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醜陋的豬
話題又被小舅子扯遠了,這不是我的錯,自然還是小舅子的錯。
後來這種豬終於還是成功了,據說當時創造了生物工程學、細胞學、遺傳學、基因病理學等等方麵的一係列的奇跡。至少,宣傳上是這麽說的,可想而知的是有那麽一批學者因為這一成功,可以到區首府那顆沸熱的行星上,在一些學會機構裏混吃等死了。
他們的餘生將不必再做任何實質性的工作,而是作為專業人氏出現在各種地方對別人指手畫腳,七嘴八舌。
不過他們改造基因後的豬,長得奇醜無比,而且奇臭無比。如果說豬本來就帶天生的三分醜相。那麽這種改造後的豬,簡直難看到讓人做惡夢的地步。但凡是看過它們的人,都不想再吃它們的肉。
據說這些豬的肉,連養它們的必魯達農民都不願意咬一口。時間長了,這些可憐的豬農身上也漸漸染上了和豬一樣可怕的味道。
後來的人們隻要是罵誰是‘必魯達的豬’,就說明這個人不但奇臭無比,也奇醜無比。甚至一度發展出了嚴重的歧視,誰家的女兒要是嫁到了必魯達給豬農當老婆。那麽這家的男主人不是貪財敗壞,就是欠了一屁股賭債。
回過頭,咱們再說說幹熱沙地行星上的礦藏,這些被礦監和經理們吹上天的所謂寶石,其實根本沒那麽值錢。
證據之一是有不止一個人曾經發誓見過那些礦奴們偷偷的把一些阿爾特白水晶和沙丹寶石送給礦產邊上妓寨的妓女以充嫖資。
證據之二是這些小書記員,小會計員,小礦監和小經理,不過是帝國這座大廈最深處的石基。他們的一生連地麵都達不到,被死死地壓在帝國這座大廈的最底層。就憑這些人之中,恐怕終他們的一生也沒見過任何一個貴婦。
至於揣測人家用什麽珠寶,自然是無異於癡人說夢了。
不過事實也未必如此,也有人持完全相反的論點。他們甚至可以為這些話題在酒後打起來,也可能是車夫們在酒館裏的談資,還可能是綜藝節目的主題。
數千年來從來沒有人能把這些事情真正的搞清楚。不過,所謂的談資,不正是因為沒有人能搞清楚他們嗎?所以才會讓人們一直“談”下去。
可能還是因為這裏實在是太邊遠,太無足輕重了。
這個星區的科技水平遠遠落後於帝國中心區域,甚至還不如那些垃圾行星。不少扔到垃圾行星上等著被處理的過時科技產品,其實這一片區域的人民甚至還沒有見過它們。
風靡帝國首府的詩歌還沒未到這裏,就被人們遺忘,流行於帝國重鎮的歌謠還沒到這裏,就被人們拋棄。在這裏,極東之地,這片星區似乎早就被帝國遺忘。
每當人們看到新聞的宣傳,帝國的重要人物出訪某要塞,帝國的重要貴族巡視某基地,帝國的重要大臣訪問某星港。一些重要的星球甚至在曆史上曾經數次被曆代的帝君們蒞臨。
可是這種榮譽從降臨過這裏,不要說帝君的禦駕,就是稍微重要一點的名臣或宿將也不曾踏足這片星區,更不要說登陸太蠻的土地了。
阿格忒斯.岱蒙就出生在這裏。
有的人認為阿格忒斯.岱蒙,之所以有些獨特,乃是因為其父就卓而不群。用太蠻人的諺語說就是“什麽樣的極鳥什麽下什麽樣的蛋,有多臭的必魯達漢子就養多臭的豬。”
作為蛋和豬的阿格忒斯.岱蒙,剛學會走路不久,就吃到了名字帶給他的苦頭。
太蠻星的野孩子們,從小在沼澤裏摸蝦,在泥坑裏撒尿拉屎,再用尿和出屎蛋扔人。他們是捉蝦人的孩子,是采木工的孩子,是捕蜂人的孩子,是泥瓦匠的孩子。
他們的名字,也就來自父親的手藝和手邊的工具,所以這些名字聽起來都像是酒吧裏的的惡作劇,蟄人蜂.皮爾、沙漿.特利、手鋸.萊賓斯。
好了,現在居然有一個小子,敢叫什麽阿格忒斯.岱蒙這種名字?他以為他是誰?他不過就是那個把車開進了惡靈沼澤,直到兩個月後才被發現的醉鬼?如果不是惡靈沼澤時隱時現的,那麽估計連他死了都不會被人們知曉。
人們會覺得這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拋下了他的妻子和兒子離開了太蠻。這種事在太蠻樸實的人民中間並不常發生,這裏的男人雖然蠻橫無禮,有一股沼澤地區特別的蠻力。不過,總歸來說,他們都是老實的鄉民。
他們除了在酒吧買醉和偶爾賭博之外,從來不把金錢消耗在精神藥物和麻醉劑上。這倒不是說這裏沒人這麽做,隻是比起帝國的別的地方,這裏的男人要守舊得多,他們稱之為責任。
他們雖然粗魯,可是他們歸根結底還算得上是好人。
可是阿格忒斯.岱蒙的父親和這樣老實巴交的勞動階層可不一樣。他是小學的校長,可是臥室裏堆著比大學教授還要多的書。他對他的女人可以說是無情無義,以至於人家都不太相信他們是如何走到一起,對兒子阿格忒斯.岱蒙也可以說毫不關心。
以至於有人開玩笑,他給阿格忒斯.岱蒙取了這樣的名字,正好是因為他痛恨這個兒子。
這當然不是真,他才沒功夫恨自己的兒子,他整天都喝得醉熏熏的。阿格忒斯.岱蒙,覺得他其實有一點點明白自己的父親,因為他在沒有小夥伴和他玩耍的情況下,隻好偷著看那些父親床邊散亂的古書。
他閱讀了泰倫以及從前的帝國,甚至是文明之光剛剛閃爍出第一絲亮的太古時代的史詩和神話。那些傳說中的英雄和遠古的偉大邪魔之間永無休止的混戰,光明與黑暗之間永恒的角逐。
阿格忒斯.岱蒙覺得,他爸爸總是喝醉就是想活在那些英雄們輝煌的曆史裏。
太蠻很大,還沒有人能真正的周遊這個星球的每一個角落。至少早年,聽說還有人這樣做過,可是現在人們隻是生活在他們必須呆的地方,去他們必須去的地方。
有時候,他們也會去附近的幾個星球,甚至是沸熱的星區首府販賣貸物。不過,他們中很少有人離開過星區。
阿格忒斯.岱蒙覺得他想父親一樣被困在這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