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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第 114 章

  此為防盜章


  過去她會彈會唱, 但因為有伴奏, 她也不需要單獨記下來, 但是在這個世界,這些伴奏都是沒有的, 她需要自己彈唱,現在來的時間還不長,那些譜子都還記得, 可時間長了呢?一年兩年,三年四年,她是否還能像現在這樣, 每首譜子都還能像現在這樣記得清楚?


  即使是現在,很多久遠的歌她也記得不是很清楚了,好在, 只要你還知道歌詞, 就知道怎麼唱,無非是樂譜記得不熟罷了。


  她現在要做的, 就是將自己記憶中的歌全部整理出來,能記多少記多少, 想起來一首便記一首,再按照種類分門別類,比如民謠和民謠類整理在一起, 流行音樂和流行音樂記在一起, 搖滾和搖滾記在一起等等。


  對於比賽所唱的歌曲, 她也是經過精心挑選, 為什麼說精心挑選呢?

  她在為未來有可能的身份曝光做準備,所以選擇的歌曲基本都是符合這個身體現狀和原主心情的洗白歌曲,比如《人間》《棋子》《一個受傷的女人》(國語版)《我是一隻小小鳥》《沉默是金》《隱形的翅膀》等。


  楚朝陽覺得,這些歌的歌詞,真的很適合現在的楚依萱,哦不,應該是有了楚依萱經歷的楚朝陽了。


  原主確實有錯,愛慕虛榮,任性自私,對孩子漠不關心,只沉浸在自己的感情世界里。


  現在楚朝陽成為了楚依萱,她以後還要想在這個圈子裡混,她就必須把原主洗白。


  沒有對與錯,只有利益。


  洗白原主楚依萱,對楚朝陽有利,理由就這麼現實。


  原主和杜景坤本來就是戀愛關係,或者說,在原主看來他們是戀愛關係。


  原主和杜景坤也並不是一開始就存在包養關係,她和杜景坤認識的時候才十八歲,拍了第一部偶像劇裡面貌美任性的白富美大小姐,女二號,劇是在暑假檔播出的,一經播放,她就引起了一定的人氣。


  哪怕她演的是個惡毒女配,可架不住人家青春貌美啊,甚至很多觀眾都不解,男主是不是瞎了眼,放著女配這麼個白富美超級大美女不要,喜歡女主那個出身貧寒的豆芽菜。


  杜景坤那時候才二十四歲,他哥哥已經進入了杜氏集團,他自覺還沒玩夠,還是個標準的紈絝二世祖,和同他一起的紈絝二世祖們一樣,包養小明星。


  原主就這樣入了他的眼。


  事實上,原主是入了那一群二世祖們的眼。


  那時候的原主還很單純,又是家裡嬌養長大的,天真任性清高,並不是你有幾個錢就能夠打動的。


  而杜景坤不僅有錢,他還有貌。


  二十四歲的他身材高大,外表英俊,為了追她,每天開個跑車拿著一束玫瑰花在她學校外面等她,還特意為了捧她,讓她在娛樂圈更順遂,藉助家族的力量,開了個星空傳媒。


  原主畢竟才十八歲,之前也沒有談過戀愛,如此攻勢,她哪裡受的住?很快就淪陷了。


  這是她的初戀。


  不論別人是如何定義她和杜景坤之間關係的,至少在她看來,他們是正正經經的在談戀愛。


  對杜景坤可謂是情根深種。


  可惜,兩人關係根本就不對等,杜景坤從一開始就是抱著包養個小明星玩玩的心態,可原主卻是認真的淪陷,性格單純清高的楚依萱如何管得住弔兒郎當的杜景坤?

