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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放下你的槍

  阿Ben恭敬地低下頭,沒有說任何話。雖然他心裏麵,並不知道事情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可是根據剛才的情形來看,錢依依小姐顯然是背叛了少爺。


  這樣一想,她之前記憶倒退成為孩子,甚至是哪場車禍,難道都是布局嗎?

  他想著,心裏忽然覺得好恐怖!

  這樣一個危險狡詐的女人,少爺怎麽會愛成這樣?


  真是讓人太無法理解了!


  席耀司瞥了眼時間,發現才十一點零五分,他扭頭困惑地問道,“你一直等在樓下?有沒有看見她是在誰的陪同下離開的?”


  “回少爺!錢小姐與一個戴著墨鏡的男人坐著小轎車離開!”阿Ben如實稟告。


  墨鏡?墨鏡!

  居然又是那個男人!

  他們此刻想要去做什麽?

  難道說是因為他們已經查出另一個七彩琉璃的下落,所以根本就不需要他了。然後就將他迷暈了,他們就好在沒有阻礙的情況下前往?


  席耀司想著,發現心裏麵鬱悶到不行。


  而那個神秘男人,又讓自己感到一絲威脅。男人與生俱來的感覺告訴自己,那個男人對她並沒有那麽單純,他的眼神在不經意間泄露一切。


  “阿Ben!開車回席家!”他沉聲說道。


  “是!少爺!”


  兩人隨即匆忙地下了樓,坐進了車子裏。


  阿Ben發動引擎,朝著席家別墅飛速奔馳而去。


  德國今晚的夜色格外濃鬱,席耀司扭頭望向車窗外。微微眯起眼眸,這才發現竟然連月亮都沒有,黑暗裏行走的神偷?

  你的身份就是如此嗎?

  絕色神偷!


  另一頭,肯開著黑色轎車行駛了一段時間。終於在離席家別墅有些距離的地方,將車停靠在隱蔽的位置,不讓人發現。


  他並沒有扭頭,而是一眨不眨地盯著眼前那幢稍有些距離的別墅。


  “另一個七彩琉璃在書房的獅子石像裏,但是石像需要掌印作為啟動的密碼!所以,我們要去劫持下席老太爺!”


  “除了席耀司,隻有他的掌印才能成功的開啟石像!”


  錢依依回想起當時的情景,了然地悶了。


  原來原來,另一個七彩琉璃就在書房的獅子石像裏。如果一開始,她就返回德國,而不是在台灣伏擊他,那麽他們之間,會不會少去很多糾結。


  沒有了那場突然的車禍,沒有了孩子一樣的錢依依!

  也沒有了他的陪伴!


  如果少了那段回憶,他們是不是會比較好過?

  是不是太過依依不舍愛過的人,往往有緣而沒有份呢?

  肯終於扭過頭,瞥了眼身旁低著頭的錢依依。他故意不去在意她的失神,隻是平靜而又深沉地說道,“時間不多了!我們快點行動吧!”


