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時也命也
第一百七十三章時也命也
邢冷有些氣急。
他不知道墨雲錦傷得怎麼樣,不過相信墨雲錦也會量力而行。
但想到墨雲錦受傷更大的可能是葉雨澤故意的,他就氣得打不過一處來。
憑什麼墨雲錦要被葉雨澤欺負啊?葉雨澤是不是故意仗著她自己的身份作威作福了?
想到這個可能,再想到她今天晚上可能要參加宮宴,墨雲錦要是前去可能會吃虧,邢冷是怎麼也放心不下了。
雲殊見他那著急上火的模樣,在心裡咂了咂舌。
說真。
要不是他知道邢冷對墨雲錦只是兄妹之情,他都要嫉妒了好嗎?
怎麼能有這麼一個人對他的夫人好到這種程度?
不過想到墨雲錦孤身一人,縱然現在身邊有他這個丈夫,有雲念澤這個孩子,但還是孤獨的,有邢冷為她打抱不平也是不錯。
所以雲殊才沒有去計較這些事情。
「找場子哪是這麼容易的事情啊?」
雲殊似是有些煩悶地搖了搖自己的腦袋,「雖說她用的是禮部尚書府義女的身份,但你不知道她會不會突然爆出她的真實身份,要是到時候惹起了事情,錦兒自己一個人也不一定招架得住,而且她還受傷了,哎——」
末了,雲殊還故意地長嘆一聲表示自己的無奈。
邢冷完全不知,他此時已經進了某個狐狸的坑了。
只是聽到雲殊頹廢的話,他頓時就怒了,「她說爆身份就爆身份啊!她當初根本就是死的了,憑什麼現在見不得雲錦幸福?」
「不行不行!我今天晚上也去參加宮宴,一定要把那個女人給打壓得以後看到我們都跑。」
雲殊的嘴角默默地上揚,很快地收斂。
他一臉認真地看著面前的邢冷,「你真的要參加宮宴啊。」
「當然啊,那還有假的?」邢冷想都不想就回答了。
「可是你剛剛不是說,宮宴太過無聊了嗎?」
「有人想要找死我總不能阻止,再說了,我得去保護我雲錦妹子啊。」
「好吧,看來你是真的打算參加了。」
「那當然是真的!」
「不反悔?」
「不!」
「那好吧。」
話都說到了這份上,雲殊也沒有繼續就這個話題說下去了,點了點頭,「你給我找一點葯,我回去給錦兒用著。」
「行。」
等到雲殊拿著葯離開,邢冷有些茫然地自言自語道,「怎麼感覺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了啊?」
這情況有點不對啊。
邢冷抓了抓自己的腦袋,不明所以。
等到他腦中靈光一閃時,頓時怒斥出聲。
「雲殊你個老狐狸!」
他明明說不參加宮宴的,可是兜來兜去都沒斗過他!居然被雲殊忽悠著答應去參加宮宴了!
只能說,智商這種東西,不是看年齡的,而是看腦袋的!
……
黃昏。
墨雲錦給雲念澤穿戴好后,看著雲念澤很好地駕馭住這種絳紫色,當即點頭道。
「不錯不錯。」
她當初設計這套衣服時,就想著一定很適合雲念澤,沒想到上身的效果居然這麼好,簡直出乎意料。
所以,這件衣服因為穿它的人是雲念澤,而更有價值。
被誇獎了一通的雲念澤,臉上浮上了一層薄薄的紅暈,他有些靦腆地笑了笑,「謝謝阿娘。」
雲念澤也是滿心歡喜。
他沒有想到阿娘居然為他定製了一件衣袍。
而且,這個衣袍穿在身上,那些布料真的很舒服很軟和。
款式什麼的他也很喜歡。
「不用謝喔。」
墨雲錦笑了笑,伸手要摸雲念澤的腦袋,卻想起剛剛才給雲念澤梳好頭髮,要是這個時候再摸一下,可得花費點時間了。
她也只能作罷。
「你先出去和你爹爹在一起吧,阿娘準備一下再出去和你們會合。」
「好。」
雲念澤聽話地離開了房間。
墨雲錦其實也沒打算要怎麼梳妝打扮,拿著衣服準備到屏風后換時,房門卻是被推開來。
她嚇了一跳,卻聽得雲殊的聲音越來越近。
「是我。」
墨雲錦鬆了一口氣,忍不住埋怨道,「你這人怎麼老是這樣,都不敲門就進來了。」
她會被嚇到的好嗎?
雲殊被數落,卻也沒有生氣,而是往屏風的方向走去,「腰間的傷怎麼樣了?」
「沒事了,能撐住。」
她回答著,見雲殊從她的手裡接過她的衣服,她有些詫異,「做什麼?這是我要參加宮宴穿的正裝。」
他拿在手裡做什麼?
「正裝一般都比較繁雜,你現在身後又有腰傷,卻不想讓侍女給你穿戴,所以,我來幫你。」
雲殊說得一本正經,墨雲錦也不好往別的方向想,不過內心多多少少還是有點羞澀的。
「不,不用了。」
不過是繁雜一點,她還是可以自己穿的。
然而,雲殊有點不滿地看著她,那目光讓墨雲錦有點尷尬。
「做什麼?」
「我是你什麼人?」
雲殊不答反問。
墨雲錦腦子一時沒轉過來,有些疑惑,「你是我夫君啊。」
這還需要懷疑嗎?
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嗎?
完全沒有找到重點的墨雲錦,心裡的想法也是亂七八糟的。
「那好。你說我是你的夫君,那我現在不過是幫你穿個衣服,你就推三阻四的,難不成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墨雲錦一臉黑線。
這就尷尬了好不好?
