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不朽魔靈
“瘋狂獵人一定在搞什麽鬼!”——珍在心裏麵這樣想著。
一個真正的強者從來都不會看任何對手,哪怕對方無論是看上去還是實際上都遠弱於自己也一樣。那種蔑視螞蟻結果被一望無際的蟻群給啃的隻剩骨頭渣子的蠢蛋每年都有,而且大部分都是會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笑料。
像珍這種貨真價實從屍山血海之中走出來的老兵當然不會犯像“輕敵”這種低級的錯誤,尤其現在對方還是那個有名的瘋狂獵人,而且還展現出了可以控製這個世界上最為詭異力量之一的魔靈之力的能力後就更是如此了。
魔靈即便是在所有的魔物之中也是那類最特殊的存在,人們對於遠古魔神的研究資料對要比魔靈的多。
正所謂未知的事物最可怕。本來不知道的時候還好,現在突然意識到自己是在與一隻魔靈對戰之後,珍的心境已經是在悄然之間發生了變化,就好像一個經驗豐富的草原獵手突然發現自己的獵物是一隻根本不應該存在於世間的超脫於常人理解之外的鬼魂一般。雖然在此之前她倒也不是沒有和魔靈交過手的經驗,但是最後是因為一點意外而並沒有什麽結果,而在那次短暫的交手中對方所展現出的力量的強大與詭異一直讓她在腦中所留下的印象非常深刻。
現在,當這種讓她印象深刻的力量與瘋狂獵人這種家夥湊在了一起的時候,事情的走向將會產生出什麽樣的變化,之後又會如何發展——或許有人可以說得明白,但是她卻說不好。她唯一知道的就是,這一次的任務也許並不會像她一直到幾秒鍾之前都在以為的那麽簡單了。
她是對的。
獵人魔力所化作的漫天暗影黑線那如同潮水一般瘋狂的進攻雖然全部被珍動用六指所布下的輪回視界悉數阻擋,但是隨著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卻並沒有露出任何的疲弱之勢,反而逐漸的更加遮天蔽日,讓珍失去了對自己結界之外空間大部分的視野偵測。
那條條纖細的繃帶不斷自虛無中像暴走的魚群一般湧出,最裏麵的一片夏倫本體所在的空間已經徹底變成了看不見光的扭曲領域,濃鬱的黑暗如同連接著深淵之底的裂縫一般,似乎蘊含著噴湧不完的力量。
不過在珍的眼裏這一切都隻不過是假象。
就算不同個體之間的魔力強弱如同體力一般有著天生上的大差異,但是就算懸殊的再厲害也都是有個限度在那裏,哪怕是人類和非人類的魔物之間也是這樣,這是類似水能滅火一般的規則限製,是世界得以正常運轉的根本所在。
從接下之前夏倫使用過的荊棘女皇那一招式後,珍就已經對於眼前瘋狂獵人所擁有的魔力總量有了一個大致的概念。如果她計算的不錯,現在的夏倫已經是要達到一個強弩之末的程度了。
否則別的根本不用說,光是再來幾招同樣的荊棘女皇,她還能不能吃得消就將會是一個未知數。
不過,瘋狂獵人也不是傻子,不可能不知道他現在這種傾盡全力不顧一切的攻擊一旦到了最後沒有決出勝負,失去大部分反抗之力的他在自己麵前將會就如同新生的嬰兒一樣隻剩下被隨意蹂躪的下場。
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這個問題從剛才就從珍的心底升起,一直到現在她都有點百思不得其解——直到這一刻。
在珍冷淡卻驟然間又凝實起來的目光注視中,那幾乎占據了自己麵前百分之八十空間的黑色繃帶此時卻突然間如被紮漏了氣的皮球一樣快速的縮了回去,好像正如她一直在預測的那因為無節製的魔力損耗而支撐不住了的一幕終於在此時上演了一般。
但是實際情況當然不是如此。
那在珍的麵前回退的黑暗之潮並沒有如之前那般潰散,而是像一個豎立起來的漩渦一樣帶著一股強烈的波動在珍的正前方空中迅速匯集在了一起,以一個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到了一點上。
那一點就是漩渦的中央。而隨著漩渦的不斷縮,珍也終於看清楚了那在中央的一點處所顯露出來的究竟是什麽——一隻被黑色繃帶層層纏繞的拳頭。
不過真正讓珍心中劇烈一動的卻並不是它,而是在它後麵那道隱隱顯露出的高大的影子。
黑色披風,單扣禮服,高沿禮帽,以及那在帽簷下麵隻要讓人看過一遍就終生難忘的被黑色繃帶層層纏繞完全沒有任何五官的麵部,令珍的汗毛瞬間根根豎立了起來。
而更讓她眼皮一跳的是,這一次她在那魔影的注視下所感受到的並不是和之前一樣不帶一絲感情的連冰冷都不能夠算是的漠然感覺,而是另外一種的、更加深邃的黑暗的目光!
而似乎是為了印證她此時的心中猜想,一個熟悉的青年的聲音突然從現在她麵前的那具東西的方向看似緩慢的傳了過來,清晰的回響在了她的耳邊。
“不朽魔靈——獵人形態。”
外表穿著宛如古代貴族的怪物紳士淩空而立,將那由全部暗影匯聚完全的拳頭隨著胳膊移向後方,像是在費力的拉一把看不見的弓箭一樣,另一隻手食指與拇指比出了經典的槍的形狀,瞄準了前方幾乎就是和自己近在咫尺的珍那漂亮、白暫、仔細看還擦著一點黑色眼影的臉蛋。
本來就沒多少情感的臉,此時更是像鍍了一層冰霜一般,緊抿著嘴唇盯著繃帶怪人那黑色魔力幾乎快要控製不住往外溢出的拳頭,目光冷冽冰寒到了極致。
下一刻,那隻拳頭揮了出來——
“大王炮!”
隨著若有若無的低聲輕喝響起,怪物被繃帶層層纏繞的一拳看似緩慢的向前刺出,空間似乎都在此刻被攪動起了波瀾,珍那布置在身前的一道道纖細刃絲以一個前所未有的速度不斷閃動,卻再不能夠阻止其分毫,被它一路勢如破竹的轟破了封鎖,第一次衝到了珍的麵前。
防禦被破,無匹的強烈氣息呼嘯而至,珍的處境在此時似乎已經是極度危險。但是這個從頭到尾甚至一直都沒有做出過除了移動手臂擺弄手指外更大動作的女人卻忽然嘴角略微抽動,露出了一絲微不可查的弧度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