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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等我二字

  “如果你要走……就請你以後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的麵前……永遠也不要出現……”陸小語哽咽到不能自己,喉嚨像是被人堵住了,更是心痛鬱結。


  如果要走,請你不要再回頭。


  如果已經決定如此,請不要再來騷擾她的世界。


  她用力地緊緊地擁抱住他,而這一刻,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如此主動地去想要擁有些什麽。他會知道嗎?她從來沒有這樣勇敢麵對一份感情,麵對一個人。


  多年前的逃脫,隻是因為那份連自己都感覺差異的愛戀。多年後的遇見,卻讓她無法釋然。生命走到現在,難道隻是要讓她遇見他嗎?

  既然遇見,為何不讓她擁有?


  司徒皇痛苦地糾結著,他的手緊握成拳頭,卻始終沒有動作。需要多大的忍耐,才能不將她擁抱入懷,需要多大的忍耐,才能平息下那份想要得到的溫暖。


  為什麽……好亂好煩躁……


  心卻一直在顫動著……


  “你確定要走嗎?你真得要走嗎?我不會留你!我絕對不會再留你!我不會!”遲遲等不到他的答案,她猛地鬆開了手臂,甚至是驚恐地朝後退了一個大步。


  可是他給她的,卻隻有一個背影。


  陸小語望著他的背影,半晌無語。等到依舊無果,努力依舊無果,她幾乎是泄氣地轉過身,痛苦地打算一走了之。手慌亂地捂住了臉,不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太過悲戚。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再去想你。絕對不會再想著你。我也絕對不會傻到再對你心存希望,絕對不會了!我自己可以去機場,我現在就回台北。”


  “以後,再也不要見了。”


  “司徒皇,我和你,再也不要見了。”


  她的聲音,在潮湧聲中慢慢響起,又在海風呼嘯聲中慢慢散去。隻是兩個身影背道而弛,越走越遠,而兩顆心,也在這個時候越走越遠。


  加快了步伐,忽然感覺自己的腳一陣鑽心得疼。


  陸小語沒有來得及顧及自己的腳,低頭咬著唇,心裏不斷地告誡自己:一定可以忘記的。一定可以的。再也不要再見麵了。陸小語,一定可以忘記他的。


  而在她身後不遠處的司徒皇忽然鬆開了拳頭,感覺腦子裏亂到隻剩下一片空白。他慌張地轉過身,視線紛亂地尋找著,最終停留在那一抹身影上。


  瞧見她越走越遠,他終於忍不住邁開腳步,追了上去。


  急切地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臂,將她整個人板了過來,麵對自己。他的目光對上了她的那一雙紅腫雙眼,一時間,異樣的感情流淌。


  他難以克製地將她摟緊在懷裏,隻是將頭深埋在她的頸項。


  陸小語沒有反抗沒有掙紮,任由他擁抱。她該欣喜嗎?她不知道。她還是該難過?她也不知道?是否該為了他的反複無常而悲哀?更不知道。


  可是他的雙手,在這個時候顫抖得厲害。


  沉重的呼吸聲在她的耳邊飄渺地響起,像是催眠一樣,他不停地重複著同一句話,“對不起……語……對不起……語……”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真得對不起。


  對不起,我愛你。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可是我不能說。請你再給我一點點時間。請你……


  “……”她被他突然的話所怔忪,站在原地一時無話可說。疲憊地閉上眼睛,感受海風吹拂,感受他的氣息慢慢地將自己包圍。

  不要說對不起……


  她所想要的並不是這三個字……所以不要說對不起……明白嗎……


  她無聲地呢喃。


  他抬起頭,忽然溫柔地吻上了她的唇,輾轉反側地深深地吻著。如此溫柔而又苦澀的吻中,夾雜著無法訴說得哀怨以及無奈。


  舌齒相濡以沫的時候,感受到了一種深沉得化不開的情感,慢慢升騰。


  她無法自拔地慢慢地伸出手,摟住了他的頸項,加深了這一吻。


  在無人的沙灘一角,兩人深情地擁吻。月亮的輪廓在雲層裏時隱時現,隱約而見。海麵上倒映出兩人相擁的身影,化為漣漪飄蕩。


  司徒皇低頭抵著她的額頭,輕扯起嘴角,無奈又好笑地說道,“我該拿你怎麽辦呢?恩?我該拿你怎麽辦?”不該軟下心腸,他怕自己走不了。


  現在的形勢並非單單是放不放得下那一段仇恨,更重要得是意大利不明組織在躥動。他怕傷害到她,他不希望她有事,寧願讓她獨自一人。


  對不起,請再給他一點時間平息那份躥動,也平息自己。


  陸小語聽見了他的話,臉頰微微泛紅,想了半天,憋屈地說道,“不怎麽辦,涼拌!”