她還真的有點怕雲殊吃了她……
咳。
大概是雲殊寂寞得太久?反正自她和雲殊真正在一起以來,每個晚上雲殊都會纏著她幾個時辰,那兇猛的程度她都有點吃不消。
她現在腰部受傷了,再加上時間上有點趕,要是雲殊……一時獸性大發怎麼辦?
雲殊並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只是感覺她的臉色紅撲撲的,有點不明所以。
但很快想到他自己剛才說的話,再看到墨雲錦現在的模樣,他有些哭笑不得,乾脆在她的耳邊吹氣道。
「我說,你這是在想什麼?臉紅紅的,是不是在想什麼壞事?」
墨雲錦臉更紅了,她連忙往後退了一步,「沒,沒有了。」
見雲殊依舊一臉戲謔地看著她,墨雲錦有些惱羞成怒,直接把手中的衣服塞進他的手裡,兇巴巴地開口。
「不是說侍候我穿衣服嗎?還不趕緊的?」
見她那一副頤指氣使的樣,偏偏他也生不起來氣。
雲殊有些哭笑不得,不過還是認真地開始侍候穿衣。
呃。
整個過程怎麼說呢?反正就是有點不可描述就是了。
墨雲錦穿著正裝從屏風后出來時,臉上紅撲撲的,低著頭模樣羞澀至極。
而她身邊的雲殊,則是稍稍舔著自己的嘴角,似乎有點回味。
……
「咦?你不是說邢冷也要去參加宮宴嗎?他人呢?」
被雲殊抱上馬車裡的墨雲錦,見只有雲念澤坐在身邊,雲殊也坐下了,偏偏沒見邢冷,她有些詫異了。
雲殊有些吃味,「你這麼關注他做什麼?他一個大男人還能丟了不成?」
咦——
感覺到他話語中的酸溜溜,墨雲錦疑惑。
扭頭見他臉上有點小彆扭,她也很快明白了。
喲。
這人是吃醋了。
不怪墨雲錦這麼快發現了,實在是雲殊這段時間來吃的醋真的太多了!
她現在都能感覺出來了。
墨雲錦倒是有意逗弄他一下,不過想到之前他吃醋她故意逗弄他惹來的後果,就是第二天腿軟得床都下不了,她還是默默地把逗弄他的念頭給壓了下去。
「他一個大男人確實丟不了,我這不是擔心他進宮嘛。」
墨雲錦的解釋,讓雲殊的臉色稍微好轉了一點。
大概是想到了什麼,雲殊的臉上徹底地陰轉晴了。
他格外輕鬆地開口道,「你放心了。就算沒有咱們他也能照常進宮。」
莫名就從這裡面聽出了一絲不一樣的味道,墨雲錦有些詫異,「你這話什麼意思?」
「等你進宮就知道了。」
雲殊賣了個關子。
他很是壞心地在心裡想著,要是墨雲錦知道邢冷隱瞞了另外一個身份,呃,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會不會不搭理邢冷了?
想到這裡,雲殊心裡美滋滋的。
此刻的雲殊還沒有意識到,他已經在忠犬的路上一去不復返了,偏偏他自己完全沒這個意識。
墨雲錦覺得他這關子賣得巧妙,不過想到邢冷能夠進宮,根本不需要他們,她也不操這個閑心了,乾脆在馬車裡躺了下來。
腰間的傷還沒有好,她這長期坐得也不好。現在在馬車裡她還能夠躺一下,要是到了宮宴上,也只能坐著或站著了。
雲殊注意到她的動作,連忙伸出手把一旁的軟墊子拿來,放在她的腰間,輕輕地扶著她躺下。
雲念澤已經知道墨雲錦受傷,見自己的父親正在墨雲錦面前表現,也連忙殷勤地伸出小手,輕輕地揉捏著墨雲錦的腰部,緩和一下他的酸痛。
哼。
他不能夠讓爹爹自己一個人霸佔阿娘!
爹爹忒壞了,這段時間霸佔阿娘不說,還不讓阿娘多陪陪他。
他一定要在阿娘的面前奪得自己的地位才是。
雲殊可不知自己五歲的兒子心裡就有那麼多的小九九了,只是見雲念澤那殷勤的動作,他就覺得有些不對。
然後他仔細一想,頓時在心裡炸毛了。
好啊!
這個臭小子,居然敢跟他爭寵了。
他現在可是恨不得一天十二個時辰能夠跟錦兒黏在一起,可是偏偏這個臭小子分散了錦兒很大一部分注意力,現在居然還跟他爭寵。
這臭小子啊!
雲殊不甘示弱,鞍前馬後的不在話下。
父子倆無聲中斗著法,而這鬥法的目的呢,就是為了奪得躺在馬車裡,閉目養神的女人的青睞。
這命運啊,真是好玩。
之前雲殊對墨雲錦不屑一顧,現在恨不得黏在墨雲錦的身上。
之前墨雲錦想方設法地想要雲殊看她一眼,卻比不上現在什麼都不做。
只能說,時也命也。
不管怎麼說,有一句話總是對的。
風雨之後是彩虹。
墨雲錦曾經經歷了那麼多不好的事情,現在她的幸福也終於來臨了。
也許,這是上天給予她的考驗,撐下來了,她就是人生的贏家。
看,她現在有一個國相的夫君,卻不會對她厲色,反而很疼愛她。
看,她還有一個五歲的兒子,即使不是親生的,卻比親生更要親上幾分。
她的幸福人生,也才剛剛開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