  “恩!”錢依依仍舊低著頭,悶悶地吭聲。


  兩人非常有默契地同時打開了各自身旁的車門,堅定地跨出了車子。


  腳步踩在草地,發出“沙沙——”的聲響。


  沒有月光,卻有星光點點。那些冰冷卻又點點的星光,照耀下如此冷然的光芒,散在她的眼底,隻剩下惆悵的星光一點又一點。


  兩道身影鬼魅似得進入席家別墅,將黑衣保鏢襲倒之後,兩人匆忙而又謹慎地進入別墅。席伯生的房間在三樓,他們急速地奔上了別墅三樓。

  就在三樓的轉角處,兩人熟撚地將身子緊貼向牆壁。


  肯飛快地探出頭又將頭探回,他的眼眸在黑暗裏閃著精光,而眼神流轉之間透漏出隻有兩人才能明了的訊息。


  他從懷裏掏出一把槍,遞給了她。見她遲疑著不肯拿,又是搖頭又是點頭。


  錢依依頓時明白,將手.槍接過。


  她朝著肯點點頭,同時心中默數“1、2、3”,突然轉身衝出了牆壁,對著來回巡邏的黑衣保鏢開槍,噴霧從槍口噴射而出。


  “唔——”兩個男人瞬間皺起了眉頭。


  肯閃現在他們身後,一手一個蒙住了他們的嘴,不讓他們發出任何聲音。


  不消數秒,就他們擒服。


  肯鬆開了手,將他們撂倒在地。黑暗中,她與他的目光對視著。兩人同時扭頭,望向三樓走道盡頭的臥室。


  他輕輕地走到了房間前,伸手將房門打開了。


  房間內,席伯生已經熟睡。年紀大的人,每天晚上時常都會失眠,在醫生的建議下服食少量安眠藥才能進入睡眠。


  此刻,他的呼吸順暢,沒有感到一絲一毫的危險。


  肯慢慢地逼近了他身邊,將手.槍抵在了他的額頭,深沉的男聲隨即響起,“席伯生!我們要七彩琉璃,乖乖地把東西交出來!我們不會動你一下!”


  “你們……”額頭冷硬的東西突然襲擊,他從夢鄉驚醒過來。


  “現在起來!帶我們去二樓的書房!我們隻要那件東西!”肯的聲音,還是冷咧。


  席伯生微微慌張,他聽話地從床上起身,站起身來才發現門的方向還隱約藏匿著一抹瘦小的黑影,房間裏太暗了,他看不清楚。


  可是這抹身影,竟然讓自己感到熟悉。


  “你們為什麽會知道七彩琉璃在我手上!”畢竟是見過大場麵的人,他瞬間恢複了鎮定,沉聲問道。


  照道理來說,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會知道七彩琉璃在席家。


  太多的人了,用著各種手段想要得到它。


  當然,除了耀司,以及帶著另一隻七彩琉璃逃跑的錢依依。


  不會是耀司!

  那麽隻剩下錢依依?


  那個女孩子?


  席伯生眯起了老眼,在黑暗中想要看清楚那抹身影。他的額頭還抵著手.槍,慢慢地朝著大門的方向走去,也離那抹身影越來越近了。


  “居然真得是你!”雖然隻是模糊的輪廓,但是他分明瞧清了她那雙眼睛。


  當時就覺得耀司帶回來的女孩並非是池中之物,沒想到這塊自己曾讚為“璞玉”的女孩竟然會在結婚當日,帶著七彩琉璃而逃。


  想起耀司怒言保證的話——「爺爺!她不是這樣的女孩子!她肯定是有原因!」


  可是今天,她再次出現他麵前,還帶著同伴。


  而她的目的呢?卻是為了另一個七彩琉璃!

  這樣的一個女孩子,她會知道嗎?


  即便是她得到了七彩琉璃,但是卻辜負了一個人的心。而他現在才從自己兒子那裏知道了那鮮為人知的事情,那個人,也許沒有多少日子,也許還有很多日子。

  耀司!

  他的孫子!


  爺爺無論什麽東西都願意給你,可是這個女孩子,爺爺卻無法給你!


  席伯生一時感慨到不行,他沙啞著嗓子說道,“錢小姐!我可以將另一個七彩琉璃給你!你和你的同伴不需要緊張以及動武!”


  “隻是,等一下能不能留下來見耀司一麵!”


  錢依依聽到他的話,一下子愣住了。


  方才瞬間,她曾想過幾千幾百個場麵,耀司的爺爺也許會暴跳如雷也許會憤怒到極點。但是她怎麽也想不到,一個老人竟然會提出這樣的請求。


  是因為席耀司?

  他愛極了自己的孫子,因為耀司……


  為什麽那個男人,卻沒有這樣的親情?為什麽那個男人,在那個時候獨自逃生?


  她沉默地望著席伯生,一時間無語可答。


  肯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無奈,沉聲說道,“席老太爺!可以先帶我們去書房了!”


  那把槍還抵著老人家的額頭,似乎是威脅一般,稍微用力地頂了下。席伯生心裏歎息,不知道為什麽,他直覺地感覺他們並不會傷害到自己。


  錢依依讓開了道,門在方才被她反手關上了。


  此刻,她轉過身伸手握住了門把手,慢慢地轉動把手。


  門打開的瞬間,迎來的卻是光明一片。


  而她的身前,無數把槍對準了她們。


  錢依依瞧見這突然的一切,徹底悶住了。千百次任務,每一次都是完美達成。可是如今,她卻被人抓了個正著?

