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超出了珍想象的事情
“原來隻是這種程度嗎?”
心中一絲失望的情緒泛起,珍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然後在下一刻那拳頭即將碰到她鼻子尖上的第一根汗毛時,整個人忽然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而等她再次出現時,則已經來到了那披風飛舞姿態狂放的繃帶怪人身後,抬手纖細的手指輕佻的摟在了怪人脖子的位置。
僅僅隻是一秒鍾的時間,怪異紳士看似不可阻擋的勢頭就停了下來,像是從空中以一個華麗的姿勢一頭紮進了沼澤泥潭裏的跳水者,整個身軀都隨之僵住,拳頭上濃鬱的魔力波動也被異常詭異的化解掉了。
“是我高估你了嗎?”女人口吐芬蘭的輕聲低語緊貼著魔靈的耳邊呢喃著響起,帶著一分淡淡的嘲諷與失望,“竟然真的就這麽像一隻飛蟲一樣傻乎乎的一頭撞進到蜘蛛的羅網裏來了。”
“……”
已經轉化為了獵人形態的夏倫臉上沒有露出任何表情——他也露不出任何的表情,在那層層纏繞的繃帶阻擋之下甚至連他的目光都已經無法透出,隻有像珍這樣的實力強大的存在才能夠憑借敏銳的精神意誌直接的感覺出來。
是的,雖然稍微驚訝了一下,但眼前這個完完全全就是一副魔靈模樣的東西就是剛剛那個好似放浪青年一樣的瘋狂獵人。他似乎是使用了什麽自己所不了解的方法,與他身上那股魔靈之力融為了一體,從而得以爆發出了與之前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的強橫力量。
但如果隻是單純的蠻力上的提升,是還遠遠達不到戰勝她所需要的條件的。
那輕輕的低語話音剛落,珍的身影就徹底消失在了這方世界之內,隻剩下保持著前衝出拳——本來很有氣勢但現在看卻稍顯滑稽的繃帶怪人還留在虛空中,像一隻凝滯在琥珀中的蚊子,再也沒能移動一下身體。
下一刻,無數道肉眼難見的纖細絲刃一根一根的快速出現,密布在了此處空間的每一個角落,形成了一張全方位覆蓋的立體大網,正好將那獵人形態的夏倫給網在了正中央!
“這個是……”
看著眼前這在顯露之前完全沒有讓人注意到的死亡領域,以及在最中間處好像已經變成了一件藝術品一樣的瘋狂獵人,風衣大叔有點不由自主的伸手撫摸了一下自己下巴上短短的胡子茬,眨著眼睛吹了聲口哨。
相對於無聊的日常來說,今天所見的這一切真的可以稱得上是一出令人難忘的好戲了。
而就在他驚歎的同時,珍窈窕婀娜的身影背對著他出現在了前方不遠的地麵上。
這個女人此時終於換了一種和開頭不一樣的姿勢。她的雙手這一次沒有抱在胸前,而是背在了身後,抬起下巴抿著嘴角,目光帶著一股讓人說不上來的奇怪之意看著上方被她束縛住的夏倫。
當風衣大叔看向她時,發現她背後的雙手十指有九根都已經伸開,變出了一個乍一瞅非常簡單、但卻越看越覺得複雜的古怪印式。
“九指紅花……”
珍清涼的目光看著虛空中一動不動的瘋狂獵人,薄薄的嘴唇輕輕的張開,用低啞的嗓音緩緩的發出了一聲呢喃。
“——卑劣之巢!”
