大門，緩緩地打開了大門。
她終於走了出去，卻在反手關上門的刹那，心裏無聲地說道，“如果我還能站在你麵前，下一次，換我對你執迷不悔！”
門，被人輕輕地關上了。
席耀司心裏一怔，感覺自己喉嚨裏血腥無比。
他望著窗外黑到深沉無底的夜，忽然鼻間一陣血氣逆流。
血，一滴一滴從鼻間流出。
……
席耀司望著從自己鼻間流出，而滴落至地的鮮紅，隻是感覺到茫然。
而她的腳步聲，已經遠去。
忽然，他衝動地轉過身，倉皇地朝著大門的方向奔去。此刻他的腦子裏，隻有一個想法。他想要去找她，他想再問一遍。
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都不隻是這樣。
他們之間，還有太多的話沒有說明白。
為什麽當時，他要如此憤怒，燃燒的怒火衝淡了一貫的冷靜，他變得不能自己，他變得彷徨，變得都不像席耀司。
轉過身的瞬間，他卻覺得頭暈眼花。
喉嚨處，那股腥甜味道，越來越濃重，卻是怎麽也揮散不去。
席耀司搖搖晃晃地走到了門口，他蹣跚著步子，手終於握住了門把手。他想要轉動門把手，卻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了力氣。
為什麽他的手，連轉動門把手的力氣都沒有了？
在刹那間，他感覺到自己是這樣無能，是如此無力！
費勁了全身力氣，才轉動了門把手。艱澀地邁開腳步，想要衝過去尋找她的身影。可是在打開門的刹那，他隻感覺眼前黑到不行。
他看不見了！
什麽也看不見了！
閉眼的刹那，他瞧見阿Ben的身影閃現在樓梯口。
錢依依，不要走，不要走得那麽急！
他追不上了，依依……
阿Ben一直在樓梯的轉角處等候，當她瞧見錢依依失魂落魄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心裏麵就已經明了一切，自己的主子和她，如同陌路了！
他不曾涉及過愛情，一直認為愛這個東西太過讓人疲憊以及痛苦。
當他看見錢依依臉上那茫然空洞到不行的表情時，忽然變得有些動容。
她並不隻是在演戲吧！
不然為什麽會有這種表情？為什麽會像鬼魂一樣飄著走下樓？為什麽再也瞧不見以往她身上才有得那份古靈精怪以及活力？
而她的手中，握著七彩琉璃。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寶物，應該得意地離開才對！
阿Ben扭頭走向了二樓的樓道，當他轉身望向樓道盡頭的時候，恰巧地瞧見了席耀司蒼白的俊臉。昏黃的燈光下，他悲戚的神情。
然後，他閉上了眼睛，人撐著牆壁慢慢地倒了下去。
阿Ben大喊了一聲，“少爺！”拔腿朝他奔去，飛一般地速度跑到了他身邊。
“阿Ben！”席耀司已經無力支撐自己，隻能靠著他的身體，好讓自己不這樣倒下去。
他不能倒下去！不能！
想要去找她……
“少爺！你怎麽樣？是不是她對少爺動手了？少爺！”阿Ben伸手扶著他，慌張地檢查著他的身體，並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隻是他的鼻間，又流下血跡。
席耀司感覺到自己非常虛弱而且難受，身體裏麵好象有千萬隻螞蟻在爬一樣。可是他極力忍受這份疼痛，他還有重要的事情沒有做。
他要去找她！
他還要問個清楚明白！
他更想要將她留下！
該恨她！不該再愛她！
但是……
但是他還是不信！她是有理由的！他相信她是有理由的！是他太傻？還是對於這數十年的愛戀，他始終無法釋懷。
已經不想再管這些了，他隻想將她抓到自己身邊！
席耀司扭過頭，望向前方，焦急卻又呢喃地說道，“阿Ben！我沒事！我很好！去把她找回來！快去把她找回來！我還有話對她說……”
“少爺！”阿Ben懊惱地喊了一聲。
現在他這種樣子，他怎麽可能放任他不管，而去找那個錢依依？
“快去……”席耀司急了，他大吼了一聲。
“我讓你去！你不去是不是？現在是不是連你也要背叛我了嗎？一個個都要背叛我？一個個都要離開我了嗎？”
“我自己去！你放開我！”
他說著，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量，拚命地推開了他的攙扶。
阿Ben渾身一怔，被他這突然的力量而推到了一旁。身體朝後退了幾步，抬頭瞧見席耀司巍巍抖抖地攀附著牆壁，朝著樓梯的方向走去。
一時間，他眼前霧氣迷朦。
席耀司艱難地朝前走著，可是腳已經變得軟綿綿得沒有一點點力氣了。他無力再朝前走，更是無力去尋找她的身影。
找不到了……
怎麽也找不到……
今天這樣的分開，要用多少的時間來再次相遇，是不是要等到他死的那天？
眼前黑到不行，他已經無法強撐著眼皮。可是雙腳，卻還是在下意識裏朝前走去。終於，軟了腿，扶著牆壁倒了下去。
昏迷的刹那，他忍不住低聲呢喃，“不要走……”
“等等我……”
還有太多的話，還沒有說完！
他們怎麽可以就這樣錯過！
“少爺！”阿Ben瞧見他倒了下去，回過神，慌張地奔了上去。
他扶著席耀司站了起來，抬頭朝著無人的樓梯口大吼，“來人！快點來人！快救救少爺！來人！”
突然之間，幾名保鏢衝了上來。
“怎麽回事！”席伯生在保鏢的攙扶下，走下了樓。
他瞧見自己最疼愛的孫子倒地不醒，忽然感到血氣逆流，直衝上腦門，“快救耀司！把醫生叫過來！快點！”
難道是注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