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鬧上門

  諸葛執見她眉眼裏的小緊張，眼底就帶了笑意：“婉兒在房裏作甚？”


  風婉兒打著哈哈：“看書，看書。”


  諸葛執早得了消息，也就不多問了，見天色不早，就吩咐備飯。


  如今天氣越發的冷了，飯食也多了些滋補的東西，今兒午膳有一道湯羊肉熱鍋子，風婉兒想起桃花妃，歎道：“也不知阿姐在外頭如何了。”


  諸葛執笑道：“自然比留在京城要好。”


  風婉兒想起她那叔父一家子，也覺得有理。


  用罷午膳，二人照例回去午休。


  諸葛執擁著風婉兒，笑道：“明日常山王宴請，婉兒陪我去吧。”


  風婉兒點了點頭，小聲道：“還有誰呀？”


  “宗親世家。”


  風婉兒應了一聲，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第二日


  常山王的宴請定在中午，風婉兒與琥珀按例點了四色禮，然後妝扮了一番，便與諸葛執坐車，往常山王府去了。


  依舊在車馬道下了車，早有世子帶著世子夫人武氏過來相迎，一番客氣寒暄，他們便往宴飲的廳堂去了。


  此時，這廳堂裏已是坐滿了人，常山王與王妃端坐在上首，臉上笑眯眯的。


  見諸葛執進來了，眾人紛紛見禮，諸葛執拱手還禮，常山王笑道：“侄兒快坐下。”諸葛執笑道：“謝叔王招待。”說罷，攜著風婉兒在世子旁邊的位置坐了。


  風婉兒悄悄掃了一圈，發現果然都是些宗室世家，諸葛宸也在，就坐在他二人的對麵，穿著一身杏色的常服。


  風婉兒自覺與諸葛宸有點交情，就禮貌的笑了笑，然後低頭看桌上的酒菜，發現又是極寡淡的，不由得暗自歎氣。


  諸葛宸見這小姑娘穿著一身粉色的麾衣，頭上依舊帶著海棠冠，一張俏臉豔若桃李，又見她對著自己笑，心中就是一陣悸動，有心也對她笑一笑，又見諸葛執在對麵，就隻好按捺了下來。


  接下來又來了幾個客人，風婉兒瞧著也有眼熟的，也有完全不認識的，不過她並不在意，拈了一塊果子慢慢的啃著，覺得這宴席委實枯燥，依舊是上菜-歌舞-上菜-歌舞的循環。


  風婉兒百無聊賴，環視著女眷，這皇親國戚之中，她與陳國公的夫人王氏還算熟，不過今日陳國公沒來，王氏自然也瞧不見了。


  許是有事？風婉兒天馬行空的想著，不知不覺，一個中午就過去了。


  風婉兒有些犯困，諸葛執見了，便想提前走，可巧這時，一個小廝走了進來，恭敬道：“稟王爺，娘娘，外頭有客求見。”


  常山王妃有些疑惑，因為之前並未接到拜帖，那常山王已是微醺，高聲道：“來者何人？”


  那小廝道：“來者自稱安樂宓氏的族人。”


  風婉兒聽說是宓氏的人，登時愣住了。


  常山王也是一愣，王妃已是開了口：“所為何事？”


  那小廝道：“為首的是個老爺，還有家眷，說想見舊日的親戚……”說罷，就數了一堆人，皆是今日赴宴之人。


  風婉兒聽見竟然還有諸葛宸，心中越發的納罕。


  一個世家子笑道：“來人必是那名叫宓環的一家子，昨兒還來我家討了幾十兩銀子，怎的如今又跑來了？”


  又有人道：“這樣的人竟是世家子弟，這宓氏果然落魄了。”


  常山王妃見眾人都瞧不上，就命人，“打發他二十兩走吧。”


  那小廝領命而去，歌舞絲竹又起，過了一會，那小廝又走了進來，道：“啟稟王爺，娘娘，那宓老爺不肯要銀子，隻說要見親戚……”


  眾人聽聞，都是一陣議論，常山王便有些不知所措，王妃道：“趕了走便是。”


  那小廝道：“奴才也想驅趕，隻是那宓老爺委實難纏，作勢要尋死撞頭，又坐在台階上嚷嚷人情涼薄，外頭走路的人都過來瞧，委實不像，奴才自作主張，趕緊把他們弄進門房裏頭.……”


  常山王妃的眉頭皺了起來，世家子如潑皮無賴一般鬧事，真真是聞所未聞。


  偏他頂著世家的旗號，皇帝麵上也對宓氏頗為照顧，故而許多手段，竟是使不出來。


  這時，一個世家子開口道：“莫如讓那幾人進來，有話直說，若是胡攪蠻纏，咱們推拒了也是師出有名了。”


  常山王妃覺得來者不善，有些猶豫，那常山王已是嚷嚷：“且讓他們來！我倒要看看這打秋風的還橫什麽.……”


  那小廝便出去帶人了，過了一會子，果然領了四個人進來。


  風婉兒一瞧，發現正是宓環曹氏還有那一兒一女。


  宓環一進來，便帶著家眷，規規矩矩的行禮，倘若忽略他身上打滾兒留下的灰塵和臉上未幹的鼻涕眼淚，還真就像來做客的了。


  常山王見了，越發的瞧不上，道：“你便是那宓氏族人了？”


  宓環賠笑道：“正是，正是。”


  常山王道：“你這般大鬧，所為何事？”


  宓環道：“家道中落，如今一家老小日子艱難，特特來尋親戚相助。”


  此言一出，便有世家之人笑道：“昨兒才給了幾十兩，你家是吃什麽好東西，這還艱難？”


  宓環忙道：“常言道，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諸位親戚雖給了銀子，到底也有坐吃山空的那一日啊。”


  風婉兒聽了這話，悄悄對諸葛執道：“他們是來求官麽？”


  諸葛執微微一笑，道：“婉兒聰明。”


  那廂，宓環已是帶著一家子，從後往前，挨個兒哭訴：


  “.……當年太後娘娘在時，您叔父求娶了我家的姑奶奶，且看在親戚情分上，薦了在下吧……”


  “.……某某年太後壽誕，您母親認了太後娘娘做幹娘……且看在親戚情分上，薦了在下吧……”


  “.……我家二哥與您父親是異姓兄弟.……且看在親戚情分上，薦了在下吧……”


  他一路哭過去，有那麵上拉不下的，便說“且試一試”，宓環打蛇隨棍上，高聲說要六品的官兒，還要“孝敬多的”，唬的那人立刻改口，“人微言輕，心有餘而力不足”。


  有他做例，接下來的眾人都推脫不肯。


  漸次又跪到了諸葛執麵前，“.……王爺的母家權傾朝野，且看在親戚情分上，薦了在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