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 60 章

  購買比例不足顯示為防盜章, 來晉江看原版吧  落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她戲精上身,故作警惕, 甚至刻意地把墨鏡往鼻樑上推了推, 但很快就鬆懈下來。這副墨鏡根本不需要,不是夜間的原因, 而是因為整個機場完全沒有景辰的粉絲接機。


  機場外已經有車等候, 她直接上車走人,一路直奔陳至立的辦公室。


  說起來,這麼長時間的飛機加上避免不了的倒時差,她有點眩暈。而且,少了專業化妝師和造型師的跟隨,她的面容有些憔悴,頭髮也避免不了的有點油。更重要的是,她的肚子很餓。


  聽說陳至立是一個工作狂, 至於他工作起來到底有多狂, 理央暫時還不得而知。只是, 這麼晚了, 還在辦公樓裡面, 多少有點加班的意思。


  陳至立只召見景辰這一個人,因而白路和丁雅把理央送到目的地之後便自動消失。所以, 偌大的辦公樓里, 她一時只能聽到自己的呼吸, 還有陳至立拉開門的聲音。


  他站在門口, 目光落在理央身上兩秒鐘沒移開,終於開口說話:「我知道在辦公室談事情顯得太嚴肅太壓抑,但是,我不得不選擇在這裡。你進來吧。」


  按照她的經驗和想象來說,工作很忙的藝人自然是不可能把時間花在在辦公室和經紀人商量ABCD等等事務,藝人出現在哪裡,哪裡就是他背後團隊的戰鬥場地。


  除此之外,談事情的場所可以是電話里,路上,餐桌,球場,海上,船上,或者后鼻音的船上,無論在哪裡,辦公室肯定不是最佳場所。


  所以,陳至立讓她來辦公室見面,的確顯得很慎重的樣子。這麼一想,她有覺得今天這事恐怕不簡單。


  跟著他進了門,理央隨手把門關上,門鎖自動落下,讓她還小小地驚了一下。陳至立的個人辦公室不大,安置在樓層的一側,和公共辦公區之間被磨砂玻璃隔開,不光隔開人影,也能隔開聲音。她覺得陳至立的辦公室真是安靜極了,和外面空無一人的公共辦公區都不像在同一個世界。


  「回來了,辛苦!」陳至立的語調很平,理央並沒有從他的話里聽出他是真的認為她辛苦的意思。


  「如果你能允許我睡到巴黎時間的八點,我就不會覺得辛苦了。」理央語氣故作輕鬆,這麼一來,她覺得自己可能會放鬆一些,順便剛好把自己的不滿表達出來。


  作為一個懶懶散散從來沒有為任何事拚命,安逸長到這麼大的人,讓她工作還讓她睡不夠覺還要飛來飛去,這讓她有些惱火。


  尤其現在,北京時間已經是凌晨了,又餓又累又困,說實話,她的心情並不可能愉悅,尤其見到陳至立冷著的一張臉,那種不愉悅的感覺越發強烈。


  說著話,她在陳至立辦公室的沙發上坐下,順便往靠背上斜斜地一躺。藝人和經紀人的關係可以分幾種,一,合作關係;二,藝人是老闆;三,經紀人為主導。


  陳至立這個經紀人不是景辰自己請的,是公司上邊安排給他的,目前看來,景辰的情況應該屬於第三種,經紀公司佔主導,而陳至立和景辰直接對接工作上的各種事務。很多時候,公司安排的事,景辰必須服從。


  理央這會兒很沒有坐相,眼睛瞟著陳至立很端正地坐到她對面的椅子上。


  「我很抱歉我擅自停掉你所有的工作,不過在弄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前,我覺得這是項必要的措施。」


  理央依舊一頭霧水,她雖然不追星,但在各個八卦論壇浸泡多年,沒少聽說有些經紀公司的周扒皮事迹,吸藝人的血,讓他們連軸轉。


  也有可能,公司老大不高興,說翻臉就翻臉,把藝人雪藏了,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後半生潦倒的可怕。想到這裡,她不禁有一首《涼涼》想送給景辰。


  「嗯,有事你就說吧,我聽著。」


  她的態度依舊不端正,因為她現在實在太餓了,飢餓讓她的身體端正不起來。


  甚至這飢餓感讓她有點眩暈,辦公室的燈光下,陳至立整個人好像在發光,下巴的胡茬子看著也莫名讓人覺得性感。她知道自己走神了,輕咳了一聲。


  「我想知道,為什麼你要製造假料曝給媒體。」


  「嗯?」理央的表情僵在臉上,一時沒理解的了對方的意思。景辰製造假料?什麼料?