  在她和杜景坤交往期間她一心一意,在此期間杜景坤雖說還有別的緋聞或別的女人,但從未帶到她面前過,原主也一直自欺欺人的認為杜景坤就她一個女人。


  當然,杜景坤有別的女人,原主雖然沒看到,但是心裡是有危機感的,娛樂圈紙醉金迷糖衣炮彈侵蝕,她也確實沒有當初那麼單純了,不然她不會在事業最紅最青春貌美的時候選擇用生孩子來綁住杜景坤。


  她也確實接受了杜景坤送的別墅跑車各類首飾各種資源,說是被他包養也沒什麼錯。


  至於未婚生子,當時原主的身體情況根本不能打胎,中重度貧血都不可以引產,有可能危及生命。


  家暴幼兒更是鬼扯。


  但原主對於小澄光冷漠不關心也是事實。


  總體上說,原主罪不至死。


  原著中,被杜景坤和劉銳逼的演三級片,周旋於各種酒局飯局,成為圈內有名的艷星交際花,最後絕望之下跳樓而死,在楚朝陽看來,杜景坤簡直渣到令人髮指。


  楚朝陽選這幾首歌也是用了心機的,除了洗白原主外,還順便黑一把渣男杜景坤。


  比如《棋子》和《一個受傷的女人》這兩首歌,楚朝陽就是把原主放在受害者的位置,是被渣男傷害的受害者,等以後她身份被曝光,不需要再戴面具的時候,這些歌自然能代表她當時的心情。


  至於你說她心機婊,一個孤兒院出身的女孩還能幹乾淨凈的在娛樂圈待那麼久,沒有點心機,你相信嗎?

  只要不害人,楚朝陽並不以為恥。


  這幾首歌她先用吉他彈唱了一遍,讓陳丹妮幫她錄下來,再寫了簡譜出來,準備找人編曲製作。


  製作一首歌,並不是你有了現成作詞作曲就可以的,還要有編曲解決配器問題,編曲要做的事情很多,有的作曲也能編曲,但有的只能寫曲子,不能給樂隊編曲。


  編曲人編完曲,通常也用MIDI錄製出真實樂器的聲部,並把每一個聲部的樂器都分軌導出來,交給錄音師,從而完成從一個旋律到一首完整配器的歌曲的轉變。


  之後還要請樂隊、指揮、錄棚、混音等等。


  最後是製作母帶。


  楚朝陽算是比較幸運,從高中開始參加選秀,高三就有師傅領進門,大學直接進專業,雖然過程中也遇到過很多挫折,好在從前世到今生,都還在這個領域摸滾打爬,並打算一直在音樂這個行業里走下去。


  其實她還算幸運的,前世就有一副彷彿被上帝親吻過的天籟之音,今生還多了一張盛世美顏。


  編曲圈子很小,通常你認識圈子裡面一個人,就可以將其他錄音師、混音等通通找到。


  編曲的重要性就不說了,我們可以通過很多歌曲的不同版本來看出其重要性,當然,楚朝陽並不是要製作一首歌,而是找人做伴奏帶。


  搜索了一下原主的記憶,發現她在這方面基本上一片空白,沒有什麼認識的人,想了想,還是給楊姐打了電話,,也就是她的前經紀人。


  楊姐接到楚朝陽電話的時候還很驚訝,畢竟她已經從星空傳媒解約,而她現在在網路上的名聲實在算不上好,熱度也還沒下去,她以為楚朝陽已經一蹶不振,此時打電話給她是想找她要工作機會的,在看到來電的人是楚朝陽的那一刻,她的心裡已經有了她讓她給她工作機會,而她的大腦已經開始在搜尋合適的。


