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活下去
（不是我愛你，不是我喜歡你，隻是簡單的在一起。）
“對了，師傅還有爹爹，我也想跟你們介紹一個人。”端木晴像是想到了什麽，突然道。
“是他吧。”端木爹爹看向陌生的花落陌道。
“嗯。”端木晴上前拉花落陌，走到爹爹他們麵前轉過頭目光詢問花落陌的意見。
花落陌點了下頭，修長的五指伸到耳後，麵具摘下，一張出眾的俊顏隻一瞬吸引眾人的目光。同一時刻，端木寒下意識遮住了祁惜的眼。而妖魅麵具男則做起小動作吸引小舒的注意力。
“花落陌。”花落陌向端木爹爹點頭致意。
“端木月。”端木爹爹道。
“端…”花落陌話還沒說完，被端木晴截了去。
“爹，他和女兒拜堂了。”端木晴道。
卻見端木爹爹原本柔和的眼化為敵視不滿，拉著端木晴退一步：“漓日七王爺，所謂婚姻必須媒妁之言，父母之約。之前的事情隻是個誤會，請您不要放在心上。”周身散發強大的威壓與寒氣，讓眾人麵色各異。
所謂的事情不過是他與端木晴成親之事，花落陌自是了解，隻見他麵色不改道：“端木伯父，在下確實與小初拜堂成親了。當然，在伯父承認之前，在下絕不會做什麽舉動讓你覺得困擾。”這是他答應的底限，也是他努力的方向。因為眾人都在虎視眈眈。
蕭俊則是目光原本一刹那暗淡，又恢複自然。而麵具男則一副看好戲的模樣，了然地看著這複雜場麵。
端木月客氣疏離道：“我不會承認的，既然七王爺千裏迢迢到此，那請你自便。”說著不客氣地拉著端木晴就離開，端木晴離開前擔憂地瞥了花落陌一眼。
而這一眼也讓他喜上眉梢了，重點是她承認就行。
端木寒冷涼地看了他一眼，轉而溫柔看向祁惜。祁惜淡淡看了花落陌一眼，向端木寒微一點頭，兩人也並肩離去了。
“走吧，沒戲看了。”妖魅麵具男一把摟過惱怒瞪著他的小舒運功就閃了。
蕭俊則搖著紙扇：“七王爺自求多福。”也離開了。
隻剩下那個怪怪的老頭笑眯眯地盯著他，隻是那笑容怎麽看怎麽詭異。
“閣下是神醫山莊的莊主雲清風。”花落陌很自然地受著那老頭的審視，不可置疑的口吻道。
“沒想到漓日的七王爺也認識老匹夫我，嘖嘖。小子，別以為隨便就能勾搭我們小初。你有本事保護她麽？她堅強正直，不懂你們的那些彎彎繞繞…”雲清風這時語重心長道，摸了摸白胡子，此刻有了清風道骨的氣息，很有江湖高人的範兒。
“我知道。為了她，我會清除一切障礙。隻有這樣，我才敢去奢望她留在我身邊。”花落陌凝視著那道他們離去的門道。
雲清風點了下頭：“希望七王爺能如你所說為好。那現在，老夫派人清掃地方讓你住下先，想必你的身子需要修養。”那滿頭鶴發的雲清風一雙淩厲的眼掃過，對著外頭擺擺手便下去了。
夜空布滿了閃亮的星，院子外，假山前，微風徐過，揚起那三千銀發，勾勒出了清冷的模樣，好似與夜比薄涼。修長的身影，高而瘦，宛若挺拔的細竹一直在那裏。
淡淡的藥香夾雜一絲木蘭香飄來，寡言美男微微抬眸：“小初。”
“花落陌。”端木晴看著滿懷惆悵的他，心生一絲不忍，從假山上跳了下來。
花落陌看著來人，向來沒什麽表情的他轉為淺淺的微笑：“你來啦。”一副早知道你會來的模樣。
端木晴輕蹙眉，不解他為什麽這麽肯定她會來，同時也舉步向他走去，直至麵前看得到對方樣貌才停下。