  陳至立見她不承認,進而說:「你和粉絲的聊天記錄的確是真實的,並不是依靠ps也並不是其他軟體合成。然而,你睡粉的事卻是子虛烏有,所以,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還是不明白。」她這一刻突然變得很老實。


  陳至立吸了一口氣,接下來解釋得更加清楚明白:「你沒有睡粉,為什麼要自己製造假證據爆料給媒體來抹黑自己的形象?你應該知道形象對藝人有多重要,尤其你還是走偶像路線。如果工作和生活上有什麼問題,我個人覺得,完全可以和公司來商量。」


  陳至立的臉色並不是刻意的冷淡和憤怒,而是一貫公事公辦的那種面無表情。


  而理央就盯著他的臉半晌無話可說,同時也沒意識到自己的表情由最初的弔兒郎當逐漸變得滿臉震驚。


  不可能,景辰私生活混亂的料怎麼可能是假的呢?爆出來的料包括他和被睡粉絲的聊天記錄,還有在酒吧嗨的視頻,甚至還有照片和粉絲的個人信息。


  這些證據甚至經過技術宅網友的鑒定過,都不是依靠合成,而是實打實地拍攝錄製出來的,聊天記錄也是景辰一條條發的。


  所以,現在誰能告訴她,她正在遭遇什麼?

  陳至立微微頷首,出去的時候順便幫她把門帶上。門鎖響了一聲,她盯著那扇門看了半天,肚子又「咕咕」兩聲,提醒她改去找點東西吃。


  她把屋子打量了一番,找到廚房,超大的四門冰箱上面液晶屏顯示著數字,那代表這個冰箱里是有東西的。


  她匆匆跑過去拉開冰箱門,打開的是冷凍櫃,各式各樣的冰淇淋和塑料盒包裝的鮭魚肉。她吸了兩下鼻子,關上門在冷藏室里搜索。入眼的都是菠菜白菜西紅柿茼蒿萵筍之類的東西,另一層放的是獼猴桃火龍果甜橙,而這些東西都好像是新買來的,蔬果並沒有長時間存放之後的那種乾癟感。


  也就是說,這個房子在最近的時間離是有其他人來過的,除了來放行李的白路,或許是家政阿姨吧。


  看了那些蔬果,理央只覺得這家的主人應該是一隻兔子,而不是一個人。她撇撇嘴,無奈地揉了揉胃部,拿過旁邊的酸奶擰開蓋喝了一口,勉強拿這個先墊一下肚子。


  捏著酸奶瓶在屋裡先大致走了一圈,房子很大,具體多少平方說不上來,但是她家的三倍不止。


  屋裡的陳設可以用整潔到變態來形容,或許這也是現代人追求的極簡風格。包括琴房,書房,卧室還有衛生間,色調都很單一。


  而這屋裡唯一不同的一樣東西大概就是客廳里一副梵高的向日葵,色彩濃烈,掛在色彩單一毫無瑕疵的牆壁上,如同在南極茫茫冰川上砸了一團紅紅黃黃的顏料,看起來很奇怪,奇怪到令她搖頭幾次。


  書房很大,書不多,或者準確是說,書房應該是景辰的儲存室。裡面放了很多S.A.Y組合成員以前的合照海報,還有演出錄像和當年出的專輯之類的東西。這麼一看,她驀地覺得景辰是個念舊的人。