  沒想到她是請她幫忙介紹音樂製作人。


  「音樂製作人?」


  「是的楊姐,我有一首歌,想找個製作人製作出來,但是不認識這方面的人,不知道楊姐有沒有合適的介紹一下。」楚朝陽聲音又客氣又軟糯,帶著微微的示弱和撒嬌。


  楊雲嵐聽的有些無奈,「我給你找找吧。」


  楚朝陽從十八歲剛進娛樂圈就是楊姐帶的,可以說楊姐是親眼看著她是如何從一個單純天真的小姑娘,一步一步走到如今幾乎是人人喊打的地步。


  雖然現在已經不是她的經紀人,但是能幫一把,楊姐也會幫的,但楚朝陽現在的情況,基本上誰沾上了就是一身屎,現在這種情況下,估計沒什麼人會願意和她扯上關係。


  原本挺為難的,但在翻電話簿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個人:古裔正。


  他倒是挺適合的。


  隨即撥通了電話。


  可惜那邊一直無人接聽,她也不知道那邊現在什麼情況,將他號碼給了楚朝陽后說:「我把古裔正的電話和工作室的地址發給你,你過去就說是我介紹你過來的,對人家尊重點。」


  「嗯,我知道,謝謝楊姐。」楚朝陽聲音清脆甜美。


  對我嘴巴甜有什麼用?要是能對杜景坤嘴巴甜一點會撒嬌一點,也不會被人弄到這種地步。楊雲嵐腹誹。


  楚朝陽雖不認識古裔正,但有原主記憶的她卻也聽過他的大名。


  古裔正本是音樂圈有名的音樂才子,為他女朋友盧悠然寫了好幾首大紅的歌,兩年前成功監製盧悠然的原創國語專輯《天使》,這本專輯讓盧悠然一舉紅遍娛樂圈,成為紅遍歌壇的小天后。


  哦,他還有一個身份,歌壇小天后盧悠然的前男友,娛樂圈鼎鼎有名的渣男,在娛樂圈黑的程度和現在的楚朝陽差不多。


  在盧悠然大紅之後,他和盧悠然的身份咖位就完全不同了,但盧悠然並不嫌棄他這個糟糠男友,依然對他痴情不悔,可他居然在盧悠然在外工作期間出軌,和別的女人,還是多個女人在一起,還全部被媒體拍到曝光,盧悠然傷心之下自然是和他分手,讓人大快人心。


  更雪上加霜的是,他之後錄製的一首歌,居然被爆出抄襲,頓時讓業界嘩然。


  他現在算是和楚朝陽一樣,事業全毀。


  各種似是而非的爆料髒水一盆一盆的往她身上潑。


  地溝里的餿水有多臭,她現在的名聲就有多臭,簡直如那地溝里的臭老鼠,人人喊打。


  網上全部都是『楚依萱滾出娛樂圈』的新聞頭條,她的廣告代言和綜藝節目都在下線,需要支付的違約金高達兩千五百萬元。


  楚朝陽不知道楊姐心裡的想法,見粥熬的差不多了,問楊姐:「楊姐飯吃了沒?我熬了點粥,一起吃點?」


  楊姐抽了根煙出來,想到這個屋子裡還有個幼兒,又放下了煙,神情漠然地說:「不了,我說幾句話就走。」


  她站起身,在客廳里打量了一圈,又看向旁邊雜亂的垃圾桶,語氣冷漠:「你的幾個簽好代言已經全部沒了,現在其它代言也在下架,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全部都要支付違約金,違約金初步估計有兩千五百萬,其它通告也暫停,這段時間你好好在家休息。」


  怕這個內心還跟孩子一樣脆弱的女人受不了這個刺激,會做出什麼傻事,楊姐又緩了緩語氣,「娛樂圈就是這樣,今天紅得發紫,明天黑的發臭,你要是把心思稍微放點在事業上,憑你相貌不至於到今天這個地步,我早就說過,什麼都靠不住,唯有你自己的事業是真的!」


  可惜,你聽了嗎?

  她也懶得再多說,只提點了一句:「即使杜總不認這個兒子,杜老爺子也不會不認這個孫子,對他好點。」


  楊姐說完,拿了包就要走。


  「這就走啦?」楚朝陽詫異,特意過來,就待這麼幾分鐘?