  他一愣,隨即低低地笑著。伸出手摟住了她的肩膀,朝著沙灘出口處走去。可是剛動了下,她卻忍痛抽氣。他狐疑地低頭望去,這才發現她的左腳被什麽東西劃傷了。


  傷口混著沙子,還夾帶著血。


  他沒有遲疑地將她整個人打橫抱起。


  她一下子臉紅,嘟噥道,“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司徒皇!放我下來!”


  他卻隻是再次俯身,重重地吻住她,直到她嬌喘連連,他才放過她。沉默不語地抱著她,朝著沙灘的出口處走去。


  而在距離沙灘不遠處的某幢別墅,露天天台上有人正用高清晰的望遠鏡注視著這一幕。女孩兒一頭柔順的長發,美麗的大眼中閃過一絲光芒。


  黑人保鏢沉靜地走來,在她身後恭敬地喊道,“藤原小姐,已經包下飛機,小姐抵達機場後直接飛往日本。”


  ……


  之後,司徒皇駕著車來到了巴塞羅那一家豪華酒店。下車之時,他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接通電話之後,他沉聲說道,“肯!去將她置放在馬德裏的行李統統拿來!”


  “是!殿下!”電話那頭,肯恭敬地給予回應,卻也鬆了一口氣。


  隨即,電話被掛斷了。


  司徒皇扭頭望向身旁的人兒,卻發現她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已經睡著了。長發柔柔地垂下,落在胸膛,有幾縷發絲貼著她美好的臉頰,描繪著她近幾個月來的消瘦以及脆弱。


  大眼下深深的陰影,似乎也代表著她的疲憊。


  可是此刻,她安然地睡在他的身邊,嘴角竟然勾彎著一抹弧度。雖然,那抹弧度十分微弱,但是還是讓他捕捉到了,他忽然心裏感到一陣暖意。


  竟然有些不想打擾到她睡覺。


  他的視線往下落去,瞧見了她受傷的左腳,萬分不悅地皺起了眉宇。該死的!傷口要處理要消毒,雖然隻是劃了道口子!

  司徒皇看了她好半晌時間,這才徑自下了車。繞過車身,打開車門,伸出手將她整個人抱出了車子。轉身的時候,用胳膊關上了車門。


  而在他懷裏的陸小語,也因為這突然的晃動有所驚醒。

  她實在是太累了,原本就已經疲憊不堪,加上這幾天時間天天幾乎不眠,之前又哭得心碎,體力開始透支了。隻是感覺自己很累很累,卻也很安心很安心。


  陸小語惺忪地睜開了眼睛,隻有一條小縫隙。透過這條縫隙,瞧見了他有些生氣的俊容,她不禁好奇,他是在生什麽氣?好討厭看見他皺眉。


  她的手,有氣無力地抬起,終於撫上了他的臉龐。


  司徒皇一愣,猛地低下了頭,卻見她閉著眼睛,安然地依偎在他的懷裏,這麽安靜這麽小。他有些莫名於她的舉動,可是也沒有甩開。


  這個時候,聽見她輕到不能再輕的聲音,幾乎是喃喃自語。


  “你為什麽要來……”


  “我……不想聽你說……對不起……”


  “你說要帶我走……那就帶我去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


  司徒皇心裏登時怔忪,腦海裏不斷地盤旋著她的話。帶她去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嗎?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沒有人認識的地方。


  他微微揚起唇角,眼底閃爍過一抹深邃光芒。


  沉默地抱著她進入酒店,沉默地在侍應生的帶領下走入套房,進入套房的時候,他告訴侍應生需要小藥箱。果然,侍應生在五分鍾之後送來了小藥箱。


  他將陸小語安置在大床上,去洗浴室裏擠了溫熱的毛巾,慢慢地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她受傷的左腳。聽見了她小聲地抽氣聲,他的動作變得更慢了。


  記得在這以前,她也曾經替他擦拭過傷口。


  那次他帶著情人去國外滑雪,路上遭遇了不明組織的襲擊,子彈擦過手臂。而她拿著酒精替他消炎,他假裝抽氣,她手裏的動作一停,他沉沉地笑出聲。


  現在回憶往事,竟然有點感慨。


  那份悸動,是什麽時候開始的?他已經不知道了。


  陸小語其實已經清醒了,從他開始替她擦拭傷口的時候,她其實就已經完全清醒過來。可是她竟然還想假裝自己正在睡覺,她不想醒來了。


  如果是個夢,那一定是個美夢。


  雖然他擁抱住了她,雖然他對她說了對不起。


  可是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給她一個承諾,他沒有說他會留下,他更沒有說上半句海誓山盟。轉念一想,這個男人什麽時候又對任何一個人說上一句動情的話呢?


