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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 議論

  杜家最辛苦的兩個人,要數杜河清和杜玉娘!


  白天二人整天在灶間里轉悠,忙得腳不沾地。冬天倒也罷了,夏天煙熏火燎的,十分受罪。


  白天忙活了一天,飯也不能夠定時吃,到了晚上,兄妹倆還要準備第二天要用的食材,光是鹵下水這一塊,就挺費時間的。


  好在麵館營業的時間不是很早,兄妹倆可以多睡一會兒。一般情況下,都是杜河清,劉氏先起來打頭陣。杜河清收拾鋪子里的桌椅,打掃衛生,劉氏做好一家人的早飯。因為孩子大了,也不像小時候那麼纏人了,故而田氏每天都早起幫忙幹活。等到杜安康和杜玉娘起來的時候,家裡其他人基本上都已經吃過早飯,把該乾的活也都幹得差不多了,就等著客人上門了。


  可是這人活著,哪有不辛苦的呢?


  平民百姓為了柴米油鹽而辛苦;小康之家為了飛黃騰達而辛苦;鐘鳴鼎食之家為了權傾天下而辛苦,總之,各有各的苦。


  杜玉娘倒是覺得,沒有什麼可辛苦的,相反她覺得現在的生活,對她來說簡直像是泡在了蜜罐里!如果只是每天晚睡一點,每天在廚房裡忙活一點就算是辛苦的話,那她前世過的那些日子算什麼?

  她嫁到賀家時,只是認識些字,想要讀一篇文章都是十分困難的。可是她為了賀元庚,硬是強迫自己看了不少書,還提筆練字,一練就是兩三個小時,手都寫腫了!

  她懷孕時,高氏因為嫉妒,更是讓她跪在冰天雪地里跪了足足兩個時辰,害得她差點小產不說,連帶著還落下了寒症,每每陰天下雨的時候,兩個膝蓋都會像被針扎過一般疼痛起來,又腫又紅,路也走不了幾步。


  更不要說,到了後來她為了保住清白,硬生生的用瓷器碎片將自己的臉划花了。那種疼痛,真是鑽心一般,記人刻骨銘心,杜玉娘甚至聽到了瓷器碎片割開了自己皮肉的聲音。以至於很長一段時間裡,她的耳朵里全是那種聲音,幾乎將她折磨瘋。


  今天的一切,即便再怎麼辛苦,跟前世比起來,都是不值一提的。


  所以杜玉娘從來都不覺得辛苦,每天都樂呵呵的忙前忙后,只有守在自己的親人身邊,每天為他們做一些事情,她才覺得自己在贖罪,在為前世自己做的錯誤贖罪。


  這又何嘗不是她對自我的一種救贖?

  得到救贖的人,心裡會感覺無比的滿足和充實,只會覺得自己過得很好,哪裡會覺得苦呢?

  好不容易幹完了活,哥倆各自回屋休息。


  杜玉娘簡單的洗漱了一翻,回了屋。


  如錦好像已經睡下了,床賬放得嚴嚴實實,一條縫都沒有。杜玉娘從炕櫃的抽屜里拿出一個小瓷瓶,擰開蓋子后挖了一塊面脂出來,在臉上,手上塗了一些以後,她便只吹了油燈,鑽到被子里去了。


  夜幕深沉,萬物寂靜。


  喧鬧了一天的桃溪鎮,終於安靜了下來。


  杜家人已經進入了夢鄉之中,卻不曾想到,子時剛過,一夥賊人突然出現在杜家鋪子前面的街道上。


  這伙賊人是小分隊,只有五六人,個個身穿黑衣,臉罩黑巾,手裡,還明晃晃的拿著兩個火把。


  幾個人分散開了,把杜家圍住,其中兩個人翻身上牆,一眨眼就跳進了杜家院子。


  兩個人很小心,動作也非常輕,孰不知他們剛一落地,後院上房的某人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睛。


  如錦支著耳朵聽了幾息時間,卻突然發現窗前似乎閃過兩道人影,她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卻聞到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酸甜氣息。


  如錦連忙閉氣,順手將一旁的衣裳抓過來穿好。她迅速下床穿鞋,往外面奔去。


  剛走到灶間,就聽到了刀子撥動門栓的聲音。如錦盯著大門,兩個箭步竄了過去,對方正好打開門,卻不想被如錦一腳踢在胸前,直接將人踹了出去。


  突生異變,那兩個黑衣人大概也沒有想到,杜家居然還藏著一個練家子,更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這人居然沒被迷倒!

