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路見不平遇愛兄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各說其辭，雲若雪也不知道該相信誰。她深深吸了口氣，麵對著眾人，大義凜然，義正言辭，“既然我插手了此事，就一定會管到底，放心，三天後，就在這裏，我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待。”說完，她便在眾目睽睽之下，將月娘帶走了。回到天香樓，那老鴇雙手插腰，將月娘攔在門外，“你這死丫頭，還敢回來啊，你是想砸了我這天香樓嗎？老娘我還得靠這天香樓養活一大幫姑娘呢！走走走，快走！”月娘委屈得啪啪直掉眼淚，可是卻有苦說不出，“媽媽，留下我吧，我真的沒地方可去。”她苦苦哀求道，“當初你肯可憐我，收留我，就當再可憐可憐我吧，我保證以後再不給您添亂了。”月娘甚至跪在了她的麵前。這世上，冷得最快的就是人情，前陣子還好吃好喝，奉若神明，下一刻便把你掃地出門，惡言相向。“想得美，你以為我是活菩薩啊，你若再不走，我可是開趕了啊。”說著，便拎起門邊的掃帚直接打在了月娘的身上。雲若雪實在看不下去了，拉起月娘的手，“月娘，不用再求她了，我們走！”她回頭看了眼，那老鴇拍了拍手，一臉得意的媚笑。雲若雪帶著月娘來到一家客棧，可是一摸身上，竟然一分錢也沒有。她看了看月娘，月娘微微搖了搖頭，“我的錢全給了媽媽。”萬般無奈之下，雲若雪隻好取下耳朵上的玉耳墜，做了投宿的房錢。夕陽薄暮，淺淺的餘暉落在暗赤色的木桌上，雲若雪向店家討了壺茶，兩人對酌小飲。月娘看著雲若雪那欲言又止的樣子，知道她有話要問。她本意也是想如實相告，於是乎端起小杯潤了潤嗓，便將事情的經過娓娓道來.……原來，月娘是被人騙到妓院賣給了妓院的老鴇。為了招攬生意，那老鴇對外宣稱月娘床上功夫極好，於是慕名而來的人絡繹不絕。為了貪欲，他們每次作樂之前，都會服用大量的助興藥，興到極致還會啃咬，抓撓，對月娘百般虐辱，可是月娘都隻能忍受。至於他們為何會死，月娘說，大概是他們服用了大量的助興藥以致興奮過度心腎衰竭而死。聽了月娘的遭遇，雲若雪深表同情，決心一定要替月娘主持公道。暮春的夜，沒有那麽安靜，嘶嘶蟲鳴，啾啾鳥叫，總是讓人睡不踏實。迷迷糊糊中，雲若雪做了一個夢，夢見月娘突然變成了一隻青狐。更可怕的是，她竟然有著一雙與自己一模一樣的碧眼，並且張著血貧大口，要吃她。就在她將要吞食她的時候，她從驚嚇中醒來，發現月娘背身對著她，站在窗前。如此幽魅的身影，憑誰都會被嚇著。“月娘！”她囁噓著喚了一聲，過了片刻，月娘才緩緩轉身，“你！”原來，她做的不是夢，月娘真的有著跟她一樣的碧眼，月娘用衣袖輕掩，再放開時，她的眼睛已恢複了正常人的樣子，“姐姐，我不想瞞你，我是一隻青狐妖，”她微微垂眸，驀然抬起，“可是我從來不害人的，是他們硬要上我的身，硬要與我交歡，才……”說著說著，她便委屈得紅了眼眶，“我阻止過他們，可是每次我不同意，他們就跟媽媽告狀，然後媽媽就會毒打我一頓。我想告訴他們我是狐妖，可是人類一向痛恨我們，若是我說了實話，他們一定不會讓我活著。”雲若雪的心微微有些痛，人尚且有好壞，妖也同樣，為什麽人就可以自由自在，受神靈庇護，而妖就一定得死？她看了看楚楚可憐的月娘，她真的很善良，她不犯人，可是人卻要犯她。此事，她管定了。“月娘，你放心，我一定不會再讓人欺負你。”三天期限很快就到了，雲若雪如約而至，隻是，去的隻有她一個人。那倆壯漢抱著雙臂大搖大擺的從人群中走向她，“怎麽樣？我們信守承諾，給了你三天的時間，那麽你呢？是否也要給我們一個滿意的交待！”雲若雪眼簾輕垂，沉默了一會兒，抬起頭，深吸一口氣，“好，就給你們一個交待。我查到的結果就是，那些人該死，家有妻兒，卻要到外尋歡，不成家室，卻要禍害人家姑娘，若不是你們這些人縱欲，又怎會枉死美人榻上石榴裙下！”雲若雪言詞灼灼，情緒稍顯激動，“若不是你們逼月娘做她不願意做的事，她也就不會受這些苦，你們逼娘為娼還要反咬人一口.……”雲若雪正慷慨陳詞，忽然有個婦人衝進來，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好個小狐狸精，害我老爺沒了命，還強詞奪理，看我不打死你！”雲若雪根本就沒防備，一巴掌下去被打懵了。她捂著臉，雙眉緊擰，呆呆的看著那貴婦。那貴婦飛揚跋扈，驕蠻無理，一巴掌似乎不夠她解氣，居然又揚起巴掌，“住手！”一隻大有力的手掌很很鉗住了那貴婦揚起的巴掌，那貴婦抬眸一看，“你算老幾？少管我們的事！”那貴婦狠狠抽開手，潑辣而蠻橫的將那人推得老遠。此時，雲若雪也從懵懂中回過神來，從身後狠狠的推了那老女人一把，這叫以牙還牙！哼！她拍了拍巴掌，顧不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走到那人跟前，“公子，沒事吧。”“若雪，”那人緩緩抬眸，目光溫柔，帶著小小的喜悅，輕輕喚了聲。雲若雪呆若木難雞，傾刻間眼淚嘩嘩落下來，眼眶紅紅，瞬間哭成了淚人。“若雪，”那人輕輕攬過她，將她摟在懷中，憐愛的撫著她的發頂，“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哥，我好想你們，爹娘還好嗎？”雲符微怔緩緩推開她，眸中的喜悅瞬間消失，流露出無限的悲傷，“若雪，爹娘他們已經.……去了很遠的地方。”他的聲音有些哽咽，雲若雪的心似被千斤石壓住了般沉重，連呼吸都有些痛。她雙唇微顫，有些難以接受的看著雲符，“怎麽會？哥，告訴我，我走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