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黑石空間

  進入黑石空間

  田瑢總算認識到了孩子的惡魔本質,以宥還好些,安安靜靜的很少鬧人,寶妹就很活潑了,甚至可以說活潑過頭了,一會兒要這個、一會兒要那個,只要一落地,時不時還要他去找人回來。


  他敢發誓,活了二十多年間,他從來沒有這麼頭疼過,雖然他心底對此是樂於接受的。


  「唔……三年多前成親的。」林問歌答。


  「嚇的?」田瑢一骨碌翻起來,也不裝挺屍了,他指著小穹驚問,「那這小子是怎麼回事?」


  小穹瞥了他一眼,彷彿在說他大驚小怪。


  「非婚生子啊,」林問歌答得坦然無比,「不過,我嫁的也是他生身父親。」


  田瑢暴走了,捏著拳頭咬牙切齒:「哪個王八蛋敢這麼欺負你?老子要宰了他大卸八塊!」


  林問歌頓覺莫名其妙,這時寶妹站起來了,三頭身的小娃娃小手叉腰,極其嚴肅地瞪著他,吐字清晰道:「壞人,打爹爹,壞人!」


  田瑢立刻改變態度,討好地湊到小傢伙身邊,好聲好氣地堆了一臉笑容:「寶妹乖啊,我不是壞人,真的,我對寶妹可好了!」


  以宥拍拍身上的小衣服,踱步到撇頭作不理狀的寶妹身邊,不客氣地指著田瑢:「人面獸心!」


  噗!

  林問歌噴笑出聲,小穹比她反應還大些,剛喝的水一下子噴了三尺遠,他擦著嘴角的水漬古怪地看向自家弟弟,唇邊疑似抽搐。


  田瑢傷心了,俊臉皺成了包子褶,沮喪過後,他輕哼著捏了捏以宥的小嫩臉:「臭小子,肯定和你爹一個樣兒,我還當你乖巧呢,卻原來是個毒舌包子!」


  林問歌笑過癮了,走來揉了揉以宥的頭,眼中滿是縱容和驚訝:「不愧是我林問歌的兒子,好樣的!」


  「喂喂,有你這麼教孩子的嗎?」田瑢抱怨道。


  旁觀的小穹心細,此時回想剛剛的情景,總覺得有些地方略顯古怪,他目含深思地打量又恢復一臉賤賤笑容的田瑢,娘親未婚先孕生了他,怎麼這個人會如此激動?

  他看得出來,剛剛田瑢說要教訓爹爹的話不是說笑的,若不然以宥也不會如此不客氣。他可清楚的很,自家弟弟雖然向來話少,但天生心細敏感,旁人是好是壞,都能感覺出個大概。


  或許以宥還不會具體描述出來,但表達相應的情緒卻是可以的。


  就在他們走出顧城三四十里的時候,孟珺帶著雲起終於抵達了顧城門口,一露面就發現,顧城的氣氛很不對。


  雲起想了想,拿出個小小的玉牌,一看上面閃爍的光點,當即拉住孟珺指向城外北郊:「那邊,在那邊!」


  孟珺掃了眼他手中捏著的玉牌,只見上面有個銀色的光點閃閃爍爍,還在不停地遠離他們。念在一路上關係不錯,看起來距離也沒多遠,他便順手送一次,之後再返回顧城辦事也沒什麼。


  衣袂飛揚間,兩個各有千秋的男子又消失在了顧城外,惹得周圍的人驚詫莫名,不少人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近了,近了!」隨著孟珺拽著他連續瞬移,雲起興奮地盯著手中的玉牌,重逢的喜悅幾乎溢滿了他的胸腔。