  倒在地上的黑衣人,半天也沒爬起來,另一個黑衣人瞧了,當下從后腰處拿出一把匕首,奔著如錦刺了過來,如錦不慌不忙,也不閃避。那匕首遞到她胸前時,如錦便狠狠地抓住了那人的手腕,那人大驚,他的速度不慢,不承想卻被對方看透了路數。


  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如錦明明是個瘦弱的女子,可是力氣卻很大,被她捏住的手腕,竟是絲毫動彈不得。


  「什麼人?」如錦知道杜家人八成都中了迷~葯,這會兒應該全都被迷翻了,故意也沒有特意壓著聲音。


  那人臉上表情兇狠,根本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反而抬腳向如錦踹了過來。


  如錦身子輕輕一閃,很輕鬆的就避開了那人的攻擊,同時手上用力,硬生生將那人手腕折斷了。


  「啊~」一聲慘叫響起。


  等在杜家外面的人都聽到了,相互對視了一眼后,便齊齊動身,縱身躍入杜家小院之內。


  此時,如錦已經把受傷的兩個黑衣人扔到了院子里。


  「什麼人?」那幾個人落地后,她又問了一句。


  其餘四人看到了地上那二人的慘狀,便不約而同的朝著如錦攻了過來。


  這女人不好對付,先不說她身份如何,光是她憑一己之力就把老五老六撂倒了,就不是個好對付的。


  那四個人不由分說,一齊動手,默契十足。其中拿著火把的那兩個人,直接拿火把當兵器,朝著如錦的上盤和下盤分別攻了過來。


  這四人動作迅速,配合默契,一看就是經常在一起配合。


  如錦藝高人膽大,根本不怕他們。雖然這幾個人也勉強算是高手,但是跟如錦比起來,還是差了幾個層次,否則的話,那兩個人也不會被如錦在兩招之內就打倒了。


  五個人很快就混戰在一起。如錦的速度非常快,她的身形像一道殘影一般,在四個人之間不停的遊走,每次對方都好像要抓到她了,但是她就像是一條特別滑的泥鰍一樣,不等那些人碰觸到她,她便一下子躲開了。


  如錦一個人,遊刃有餘地對付四個人,像貓兒戲耍著老鼠一般,將那四人逗得團團轉。大如錦四兩撥千斤的在四個人中間迂迴周旋,偶爾踹別人一腳,並不用全力,將人踹飛以後,那人還能從地上爬起來。


  「娘的,這女的逗咱們玩呢!」其中一人低吼一聲,口氣里的憤怒彷彿已經達到了頂點。先前這人手裡有一個火把,只是他被踢飛了兩回,手裡的火把也早就熄滅了。


  「跟她拼了!」看來今天這事兒是辦不成了,他們哥幾個回去不好交待,如果要是能把這娘們擒了,好歹也能免去幾分罪責。


  他們或許不是這人對手,但是四個人要是發狠的往沖,也未必沒有機會。


  那人招呼一聲,四個人便發了狠的朝如錦攻去。如錦本來還心存善念,見這些人絕非善類,又有了別的心思,當下便不再手下留情,她招式凌厲,招招都是制命的招式。幾招過後,那四個來歷不明的人都倒在了地上,不是斷手就是斷腳,哀嚎聲一片。


  也虧了杜家人都中了迷~葯,否則的話,還不得全都被驚醒了?


