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逃無可逃

  沈藝涵卻半點笑不出來,“林源,我不是祁逸庭的囚犯,你這麽做,已經侵犯了我與阿宴的人身自由。”


  “沈小姐,你……”


  “尊敬的旅客,T8203航班即將起飛,請您盡快登機!”廣播裏傳來的提示聲打斷了林源的話,沈藝涵臉色一沉,帶著阿宴繞過林源就要往外走。


  林源微微轉身,看著她和阿宴走出幾步,然後再一次頓住身影。


  一字排開的保鏢麵前,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個人影,正是晚了一步匆匆趕來的祁逸庭,他看著沈藝涵,緩緩揚起嘴角,露出笑。


  像是黑夜裏緩緩開放的曇花,綻放的那一刻讓人驚豔不已。


  “爸比,你終於來了!”阿宴鬆開沈藝涵的手,向前一撲就撞進他懷裏,小腦袋蹭在昂貴的西裝上,像是脫韁的小野馬終於回到屬於自己的草原,使勁兒地撲騰,撒歡。


  “爸比不會讓你失望。”祁逸庭抱起阿宴,緊緊摟在身前,“永遠都不會。”


  “我相信爸比。”阿宴也摟住他的脖子,吧唧一口親在他的額頭上。


  看著父子兩人親昵的模樣,幾步外的沈藝涵神色複雜。


  看見祁逸庭的那一刻她還在驚訝,即便他發現了自己,也不應該這麽早,而且還能夠這麽準時的追到機場,截住她。


  沒想到竟然是阿宴在通風報信。


  再一次被寶貝兒子搞砸了事情,沈藝涵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林源走過來接過她手裏的行李和機票,“沈小姐,車子就在外麵。”她看一眼祁逸庭懷裏的阿宴,然後轉身朝外走去。


  事已至此,是真的走不了了。


  走出機場,沈藝涵才真正意識到祁逸庭為了截住她動用的陣仗有多大。


  一字排開的勞斯萊斯,前方開路,後方殿後,把祁逸庭的專用座駕護在中間,她真的再沒有半點逃離的機會。


  林源把她的行李放在祁逸庭座駕的後備箱,然後替她拉開車門,“沈小姐,上車吧。”他含著笑,神色比之前更為恭敬。


  沈藝涵轉頭看了一眼機場,然後坐進後排。


  那父子兩人不知道在機場裏說些什麽,竟然過了好一會兒才出來,林源開車,阿宴被祁逸庭安排在副駕駛,他自己則和沈藝涵並列坐在後排。


  前麵的車子開出去,林源緊接著發動車,透過後視鏡,沈藝涵看見後麵的車子很快跟上來。


  前後圍堵,真正是逃無可逃。


  祁逸庭轉頭看她,沉美的麵容上沒有一絲波瀾,仿佛已經接受了眼前的事實,自從見到他,她還沒有手一句話。


  而前麵副駕駛上的阿宴也安靜下來,見到祁逸庭的喜悅早已經被通風報信的忐忑所取代,在走廊上的時候,他問祁逸庭,如果他們真的是親父子,他會不會和媽咪分開。


  祁逸庭給他的答案是否定。


  “無論阿宴是誰,隻要阿宴不願意,誰都不能把你和媽咪分開。”


  是這句話讓他徹底放下心來。


  所以他在房間裏留了紙條,他沒有把紙條直接交給祁逸庭,而是留在了枕頭底下,他不知道該怎樣選擇,所以把選擇權交給了命運。

  如果祁逸庭能夠及時看到紙條追出來,他和媽咪就不用離開了,如果不能,至少他努力過,以後也不會後悔。


  一片沉悶之中,祁逸庭微微啟唇,“你就那麽怕我和阿宴去做親子鑒定?”怕到帶阿宴撬窗離開,做這麽危險的事情。


  沈藝涵扭頭看向窗外,“這是我的事情。”聲音悶悶的。


  祁逸庭沒有再開口,想到助理查到的資料,眼底閃過一絲慶幸。


  他躺在床上輾轉難眠,就到陽台去等林源的消息,一直等到十一點多手機都毫無反應,這才回到房間去休息。


  因為心事原本就淺眠,所以手機一響,他幾乎在瞬間就接起來。


  意料之中是林源的電話,林源查到了當年發生的事情,離婚之後,沈藝涵直接定了出國的機票,但是在離開之前,她在一家醫院做過孕檢,那時候孩子已經兩個月大小。


  阿宴的身份在那一刻呼之欲出。


  他大喜過望,握著手機直接衝到阿宴的房間,想要抱抱他,親親他。


  卻撲了一個空,房間裏空空如也,被子在床上團成一團,阿宴卻不知去向,沈藝涵的房間也是一樣,唯一不同的是衣櫃變得一樣空。


  他不敢再想下去,捏著沒有掛斷的電話,囑咐林源去機場,無論如何都一定,一定要攔住沈藝涵和阿宴,同一刻他也開車往機場趕去,林源住的地方離機場近,所以先他一步趕到。


  萬幸,萬幸。


  他沒有像六年前一樣,錯過那麽多,這一次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再放手。


  窗外景致變換,天色已經蒙蒙亮,一絲一絲的光亮從天邊灑下來,把原本黑灰色的天空染成柔黃。


  沈藝涵忽然捏緊了窗框,“停車!”


  林源聞聲刹住車子,竟然真的就這麽停下來。


  她皺眉看著祁逸庭,“你要帶我和阿宴去哪兒?”


  祁逸庭唇角微動,吐出兩個字,“醫院。”似乎是擔心她不明白,又補充一句,“我已經聯係好醫生,去做親子鑒定。”


  “祁逸庭,你混賬!”沈藝涵再忍無可忍,手高高揚起,轉瞬落下,響脆的巴掌聲在沉悶的車裏格外清晰。


  就連駕駛座上的林源也不由一震,卻僵硬著脖子連轉頭都不敢,更遑論去看祁逸庭的神色,阿宴第一時間回過頭來,在看到沈藝涵眼底的怒火後,同樣選擇了沉默。


  發火的沈藝涵,即便是他也不敢去觸那逆鱗。


  “你怪我也好,恨我也罷,所有的事情都等結果出來之後再說。”祁逸庭動了動有些發麻的半邊臉頰,神色如常,仿佛被甩了一耳光的人不是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凝思卻快得讓人抓不住。


  這是他第一次被人扇耳光。


  慢慢說完這一句話,耳邊似乎還有聲音還嗡嗡作響,左臉頰上的疼痛感提示著他,沈藝涵幾乎是用了十成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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