“嗤——”
如同燃盡了最後一絲火焰的柴薪終於化作灰燼崩解、又好像一把鋒利的菜刀同時切過了五個水蘿卜的聲音響起,空中繃帶怪人的身體表麵無論是禮服鬥篷還是高沿禮帽都紛紛化作了暗影迸裂爆散,體表那層層纏繞讓其整個人都好像吹了兩輪胎的氣一樣顯得稍微壯實了點的黑色繃帶也都像是老樹脫皮一樣的飄零剝落,最終露出了裏麵瘋狂獵人的本體。
夏倫此時看上去稍微有點淒慘。
他和在之前獵人形態時一樣保持著飛身向前揮拳猛擊的姿勢,隻是頭已經低垂了下來,同時手腳脖子以及整個軀幹都被纖細的刃絲給死死的捆住動彈不得,完全一副生死隻在珍的一念之間的處境。
他的雙眼緊閉,臉色有些蒼白,看上去好像是進入了某種昏迷狀態,微微張開的嘴角甚至快要流出了一點晶瑩透明的液體。奶媽懷裏的胖娃娃都沒他睡的這麽實在。
“真是一個固執到讓人頭疼的家夥。我現在倒是開始有點相信那些關於他的傳聞了。”珍沉默的看了自己蛛網中的已經完全喪失了抵抗之力的囚徒一會兒,突然像是自言自語的出聲說道,“那麽現在……你又想打算怎麽辦呢?”
她略微側過頭,斜眼看向了後方安靜站立的風衣大叔。
“要不要幹脆把你留在這裏,防止日後有可能為主人帶來麻煩呢?”
“……”
“不,果然還是算了。”
就在空氣驟然緊張起來的瞬間,珍忽然又將頭給轉了回去。與此同時,一根橫向的鋒利細絲突然悄無聲息的出現,攔在了風衣大叔身前不到一米的地方,左右延伸拉直,畫地為牢的將風衣大叔給圈在了這條死胡同的最裏麵。
“主人的命令是讓我將他所說的話正確傳達給瘋狂獵人,並務必讓其切實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你不在我今天的任務職責範圍之內,但是我也不會容許你在我執行任務的過程中蹦來跳去的一直搗亂。這是屬於我最後的憐憫,從現在起,在我離開之前若敢上前一步……我就殺了你。”
簡單直白,沒有半點廢話,完全符合珍一貫的風格。
雖然她曾經是在戰場上殺人無數的浴血修羅,但是現在作為主人護衛的她做什麽事情都必須要先為主人著想,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喜好胡來。眼前這個不知道從哪裏蹦躂出來的男人雖然礙眼,但是明顯也是屬於五大集團的某個高級幹部——一眼就能看出來——在對方沒有給自己過硬的理由隨隨便便就把他給殺了的話,到時候肯定會給撒林特公會帶來不小的麻煩,完全沒有必要。
所以在心中短暫的一番斟酌過後,珍選擇了放過這個男人。
然而——接下來事情的發展確實完全出乎了她的預料。
“……”
目光微微垂下,落在那橫在自己身前剛好可以在自己跨出一步後將他腰斬的纖細絲刃,風衣大叔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臉上的神情忽然有些古怪了起來。
那是一種在麵對令人措手不及的滑稽事件而略微有點哭笑不得的感覺。
“殺我……殺我啊……”
輕輕的低喃聲有些突兀的響起,剛要向前邁動腳步想要對自己蛛網中的藝術品再做什麽處理的珍忽然像是感應到了什麽,猛的脖子一轉回頭看向了身後。
隻見那原本雙手插在大衣外兜靜靜站在原地的大叔此刻正目光抬起的用一種非常奇異的古怪笑容歪頭看著她,整個人什麽也沒有做的就在那裏一站,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卻已經是完全不同,那一股不動聲色的恐怖狂意如同無形的嗜血狂獸撲麵而來,令珍的身體都為之不受控製的輕輕戰栗了起來!
“這是……殺氣?這麽恐怖的殺氣!”
珍的心中震動。而接下來對方所做的事情更是令她瞳孔猛的一縮——
她看見那風衣大叔視她之前的警告於無物,抬腳向前邁出了一步,並且伸手一把抓住了自己的那根細細的絲刃,向上狠狠扯到了自己的眼前。
“真是好久沒有聽到什麽人敢對我說出這種話了。”
目光仔細的在手中所扯細絲身上掃了兩下,風衣大叔脖子一歪看向了徹底將身體轉向過來麵對自己的珍,誇張的咧了咧嘴。
“……要不要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