  遠遠地,就看到茫茫大路之上,一男一女,一個半大孩子、兩個幼童走在前方,雲起狂喜的神情在觸目那個男子背影的時候瞬間凍結,緊接著變成了滔天的醋意。


  他卻不曾看到,拽著他瞬移的孟珺,眼神驟然變幻,眸底藏著許多莫名之光,死死瞪著那個男子。


  事情發生的很突然,雲起被孟珺隨手扔出,他迅速回神後於空中一轉,踩著旁邊的樹榦躍向前方,徑直落向那女子身邊的位置。


  「爹爹!」小穹喜出望外,第一個奔向雲起。


  林問歌意外地看來,就見雲起似含淚光,痴痴望著她,猛地將她連同懷中的以宥抱到了懷裡。


  而另一邊,孟珺右手一振,一桿長槍滑入手中,槍尖直刺田瑢。


  被刺的田瑢反應也不慢,旋身一閃將懷裡的寶妹放到地上,腳下一點飄離一丈遠后,右手往左手上一抹,便提出一把多半尺寬的大刀,刀刃向前,一踏足迎上再度刺來的長槍。


  鏗鏘聲接連響起,等林問歌和雲起鬆開對方的時候,那兩人已戰做一團,拆招接招幾十個來回了。


  「他是誰?」雲起酸溜溜地指著田瑢問。


  「路上撿的,免費保鏢!」林問歌淡淡回答,同樣指著孟珺問,「那他又是誰?」


  「你失蹤后認識的朋友,『奇貨可居』的老闆。」


  「爹爹,爹爹!」寶妹邁著小斷腿跑過來,小穹在旁邊護著她,小丫頭一把抱住雲起的腿,揚起精緻絕倫的小臉,「爹爹抱!」


  雲起撈起小丫頭,響亮地親了兩下,緊緊抱著她不撒手:「乖女兒,可想死你爹了!」


  「爹爹!」以宥乖巧地開口,眼中含著期待和羨慕地叫了一聲。


  雲起湊過來也親了下他的小臉,只不過沒有對寶妹那麼親熱,大手摸了摸小兒子的頭:「好孩子,爹爹也想你了!」


  「最想的是娘吧,爹?」小穹在旁邊拆台。


  雲起橫了他一眼,卻沒有否認。說實話,他最想親的其實是林問歌,可擔心惹惱了她,才強忍著的,粗粗一算,他們這次分開都有一個月了,能不想嗎?


  像是知道他的想法,林問歌大大方方湊過來,在他臉上吻了一下,雖然像是蜻蜓點水,但卻足以讓雲起樂得找不到邊兒。


  奇怪的是,那邊和孟珺打得正嗨的田瑢驟然撤退,舉著刀氣勢洶洶地刺向雲起,嘴裡還怒罵道:「哪來的小癟三,我家林妹妹也是你能佔便宜的,還不給老子起開!」


  孟珺愣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某人這麼暴躁、沒形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雲起眸光一緊,順勢將林問歌推開,足下一點朝遠離她的那邊飄起,田瑢的刀卻窮追不捨,他只得旋身急退,拉開一段距離后,右手中金光閃耀,問天劍一入手便舉劍格擋,刀劍相接的剎那,兩人隔著武器對視,彼此眼中均露出幾分詫異。


  田瑢意外的是,這個看起來忒像小白臉的傢伙,居然有著不錯的反應速度,手中拿的武器也不輸給他的斬鴻刀,至少是件帝器。


  對雲起來說,距離一拉近,他就發現這個陌生男人的容貌有幾分熟悉,和孟珺給他的感覺一樣,可到底哪裡見過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最重要的是……這兵器碰撞的剎那,他感受到了問天劍經由和他的精神聯繫傳達過來的低吟,那是一種興奮、熱血沸騰的濃濃戰意,這個人手持的大刀引得常年如一日沉默的問天劍都激動了,而且,他能明白地意識到,這人的武學境界高於他,竟是位武皇級的絕頂高手!


  兩人同時起了一戰之心,竟是后躍分開后,再度打到了一起,只不過田瑢是一臉忿忿,眼底還帶著審視、挑剔和酸意,雲起則真的起了與高手對決之心。


  「你就是雲起的妻子?」孟珺收回武器,遙遙打量林問歌。


  「有何指教?」林問歌挑眉看來。


  孟珺心口突然狂跳幾下,突然望向忙著和雲起對打的田瑢,一時間眼中風雲變幻,良久,面露恍然大悟之色,再看向那亭亭玉立的女子時,眸中已褪去冷漠,一寸寸仔細觀察她,彷彿要將她看個夠才罷休。


  林問歌蹙眉挪了下腳步,不著痕迹地想要躲開那複雜地目光,卻發現只是徒勞,那目光竟在隨著她移動,於是,她不悅地掃向孟珺,這一觸目,就不由得細心打量起對方。


  容顏俊雅、氣質冷冽,倒是個難得的美男子,而且,她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這人,或者說見過類似的一張臉,眉宇還是輪廓……似乎總有哪裡很熟悉。


  一邊打量一邊回想,還真讓她給想到了!


  林問歌猛地看向和雲起打得不可開交的田瑢,果然,那傢伙不再笑得賤兮兮、表情嚴肅的時候,還真和這位「奇貨可居」的老闆有四五分的相似。


  難道是兄弟?

  可如果是兄弟的話,怎麼會一見面就打起來呢?

  「娘,娘,爹爹被欺負了!」小穹一直在觀戰,憑他天生能看破一切虛幻的眼力,哪怕是高手對決的速度,也能看個大概,可能是發覺形勢不利於雲起,這才扯著自家娘親的袖子求救。


  林問歌轉眼望去,果見雲起有些被動,他接招時雖然不曾捉襟見肘、手忙腳亂,甚至給旁人看到也覺得他們打得旗鼓相當,可仔細一看就發現,田瑢明顯尚有餘力,而雲起則有些後勁不足了。


  她眉心稍蹙,右手一抬,一道白綾從袖中飛出,頓時如雪花飛舞般罩住正在打鬥中的兩人,雲起和田瑢的動作雙雙一滯,等他們再看清四周的時候,兩人的距離已拉開了丈余遠。


  田瑢茫然的舉刀四顧,就見雲起站在林問歌身邊微微急喘,而他則傻乎乎地站在原地,只此一幕,親疏立現,他撇撇嘴一臉委屈,眼中更是流露出濃濃的酸意和不滿。


  「林妹妹,好歹我們也朝夕相對了數日,你這麼差別待遇難道就不會於心不忍、忐忑不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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