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希望

  “你,你看著我幹什麽?”沈藝涵舉著咬了兩口的野果幹巴巴問,她不知道,自己在心虛的時候說話就會打結,不擅長說謊和掩飾的人,一眼就會被看穿。


  但祁逸庭並不打算揭穿。


  “看你好看。”他溫柔一笑,沈藝涵忽然就想起網上的一句話: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靈魂萬裏挑一。她現在很反對這句話,至少她家男人的顏值就是萬裏挑一的。


  能笑得這麽好看的人,才不是千篇一律


  沈藝涵也跟著笑起來,她重新拿了一顆野果,用袖子仔細擦了擦,然後遞到祁逸庭麵前,發現他兩隻手都在用,又往前靠了靠遞到他嘴邊,“酸酸甜甜還挺好吃,你嚐嚐。”


  祁逸庭早就嚐過了,否則何來試毒一說,可是他很喜歡沈藝涵偶爾的迷糊,就著她的手咬了一大口,果肉被咬住一大塊,發出清脆的哢嚓聲,沈藝涵一隻手裏一顆野果,自己吃一口,喂祁逸庭一口,兩顆果子同時吃完,魚也烤熟了。


  祁逸庭把烤魚從火上拿開,轉身就按住沈藝涵的手,“現在太燙,還不能吃。”


  沈藝涵看了看自己被按住的雙手,覺得自己遭受到了幼兒園小朋友的待遇,“我知道,不會偷吃的。”


  偷吃也不會當著你的麵,因為當麵的不叫偷吃,叫做光明正大的吃。


  得到她再三保證祁逸庭才放心,又看她悶悶的不高興的樣子,溫柔解釋道,“太燙的東西在入口的那一刻你可能感覺不到,但是高溫一定會燙傷口腔,島上沒有任何醫療條件,我也不是醫生,當然要隨時注意不能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沈藝涵點點頭,沒應聲,如果不是因為烤魚的味道聞起來很香,她覺得自己還可以再生一會兒氣,可是現在聞著香味就氣不起來了。


  祁逸庭把魚架在風口上,溫度很快就降下來,太涼了會腥,也不好,他試了一下溫度,差不多能入口,拿起來撕了一塊喂到沈藝涵嘴邊,“你嚐嚐,看我的手藝有沒有進步。”


  海魚最大的好處就是刺少,這荒島上沒有別的食物,如果碎刺太多,不知道每次要麻麻煩煩地吃多少條魚才能填飽肚子。


  兩人吃了這這幾次,都已經掌握規律,順著魚刺把魚肉撕下來,既大塊,還不會扯下魚刺來。


  “上一次和這一次的距離就像進步,你也太貪心了。”沈藝涵看他一眼,然後低頭吞了魚肉,就是這種溫度已經降下來但是稍微有一點燙嘴感覺的時候才好吃,越嚼越滿足,直接拿過祁逸庭手裏的樹枝自己開始撕。


  祁逸庭也不跟她搶,拿過另一條烤魚慢慢吃起來。


  隻有鹹味的烤魚,即使烤得再好也算不上什麽美味,但是看著沈藝涵吃東西,他就覺得有食欲。


  沈藝涵已經完全習慣了在祁逸庭的注目禮下做這種事情,完全不受影響,情緒發泄,肚子填飽,身心舒適之後她才想起正事,“漁船出現的海域,離這座荒島不近吧?”


  如果不是足夠遠的距離,她在島上就能看見漁船了。


  祁逸庭點點頭,“我的手表在海裏的時候就弄丟了,沒有時間概念,我也不知道自己遊了多久,因為我下過被聲呐影響的海域,當時那種異常的感覺很清晰,海裏魚類的反應也不正常,所以就一直跟著感覺追過去了,如果問我遊了多久,我還真的說不出來。”


  他隻確定一點,那就是自己真的遊了很久,但是這一點他不想說出來,即使這樣做並不能增大兩人離開荒島的幾率。


  人有時候總是需要自我安慰。


  那麽遠的海域,不確定的船隻,不確定的時間,不確定的航線,其實希望並沒有那麽大,沈藝涵心裏也頓時明白過來,沒有再問。


  兩人默契地忽略這個問題。


  沉默了一會兒,祁逸庭才道,“從明天開始,下午的時候我就到那片海域去等著,我遊泳很好,隻要按時換氣在海裏待久一點不成問題,你別擔心。”


  就算真的是漁船,也未必會每天出海,就算每天出海,也未必出現在同一海域,他已經做好了長期等待的打算。


  隻有希望,時間久一點並不算什麽。


  沈藝涵欲言又止,他又保證道,“無論發生什麽樣的情況,不管能不能等到船隻,我一定回來找你,你別擔心,如果起風了就到岩石後麵來待著,別在沙灘上吹風。”


  “就算沒有船隻也沒什麽大不了的。”沈藝涵把他的手放在掌心,用兩隻手合並握住,很鄭重地說,“那些都不是重要的事情,你一定要回來,回來找我。”


  她覺得自己已經沒有祁逸庭就活不下去了,可是那麽矯情的話又不想說出來,隻能用力握住祁逸庭的手,想要他明白自己的心意。


  “既然那些不重要,不如我們幹脆不回去了,就在這裏隱居好不好?”祁逸庭湊近她,忽然笑著道,“烤魚和野果足以果腹,我們兩個人是現成的勞動力,在這座島上開荒也不成問題。”


  “你做夢。”沈藝涵推開他,“阿宴還在等我們回去。”


  “我好傷心。”祁逸庭捂住被她推的位置,“藝涵你心裏果然隻有阿宴,沒有我,我的心被你傷透了,要碎了。”


  好好的總裁,怎麽就變得這麽油膩了?

  演技還這麽浮誇,簡直讓人沒眼看,沈藝涵搖頭歎息了一聲,然後拿過外套,一半蓋在他身上,一半蓋在自己身上,“時間不早了,休息吧。”


  閉上眼睛,她又想起祁母。


  祁逸庭對祁母擔心,一定不比自己對阿宴的擔心少,但是他一個字都沒有提過,情況也永遠隻撿樂觀的那一麵說。


  第二天下午,祁逸庭摘了很多野果回來,然後一個一個拿起來,用衣服裏子仔細地擦,“烤魚涼了就不好吃了,晚上的等我回來再烤,你餓了就先吃些果子墊一墊。”


  沈藝涵看著他忙碌,也不說話,也不動手幫忙,隻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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