  正當她錯愕萬分的時候,瞧見了阿Ben的身影。


  她慌張地扭頭,不可思議地望向另一旁高大挺拔的男人。目光在對上他那雙暗濤洶湧的眼眸刹那,瞳孔瞬間放大。


  居然是席耀司?

  為什麽他會在這裏?為什麽他會出現在她麵前?

  他不是喝下了果汁嗎?他應該躺在公寓的沙發昏睡才對!


  可是!可是現在,他偏偏出現在她麵前了!這到底是為什麽?難道他也是老早就知道了她的計劃,來個甕中捉鱉嗎?


  所以才會那麽放心地喝下她的果汁,原來機關算盡的人,何止是她一人?

  倉皇的時候,她狠下了心。


  錢依依朝後退了一步,與肯並肩而站,冷冷地說道,“席先生!請讓你的手下不要亂動!否則你爺爺的性命可就難保了!”


  “是嗎?”席耀司走到了她麵前,卻無視於她的威脅。


  他望著她,那麽深邃的眼眸。


  在她的眼底深處,他想要瞧見那份自己期待見到的感情!難道她對他,真得一點點感情都沒有嗎?隻是為了任務而一次又一次地接近嗎?

  他要問清楚!

  他不想再遮掩些什麽!

  這一場假裝的遊戲,他玩得膩了玩得夠了玩得受不了了!


  席耀司將手中的另一個七彩琉璃舉起在她麵前,沉聲說道,“你想要的東西,在我手上!讓你的人放下槍!現在你跟我來!”


  “你不怕我殺了他!”肯的手橫過了席伯生的脖子,隨時有可能動手的樣子。


  錢依依瞧見了他的舉動,卻是望著身前的席耀司,看見他眼神中那份狂熱的光芒,卻是輕聲說道,“肯!住手!你先走!我隨後就到!”

  “不行!”肯直覺地拒絕,“要走一起走!要留也一起留!”


  “我讓你先走!”她冷凝了聲音,態度強硬。


  好半晌時間,沒有人說話。


  “好!我隻給你一個小時時間!如果一個小時之內,我見不到你平安地出來!那麽就別怪我!”他說著,終於鬆開了手。


  隨即,退到了窗口。


  肯推開了窗戶,深沉地望了眼錢依依。在她的點頭首肯之下,從二樓跳了下去,飛似得像幻影一般消失在黑夜裏。


  席耀司瞧見他們如此的默契,心裏麵那份嫉妒之火首次燃燒起來,


  該死的!這算什麽?

  這個男人,他到底是誰?

  錢依依算準了他已經突圍,扭頭歉然地說道,“席老太爺!剛才真是抱歉!讓您受驚了!”


  她回過頭,平靜地望向眼前這個讓她迷足深陷的男人。


  “現在,我們可以談談了嗎?席耀司先生?”冷靜的女聲,卻是有些些譏諷地響起。


  席耀司先生?她居然開始這樣生疏地喊他?

  真是好樣的!真是讓他驚訝!真是讓他感到不可思議!


  錢依依!那個神秘組織裏被稱為代號“絕色”的神偷?現在露出了本性了是嗎?這就是錢依依應該有的麵貌以及氣勢嗎?

  冷豔而且傲人?


  那麽他現在是不是應該重新認識一下她的真麵目?


  席耀司握著手中的七彩琉璃,朝著她同樣露出譏諷的笑容,卻是不甘示弱地說道,“我想這裏說話有些不方便,就請絕色小姐跟我書房談話吧!”


  他刻意地加重“絕色”這兩個字,顯然是在說給她聽。


  錢依依心裏一凜,卻是感到有些酸楚。


  原來……


  原來會偽裝的人,何止是她一人?

  他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知道的?她是絕色的事情?他是從什麽時候知道的,這一切難道都是他在偽裝?兩個人,卻賣力地演出這場戲?

  到了現在這不得以的時間,才露出了各自的真本色?


  錢依依笑了,這抹笑容卻是動人,她同樣輕佻地說道,“既然席先生這樣邀請,那麽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吧!”


  席耀司冷冷地望著她,恨不得掐死她。


  可是他卻又舍不得,又動不了手!


