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個置之於死地的計劃
許亞軍微微點點頭：
“很好。”
“很好？”
任飛揚猜不透他這句話的意思。
“沒錯，很好。”
“許局不是來警告我，或者是阻止我的？”
許亞軍又冷笑一下。
“如果是那樣，我又何必親自來這找你。”
“許局，你……支持我繼續查？”
任飛揚試探著問了一句。
許亞軍沉默了一會兒，沒有正麵回應。
“你想羊入虎口嗎？你被吃了沒人在乎，丟了刑警的榮譽會讓很多人蒙羞的。”
他的話和表情，都讓人捉摸不透。
任飛揚沒再話，等著許亞軍下去。
許亞軍沉默了一會兒，將身體湊近任飛揚。
“想殺身成仁嗎？”
任飛揚不解的望著他。
“隻要能繼續查下去，我死都不怕！”
許亞軍一臉不以為然。
“死算什麽，你能放棄自己的一切名利嗎？”
“能！”
許亞軍望了他幾秒，一字一頓的問：
“包括放棄警籍？”
“放棄警籍？！”
任飛揚還是驚了一下。
“你遇到的可不是普通的對手，事到如今，你以為你還可以用警察的身份扳倒他們嗎？”
任飛揚盯著他幾秒，眼裏露出了果決。
“隻要能查明真相，什麽我都能放下！”
許亞軍這才點了點頭，露出一絲讚許。
他從隨身帶著的包裏，拿出了一個文件夾，放在了任飛揚麵前。
“這……是什麽？”
許亞軍壓低了聲音。
“一份絕密的特別計劃！”
任飛揚疑惑的打開了文件夾，第一頁居然是自己的大幅照片！
隻是照片上蓋著一個偌大的紅章，章上的紅字是：“開除警籍”！
任飛揚驚詫的抬頭望向了許亞軍。
許亞軍的表情卻很淡定。
“真相險中求，要想破案，就需要破釜沉舟、火中取栗！”
任飛揚又翻開了第二頁，上麵的標題是：“警察廳第001號絕密臥底特勤計劃”！
“臥底？！”
“沒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這個道理你應該懂。”
“可是，要去哪兒臥底？臥誰的底？”
許亞軍頓了頓。
“安氏集團。”
“安氏集團？！以安氏集團員工身份秘密調查？”
“普通員工？你認為普通員工能夠獲得安氏集團的核心線索和證據嗎？”
“那……”
“你必須成為安氏集團高管，我們的計劃是，你必須坐上安氏集團總裁的位置。”
“什麽？！安氏集團總裁？！”
“沒錯。”
“可是，我任飛揚已經成了他們的眼中釘，我恐怕連進入安氏集團都沒有可能！”
“所以，這個計劃才有挑戰性！你任飛揚不是生喜歡挑戰嗎？你怕了嗎？”
任飛揚扯了扯自己的頭發。
“我會怕嗎？問題是這樣的計劃有多大的可能性？！”
“正因為不可能，才會獲得最大的成果，否則，你還有什麽更好的計劃嗎？”
許亞軍冷靜的反問他。
任飛揚沉默了。
“我們設計出方案，自然是做過精細的思考和策劃的。”
許亞軍表情裏露出了自信。
任飛揚抬眼望著他。
“許局，我能知道，你所的‘我們’是誰嗎？”
“不能。”
許亞軍的回答很幹脆。
“你如果接受計劃，這個世界上隻有我一個人知道你的身份，你也隻能和我單線聯係，所有的調查也隻能靠你自己！”
任飛揚沉默了。
許亞軍望著他：“如果，計劃失敗了，你可能永遠都回不了警隊！怎麽樣？敢幹嗎？”
任飛揚望著他，眼神堅毅：
“幹！”
“很好。”
許亞軍點點頭，表情變得神秘莫測。
“至於你如何進入安氏集團，我們有周密的計劃，不過，不能提前告訴你，需要你用你的智慧見機行事！”
任飛揚果斷點了點頭。
“那你就在這份文件上簽上你的名字，不過，我要再提醒你，一旦簽了，就生死由命了，你最好慎重考慮！”
任飛揚笑了笑，毫不猶豫的“唰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不愧是任飛揚！”
許亞軍拿出一部手機遞給他。
“這是我聯係你專用的手機，號碼絕不能外漏，如果我聽到任何其他人的聲音，我就會遠程銷毀手機。”
任飛揚點點頭。
“不過，有件事我必須提前和你匯報。”
“你。”
任飛揚望著許亞軍猶豫了幾秒。
“我懷疑，警察內部有奸細。”
許亞軍卻並沒有任何驚訝的表情。
“你們已經知道了？”
“是。”
“確定是誰了嗎？”
“確定。”
“那……如何處理？”
“不用處理。”
“哦？你們……想利用他？”
“為什麽不呢？”
任飛揚點點頭沒再下去。
“飛揚，你是我們最優秀的刑警，多餘的話我就不了，祝你好運！”
許亞軍起身離開。
任飛揚突然冒出了一句：“許局……謝謝你！”
許亞軍站住幾秒，沒有回頭也沒有回應，走了。
