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中毒
李建成雖然也有些功夫，但和尉遲恭比起來，差了許多。
他的身子緊繃，本以為自己進入江都城不會被發現，沒曾想，居然還是被周辰盯上了。
‘這個宇文化及，說要幫我把城門處的進出痕跡抹去，真是信了他的邪。’
李建成搖了搖頭，旋即抬頭看向周辰，擠出了笑容，“帝師大人，其實我來這裏就是因為您的詔書。隻不過剛進江都，聽說您公務繁忙，所以就沒有打擾。正準備明天去帝師府應詔，沒曾想您就先來了。”
“哦？”周辰微微一愣，“傳召的內官呢？”
“內官大人死在來江都的路上了，這一路我們經曆了太多坎坷，內官大人又沒有功夫傍身，所以……”李建成做出傷心狀。
“詔書呢？”周辰問道。
“詔書，也在路上丟了。”李建成抿了抿嘴，“但臣有自證身份的東西。”
還沒等李建成拿出來身份牌，就被周辰推了回去。
他自然知道李建成是李建成，隻不過，是不相信李建成嘴裏說的內官被殺和詔書丟了的話。
對方剛來江都城，就去找宇文化及，怕不是兩個人達成了什麽共識。
反賊能達成共識，周辰不用想，都能知道是什麽。
周辰起身，“既然李公子是應詔來的江都，那便把他帶到帝師府好生伺候著。”
“另外，寫一封信送給咱們這位唐國公，就說李建成公子在帝師府，讓他不要有任何擔憂。”
尉遲恭揮手間，便有幾名驍果軍跟了上來。
幾個人把李建成圍了起來，朝著帝師府方向挺近。
李建成在一旁暗暗咬牙，想死的心都有了。
帝師府內，周辰讓人準備好了酒菜，坐到李建成的對麵。
“李大公子啊，據我所知，你們在得到帝師詔書的第一時間應該是毀了它，然後或是囚禁或者直接殺掉傳召的內官。”周辰給李建成倒了一杯酒，推到他麵前，“真不知道，李大公子是哪裏來的勇氣，敢在這個時候出現到江都城中。”
“帝師大人說的什麽？我怎麽聽不懂？”李建成把杯子裏的酒灌進嗓子眼中，強裝鎮定。
“不承認嗎？”周辰冷笑一聲，“那本帝師就細細跟你講一講！”
“大業九年，楊廣征討高句麗的時候，李淵在懷遠督運糧草。六月份的時候，楊玄感利用民憤造反，李淵奉命鎮守弘化，兼知關右諸軍事。在此期間，李淵就開始廣交天下豪傑，從而遭到了楊廣的猜忌。而當時，恰巧帝詔李淵去楊廣巡視之地參拜，李淵稱病沒有去。”
“那時候，楊廣因為此事更加猜忌李淵。李淵知道後，就開始無節製的飲酒作，貪汙受賄，把自己做成了一個沒有壞心思的貪圖享樂的官員的樣子。”
“不過，我猜在那時候，李淵就有了擁兵自重的想法了吧？”
“再後來，大業十一年，也就是去年，李淵調任山西河東慰撫大使，在龍門的時候，遇到了以母端兒為首的叛軍，李淵領兵擊敗叛軍，殺敵萬餘，收編六萬，實力大增！”
“後來，又在絳郡擊敗了柴保昌和敬盤陀的人，收編了數萬人。”
“至於李淵在山西境內外擊敗的其他叛軍和收編的叛軍數量暫且不計，光是這兩處，便足以看出李淵此人，其心可誅。”
周辰每說出一句，李建成的臉色便蒼白一分。
無論是之前打母端兒的一戰，還是打柴保昌的一戰，李淵在獲勝的戰報都沒有詳細的向上麵報告。
至於什麽殺死敵軍多少人，收編多少人，就不可能說了。
李建成不知道，周辰身在江都，是如何把數千裏之外山西的情況摸的這麽透徹。
擊敗了叛軍後收編成自己的部下而不上報，這若是傳出來，他們李家就坐實了叛軍的事實。
李建成顫抖著身子，又給自己倒了幾杯酒。
他的拳頭鬆了又握，緊了又鬆，還幾個循環後才提起勇氣問道，“你……是如何知道這些的？”
“我是如何知道這些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到底吃了什麽熊心豹子膽，才敢孤身一人來到江都？”周辰從腰間抽出一把長劍，“難道你不知道，就憑李淵在山西所做的那些事情，我便可以誅你三族，乃至五族。”
周辰之所以沒有說什麽誅九族的話，是因為如果這麽算的話，楊廣也在李淵的九族之中。
撲騰一聲，李建成癱坐到了地上。
他的雙目有些無神，“我，我也不知為何父親會讓我來江都。他的本意是召我來江都打探一下城內的情況，另外看看朝廷對江南周邊的控製還算不算穩固。”