  楊姐背對著她微微側頭:「還有事?」


  「額。」楚朝陽想了想,眨了眨眼,「能麻煩你幫我買把吉他嗎?」


  作為一名歌手,即使在夢裡,她也希望有把吉他相伴。


  楊姐帶上墨鏡,「行,回頭我叫小陳送來。」


  小陳全名陳丹妮,是原主楚依萱的助理,一個大四實習期的女大學生,學造型化妝的,手藝很好。


  楊姐走後,楚朝陽去浴室洗澡,待看到鏡中的人的時候,即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她也依然被鏡中人給美到。


  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緣故,她夢裡的這個和她同名的女配居然長了一張和她有五分相似的面孔,只是這張面孔比她更年輕,更精緻,更好看。


  她原本那張臉就長的夠好看了,可這張比她年輕了十歲的面容比她更漂亮十倍不止。


  面若桃花,眉目含情,淚光點點,嬌喘微微。


  鏡中的人並不是鮮妍濃麗的長相,而是偏純凈、甜美、文靜,這幾個片語合在一起本來該是清純寡淡的相貌,偏偏她的給人的感覺是十分驚艷,讓人一眼看來就移不開目光,且皮膚好的就像自帶美顏和柔光一樣,生完孩子臉上也不見半點斑點。


  之前在夢裡的時候,她就覺得女配很美,現在直面這種美,即使她是個女人,也依然有微微窒息之感。


  美的清麗絕俗。


  難怪夢裡女配毫無演技,光憑這長相就在娛樂圈混得了一席之地,站穩小花的位置演各種偶像劇美女,雖然也得了個花瓶的外號,但顏粉無數。


  她將頭髮都捋到腦後,露出全臉,湊近了看鏡中人,更是美的不可方物。


  鏡中人年約二十齣頭的樣子,身材高挑瘦長,肌膚白嫩柔潤,雙眸清亮有神,睫毛濃密纖長。


  真年輕啊,真美啊。


  楚朝陽美滋滋地捧著臉,覺得都要被鏡中的自己給美死了。


  「魔鏡啊魔鏡,快告訴我,世界上誰才是最美麗的女人。」她一本正經地問著鏡子。


  「啊,我美麗的小主人,您就是這世界最美的女人啊!」她忽然變成詠嘆調,捏著嗓子驚嘆地說。


  說完她自己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從抽屜里拿出一支新牙刷出來刷牙洗臉,見桌上護膚品齊全,仔細地做了護膚。


  她自己雖然已經三十齣頭,但身在娛樂圈,即使她不靠美貌出名,也需要仔細保養好她那張臉。


  護膚成為她每天做的最認真的事情之一。


  頭髮吹乾后,看時間差不多了,她自己也餓的頭暈眼花,迫切的想吃東西。


  盛了兩碗稀飯放在桌子上,摸了摸泡好的牛奶,已經溫了。


  她進房間,輕輕推了推那孩子:「寶貝?寶貝?」


  孩子身體倏地一僵。


  楚朝陽見他醒了,動作輕柔地將他抱了起來,到客廳放在腿上坐著,將奶瓶拿過來餵給他吃。


  孤兒院人手不夠,都是大孩子照顧小孩子,她從小跟著孤兒院的阿姨們照顧弟弟妹妹,工作后又經常回孤兒院看望孩子們,對照顧小孩子倒是個熟練工。


  孩子乖巧地任由她抱著喂,一聲不吭。


  這麼大孩子其實要吃輔食,不過剛熬好的粥太燙,想到這孩子估計也餓了,就先喂他喝奶。


  喂完他后,她自己也餓的受不了,連喝兩大碗稀飯,喝完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復活了。


