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線索
究竟“昨天”發生的一切是一個可以預知今天的神奇夢境;還是說離分班考試還有50天的這個周二,又重新開始?
下早讀買早餐的半路上,我和羅文軍又看見了那個一臉憤慨將包子砸進垃圾桶,然後轉身快步離開的女孩。
“羅文軍,又一個向你表白失敗的?”我決定說點不一樣的。
“不是我幹的。”羅文軍聳了聳肩,兩手攤向兩邊。
嗯?對話有了一些不同。
“那為何這姑娘一大早那麽上火?”我再試一下我印象裏的版本。
“大概是包子咬了一口發現裏麵安靜的躺著蒼蠅的半邊遺體?”羅文軍的話又變得一字不落,而後麵關於板報的對話也一模一樣。
那麽,我得根據什麽來判斷“昨天”發生的一切,究竟是不是夢呢?
帶著對這一切的不解,我恍恍惚惚的回到教室,將此刻難以下咽的半個包子丟向垃圾桶,羅文軍看著我這個充滿迷惑性的行為,然後一臉懷疑的仔細打量著自己手裏的包子:“這包子裏不會也躺著隻蒼蠅吧?
接下來的四節課,語文課我一直在思索這詭異的事情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避開了粉筆的精確打擊和罰站,政治課曆史課我依然心不在焉,始終盯著前方發呆,前桌的徐玥,背依舊挺得筆直,認真的聽課,作筆記,發梢被偶爾鑽進教室的微風撩動著,在白色的襯衣上輕輕搖擺,於是,注意力又一次成功地被轉移到這個女孩的背影上來,也許她就是有這種能力,能夠驅散我的不安,疑惑,驚慌,浮躁……讓我重新平靜下來。
“喲,今天居然不聽歌,不畫畫,也不看漫畫了?”王怡婷顯然注意到了我不符合常理的花癡行為,原來我最多也就這樣假借發呆的名義凝視個幾分鍾,而今天,噢不,不知道說“今天”對於這樣的詭異情況是否給予了充分的尊重,我竟然盯著前麵看了好幾節課。
聽歌?畫畫?對了!昨天我給她和徐玥畫了兩幅畫,雖然剛才她和“昨天”一樣又一次讓我幫她畫佐助,但也許隻是因為她已經沒有了關於“昨天”的記憶,另外,那盒因為破壞了我憂鬱情緒的《好日子》,我把那盒磁帶連同隨身聽一起交給了她,所以如果“昨天”是真實發生過的話,那麽那幅畫和那盒磁帶,應該還在!
“借你的隨身聽,我聽一下歌!”似乎一下找到了解開這些奇怪疑問的方法,我趕緊付諸於行動。
“嘿嘿,”王怡婷湊近,壓低聲音一臉壞笑:“怎麽?不繼續看你前方的女孩了嗎?”
“趕緊趕緊!不要廢話。”雖然此刻我無心與此,但被她這一逗,難免臉紅,畢竟這行為看起來確實有那麽一丁點變態。
她低下頭手伸到書包裏摸索著。
“你順便看看你書包裏或者抽屜裏,有沒有一幅佐助的畫?”趁她翻隨身聽的機會,我順便確認一下究竟那幅畫是否還在。
她愣了一下,一臉不解的看了看我:“你逗我呢吧,你都還沒替我畫畫的吧,是不是不想畫了準備蒙混過去?”
“沒有,你找找看嘛,我記得我好像給你畫了一幅,也許是你不記得了呢?”
“不可能吧,你給我畫了我會不記得嗎?佐助誒,那可是我很喜歡的佐助誒,”她嘟囔著,被我的話所迷惑,開始懷疑起自己的記憶,開始仔細在書包和抽屜裏搜索著。“沒有呀,我書包裏,除了你說的畫以外,什麽都有,小鏡子,雜誌,漫畫書,,姨媽巾.……”我靠,這種女生私密的物品就不用告訴我了吧!當然,這不是重點。
“不可能吧,我記得我畫了呀!”我也著急地低下頭幫她一起搜索,確實沒有找到一點兒蹤影。
“那有沒有一盒磁帶,上麵有***的《好日子》?”誰能想到,我竟然會在某個時刻把最後的一點希望寄托於中老年人最喜愛的歌手身上?
“什麽鬼?《好日子》?你覺得我像是會隨身帶著那種磁帶的人嗎?”王怡婷感到更加疑惑,確實,這樣一盒對於她來說毫無任何關聯的磁帶被突然提及,肯定讓她覺得太過於跳躍了。而我,甚至都還能非常清晰地記得她被這盒磁帶笑得喘不過氣的情景,那種實感,讓我根本不相信那會是一個該死的夢。
見她一臉茫然,停下了動作,我也顧不上給她解釋什麽,迅速拿出她的隨身聽,裏麵放著的,是我上次放在裏麵、暫時還沒有被這台鋼鐵猛獸撕扯過的周傑倫專輯。而經過剛才的一番搜索,確實也沒有找到什麽其他的磁帶,那麽那幅畫給徐玥的畫,肯定也不見了,又或許,根本就沒存在過,這是一個令人沮喪的結果,因為這意味著我又回到了不知所措的茫然狀態中,毫無頭緒。
“你到底怎麽了?跟撞了鬼似的。”王怡婷仍然對於剛才我的奇怪言行感到困惑。
“沒,沒什麽。可能是記錯了。”我撓了撓頭,對著她笑了笑。
“神經!”看著我一副傻乎乎的表情,她瞪了我一眼,罵道。
其實我也很想告訴她這件事,顯然,周圍的同學們一如平常,按部就班的日複一日,這一天,儼然隻是整個高中生活中平淡無奇的尋常一天,尋常得讓身處其中的我愈發覺得孤獨,慌亂、煩悶、無措。無論她聽完以後是否會以一種關愛精神病患者的同情目光打量我,起碼在傾訴以後,胸中亂七八糟的情緒,可以得到一絲解脫,但目前的狀況是,連我自己都還搞不清,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情。
突然間,我想起了什麽,馬上低下頭打開書包搜索著裏麵的每一個角落,甚至每一本教科書每一個練習本、草稿本我都快速的翻了一遍,生怕錯過每一個細節,每一個可能藏著線索的黑暗角落,這種時候,對於自己沒有條理亂放東西的不良習慣特別地感到深惡痛絕。
“找什麽呢?錢丟了?要交的作業本找不到?”王怡婷對於我翻書包的慌亂樣子感到詫異。
“嗯,嗯……”我隨口應道,完全沒有心思理會她的問題。。
找不到??難道“昨天”發生的一切,竟然隻是一個該死的夢?!
就在這時,一個白色的信封與書包在一起被拖出抽屜時,掉落在地,信封的正麵寫著一個醒目的大寫字母“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