花落陌表情柔和地看著那個向自己走來的女子，那顆於黑夜中不安的心也愈漸沉穩，好似黑暗中迎來了一絲光亮，是欣喜的，僥幸的。他伸出手溫柔地點開端木晴蹙起的眉：“因為我賭你放不下，賭我也能夠占你心中一絲牽掛。”
端木晴在起初時不明白放不下什麽，隻是在想明白他的話後臉上溫度上升，硬聲道：“你少得意了。我不過是來看看你有沒有被怎麽樣而已。再說了，你明天就是真的解毒了，到時就跟廢人一樣了。”
花落陌依舊是溫柔的神情，含著笑淡淡地看著那個臉紅脖子粗，死鴨子嘴硬的女子，此刻的小女兒姿態很想讓人把她揉進自己的懷裏，而事實便是如此。花落陌一個伸手，一個呼吸之間，就已經將端木晴攬進了懷裏，低頭埋首在她肩上。嗯，這才是真正的有她在身邊，她在麵前的感覺，在抱到她嬌軟的身體時候感受著真切的溫度。
“端木晴，謝謝你今天的那句話。”花落陌原本清冷的低沉嗓音，此刻是溫柔的磁性，該死的迷人。
而懷中的端木晴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撲向了那個溫暖寬闊的懷抱，還沒來得及掙紮，那溫熱的氣息就打在了耳畔，伴隨著的是那低低的嗓音。屬於麵前男子的氣息將自己密密包圍，還有那真實的溫度，端木晴噌的耳朵紅了，臉頰的溫度冒煙似的升高，僵在那裏一動不動。這是什麽情況？
感覺到懷抱中的僵硬，花落陌笑了笑：“端木晴，我們試著交往吧。”這句話是小舒交的，說是端木晴她們世界的語言。雖然不明白為什麽說這句話的意思，但，隻要是真的便好。
端木晴聽到這句臉紅心跳的話語，穩了穩那不安的心跳，顫抖著聲音：“花落陌，你知道你說這句話的意思麽？”交往不是古代的成婚，它是在一起的意思，發展成為戀人之後，哪怕最後沒有走入殿堂的存在。不是婚姻的束縛，而是告白的心聲。
“嗯。端木晴，我很想和你在一起。不是因為新奇，不是因為一時衝動…”花落陌柔聲道，隻是俊顏上也微微染了一抹紅。不擅長說話的自己，從未想過會有一天說出露骨的情話，讓人羞紅了臉頰。
“那是因為什麽？總不可能是因為相貌吧…”端木晴自嘲了一聲。
花落陌輕蹙眉，放開懷中的失落人兒，將不滿吞回腹中，凝視著她道：“因為是你，所以想要和你在一起。”
“因為是我…”端木晴咀嚼這這句話，慢慢的，神情猶如烏雲撩開，臉頰紅透了。一個輕推：“沒想到平時惜字如金的七王爺也會用花言巧語。”
卻見花落陌雙手輕握端木晴的雙肩，錚錚有聲道：“端木晴，我是認真的。我想和你在一起。可不可以，給我個機會。”
端木晴抬眸看向花落陌，想要看清什麽，夜幕中，那雙原本清冷深邃的眼眸此刻閃動著名為認真的神采，還有一絲不安的情緒在眼底。臉頰上的溫度漸漸消退，換為溫柔的笑意：“花落陌，我們一直在一起吖。”隻是因為不安，所以不敢去承認。可是，就算不承認，我們都是接受了對方的靠近。自以為不願接觸，其實早已在無形中默認了對方。隻是，我們心底深處都不是對感情勇敢的人，所以一直膽怯這份感情的產生。
花落陌夜幕中的眼眸色彩耀眼，欣喜地又將端木晴攬入懷裏，原來，我們一直在一起吖。花落陌嘴角揚起好看的弧度，很明顯的，不再是波瀾不驚：“嗯。要一直在一起。”最好永不分離。當然，這是後話。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先將你拐到手先。花落陌心底升起這腹黑的想法。