  都說夢裡吃不著東西,她還喝了粥呢,都說夢裡看不清人臉,她連小寶貝臉上的睫毛都根根看的分明呢。


  吃晚飯,她又帶小孩子去洗澡,待她脫完他的衣服,孩子身上青紫的傷在如此幼小瘦弱的孩子身上看的簡直觸目驚心。


  居然能對孩子下這樣的狠手,楚朝陽心中氣的不行,口中卻是輕言細語:「是不是很疼?乖,疼就說,媽媽輕點洗好不好?」


  可能是夢中參與了同名女配短暫的一生,她對自稱媽媽毫無壓力,十分自然。


  她小心翼翼的將孩子從頭到腳洗的乾乾淨淨,根本不敢用力。


  楊姐讓她這幾天待在家裡哪裡也不要去,可她看到孩子身上的傷后,哪裡還坐得住?給他換好衣服,從房裡找出個包,帶上尿不濕和奶瓶,背上包帶孩子上醫院。


  臨出門她習慣性的戴上了口罩和墨鏡,將孩子也罩在已經大外套裡面,包里有車鑰匙,上面有車牌子。


  到了地下停車庫,她不知道哪輛車是她的,摁了下車鑰匙,有一輛紅色跑車的燈閃了閃。


  卧槽,這車好高調。


  想到之前看到的狗仔,她還是沒坐這輛車,而是出去打車。


  那些狗仔大概沒想到這個時候她還敢帶著孩子大喇喇的出來,居然一路順利。


  到醫院先排隊拿病曆本,給病曆本填名字的時候她才想起來,夢中這孩子後來的名字叫杜謹恪。


  謹恪,意為謹慎恭敬。


  對誰恭敬?對杜家所有人。


  原本看小說的時候還不覺得這名字怎麼樣,現在自己兒子叫這名字,楚朝陽頓時覺得不能忍。


  這名字簡直惡意滿滿,對這孩子太不友好了。


  楚朝陽刷刷刷在病曆本上填了楚澄光,澄,水靜而清;光,明也。


  希望他以後的人生清澈明凈光明溫暖,再也沒有黑暗和冷漠。


  她也不知道這孩子是否已經上了戶口,但無論如何,她也不希望這個孩子擁有那樣一個不友好的名字。


  她現在已經分不清現在到底是穿到書中,還是身在夢中,不論在哪裡,她都會努力過的很好,哪怕這只是一場荒誕不經的夢境。


  她給孩子掛的是專家號,專家醫生看到孩子身上的傷后對著她就是一陣訓斥:「這是誰打的?虐待兒童是犯罪懂不懂?自己的孩子怎麼下得了手?這麼小的孩子能打嗎?要是出了什麼事有的你後悔!」


  醫生全程黑著臉在孩子身上按著,又和緩了聲音問孩子疼不疼,孩子一聲不吭。


  楚朝陽只好輕聲哄孩子,「寶貝,哪裡疼一定要和醫生說哦,不說會生病的哦,生病會打針痛痛的哦。」


  她沒有過親人,此刻突然多了個孩子,內心深處一股從未有過的澎湃感情呼嘯而至,燙的她眼睛發熱,說話時不自覺間語調就輕柔成了羽毛。


  孩子依然不說話,甚至在她碰到他時身體條件反射地瑟縮著。


  看到孩子的反應,醫生的臉更黑了,一副想要發火罵她又忍住了的模樣。


  楚朝陽無法,只好給他全身都做了檢查,一直到下午三點多,所有的體檢報告才全部出來。


  好在,他除了一些皮外傷之外,沒有更嚴重的內傷,但是孩子嚴重的營養不足。


  原本保姆也不敢這麼明目張胆的弄出一些明顯的痕迹的,但這次她被人收買,要造成原主楚依萱家暴的假象才下手這麼狠。


  醫生給孩子開了些葯,並千叮嚀萬囑咐,「以後千萬不能打孩子了,不然以後就麻煩了,怕是會對孩子的心理造成負面的影響,他這個年齡正處於接收外界信息和認知的時候,是性格成型的關鍵期,對孩子的心理成長很是關鍵。」