  是否真得是她要求得過多了?


  想著,更是用力地閉上眼睛。黑暗中,依舊可以感覺到炙熱的注目。她的心,跳動得厲害。忽然,聽見了房門被敲響的聲音。隨即,腳步聲也沉沉響起。


  她這才微微睜開了眼,卻瞧見房間內黑漆漆的。


  過了幾分鍾,她感覺到他又回來了,連忙再次閉上了眼睛。鼻間聞到了一陣食物的香味,她可以清楚地分辨出,那是一碗熱氣騰騰的甜粥。


  司徒皇走到她身邊,坐在了床沿。伸手撫開了她的發絲,沉聲說道,“吃點東西!你餓了。”


  “你早就知道我已經醒了。”她果然睜開了眼睛,半躺起身。


  他隻是微笑,小湯匙盛了粥已經湊近了她的嘴邊,“喝吧!把這碗粥喝完!”


  “……”她沉默地看著他,一時間心裏泛起漣漪。停頓了好半晌時間,這才有了動作,一低頭,就著他的手,喝下了這一湯匙的粥,感覺香甜無比。

  靜悄悄的,好安靜好安靜。


  一碗粥喝了個底朝天,他將碗放在了一旁的櫃子上。望著她,眼底蘊藏起無限得深情暗湧。有些克製不住的泛濫情.欲,他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


  如烈火一般炙熱的吻,蔓延而下,吻過她優美的頸項,吻著她小巧的耳垂,更是吻住了她的唇。四目相對的時候,那份刻骨的思念瞬間膨脹。隻是迫切地希望成為對方的一部分,隻是想要完整地擁有對方。


  他在她的眼裏,她在他的眼裏,坦誠相對。


  纖細的手臂,顫抖著摟住了他的脖子。她的手腕微微用力,主動地吻上了他的唇。隻是沒有說出口的話,隻是未敢在提起的話,依舊回蕩在心裏。


  司徒皇,你還會選擇離開我嗎?

  你的對不起,是為了什麽呢?你眼中的疼痛,又是為了什麽呢?


  她閉上了眼睛,感覺到他的進入,卻隻能攀附住他,有些哀怨地咬住了他的肩頭,烙印下一個深深的齒印。


  如果還是要走,請不要忘記我……


  ……


  淩晨三點,拉著窗簾的套房內漆黑一片。


  原本沉寂的臥室裏,忽然有了一些細碎的聲音。大床上,陷入熟睡中的陸小語翻了個身。在這之前兩人一直相擁而眠,情.欲過後,是一種淡淡的溫情。


  是的,他所需要並不是那些激.情,而是讓他感覺到平淡到進入人心的溫暖情懷。若是要激.情,他可以每天都很有激.情。那些,並不是他所想要的東西。


  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竟然希望自己身邊能夠停留一個人相隨。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


