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蓄謀已久
“他真的……快要死了嗎？”
沈文曦眼底泛紅，聲音嘶啞的問。
“五個月前爺的心髒就已經查出了嚴重衰竭，再加上你後來的那一刀，正中心髒，無疑是雪上加霜。”
楚辭臉色很不好看，事到如今，他也沒什麽可隱瞞的了，“除非有合適的心髒移植，否則，最多一個月，必死無疑。”
“五個月前他拒絕動手術，是因為我嗎？”
這句話一問出來，沈文曦突然哭出了聲。
楚辭沒有說話，沈文曦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不要告訴他我回來過。”
……
第二天一早，顧晟澈便接到了Denny的跨洋電話。
Denny是心髒手術方麵的專家，也是顧晟澈的朋友，當初知道顧晟澈背著他偷偷從國外跑回來的時候，Denny還生了好大的氣。
“我的助理告訴我，已經找到了心髒的誌願捐獻者，你要是還想活的話，最好這兩天就滾過來，我會盡快為你安排手術。”
顧晟澈挑眉，有些詫異，“我要是記得沒錯，昨天早晨你還告訴我，在這一個月裏找到合適的心髒移植，難於登天，讓我自己給自己準備好棺材的。”
電話裏一噎，好一會，又不太標準的中文說著：“這大概就是你們國人說的禍害遺千年吧。”
……
“喂，邢律師嗎？幫我立一份遺囑。”
顧晟澈給邢煥打完電話，又分別打了幾個電話，直到將所有都安排好，顧晟澈才將楚辭叫了進來。
按照原計劃，楚辭是要被顧晟澈留下來在沈文曦身邊的，可是沒想到在臨出發前，顧晟澈接到了沈文曦的電話。
她的意思很明確，既然以後和顧晟澈不再有關係，那麽希望顧晟澈將所有和她有關的全部帶走，無論是人還是物。
沈文曦態度很強硬，帶著決然，自顧自的說完，也不等顧晟澈開口，徑自掛了電話。
“爺……”
楚辭摸不準顧晟澈在想什麽，其實私心裏他還是更偏向顧晟澈的，顧家已經沒人了，異國他鄉，又是這麽重要的手術，他不想讓顧晟澈到最後手術失敗的時候，連個收屍回國的人都沒有。
畢竟手術的成功率隻有百分之三十五！
這也是在之前，顧晟澈放心不下沈文曦拒絕做手術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不做手術，尚且能苟且幾個月，多看多陪沈文曦幾個月，做了手術，很與可能就真的醒不過來了。
不過幸好，她終是沒讓他失望。
顧晟澈將手機扔到一邊，雙手枕在後腦勺，沉默了好一會，啞著嗓子開口：“邢煥留下，其餘人，全部撤回，改為暗中保護。”
所有安排好之後，顧晟澈當晚就飛往了m國。
不知道是不是顧晟澈命不該絕，誌願者捐獻的心髒竟然匹配合格。
顧晟澈當天就接受了心髒移植手術，經過了大概半年的時間，顧晟澈完全克服了排異反應，被Denny放回國。
時隔半年，凜冽的寒冬已然過去，未來剩下的，隻會是溫暖和陽光。
“準備好了嗎？”
顧晟澈一身西裝，這是他今天第十次問楚辭這句話。
楚辭翻了個白眼，將手中的一大捧玫瑰遞給顧晟澈，唇角的笑意還是忍不住彎起，“爺，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是個沒結過婚的毛頭小子呢。”
顧晟澈佯裝憤怒要拿花砸楚辭，楚辭立刻求饒，“別，花砸壞了，可就真的來不及了。”
“不過，爺，您真的決定好了？”
顧晟澈唇角的笑斂了斂，應聲，“隻希望不會太晚。”
其實他的心中也是怕的，畢竟當初他離開的時候，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去的，甚至在這半年裏，他刻意的避開沈文曦的消息，也不允許他身邊的任何人去查去看，因為他怕自己會忍不住。
半年啊，一百八十多個日日夜夜，他還能想到最後一麵沈文曦離開的時候泛紅的眸子，然後，整顆心都在顫抖。
一路抵達顧氏大樓，陽光正好，刺的人眼睛生疼，顧晟澈不適的用花遮擋了一下陽光，深吸了幾口氣，才邁進了大樓裏。
電梯一路上行，看著跳動著的紅色數字，顧晟澈從來沒有這麽緊張過，手掌心黏膩膩的全是汗。
直到抵達總裁辦公室.……
“顧總，您回來了。”
顧晟澈看著站在辦公室中間，仿佛等待他多時的邢煥，心底快速的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這種預感在邢煥將東西全部掏出來，猶如當年他對沈文曦做的那些一樣，直接達到了頂峰。
邢煥深深的歎息了一口氣，“這是沈小姐生前留下的，她說等您回來看到之後，就什麽都明白了。”
顧晟澈狹長的眸子死死的盯著手中的股份轉讓書和遺囑，好一會，才仿佛找到了自己的聲音，看向邢煥，“生前留下的？什麽意思？”
邢煥一身黑，站在辦公室中央的身體挪了挪，他的身後是一張辦公桌，一張放大的黑白照片，沈文曦笑的璀璨奪目，好似比外麵掛在天上的太陽還要炙熱。
邢煥眼底有一抹悲慟，緩緩開口：“半年前，顧總離開的那天晚上，沈小姐自殺了！”
他看著顧晟澈，一字一句：“理由是，活人的心髒不能捐獻！”
嘩啦——
大束的玫瑰落在地上，99朵，寓意長長久久。
卻也因為一個人的缺失，再也不能長長久久……
“我曾經聽到過一句話，說是你的愛人，隻能陪你走人生的半程。雖然你的前半程我缺失了，不過後半程，未來的餘生，都會有我陪著你，顧晟澈，我愛你。這顆心，也永遠為你而跳動！”
耳邊響起沈文曦的話，這個聲音太真了，就好像她站在他的身後，穿透了生死，在他耳邊。
顧晟澈回頭，望著空蕩蕩的走廊，當手撫上心髒，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眼淚就像是失了控一般，自己順著眼角往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