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不要哭,我會心疼
第一百七十二章不要哭,我會心疼
雲殊的一字一句,既清晰又鄭重,皆落在墨雲錦的耳里。
墨雲錦完全沒有想到,他會說出這種話來,而且他是那麼的認真那麼的虔誠,分明在告訴她,無論如何,她的身後有他!
就算天塌了,還有他頂著。
墨雲錦突然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
這些話語,她在情竇初開時想過。
她想著,有一天自己的雲殊哥哥,會站在她的面前,一字一句地告訴她,這輩子非她不娶,會全身心地信任她,愛護她,直至永遠。
可是有一天,她突然聽到了他娶妻生子,她的心裡,滿滿的都是痛苦,而那些幻想的溫馨浪漫畫面,徹底變成了一種殘忍!
可今天,她聽到了,聽到一個男人,發自靈魂深處的承諾。
眼眶突然有點酸酸的,澀澀的,也有點濕潤。
墨雲錦禁不住地想要低頭,掩飾自己此時的失態,卻是被一隻手溫柔地撫住她的下巴,那帶著薄繭的指腹在她的臉上輕輕地摩挲。
「不要哭,我會心疼。」
他溫柔地說著,讓她毫不猶豫地相信,如果她想要天上的繁星,他會想方設法地給她摘下來,只為了讓她高興!
墨雲錦心尖兒一顫,感覺到臉上的濕潤,不知為什麼就忍不住了,淚如泉湧。
雲殊被她的淚水打了個措手不及,雙手都不知道放在哪裡,最後只能俯身在她的面前,輕輕地吻在她的臉上,用舌尖替她拭去所有的淚水。
他甚至還不停地安慰道,「不哭不哭,誰欺負你了為夫給你欺負回來成不成?你別哭,哭得我心都要碎了……」
他語無倫次地說著。
一會說要幫她報仇,甚至讓她出出主意,該怎麼懲罰那些欺負她的人為好。
一會說他心痛得窒息,讓她趕緊收收自己的眼淚,不然他會成為歷史上第一個因為自己夫人眼淚而心痛死的國相。
反正,為了讓她開心,他算是把自己的臉面都給丟下了。
墨雲錦本來就感動得一塌糊塗,不知道為什麼,看到這樣的他忍不住笑了出聲。
見她終於笑了,雲殊在心裡鬆了一口氣,連忙幫她擦著眼淚,不停地說道,「你啊,就這樣哭,那眼睛紅腫紅腫的,一會被念澤和邢冷看到了,可不得說我欺負你了。」
「好啊。你不想讓我哭就是怕被他們看到,是不是?」
大概是心裡放下了很多事情,墨雲錦也孩子氣地跟雲殊計較著。
雲殊一臉認真地點頭,「是啊是啊!我就是怕被他們看到了。你也不是不知道,念澤和邢冷把你當眼珠子一樣護著,要是知道我把你惹哭了,鐵定要我這身子給拆了不可。」
噗。
墨雲錦笑了出來。
在他的話語下,她還真的可以想到雲念澤和邢冷生氣拆了他的畫面,著實有點搞笑。
不過她還是很快地穩住了,佯裝生氣地哼了一聲,「你這是在開玩笑呢,你可是堂堂的國相大人,誰敢拆了你?除非不要命了。」
「好了好了,你要是想拆了我,隨時拆,行吧?」
雲殊很是冷靜地撫平她炸毛的情緒。
「這還差不多。」
墨雲錦傲嬌地哼了一聲,不經意地動了一下自己的身子,扯動自己腰間的傷。
「嘶——」
她低低地吸了一口氣。
「別動。傷得太厲害了。」
雲殊見她那小臉都快擰成麻花了,心裡也不忍。
他低聲調侃道:「要不是知道你的性子,還真的要懷疑你是不是不想進宮赴宴了。」
對喔!
進宮赴宴!
墨雲錦眉頭輕擰,「你不說我差點都忘記了。我現在這種情況,也不知道晚上能不能去宮中赴宴。」
要是放他的鴿子,還真不好啊。
想想別人帶了家眷,而他則是孤家寡人一個,怎麼想都怎麼覺得有些孤獨。
「這……」
雲殊也是驀然想起,再看她腰間的傷,他還是開口了,「算了,你這傷一時難好,今晚我還是自己一個人進宮吧。」
他也捨不得她帶傷進宮去應付那些場面。
「不太好吧。」
墨雲錦擰了擰眉頭,「想著今天的宮宴,我還特意給念澤把定製的衣服都拿回來了,用不上不是可惜了?」
呃。
敢情你是為用不上這衣服而可惜啊。
雲殊發現有時候墨雲錦的腦迴路真的是有些奇怪,不過,他還真的就愛她這一點。
「要不,我自己帶著念澤去?」
他提議。
墨雲錦想了想,覺得這個辦法並不是很可行。
「你自己一個人怎麼行?也照顧不到念澤啊。宮中的場面話那麼多,喝酒是必不可少的。再說了,你一個大男人的,顧不上念澤,到時候念澤不開心怎麼辦?」
墨雲錦思考得很是周到。
她怕雲殊照顧不到雲念澤,同時也擔心雲殊都出面了,而那些官員都帶著家眷,唯獨雲殊沒有,徒惹閑話。
雖然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不過流言中傷肯定有的,現在又是特殊時候。
想了想,墨雲錦還是決定下來。
「算了!我今天晚上還是和你一起進宮吧,也帶著念澤。」
看著雲殊那不贊同又想拒絕的模樣,她打斷他未來得及說的話,「你也別勸我了,我自己的身體我能不知道嗎?」
「現在這種時候,我們必須要做好場面上的事情,以免到時候出差錯,惹人閑話。」
到底,她想到這些都是為了他。
雲殊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她的心思呢,正是因為知道,他才更加的心酸。
她做什麼事情考慮得都非常全面,反倒是他,以前一點都沒有發現。
「你現在的傷很重,今晚要是再參加宮宴定然會更加嚴重的。」
雖然她為他著想他心裡很高興,但他也不可能放任她這樣胡亂來啊,那多不好。
「哎喲!都說沒事了。」
墨雲錦呶了呶嘴,佯裝不滿生氣,「你是不是打算在宴會上左擁右抱,所以我不去正好給你這個機會了?」
「我……」
真的好冤枉!
