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坦言心意
寧國侯府。
徐冰清斜倚榻上看書。
“小姐。”牧舟站在門外。
“牧叔，進來吧！”
牧舟推門而入，“小姐找我有事？”
“我打算正月十六幫牧照和妙菱舉行婚禮，你覺得如何？”
牧舟一驚，沒想到小姐會突然提及兒子的婚事。
“妙菱今年也十六了，自幼在侯府長大，與牧照也算是青梅竹馬，且兩人兩廂情深。她既叫我一聲小姐，我自然要為她做主，不過，牧照是牧叔的兒子，子女婚事向來由父母做主，我覺得還是問一下牧叔的意見。”
“這……我當然沒有意見。”
“那這幾天便辛苦牧叔好好準備吧！把東院西邊的梅院收拾出來，作為妙菱他們的新房。”
“小姐，這可使不得。”牧舟吃驚。
這梅院可是徐家之人才有資格入住之所，他們怎能入住？
“牧叔，妙菱是我的姐妹。”
“不行，這不合規矩。”
“現在侯府還是我說了算！就算以後我……”像是想起什麽，突然止住了言語。
“是。”牧舟不疑有他。
“時間有些急，牧叔快去準備吧！”
“是。”牧舟舉步離開。
“素英！”
“小姐。”素英跑進來。
“你讓人知會戰雲熙一聲，讓他幫忙在京城西邊找一座……兩座院落，不需要多大，夠一家普通人家居住就行。”
“小姐要用來做什麽？”
“這你不需要管。對了，讓他盡快一些。”
“是。”素英領命而去。
徐冰清看著素英的身影，輕聲一歎，走之前總要把素英和妙菱安排好。
妙菱和牧照兩情相悅，成親之後，兩人相互扶持，又有牧舟幫襯，相信日子會越過越好。
隻是，素英……怎麽辦呢？
徐冰清讓戰雲熙尋找合適的院落，也是為了兩人的將來著想，想著以後自己不在，侯府內又有其他人進來，怕是她們待在府中會不自在，所以這兩座院落是為素英和妙菱準備的。
過了一會兒，“小姐！”素英匆匆而回。
“怎麽了？”
“安王爺來了。”
徐冰清一怔，連忙起身離榻。
素英也識趣地離開。
隨後，姬逸風麵無表情地走進來。
白色錦衣，纖塵不染。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不外如是。
“見過王爺。”低首斂眉，謙恭溫順，婷婷靜立。
姬逸風看著她的舉動想起了前日在宮裏的一幕，她見到自己也是這樣的姿勢和態度，其實當時他看到了，隻是心中憋著一口氣，實在是不想看見她，或者說不知道怎麽麵對她，所以隻得故作冷漠地離開。
“起來吧！”
“謝王爺。”
“我今日來，是因為我覺得有些事應該說清楚比較好……”姬逸風頓了一下，思索著措詞。
其實這個場景，他自己翻來覆去地幻想了很多遍；有些話，他在心裏反複斟酌了很多回，但他仍是不知該如何對她說。他想要自己表現得不那麽在意，但又想真實地表達出自己的感情，讓她了解，也讓自己無憾……
“我出身皇家，見多了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也不太容易相信人，除非是身邊的親人或朋友，所以對你有諸多誤解……”
徐冰清看著他，眸色複雜，其實這些她都知道，她也從未怨怪過他，隻不過當時有些難過而已。
“後來，想著你我終是要成親的，所以便命人去查你的事跡，想要更多的了解你，從而找到能和你和諧相處的方法。其實早些時候，我在北境聽說過一些你的事，也算是了解一些你年少時的性格。回到京城，見到你變化如此之大，我還以為是因為親人的故去，還有身邊的環境所影響，所以才想辦法讓你回到過去的歡愉，想讓你開心一些，隻是沒想到……”姬逸風冷笑一聲。
沒想到自己是多此一舉。
“多謝王爺好意，隻不過冰清受之有愧。”
姬逸風仿若沒聽到她的言語，隻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
“我不了解你，也不明白你，更弄不懂你……每次你的所作所為，我都要細細去想，費心去琢磨，不斷猜測你的想法。有時候很不理解你的作為，但又怕你不高興，盡量控製自己的脾氣，不對你發火……”姬逸風轉身看著窗外，“可是這樣真的很累，我……”
“抱歉！”
“說這些不是為了……”姬逸風轉身看向她，而後又轉向窗外，“我隻是想把心裏的話說出來而已……不過，想來你也不在意。”說完自嘲一笑。
徐冰清看著他英俊的側臉，嘴唇蠕動幾下，終是沒有言語。
“徐冰清！”
“嗯？”
“我喜歡你！”
徐冰清怔愣住了，心裏泛起無數漣漪，隨之而來的還有無法言說的委屈和酸楚。
該如何告訴他，她已經心怡他許多年了；該如何告訴他，她等他這句話等了許久；該如何告訴他，她想要報仇，卻不想把他卷入其中；又該如何告訴他，她不再乞求他們能在一起，但她希望他這輩子能平安喜樂、安穩一生……
“但那已不重要……今日起，你我解除婚約，此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幹……”說完，姬逸風沒動分毫，因為他在極力壓製自己的心緒，不想在她麵前露出自己真實的情緒。
許久之後……
“多謝王爺成全。”淡淡的，不帶一絲情緒。
姬逸風嘴角輕勾，眸中泛著的傷痛還未完全退卻，暗歎：成全啊！
“恭喜你，終於自由了。”說著，不再看徐冰清一眼，轉身離開。
待走至門口處，背對著徐冰清，“我後日便會離京，去往北境，相信短時間之內……”冷笑一聲，“或是這輩子都不會再見……”
徐冰清看著他的背影，輕聲一歎，想著：恐怕不能如你所願。
隻不過，到那時，他們又該如何麵對彼此？
“不管怎樣，你多保重！”言畢，他並沒有馬上離開，像是等著徐冰清的回應。
“王爺一路順風。”語氣淡淡。
一路順風！
多麽簡單的四個字，可卻刺痛了姬逸風的心。
原來他們之間最終不過是陌生人，無緣亦無分……
姬逸風暗自輕嗤，輕歎口氣，舉步離開。
徐冰清眼睫掛著一滴晶瑩，看著他的身影久久不語。
隻可惜，時過境遷，物換星移，有些事再回不到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