望著他的背影，任飛揚加深了一種人生感悟，那就是：千萬不能以貌取人！
許亞軍，一個看似冷酷無情的人，心裏卻有光。
所以，雖然心裏有些複雜，但任飛揚已經充滿了力量，充滿了期待，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這時，“嗖”的一下，林若知已經坐在他身邊望著他。
“你都聽到了？”
林若知點點頭。
“飛揚哥哥，你一個人，會很危險的。”
任飛揚笑了笑。
“不是還有你嗎？”
林若知愣了愣，突然興奮了起來：“對哦！我們可是完美搭檔哩！”
“搭檔我同意，完美倒是……咳咳……”
林若知狠狠瞪了他一眼，翻著白眼。
“哼！那就散夥！有事你可千萬別再找我！”
任飛揚立馬急了。
“別別別，我們就是完美搭檔，所向無敵！”
林若知忍不住笑了。
“那我們是不是應該給我們的組合取個名字？！”
那表情，不出的亢奮。
“還要取名？”
任飛揚哭笑不得。
“對呀對呀！我想想啊，就叫……‘神鬼’組合怎麽樣？”
“神鬼？！”
“對呀，你是神探，我是鬼探，‘神鬼’一起探案！”
任飛揚皺起了眉頭。
“那還不如叫‘神龜’組合……”
林若知眨著眼睛想了想，半會才反應了過來。
“討厭！任飛揚！你誰是‘龜’呢？！”
“哈哈哈哈……”
看著她的表情，任飛揚笑噴了。
許亞軍一走，酒吧裏的服務生們就看到任飛揚一個人坐在那裏，獨自對著空氣喃喃自語，還不時的大笑，全都驚呆了。
所以，當任飛揚起身去付賬的時候，那些服務生都用看著一個神經病的眼神望著他。
除了驚訝，還有滿滿的失望，他們想不通，自己的偶像慕曦雲怎麽會喜歡上這樣一個精神病患者！
而出了酒吧的慕曦雲，坐在車上也同樣心緒淩亂。
“那個告訴我飛揚在酒吧喝酒的電話，到底是誰打的？為什麽那個服務生女孩的眼神、表情、肢體動作，還有拉出的提琴樂曲都和若知那麽相像？！”
慕曦雲百思不得其解……
任飛揚一回到刑警隊，就叫來了趙寶明。
“寶明，林若知和倩茹的案子，都結案了吧。”
“什麽？！可是……楚惜寒和安浩然呢？就這麽放棄追查了？”
趙寶明似乎心有不甘。
“寶明，楚惜寒和安浩然的嫌疑不過都是我們的猜測，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們和案件有關，而且，一個著名演員，一個商界大鱷，根本就沒有殺害若知和倩茹的動機和必要，也許是我們的偵查方向錯了。”
任飛揚歎了一口氣。
“不管怎樣，殺害若知和倩茹的真凶都已經到案了，她們也可以瞑目了。”
趙寶明觀察了任飛揚幾眼。
“好吧，我去辦。”
趙寶明一走，任飛揚就將王大力提到了審訊室。
他想在自己離開警局之前，再和他較量最後一次。
“解開銬子。”
任飛揚對身邊的警察下令。
“隊長，這……”
“解開。”
那個警察隻好解開了王大力的手銬和腳銬。
“你們先出去，我要和他單獨聊聊。”
警察走了出去，任飛揚不僅給王大力倒了一杯水，還點了一支煙遞給他。
王大力望著任飛揚平和的表情，有些受寵若驚。
任飛揚坐到他對麵盯著他的眼睛。
“兄弟，我們要結案了，你們贏了。”
王大力吸著煙不話。
“不過，你老兄的這輩子也就這麽結束了。”
任飛揚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王大力的手突然顫抖了一下。
任飛揚起身關掉了對著王大力的攝像機，將自己的手機打開放在他麵前。
“在正式起訴你之前，我想單獨和你來一次男人之間的對話，和查案沒有任何關係，同意嗎？”
王大力望了他幾眼，點了點頭。
“我知道，你因為吸毒患上了艾滋病，而你老婆身體也不好，你有一個八十的老母親，還有兩個女兒需要撫養。”
王大力的臉色變了變。
“投案自首，獲得一大筆錢，是你唯一可以為他們做的事，所以，不管怎麽樣，我都敬你是條漢子！”
任飛揚的表情很誠懇。
王大力的眼眶有些濕潤了。
“你知道你從孫俊賢手裏買回來的存儲卡裏的內容嗎？”
王大力搖搖頭。
“安浩然是不是殺害林若知的幕後主使我不知道，但是，汪倩茹被你殺了，卻一定和他有關，對嗎？”
王大力沉默望著任飛揚半會兒，卻突然點了點頭。
“謝謝。”
任飛揚很客氣的道了聲謝。
“王大力，你跟著安浩然多久了？”
“四年。”
“汪倩茹被殺是因為發現了重要證據，但我一直想不通，他們為什麽要殺林若知。”
任飛揚邊邊觀察著王大力的表情。
王大力將頭稍稍低下，不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