沒有想象的依依不舍，而是花落陌含著溫柔笑意，看著端木晴事後像逃命似的竄上假山消失不見。他明白，她隻是害羞了。很難得的，看著那個失措慌張的背影方向，花落陌滿腔的笑意，很久沒這麽開心了。隻要想著現在能正大光明出現在她身旁，他莫名的歡欣鼓舞。隻是，落月，花落陌想到那幾張紙眉一凝：“月，派一飛去一趟端木侯府。”
“是。”空氣中一個地方輕微一動又恢複平靜。
你失去的我沒辦法幫你，但你所受的，我會一一幫你討回來。等我強大起來，強大到能與你白頭到老，攜手看朝朝暮暮。
沒有我愛你，沒有我想你，隻是最簡單的在一起就承認了彼此。
驚慌失措地關上房門，端木晴靠著門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很久沒起伏這麽大了情緒，哪怕前身也隻是刺激到導致哮喘的發作才會有心快跳出來的窒息感。端木晴捂臉，好害羞好害羞，拍拖了也。這具身體長到現在的第一場戀愛，還是跟古代花美男。想到那張宛若漫畫走出來的臉，那深邃的眼眸中隻有自己，她就覺得自己真的很幸運。隻是，她想到了另外一張臉心就刺痛了一下。那個人也曾眼裏都是自己，卻在最後時刻放棄了自己。想到這，夜無眠。
“師傅，我想救他。”當眾人在廳外時所聽到的那句話。
“憑什麽，他們漓日的人讓他們漓日去救。還嫌你師傅我不夠一身腥是吧。”某神醫一甩衣袖，吹胡子瞪眼。
“我醫。”某女不給麵子道，欲起身。
“南宮初！”雲清風恨鐵不成鋼道。
某女頓住了身影。
“無雙。”雲清風還是作凶不起來，歎了口氣：“師傅不是讓你見死不救。隻是，難道你忘了你這個名字的由來了麽？你忘了師傅也不曾忘記。”
端木晴沉默了會，回過頭戚戚一笑：“師傅，小初自不會忘記為什麽取的這個名。隻是，我除了南宮初以外，還是師傅的無雙徒弟。”
廳中隻剩下了一聲渾厚的歎息。
廳外，蕭俊不滿地瞪向花落陌。這個男人不僅從小初房中出來，此刻又害小初涉險宮鬥之間。蕭俊絕不承認是小初自願，隻是覺得被這個男子給逼迫的。一想到小初的過往，他就是滿心滿心的疼惜。那個傷痕累累的小女孩揚起天真的笑臉道：“喂，你帶我去見那個醫聖好不好？我想學習學習醫術，然後哥哥就不會受傷疼疼了。”
端木寒冷冷瞟了花落陌一眼，牽著祁惜進入廳中：“小初，哥哥有事就先回府了。哥哥等你回。”
“好。”某女一絲不舍，衣服摩擦的聲音：“哥哥，過幾天我們要好好聚聚。哥哥，好好和小惜培養感情，爭取早點生個娃娃陪我玩。”
一陣笑聲，伴隨著端木寒他們離去。花落陌抬腳就要進去。
“誰！”端木晴快步到廳口卻撞上了要進來的花落陌，一個反彈退了幾步，摸了摸撞疼的額頭抬起頭怒瞪來人。
花落陌看著端木晴，不對，南宮初那孩子氣的動作，忍不住心口一暖，微微一笑，伸出手揉揉她的發：“傻初兒。”
蕭俊驚疑了，這個雖然笑得很淺，可確實是笑著的男子是傳聞那個渾身冰冷，一年四季沒什麽情緒的漓日廢材七王爺？
端木晴在看到花落陌的瞬間想到昨晚的事麵上來不及紅，就感覺到了頭上的毛毛手，不滿了，拍掉那隻手：“花落陌！我不是小孩！”
花落陌笑笑，不語，隻是舉步便進廳，順帶的，拉著端木晴的小手便入了去。隻是在雲清風前鬆開，花落陌點了下頭：“雲神醫。”
