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水落石出

  宇文化及閉上雙眼，雙手負在身後，“長兄如父，你若是想為大隋剔除叛賊，就直接殺了為兄吧。”


  “屆時，你也可落個殺兄求忠的美名。”


  “大哥知道你下不去手，為兄給你出個主意，可以不沾染鮮血就落下美名。你大可在走出府門後向陛下舉報，讓大隋宿衛踏平這宇文府。”


  宇文士及手中長劍架在宇文化及的脖頸上，鋒利的劍刃已經把對方的脖頸劃出了一道血痕。


  他渾身顫抖，“大哥，收手吧。若是此刻收手，我會求帝師放過你。屆時，你依舊是大隋忠臣，宇文家族的榮耀。”


  宇文化及微微睜眼，看了一眼宇文士及，“三弟，你應該知道開弓沒有回頭箭這個道理。如今司馬德戡雖死，但他的死並沒有讓將士們懼怕，甚至於很多人都更迫不及待了。”


  “江都的很多將士，他們都是北方的人，甚至絕大多數將士的父母妻小都在北方的亂局中不知生死。他們渴望回到北方，可現在，回到北方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主事人改變想法。若是主事人不改變想法的話，那就隻能換一個主事人。”


  撲騰一聲，宇文士及跪倒在地上，哭著道，“大哥，士及求你了，收手吧！”


  “實話跟你說，想要跟我一同造反的人並非隻有司馬德戡一人。還有更多大隋官員、將士，都是和為兄戰線上的！”宇文化及深吸了一口氣，“現在若是收手，就等於我放棄了他們，放棄了那些想要回北方的數十萬將士。今日，若是我退出造反陣營，明日，這些人便會將我千刀萬剮。”


  “我，我會保護你，會求國師保護你，南陽也會求陛下保護你。”宇文士及流著淚，跪在地上抓著宇文化及的褲腿，抽涕道，“收手吧。”


  “世上安有兩全法？”宇文化及深吸一口氣，“殺了我吧。”


  自古忠義兩難全。這一刻，宇文士及終於徹底明白了這句話的含義。


  若是不殺宇文化及，他身為大隋臣子，大隋駙馬這一關過不去。


  他若是殺了宇文化及，那麽他身為對方的弟弟，心裏這一關更過不去。


  利劍劃破了天空，狠狠刺入旁邊的桌子上。


  宇文士及喘著粗氣，慌張的跑出宇文府。


  最終，他還是沒有狠下心。


  昏暗的大街上，宇文士及左顧右盼。


  半晌後，才失魂落魄的朝家的方向走去，連自己的坐騎都忘了騎。


  宇文化及家中，幾人從後堂走出。


  “宇文大人，咱們這位駙馬大人這樣搖擺不定，可是要壞事啊。”裴虔通道。


  宇文化及擺擺手，“我是他親大哥，今天他不會殺我，那以後也絕對不會殺我，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


  “既然宇文化及大人這樣說，那我們就放心了。”元禮微微抱拳，“說到底，這一切，都是因為那位帝師的到來。”


  “本來，想要等時機成熟後再攻入離宮，如今變數已生，我們也得抓緊時間了。”宇文化及道。


  裴虔通等人對視了一眼，半刻鍾後走出了宇文府。


  府門百米外，唐奉義咬了咬牙，“各位，宇文化及信得過他的這個三弟，但是我可信不過。現如今，我等的腦袋等於是莂到了宇文士及的腰上，他若是向陛下參我們一本，到時候大家都得跟著玩完。”


  “唐老哥的意思是？殺掉宇文士及？”裴虔通倒吸一口涼氣，“若是這樣，宇文化及還不得找我們拚命？”


  “諸位，我等都是為了國之大計。”唐奉義抱拳，“更何況，宇文士及就算死了和我們又有什麽關係？誰知道他是誰我們幹掉的，還是被帝師那些人**的？”


  幾人對視一眼，醍醐灌頂道，“唐將軍這一招禍水東引真是高，隻是，我們應該什麽動手。”


  “此事需要明天好好謀劃一番。”唐奉義道，“宇文士及的身份比較特殊，在幹掉他的過程中，絕對不能露出一絲一毫的馬腳。”


  幾人的話語聲，漸漸消失在了夜色中。


  南陽公主府。


  “如何？大哥怎麽說？”見到宇文士及失魂落魄的回來，南陽公主心裏咯噔一聲，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她還是提起勇氣問了出來。


  “大哥，承認了。”短短五個字，宇文士及仿佛用光了所有力氣，話還沒說完，整個人便癱瘓到地上。


  南陽公主失了神，半晌後才質問道，“那你呢？你是準備怎麽做？”


  “我，我不知。”宇文士及抬頭，“南陽，他可是我大哥，我父親死了，我二哥死了。現如今，我隻剩下你和大哥還有四妹了。”


  “他，可是我唯一的大哥啊。”


  “那我父皇呢？”南陽公主質問，“他就不是我唯一的父皇嗎？你拍著胸脯說，父皇對你們家怎麽樣？現如今，那些被父皇訓斥貶黜之人沒有怨恨，反倒是你們這些深厚皇恩的人開始了造反大計，可笑，真是可笑至……”


  哐當~

  門外，有人摔倒的聲音響徹。


  南陽公主連忙打開房門。


  宇文昭儀癱坐在地上，她抬起無神的雙眸，“三哥、嫂嫂，大哥他真的造反了嗎？二哥真是因為造反才被殺的嗎？”


  南陽公主回頭看了語言宇文士及，旋即重重點頭。


  “我不信，我不信。大哥二哥怎麽可能造反，都是假的，肯定是你們騙我的。”宇文昭儀捂著腦袋尖叫。


  南陽公主朝遠處兩個家丁招了招手，“把她帶到自己的房間，一日三餐照看好，沒有我的命令不許外出。”


  “還有，今日之事，若是你們誰敢傳出去半個字，我撕爛你們的嘴。”


  說完，南陽公主轉身坐到床上，看都沒看宇文士及一眼，“天不早了，休息吧。”


  翌日，周辰伸著懶腰走出房間。


  這兩天，周辰又從自己隨身攜帶的空間裏拿出了不少東西，來裝潢帝師府。


  隻是不知道什麽原因，周辰現在能從空間裏帶出來的東西的體積，大概隻是和自己的體形差不多大小。


  類似於一些再大型的東西，根本帶不出來。


  不過，就目前來說，這類東西已經足夠周辰使用。


  坐在台階上一邊玩著單機遊戲，一邊等著尉遲恭的好消息。


  隻是，尉遲恭沒有等來，反倒是蕭皇後推開了帝師府的大門。


  “周先生做人還真是不拘一格，也不怕坐在地上髒了身子。”似乎已經把昨天的事情全部忘了幹淨，蕭皇後笑起來還是那麽的嫵媚。


  “天下間，沒有什麽東西比人更髒。”把手機裝起來，周辰拍拍屁股站了起來，這時候才看到了站在蕭皇後身後的並非是之前的侍女半夏，而是南陽公主後，心裏頓時有了答案，“皇後和公主這兩尊大佛同時來周某府上，看來，宇文化及的事情水落石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