  杜家的東跨院,也就是原來的趙家成衣鋪子,已經人去樓空了。杜家的西邊,是個賣山貨的鋪子。


  山貨鋪子的老闆叫張德明,人送外號張小摳。這個人特別摳,因為捨不得柴錢,炭錢,所以一入冬他就帶著全家老小回父母的住處去蹭溫度,等到天氣暖和了,不用再燒柴了,全家老小再搬回鋪子的後院住。


  所以如錦根本不用擔心,兩邊的鄰居會聽到什麼動靜。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如錦還是將那幾個人的穴道封住,只留下一個傷勢較重的人,去問話。


  那人傷得比較重,卻不致命,只是看起來有些有氣無力的。


  「你們是誰,大半夜來這兒幹什麼?」如錦盯著那人,目光幽寒,好似一隻隨時會暴走的凶獸。


  那人的腦袋嗡的一聲,身子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冷戰。他也說不清自己是疼的,還是嚇的,只覺得全身都在顫抖,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將他的靈魂給控制了一樣。


  他嚇得說不出話來。


  如錦也發現了,這貨等級太低,被她嚇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如錦便收回大部分的威壓,那人感覺身子一松,緊接著便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人不可貌相!

  那人緩過神來,才發現眼前這個看起來三十多,其貌不揚的女人實在太厲害了,他見過那麼多的江湖人士,有的是盤踞一方的霸主,有的是一派之長,都是江湖上響噹噹的人物!可是沒有一個人,能有這個女人的威嚴,能讓他感受到那種毫無生機的絕望。


  「我說……」那人虛弱非常,只道:「我們是受賀公子的指使,來杜家放火。當然,並不是要將他們燒死,只是想讓他們無家可歸,一無所有。」


  「賀公子?什麼來頭?」


  那人猶豫了一下,還是老老實實地道:「是太平縣的縣令公子。」


  「他為什麼來招惹杜家人?縣令的公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難不成杜家人得罪過他?」


  那人搖頭。


  「我只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根本不知原由。」


  這倒也是真話。


  這種小卒子,哪有知道真相的本事。


  「當真?」


  那人連忙道:「不敢欺騙前輩。」


  如錦伸手再他胸前點了兩下,那人一歪,暈了過去。


  如錦甩了甩胳膊,直接動手把這六個人扔了出去。


  當然,她沒有那麼傻,把人扔到杜家門口,這樣一來萬一他們出事,杜家難免會沾上一身腥。


  如錦把人扔到了東街去!


  東邊兒住著的,都是深宅大戶,都是有錢有勢的主。


  如錦隨便找了一個大門臉的人家,把人往附近一扔,就走了。她來去無蹤,不一會兒的工夫,就把六個人都扔到了一起。


  這些人都被她點了穴,兩個時辰后穴道會自行解開。


  只是這天寒地凍的,兩個時辰后他們會不會凍死,卻是不好說的。


  如錦覺得這樣挺好。


  如果他們沒死,那就是命不該絕,老天爺不收他們。


  但是相反,他們要是被凍死了,那便是時辰到了,各歸各位。


  如錦看都沒再看一眼,轉身走了。


  如錦站在杜家鋪子前,左右看了看,確定四下無人後,輕輕一躍,跳到房上,隨後又跳到院子里。


  院子里有打鬥的痕迹,如錦想了想,就從牆角找出一把大大的掃把來,在地上掃了幾下,又把掃把放了回去,這才回屋。


  杜家人對這一切,毫不知情。


  第二天,全家人都起遲了,屋外一片銀白的,正是下了初雪。遠處的屋頂和樹全都變白了,那雪下得很大,足有四五寸厚,隨之而來的,還有天氣變冷,氣溫一下子就跌到了一個低點。


  杜家人醒來以後,都有頭痛的癥狀,好像喝醉酒的那種感覺。一向不哭不鬧的兩個小傢伙,哭鬧得厲害,怎麼哄也哄不好。


  杜家人嚇壞了,連忙差杜安康去秦氏醫館找大夫過來瞧瞧。


  如錦一如往常,一句話都不說,好像是一個置身事外的人。但其實如錦想的是,那幾個人怕是已經上路了,這雪不小,也不知道下了多久,即便是習武之人,活活的凍上幾個時辰,也得凍死了。


  不承想,杜安康請大夫回來時,還帶回了一個消息,狄員外家大門口躺著六個人,這些人全穿著夜行衣,看起來不像是什麼好人!六個人凍死了五個,其中有一個人躺在了同伴的身上,不知道怎麼的,竟然活了下來。


  「街上都傳開了,說這事兒邪門的緊!你說他們穿的黑呼呼的,身上還有兇器,到狄家要幹什麼?」杜安康道:「反正大家議論紛紛,說啥的都有!嚇的人都不敢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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