  從書房出來的時候,再看這些陳設,卻發現那副畫和這家裡有種神奇的契合感,真是神奇。


  一瓶酸奶不能填飽她的肚子,在大概熟悉了環境之後,她找出冰箱放醬料一層的火鍋底料,這包料算是唯一能證明景辰還是個人類的證據吧。把各樣蔬菜都取了一些洗洗乾淨,煮了一碗極其接地氣的全素麻辣燙,整個屋裡都充斥著濃濃的火鍋底料的味道。


  她在餐桌前一邊吃東西,一邊覺得自己和這個地方格格不入,就如同那副向日葵和那個極簡現代風格客廳的強烈對比,但同時又有著一種詭異的契合感,依舊如同那團顏料和那個冰川。


  景辰的卧室同外面一樣風格統一而且乾淨,床頭櫃沒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抽屜里各個物件也是擺放得整整齊齊,如同有強迫症一樣的整齊。盥洗室的杯具都是新的,敢情景辰的這類生活用品隨時都在更換。洗漱一番之後,她鑽進被子里,準備好好睡一覺,但不知道是因為飛機上睡得多了,還是對現在的環境不適應,她翻來覆去好久都沒睡著。


  好不容易睡著,被一個夢嚇醒。


  夢裡麵灰蒙蒙的一片,像極了未整治前被霧霾籠罩的帝都。光線不明不暗,而她和景辰站在一棟牆面還是水泥和沙糊的在建高樓里。景辰說要和她聊聊。她一邊看著眼前霧霾一樣的景象,一邊等著景辰的手在安裝的很敷衍的鋁合金窗框上反覆摩挲。


  「你到底要說什麼?」


  這是夢裡,她唯一對景辰說的話。


  景辰回應:「我腦子裡面著了火。」


  她疑惑地挑眉。


  「著了火。」


  他好像陷入了復讀怪圈,就一直說著「著了火」三個字,順便把雙手撐著窗框往外探著身子,彷彿把腦袋探進那片霧霾一樣的空氣里,他腦子裡的火就能滅掉似的。


  她雙手掐著腰想了想,剛打算伸手把他拽回來,突然一陣轟隆聲,那鋁合金窗框和那半面牆突然鬆動,落進濃重到化不開的霧霾里。而一同跌落的還有景辰。當他下墜的時候,那些霧氣自動退開,理央雙手抓著不知道是繩索還是什麼東西,尖叫著往樓下看。樓太高,她看不清樓下是什麼樣子,只看到地上有黑紅的東西蔓延開來,就像一朵詭異的花。


  「啊——啊————」


  她驚醒,猛地坐起身,她想回家,此刻瘋狂地想回家。


  可是,因為身份的原因,她現在有家不能回,甚至連朋友家親戚家全都不能去。她懷抱著一個東西急促地吸氣呼氣,勉強算是找著點依靠,就那麼坐著發了一會呆直到呼吸平穩,然後有一隻手在輕輕拍著她的背。


  她一驚,偏頭一看,是個阿姨,她懷裡抱著的是別人的胳膊。因為胳膊被牽住,所以那個阿姨以一種奇怪的方式半蹲在她床前,她立刻放開對方。


  「不好意思。」她訕訕地說。


  「又做噩夢了?」


  「嗯。」她點頭,發現這話說的蹊蹺,「又」做噩夢了,那意思是說,景辰做噩夢是經常的事咯?

  「你……你是……」她想問對方是誰,又怕說錯話,萬一對方是景辰的媽那豈不是很尷尬。可是,昨晚她到處看了看,除了S.A.Y組合的海報,她並沒有發現景辰和其他人的合照,全家福更被提了。


  那個阿姨把自己的袖子理整齊:「你經紀人說你傷到腦袋了,可能對記憶會有些影響,看來是真的。我是家政阿姨,姓溫,你以前都叫我溫姨的。我幫你做了兩年的飯了。放心,我不會把你的狀況透露出去的。」


  理央這才恍然大悟似的點點頭。溫姨年過四十但保養的很好,臉上有淡淡的妝,而且衣著品味不錯,談吐也是和氣知性。如果她不說自己是做家政的,大概別人也猜不出來她真實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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