雲殊有點憋屈,知道她這是故意說出來的,但心裡還是不可避免地難受。
「好了好了。你看我貌美如花,今天晚上就讓你知道,我可是出得了廳堂上得了朝堂的奇女子!」
墨雲錦伸手捏了一把他的臉,很是輕鬆,「今天晚上就讓別人羨慕你有這麼好一個夫人,怎麼樣?」
「王婆賣瓜自賣自誇。」
對於她自誇的那些話,雲殊是非常贊同的,也知道自己是打消不了她的念頭了,也只能應了下來。
「誰自賣自誇啦,我今天晚上就讓你知道我說的是事實還是自賣自誇,哼唧。」
墨雲錦把頭扭到一邊,也不搭理他了。
雲殊也沒有繼續接下去,嘴角噙著一抹笑。
她現在這個樣子挺好。
「你先睡會,我去找一下邢冷。」
「唔——」
睡意來襲,墨雲錦哼嚀一聲,便趴在床上沉沉地睡過去了。
看著她睡得安穩,與剛才咋咋呼呼的模樣根本就是天差地別,雲殊臉上浮現了少許的溫柔。
給她蓋上了被子,雲殊才轉身離開房間。
……
「你說今天晚上我也去參加宮宴?你開什麼玩笑!」
邢冷完全坐不住了,猛然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
對他這種咋呼模樣,雲殊直接給他賞了一個白眼,隨即認真地道,「我什麼時候跟你開過玩笑了?」
「這倒是。」
邢冷想了一下,確實沒有聽過雲殊在正事上跟他開玩笑的記憶。
他撇撇嘴,「我就是一個醫士而已……」
所以,宮宴什麼的跟我無緣好嗎?
「得了吧你。」
雲殊更是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你什麼身份還想瞞我?你要是想進宮,那是隨時的事情,在我面前裝什麼蒜?」
呃。
這就尷尬了吧。
邢冷心虛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在心裡暗罵雲殊就是個老狐狸。
他不就是在江湖上有一個稱號,叫什麼百鬼手嘛。
他可以進皇宮,那是因為他在皇宮裡也有著自己的職位,不過一直都很隱藏的,也只有當今皇上知道。
這個老狐狸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邢冷覺得雲殊真是深不可測了喂。
「你就說吧,你去不去?」
「不想去啦。宮宴那麼悶,你說我去做什麼,真是的。」
邢冷對這些事情也不熱衷,要不也不至於連官位都不讓別人知道,任性地屈身在相府里當一個府醫了。
然而,雲殊今天可是打著讓他參加宮宴的目的,又怎麼可能容許他不去呢?
「你真不去?」
「不去。」
「那好吧。」
聽到雲殊好像要放棄,邢冷有些詫異。
這老狐狸今天怎麼這麼好說話了?
然而,下一息邢冷就知道,不是雲殊好說話,而是雲殊的大招在後面呢。
「剛才我勸了錦兒,讓她別去參加宮宴,可是她不樂意,非要今天晚上跟著我去。」
「什麼!」
邢冷錯愕地瞪大了自己的雙眼,臉上滿滿的都是不贊同,「你不是說她腰部受傷了,讓她去參加宮宴那多辛苦,要是出事了怎麼辦?」
「我勸不住啊。」
雲殊無奈搖頭,「我一勸她她就說我這是準備在宮中左擁右抱,不想讓她去參加呢,我能怎麼說?」
邢冷抽了抽嘴角。
他認真想了一下,這些話確實是墨雲錦能夠說出來的。
「那就讓她去吧,但是我還是……」
不去兩個字已經到了喉嚨眼,還沒來得及說出來呢,就被雲殊說出來的話,狠狠地砸回肚子里。
「她執意要去,我勸不了。但我問了,她今天受傷的原因是在陌上綉坊碰到了葉雨澤,也是被葉雨澤撞了一下才受傷的。」
「喔,葉雨澤已經被葉啟青給接回到禮部尚書府了,用的是義女的身份。你說,葉雨澤今天晚上會不會參加宮宴?」
雲殊的這幾句話說完,邢冷已經無言以對了。
他狠狠地抽搐著自己的嘴角,停頓了好大一會,他才找回自己的舌頭。
「你是不是傻?她都被人這麼欺負了,你也不為她找回場子?」
「去,今天晚上的宮宴必須去!要是葉雨澤在場更好,一定要好好收拾她,讓她長長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