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準備逃離

  好在阿宴最終是願意站在她這邊的。


  其實阿宴很想問,為什麽留在這裏就一定要與媽咪分開,可是看著媽咪臉上如釋重負的笑容,他隻輕輕點了點頭,然後說,“好。”


  從沈藝涵房間裏出來,眼底又蒙上一層茫然。


  他有那麽多的不明白,想問卻又不敢問,隻怕自己說錯什麽,惹得媽咪傷心,雖然媽咪一直在笑,可是他能夠感覺的到,媽咪很傷心很難過,今天下午一直都是這樣。


  垂著小腦袋轉過走廊,小身子忽然撞在一個人身上。


  往後反彈的力道讓阿宴瞬間回神,祁逸庭卻比他更快,已經搶先一步握住小家夥兒的肩膀把他撈進懷裏,“怎麽不好好走路?”


  沒有一絲責備的意思,更多的是擔憂。


  阿宴抬起頭來,硬朗的五官在壁燈柔和的光線下添了一絲柔和,長眉曜黑,眸色和暖,與衛視采訪裏雷霆決斷的總裁判若兩人,柔軟得沒有一絲棱角。


  阿宴在網上看過關於很多祁逸庭的谘詢,外界傳聞中的ST總裁,與他的爸比好像完全不是一個人,他從來都沒有想過那麽多,隻覺得喜歡麵前的人,想要靠近,。


  可是今天發生的事情卻讓他無法按捺自己的思緒。


  他看著祁逸庭,眼底的茫然漸漸化為凝思。


  這是他第一次這樣認真地打量被自己認作爸比的人,鼻子,眼睛,眉毛,嘴巴,無關的輪廓被他的目光細細掃過,卻驚喜地發現,精致的眉眼莫名熟悉,好像在哪裏見過。


  “爸比,你……”


  送走阿宴,沈藝涵反鎖了房門,深吸一口氣,然後坐在桌前開始畫別墅的平麵圖。


  阿宴的答案更加堅定了她離開的心思,剛才她是病急亂投醫,現在冷靜下來轉念想一想,找人來冒充阿宴親生父親這種事根本不靠譜,祁逸庭的性格,無論來的是誰,他都一定會把人家的祖宗十八代給清清楚楚地挖出來。


  不過是治標不治本,難以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從現在的形勢來看,想要留住兒子,她隻有離開這一條路可走。


  想要在不驚動祁逸庭的前提下帶阿宴離開,並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跑路需要存蓄體力,所以才讓阿宴回去休息,但她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別墅住了那麽久,平麵圖自然不在話下,畫完之後沈藝涵開始研究路線。


  別墅一共三層,一樓是客廳和餐廳,所有的臥室都在二樓,三樓是傭人的房間和雜物間,大門想都不用想,一定被祁逸庭鎖死了,剩下最安全的路線就隻有二樓的窗戶了。


  目光掃過平麵圖,最後定在離祁逸庭臥室最遠的書房。


  距離遠,即便不小心弄出什麽動靜,祁逸庭聽到的可能性也不大,即便他聽到,走過來的過程也能為她和阿宴爭取時間。


  最後沈藝涵又拿著標尺在平麵圖上比劃了很久,反複確定書房的位置離祁逸庭最遠之後,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到底是要跑路,這種事籌劃起來難免心驚膽戰,每一步都反複思量,還覺得不夠周全,生怕哪個環節出了問題,被祁逸庭扣下,明天就隻能去醫院做親子鑒定了。

  再看時間,已經是十點五分,阿宴應該已經睡熟,祁逸庭也該休息了。


  在手機上訂了十二點的機票,又輕手輕腳摸出去觀察外麵的情況。


  走廊亮了一排昏暗的壁燈,摸到樓梯口往下看,眼前一片漆黑,客廳也沒有燈,看來張嫂他們已經休息了。


  把拖鞋脫下來拿在手裏,惦著腳尖一路走到祁逸庭的房間,把耳朵貼在門上聽了一會兒,沒有任何聲音,顯然已經睡了。


  她還是不放心,回到房間反鎖了房門,然後拉好窗簾,關掉了主燈,隻留一盞昏暗的壁燈,做完這些之後,淺淺呼出一口氣,然後拉開衣櫥開始收拾行李。


  她的工作可以就此放棄,卻不能身無分文地離開,否則即便是把阿宴留在身邊,他們母子兩人也隻能喝西北風。


  機票定在淩晨三點,應該是所有人睡得最熟的時候。


  沈藝涵拿東西的動作都很輕,幅度很小,身體一直處於緊繃狀態,收拾完躺在床上,額頭已經滲出一層薄汗。


  打開手機,已經是淩晨十二點多,不知不覺在安靜中忙碌了兩個小時,身心俱疲,卻根本睡不著,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和阿宴撬窗離開的情景,在飛機沒有起飛之前,她根本無法安心。


  躺在床上也睡不著,幹脆到書房去探路。


  別墅坐北朝南,書房在北麵,推開窗戶就能看到別墅後麵的小花園,借著手電筒的燈光看了一下高度,還在接受範圍之內,把床單接起來順著爬下去,應該是沒有問題。


  跳窗這種事她已經不是第一次做,之前在國外做狗仔的時候,為了搶新聞連垃圾桶都蹲過。


  盡管如此,還是不免緊張。


  隻要想到隨時都會驚動祁逸庭,然後再難逃出他的掌心,沈藝涵就覺得心跳加速,心髒像是要跳出胸腔一樣。


  書房是祁逸庭處理工作的地方,離間放了一張床,原本是供他工作累了休息用的,現在倒是方便了沈藝涵,不用再到別的房間去拿床單,免得弄出更大的動靜來。


  所謂熟能生巧,做過多次的事情總是駕輕就熟,床單很快就在她手裏變成一條粗長的繩子,順著窗戶放出去,連接地麵綽綽有餘。


  在漫長的等待中熬過兩個小時,兩點的時候,沈藝涵瞧瞧摸進了阿宴的房間。


  大概是因為心裏有鬼,要跑路總是心虛,明明知道所有人都已經休息了,還是忍不住輕手輕腳,一步三回頭,唯恐被發現的模樣。


  小孩子的世界總是比大人簡單,沈藝涵徹夜難眠,阿宴卻睡得很熟,她輕輕把小家夥兒搖醒,聲音也放輕了很多,“阿宴,我們該走了。”


  聽到一個“走”字,原本迷蒙的雙眼頓時清亮了不少。


  他看著沈藝涵,呆滯的神情有一瞬間的不知所措,然後又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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