“不敢當。”雲清風全身氣息轉為穩重生僻，緩緩地摸著胡子，一舉一動都是大家長的風範，不愧為杏林第一把好手，看得端木晴眼睛都直了，極度懷疑這是自家那老頭師傅麽。隻是那恨恨看著花落陌的眼神簡直就是被奪了什麽似的，恨意深深。
而蕭俊也是換為倜儻的笑顏，上前不留痕跡地拉開端木晴和花落陌的距離。端木晴側頭一看，本是英俊兒郎的蕭俊此刻也是光華四射，好久不見，師兄也長成了一朵草了，端木晴滿意地點了點頭。
蕭俊笑笑，伸出紙扇拍了下端木晴的頭：“小不點想什麽呢，笑得那麽癡傻。”
端木晴不滿地拍掉頭上的紙扇：“不要打我頭，會變笨的。”
蕭俊收回紙扇反倒是勾過端木晴的肩，一副哥倆好的模樣：“你要變笨我還樂得輕鬆呢。要知道我們師傅是巴不得你笨點和端木叔叔一起把你綁在這好了。”蕭俊還摸了摸下巴，一計算的模樣：“這樣也好，他們就不會像我把你藏起來似的看我了，也不會整天念叨要我把你尋回來，我也不會受罪了。”
“蕭俊。”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
蕭俊輕佻一笑：“師傅，師妹很久沒回來了，我帶她出去遛遛，告辭。”說完不等眾人反應就攬過端木晴跑路。
花落陌目光隻停留在置於端木晴肩上，而後柳腰上的手，恨不得給它穿個孔。
“七王爺。”雲清風收回目光，戒備地審視著麵前的氣度不凡的男子。
花落陌也收回目光，恢複冷清的模樣，但言語懇切：“我想活下去。”
雲清風舉起杯子擺弄著蓋子：“七王爺想不想活與在下，與在下徒兒又有何關？閣下既不是我們落月人，我們也沒欠閣下什麽。”言語無絲毫客氣，擺明了不滿與想送客。
“先生確實沒有必須救在下的理由，而在下的生死也與先生及先生門人有關。隻是在下有必須活下去的理由，所以在下懇求先生救在下一命。日後定當還先生這份情，隻要在在下能力範圍與本意之內。”花落陌抱拳作揖，錚錚有聲道。
“哪怕是讓你殺了落月或凰城的皇？亦或者南陵皇？”雲清風不屑道，哪個求醫的不是放下身段給些小小回酬。
“隻要這是我活下去的條件，我日後定當做到。若做不到，先生可隨時取去我性命。”花落陌抬眸淡淡道，眼中的光芒有著讓人信服的威嚴。
雲清風不言，隻是看著麵前這個，明明自己提出了讓他活過來卻又讓其去送命的請求卻依舊麵不改色的人。難道這漓日的廢材七王爺真有能滅一國之主的能力，甩甩頭，怎麽可能。那唯一的理由就是，這個七王爺為了活下去，哪怕不可能他也要化為可能。雲清風莫名地相信了麵前這個人日後就算不能當王，也是個頂峰人物。
花落陌麵無表情，任由雲清風審量的目光，隻是定定地等待著雲清風的回答。
這氣場，這周身散發的光芒和平時淡然無波，此刻明顯透露出的睿智眼神，雲清風摸了把胡子。也許，可以斟酌下這個七王爺。不管如何，既然是無雙想要救的人，作為師傅也不能送出去，想到這雲清風暗暗歎了口氣，麵上卻依舊表情繃著：“七王爺既然不想死，想要嚐嚐生不如死老夫也不阻止。來人，帶七王爺下去檢查。”雲清風一揮手喚了藥童來，也不看花落陌，垂眸啜飲杯中的水。心底卻想著，還好藥童激靈，知道無雙娃回來了將茶換成了水，這樣無雙也不會嫌茶苦澀不想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