  他深沉地瞥了她一眼,這才轉過身,走向樓梯,朝著二樓的書房走去。


  而他握著七彩琉璃,忽然感覺到一陣從未有過的失落以及憤怒。兩種情緒交織在自己心頭,他快要窒息了。


  這件寶物,難道真得是禍害?要來有什麽用?


  難道它出現在席家,就是為了這一刻的到來嗎?

  席耀司低頭走下樓梯,鬱悶地想著,握著七彩琉璃的那隻手用了力道,仿佛隨時都會將那塊小小的琉璃捏碎一般。


  而他的身後,跟隨著錢依依。


  她抬頭,望向他那高大挺拔的背影。


  一時間竟然是迷離了雙眼,他的背影此刻變得模糊又模糊。


  兩人終於從三樓走下樓,來到了二樓。樓道裏隻亮起了一盞昏黃的壁燈,閃爍著朦朦朧朧的光芒,透漏出詭異的感覺。

  席耀司伸手將書房的打開了,他並沒有回頭,也沒有說什麽,隻是徑自走了進去。


  錢依依卻是遲疑了腳步,咬著唇硬著頭皮也走了進去。


  明明自己也是這樣冷然生疏的態度,可是卻沒有任何理由,討厭他這樣冷淡的樣子。


  ……


  書房裏,同樣隻開了一盞小燈,有些暗。


  她走進書房後,望著背對著自己的席耀司,輕聲說道,“既然席耀司先生同意將七彩琉璃交給我,那麽現在我們好象沒有必要多作交談!”


  “我拿到那件東西,自然就會走人!”她無所謂地說著,眼眸一緊。


  席耀司仍舊沒有轉過身,他隻是將手中的琉璃舉起,在她麵前示威一般,沉聲說道,“請把身後的門關上!絕色小姐!”


  錢依依頓時一怔,腦子裏嗡嗡地響,聽話轉過身,將門輕輕地關上了。


  她回過頭,卻發現他已經在她關門的時候轉過了身。


  此刻,他不言不語麵對著她,注視著她,她忽然感覺自己像是他的獵物。而他眼底閃動的光芒,讓自己感覺到危險。


  錢依依鎮定了神色,又是揚唇說道,“怎麽了?席先生?有什麽話可以說!”


  “說完之後,將七彩琉璃交給我!”


  “當然了,我可以聽你說一個小時的話呢!你可以慢慢說!”


  “但是也不可以慢慢說,如果超過一個小時,我想我的同伴可能會著急,到時候他會做出什麽事情,我就不敢保證了!”


  她笑著說完,更是將自己扮演成一個壞女人的角色。


  席耀司聽到她的話,那一雙眼眸中的火焰,都變成了冰藍一片。他心裏麵還有無數無數的疑問,他都要統統問個清楚。


  不然的話,讓他如何能罷休?


  “第一個問題!”他沉沉地開口。


  “請說!”她附和著。


  “一開始你回到我身邊,就是為了七彩琉璃,是不是這樣!”席耀司不動聲色地問著,一雙眼睛卻死死地盯著她的眼睛。


  想要通過這雙眼睛,瞧瞧清楚她內心到底是怎麽想的!


  錢依依微笑著點點頭,一副“你好聰明”的表情,“被席先生說準了!的確!從一開始再次出現在你麵前,都是為了拿到琉璃!”


  氣氛窒悶,卻是誰也不肯退讓。


  “第二個問題!”他咬牙切齒地追問。


  “繼續!”她仍舊附和著。


  席耀司握著琉璃,問道,“在台北的車禍,也是你一意孤行,為了不讓我懷疑接近我,算準了時機,自己撞上去的是不是!”


  “是!席先生既然都知道了,為什麽還要問我呢!”她想也不想,脫口而出。


  他眸中的寒意更深了,朝前邁了一大步,吼道,“其實從一開始你就沒有記憶倒退,這一切都是你在偽裝,是不是!”


  是這樣的嗎?


  這一切都是她這個聰明的絕色神偷,算準得情節嗎?

  而他,卻隻是她其中一場任務裏,所扮演得毫不起眼的小角色嗎?


  為什麽要這樣?


  他想要聽到她的否定回答!

  告訴我,不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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