周辰譏笑一聲，“若是確定大隋在江南的控製大不如前，你們是不是就要立刻舉起義旗造反？”
李建成沒有說話，隻是渾身顫抖。
周辰繼續道，“隻是，我不明白的是，李淵手下那麽多人，為什麽偏偏就讓自己的大兒子來幹這麽危險的活？”
“是二弟。”李建成道“父親派我來江都的之前，我曾看到過二弟李世民進出過父親的書房。後來，沒過多久，父親就把我召了過去，讓我來江都。”
“來江都之前，他曾快馬派人給宇文化及送過信，想讓宇文化及保護我在江都城中的安全，甚至於隱藏我的行蹤。”
周辰把長劍收回劍鞘內。
看來，宇文化及在收到李淵來信的時候，那時候的城門郎還是唐奉義。
所以，那時候宇文化及想要在出入城門的記錄上抹掉李建成的記錄輕而易舉。
但他想不到的是，如今城門郎早已經換成了尉遲恭。
周辰這個時候有些可憐起李建成來了，本來他也算是天子驕子，集聰明才智和長相於一身。
但氣就氣在，他還有一個比他更加心狠手辣的弟弟。
曆史上，李元吉是站在李建成這邊的。
曾經，李元吉有好幾次都已經碼好了人手，要動手宰了李世民，從而幫助李建成穩住太子之位。
可誰知道，結果卻是，李建成得知此事後，生生的讓李元吉住手了。
要怪，就怪李建成這個人有時候心腸太好。
自認為親兄弟之間沒有必要為了皇位自相殘殺。
最後的結果不言而喻。
通往皇位的路上，哪有什麽善人？
“你覺得，如果我把你在帝師府的信送到李淵手中，你說他還會不會繼續不顧你的性命，開始他的造反大業？”周辰饒有興致的問道。
“父親待我很好，若是知我被囚禁隨時麵臨生命危險，定然不會不顧我的死活。”李建成道。
“嗬嗬，恐怕到時候，就輪不到你父親做主了。”
很多時候，一個人造反與否，根本不是這個人能決定的。
現如今，李淵坐擁這麽強大的力量，下麵還有個野心勃勃的李世民。
就算他真的肯為了李建成而放棄造反，他麾下的那些人能答應？
現在，李世民應該巴不得李建成被殺。
李建成被帶到帝師府的消息，沒過多久就傳到到宇文化及耳中。
當他得到這個消息後，整個人都蒙圈了。
隻不過，此時的他根本沒有辦法有任何行動。
江都的驍果軍和其他士兵，不是忙著訓練，就是忙著相親大事。
能夠任由他趨勢的士兵，屈指可數。
如今，他正在聯合元禮等人，努力想要在軍中收斂更多的人，把持到更大的權利。
隻不過，這兩日收獲甚微。
翌日大早，宇文化及剛剛下床，便見人跑了過來。
“大人，駙馬爺，駙馬爺中毒了。”
“駙馬爺？”
“您三弟，宇文士及。”聽到這消息，宇文化及連衣服都顧不得穿，連忙朝南陽公主府跑去。
下一刻，周辰也得到了這個消息。
到達南陽公主府後，宇文士及整個人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出氣多進氣少。
宇文化及和南陽公主等人在一旁打著轉。
幾名太醫在一通檢查後，隻能搖頭。
“怎麽回事？”周辰趕到後問道。
南陽公主扭過了頭，“飯菜上被人下了毒。”
下毒？
周辰看了一眼宇文士及。
在古代，其實很少有那種一喝下去就瞬間斃命的毒藥。
至於影視劇裏演的那些，喝下去就死掉的毒酒之類的東西，絕大多數都是為了影視效果。
古代基本上都是以慢性毒藥居多。
至於說那些喝下去瞬間斃命的藥或許也有，但味道絕對會很衝，想要在飯菜裏下那種藥而不被發現，幾乎不可能。
走到宇文士及身邊後，周辰從自身所攜帶的空間裏拿出了一塊肥皂，交給旁邊的太醫，“取十分之一，和水摻到一塊，喂他喝下去。”
“帝師大人，此物是……”
“可催吐，能讓他把肚子裏的毒藥吐出來一些。”周辰道。
這種小技巧是周辰之前在村裏的老人哪裏學的。
曾經，村裏麵有個鄰居想不開喝敵敵畏要自殺，被人發現後送醫院的路途中就已經快要不行了。
後來，喝了一些肥皂水，把胃裏麵大部分的敵敵畏吐出來後，才算是撿回來一條命。
“帝師大人還懂醫術？”
“哪兒那麽多廢話？快去，駙馬爺死了你擔待的起？”周辰一腳踹到太醫屁股上。
說完，他看向宇文化及，“左屯衛將軍？為了自己的造反大業，連自己的親兄弟都下得去手，你可真是夠狠心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