  黑暗中,司徒皇扭過頭,即便是在那片漆黑之中,依然可以清晰地分辨出她的容顏。長發微微遮掩了些,可是她的呼吸是如此沉穩安寧。


  好半晌時間,他這才伸出手,想要碰觸向她。手指離近了她,卻停頓了動作。最終,隻是輕輕地撫摸上了她的發絲,那柔順的觸感傳達至心裏。


  就像是月光照進了河流一樣,有一彎隱隱的輪廓。


  深邃的雙眸,在黑暗中迸發出一絲光芒。


  終於,他還是收回了手。不著痕跡地掀開了被褥,小心翼翼地下了床。他似乎可以感覺到她的脊背一僵,可是卻在下一秒轉過身不再去看她。


  沉默地穿上了衣服,沉默地將自己收拾完全。


  雙手熟練地係著襯衣紐扣,卻在最後一粒紐扣的時候停留了過多時間,係上又解開,解開又係著。來回反複了幾次動作,終究還是慌亂地收了手。


  他轉過身,瞧見黑暗中床上隱約的黑影輪廓。


  不動聲色地從自己的西裝外套裏拿出手機,手指飛快地按下了鍵。一陣寶藍色的光芒照映在他的臉上,眼底也印染了那抹湛藍色,像是海水一般。


  再次抬起頭,深深地注目了她一眼。


  朝前走了幾步,卻隻是將手機安靜地放在了床頭櫃上。他站直了身體,望了眼她一眼,這才轉身,頭也不會地離開了臥室,腳步聲漸漸遠去,直到聽見了關門的聲音。


  套房內再次沉靜一片,安靜得就好象沒有人一樣。


  隻是等到他走了十分鍾以後,大床上的陸小語這才有了動作。沒有了任何感覺,隻知道眼角一陣濕潤,淚水濕了枕頭。她微微蹭了蹭,將淚水悄悄擦去。


  翻了個身,她抬起頭,目光順著床沿望去。

  而那隻手機還放在床頭櫃上,指示燈亮起一閃一閃的光芒。


  她下意識地咬著唇,心裏有個衝動,恨不得立馬抓來一看究竟。她想要看看,他為什麽會將手機留下。而在手機上,他又想告訴她些什麽。


  陸小語幾乎是慌亂地起身,一把抓住了床頭櫃上的手機。


  手指觸碰到手機的機身,也觸碰到了按扭。瞬間,屏幕亮起了那寶藍色的光芒。她將手機拿到眼前,低頭一看,雙眼忽然淚光閃爍。


  屏幕上隻有兩個字——「等我。」


  她握著手機,整個人蜷縮成一團。這個時候,她不知道怎麽了,竟然感到無比欣喜。這分欣喜,就像是溺水的人,終於存活下來一般。


  他是個從不給人承諾的人,而這兩個字“等我”,真是意義非凡。


  夠了,這樣夠了!


  清早,陸小語沒有再打算繼續睡下去。她突然想要回台北了,她突然想去爸爸、媽媽還有叔叔的墓地前轉轉,她突然想抱抱盼兒,她更想吃裴煥煮的飯了。


  基於突然的想念,她飛速地想要回到台北。可是這才發現,自己的行李以及證件統統還留在馬德裏的酒店裏。這該怎麽辦才好呢?要聯係世風嗎?

  就在她犯難的時候,套房的門忽然被人敲響了。


  陸小語有些狐疑地走到了門口,她打開門,瞧見門外站著一名侍應生。而侍應生隻是將一個包包雙手呈上予她,她一看,這隻包正是自己留在馬德裏的包包。


  心裏一喜,接過包包,微笑感謝,“Thanks!”


  陸小語反手關上了房門,連忙打開挎包,這才發現所有的東西都還在。包括自己的證件,手機以及其他一些小東西,而在包包裏更多了一張機票。


  當日早上九點四十分飛往台北的機票。


  她將機票放進了包裏,感覺自己充滿了幹勁。再次打開房門,退了房,揚長而去。


  之後,坐著計程車來到巴塞羅那機場。


  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廳,她靜靜地坐在等候席上。一直到開始檢票,她這才挎著包包,邁起堅定地步伐朝著檢票處走去。每一步,都走得很塌實,每一步,都很鎮靜。


  不過多久,一架飛機飛過湛藍的天空,朝著未知的領域而去。


  留下一道白色的痕跡。


  隻是陸小語並不知道,她這一等,要等多久……


  兩個月之後。


  台北。


  小公寓的陽台處,有人正在晾衣服。而此時,也到了六月的季節。六月的天,已經開始熱了,臨近夏天了,陽光透過透明的玻璃,炙熱的照耀而下。


  陸小語將濕漉漉地衣服晾在了架子上,她扭頭看了眼臥室的座鍾。


  時間是早上八點三十六分。


  她在圍裙上擦了擦手,邊走進臥室邊解開圍裙。九點十五的時候,還有課程。每天都會去學手語,這似乎已經成了習慣。而她竟然想成為一個教孩子們啞語的老師,這個想法在腦子裏生成的時候,真是有點可笑。


  什麽時候開始,曾經喜歡雷厲風行的國際刑警,竟然愛上了這種平淡的日子?

  她搖搖頭,拉上了窗簾,拿了套幹淨的衣服出來,開始換衣服。


  不知道怎麽了,她竟然突然感覺胃有些不舒服,一下子伸手捂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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