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再也不能愛你

  c市第一人民醫院。


  五樓，VIP病房。


  顧晟澈醒來的時候，楚辭就守在病床邊，手忙腳亂的扔了毛巾，去端桌子上的水杯，“爺，您醒了？要不要喝水？”


  顧晟澈唇角幹裂，眼裏好像有什麽東西在一片片碎裂，聲音沙啞苦澀，喃喃：“我夢見她在哭。”


  楚辭端著水杯的手一僵，根本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顧晟澈也不在意，繼續道：“她在怪我騙她，眼淚一直掉，一直掉，我怎麽擦都擦不幹淨。”


  她一哭，他的心都在滴血，隨著她眼淚不停，他的血也跟著流不盡。


  “楚辭，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楚辭咬著牙不知聲，一個大男人瞬間紅了眼。


  顧晟澈哂笑，也不知道笑自己還是笑別人，沙啞的笑聲在寂靜的病房蕩起，讓人心酸的難受。


  “這麽偉大的事，這輩子，怕是隻能做一次了。”


  “我不明白。”


  楚辭終是沒忍住哽咽，“您明明那麽愛夫人，為什麽非要將她推出去，難道您真的能忍受她和別的男人.……”


  “忍受？怎麽可能！”


  顧晟澈的情緒一下子有些激動:“如果可以，我更想將她抓在身邊，哪怕是到了生命的最後，就算是死，我也要她永遠記得我，隻要一想到以後會有別的男人給她擦眼淚，將她擁入懷中，我就嫉妒的要發瘋，恨不得殺了全天下的男人！”


  “可是怎麽辦？我能怎麽辦？一個生命隻剩下不足一個月的廢人，我還能做什麽！”


  楚辭第一次見向來不喜形於色的顧晟澈這麽失控，除了驚訝，更多的是心疼。


  顧晟澈轉開臉，望著玻璃窗上的影子，幾秒後，眼眸裏的紅色慢慢消失，“我隻是希望，她能好好的……”


  “這就是你欺騙我的理由嗎？”


  病房的門砰的被人從外推開，沈文曦就站在門口，眼睛紅的好像血一樣，仍舊不讓眼淚掉下來，她說：“顧晟澈，在你眼裏，我到底算個什麽東西？”

  死寂的病房，沈文曦的聲音是沉冷的疼。


  她看著病床上已經驚到呆滯的顧晟澈，聲音絕望的哽咽，卻放聲笑了起來，“這就是你的愛，還真是偉大啊。”


  楚辭看了看顧晟澈，又看了看沈文曦，最後默默的離開了病房，擦著沈文曦肩膀走過去的時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最終什麽也沒說。


  顧晟澈的喉嚨裏好像堵了棉花一樣，他張了張口，沈文曦通紅的眼角撕的他心口血淋淋的疼，比病發的時候心髒的那種疼還要疼一千倍一萬倍。


  顧晟澈的沉默隻會讓沈文曦誤會的更深，沈文曦冷笑一聲，轉身就走。


  “曦兒！”


  顧晟澈終於忍不住，拔了手上的針頭就去追，追了兩步，腳下一頓，又頹然的垂下了肩。


  從一開始他的計劃，不就是想要讓她遠離自己麽，現在她真的走了，他也應該放心了吧。


  還有什麽要追的？


  曦兒，我愛你，可惜以後我再也不能愛你。
……

  楚辭回來的時候，顧晟澈還站在原地，聽到腳步聲，他猛的抬頭，然後眸底升起的希冀的光芒一點一點的沉寂下去。


  “她走了？”


  楚辭點了點頭。


  顧晟澈指尖顫了顫，一步一步的回到了病床上，蓋上被子，沉沉的閉上了眼睛。


  眼淚落下去的時候，楚辭聽到他說：“或許，這才是最好的結局。”


  顧晟澈的身體太差了，盡管他在極力的控製著自己的睡眠時間，可還是沒忍住，昏昏沉沉的暈了過去。


  楚辭給顧晟澈蓋好被子，手機就響了起來，看了一眼來電，楚辭眸光閃了閃，小心翼翼的出了病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