  又交代了很多注意事項,比如多帶他玩,和同齡孩子接觸,加強營養等等。


  楚朝陽抱著孩子回家時,又去了趟超市,買了些食材準備回去變著花樣給小傢伙做好吃的。


  她好友瀟瀟是個非常會養孩子的人,每天變著花樣給孩子做好吃的,她也跟著了解了不少。


  早上只喝了粥,回來已經餓了,給簡單的燒了兩個菜,給楚澄光做了個肉沫蒸蛋,將切碎的西蘭花撒在金黃色蛋羹上,下面是肉沫。


  原本她還覺得這是夢,可經過了一天在外面的跑動,她已經不覺得這是夢了,因為這一切的一切太真實。


  而她也很快且平靜的接受了這一切,因為這個孩子。


  從未有過親人的她,突然有了個孩子,她滿腔炙熱的情感一下子迸發出來。


  如果這是夢境,她倒不那麼想快醒來了,夢裡再長,醒來也只是一晚上,那再長也沒關係。


  她怕醒來后,這個孩子又要面對暴力、冷漠,面對黑暗的沒有一絲光明的童年。


  如果這是現實,她就和原來一樣好好生活。


  反正,那個世界她沒有任何親人。


  楚朝陽鬆了口氣,這才有空打量這個渾身懶洋洋的青年。


  他個子非常高,身材極其瘦削,白襯衫掛在他身上空蕩蕩的,像根竹竿。


  臉色也很蒼白,凌亂頭髮遮住了他大半張臉,露出一雙沉寂憂鬱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樑,還有他偏薄的嘴唇,精緻的下巴。


  不知是不是頭髮太長的緣故,顯得他臉很小,不過巴掌大。


  可能是剛洗過澡的緣故,他頭髮上還濕噠噠的滴著水,水珠順著他蒼白乾凈的臉頰滾到到襯衫的衣領內,又順著鎖骨滾落下去,有種說不出的誘惑。


  他手裡還拿著塊灰藍色毛巾隨手擦著頭髮,腰身微彎,半透明的白襯衫下,腰身極細。


  他從桌子上拿了根黑色齒梳發箍將凌亂的頭髮一把箍到腦後,將整張臉都露了出來。


  果然是長巴掌大的小臉,陰柔,精緻,又蒼白。


  他坐在椅子上,抽了根煙點上,眉頭蹙起,神情不悅:「你是誰?」


  楚朝陽連忙將口罩和墨鏡摘了,禮貌地笑著伸出手:「古老師你好,我是楚朝陽,楊雲嵐楊姐介紹過來的,之前給您發過郵件,您還記得嗎?」


  古裔正淡淡地瞥了眼她的手,無視她伸出來的手,起身邁開大長腿往外面走。


  楚朝陽也不尷尬,默默地收回手,她前世在剛入圈的時候受過太多這樣的忽視,早已習慣了自我消化。


  古裔正拿了個碟片放了首曲子,居然就是昨天她給他發過來的《人間》伴奏,他居然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用電腦把不同的樂器和音樂寫好的譜子搭配,在電腦房裡用合成器等東西,把這首曲子談奏出來成了可以唱歌的伴奏,從開始進什麼旋律,用什麼節奏,後面怎麼引入高潮部分,都基本已經做好。


  等一首曲子放完,他的泡麵也泡好了,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楚朝陽前世是聽過成品的,所以對歌曲用什麼樂器配樂的部分也提了些建議,她在旁邊說,古裔正在旁邊吃,也不知道他聽進去了沒有。


  實際上,楚朝陽對這人的第一印象極差。


  前世在圈內,有很多癮君子,有些是自己染上的,有些是被人陷害染上的,這類人大多看著就和眼前的古裔正一樣,瘦的脫相,蒼白、疲憊、沒精打采。


  她對這一類人向來是避而遠之,從不接觸。


  可能孤兒院出身的人大多戒備心理比較重,她也如此,在外從不吃旁人給的東西,不喝外人給的水,都自己帶。


  像古裔正這樣的人,不管是不是癮君子,她都下意識想要遠離。


  接著便是兩人的調試過程。


  對於楚朝陽的建議,他雖然沒有表示出什麼,卻也放在了心上,之後在用電腦在合成器等東西彈奏,兩人用了整整一天的時間,終於將編曲完成的兩人都滿意。


  然而這並不是全部,古裔正對於音樂吹毛求疵要求非常高,態度也十分認真。


  眼下用電腦簡單製作出來的伴奏,只能算得上是網路版編曲,網路版編曲比發行版編曲聽起來會顯得尖銳刺耳,每個樂器的打擊力度幾乎都是一樣的,非常的死板。


  普通人當然聽不出這其中的區別,然而楚朝陽和古裔正都是專業人士,聽在耳里簡直就像經常吃大餐的人,突然在街邊吃了快餐一樣難以下咽。


  但發行版編曲伴奏是需要真人樂器錄製的,還要請樂手到錄音棚現場錄製,耗費人力物力不說,耗時還非常長,她並不是只做一首歌的編曲,而是好幾首歌,假設一首發行版編曲的價格是兩萬的話,五首就是十萬,楚朝陽目前根本就沒有那個金錢來做發行版編曲錄製。


  編曲伴奏的價格都是根據製作人的個人能力來定價的,在前世,一般網路版編曲伴奏的價格都在幾百塊到兩千元以內,但古裔正編曲製作的這個伴奏,雖也是網路版本,卻絕對是她見過的編曲伴奏的頂級水平,不是專業人士基本聽不出其中的區別。


  接下來幾天楚朝陽每天早上過來,和他一起討論和製作編曲伴奏。


  原本她是打算將這幾首編曲伴奏帶製作完,就銀貨兩清,疏遠這個人,但在這幾天的相處中,他們幾乎是無時無刻不在一起,中飯晚飯也是叫了外賣一起吃,這人除了煙癮大了一點,似乎並不是癮君子,她才放心和對方相處。


  古裔正還不知道她的這段心理過程,不然恐怕要氣死。


  自從『出軌門』和『抄襲門』之後,他就很少出門。


  盧悠然有很多瘋狂的粉絲,他們認定他是出軌的渣男,是抄襲的人渣敗類,打著為民除害替天行道的幌子,對他進行圍毆打砸。


  他的車,他的家,全都被盧悠然的瘋狂粉絲給砸了,甚至還有人在網上喊著要殺了他。


  有段時間他陷入了深深的抑鬱當中,體重急速下降,日夜睡不好,他不知道什麼時候,盧悠然的瘋狂粉絲就會冒出來,對他不問緣由的就是一陣痛毆。


  但他終究是不甘的。


  除了第一天拿出的人間之外,楚朝陽又陸續拿出來幾首歌,《容易受傷的女人》《棋子》,還有《沉默是金》。


  在聽《沉默是金》的時候,他重複循環播放了一回又一回。


  黑暗中,他久久的沉默。


  等三首歌的伴奏都製作完,楚朝陽拿著最新出爐的《沉默是金》的伴奏付錢給古裔正,古裔正卻沒有接。


  四首歌,她付了一萬二。


  她以為她給少了,確實,對於像古裔正這個級別的音樂製作人來說,這個錢確實不多。


  她不好意思地說:「先給你付一半,等我經濟寬裕了再給你付另外一半。」


  古裔正目光深深的凝視著她,就在她以為他是不是要愛上她的時候,他才開口,「我幫你製作,不要錢。」


  他雙手交叉放在電腦前,蒼白的臉上沒什麼表情。


  他真是生了雙多情的眼睛,光是用那雙迷人深邃的眼睛深深的凝視你,就讓人有種你是他的全部的錯覺。


  楚朝陽不自覺的避開他的眼神,目露疑惑。


  看著她滿臉不解的表情,古裔正才說出他的要求:「我要你的唱片由我製作。」


  他已經聽過楚朝陽的聲音,不僅是視頻中的自彈自唱,還有這幾天在編曲製作的過程中,她也時不時的哼唱。


  用一句話來形容她的嗓音就是:老天爺賞飯吃。


  曾經有一位著名的音樂人指出:「誰控制了氣息,誰就控制了歌唱。」


  氣息是演唱歌曲的支撐,也是變化的支撐。


  如果把聲音的表現分成兩端,一端是充分共鳴的亮麗飽滿音色,一端是氣息流動的放量,這兩端中間的過渡帶,即是楚朝陽千變萬化的音色表現,或清晰或模糊、或明或暗、或剛或柔、或厚或薄,這其實就是氣息的控制所產生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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