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黃子佼,你在哪裡
「轟……」那人擊空,葉銘的身子滾出五尺,足下在一塊大石之上輕點,躺於地面的身子竟向吸血鬼的背後直射過去,而那塊大石被葉銘推得倒撞向離臂的死獄殺手。
「砰……」死獄殺手傷勢本重,拼力再對葉銘作出傾力一擊已是很勉強,這一刻哪能避開這疾撞而來的大石?竟慘叫一聲,與大石塊一起跌出五步開外,再噴出一口鮮血,一時之間昏死過去。
吸血鬼似乎也料不到葉銘如此頑強,但他並不懼,只是尖嘯一聲,身子旋轉著向泥土之中沉去。
「救我……」黃子佼有些絕望地尖叫道。
葉銘心痛,更憤怒得發狂,「呀……」葉銘怒叱道,整個身子帶著神劍直向地面上撞去。
「轟……」葉銘身子撞至地面,所有的力道全部貫注於劍柄,含沙劍竟射入地面之下,猶如一條巨蛇般在泥土之下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穿行,地面之上翻鬆的泥土更顯示了劍所行之處,而此時正是吸血鬼沒入泥土之中的那一刻。
葉銘湧起了前所未有的殺機,身子借地面反彈之力彈上半空,出刀!
出刀,一股肅殺狂暴的霸殺之氣霎時猶如一張大網般緊罩以葉銘為中心的五丈範圍。
草木、泥石,也在剎那之間變得狂野,或許只是因為光線在突然間暗淡,抑或因為剎那間有狂風湧起。
光線暗淡是因為葉銘的刀突然之間吸斂了射來的太陽之光,而在葉銘刀式破空之時,五丈的範圍之中更激起了風暴。
「地陷——」葉銘豁盡一切地暴喊,而虛空也在這一剎那間被絞碎。
每一寸虛空,每一點空氣,全被一股莫可匹御的氣旋給撕成粉碎,包括草、木、沙石。
地陷,乃是青雲自創驚煞三擊之中的一式,葉銘從來都沒敢輕易嘗試這一招的效用。因為,他連「山裂」都無法駕馭,又怎能駕馭「地陷」呢?是以,葉銘一直都在迴避使用這一式,但此刻,他顧不了這麼多,他絕對不能夠讓吸血鬼傷害黃子佼!他刀使劍招,卻依然暗含劍氣。
殺氣,劍氣,似乎自泥土的每一點間隙之中透入地底,更破壞著地面下的一切。
「哈……轟……」一聲狂吼,地面炸裂而開,吸血鬼抱著黃子佼破土而出。
吸血鬼從來都沒有遇到如此可怕的招式,便是他身在地面之下也無法逃過劍氣的封鎖,更被那猶如泰山般的重壓擠得喘不過氣來,使他在地面之下移動的速度極為緩慢,只是因為他不得不分力去對抗葉銘那無孔不入、無處不在的殺氣和劍氣,自然更沒有機會去吸黃子佼的血。
破上而出的吸血鬼更驚,地面之上的壓力更強,而天地之間似乎只剩下葉銘那佈於虛空中每一寸的刀。
葉銘的刀存於虛空中每一寸空間,更在以最快的速度抽干刀勢所籠範圍之中的空氣。
這是什麼樣的刀法?這是什麼樣的世界?吸血鬼無法控制自己內心的驚駭,但他卻沒有慌亂,反而將手中的黃子佼向天空中刀芒最盛的地方拋去,而他的身子如影隨行般撲上。
賭!吸血鬼以他無比豐富的攻擊經驗來一場生命的賭博,而他的籌碼便是黃子佼。
葉銘再驚,驚的是黃子佼正飛向他的刀鋒,如果他不撤招,最先絞碎的便是黃子佼的軀體,他不能!之所以怒發此招便是因為黃子佼,他又怎能傷害黃子佼呢?但他卻明白,這是一場賭博,如果他猶豫的話,可能便是滿盤皆輸的結局。當然,如果他的目的只是殺死吸血鬼,抑或他是一個只求成敗而不顧一切的人,那這一刀便足以殺死吸血鬼,但黃子佼便是犧牲品。
「轟……」葉銘收刀,瘋狂的刀氣逆回體內,讓他有爆裂的衝動。
天空突然寧靜,葉銘也在這個時候以最強大的意志克制著自己要爆炸的痛苦,抓向黃子佼。這個結果是葉銘絕對沒有想到的,也太可怕了。
葉銘暗嘆道:「吾命休矣!」他知道自己的軀體絕對無法抗拒這如驚濤駭浪般迴流的刀氣,在很短的時間內將會爆成碎肉,只是他的思想卻清晰無比。
光這股迴流的霸烈刀氣,也許葉銘還不用死,但是這股回洗的刀氣和動力在體內四處衝擊之下,竟然引發了那潛于丹田之中的龍丹之氣,兩股氣流在體內成為互不相融的抗體,使得葉銘體內成了一個無法想象的戰場。
「嘶……」葉銘的手抓空,因為黃子佼又再一次被吸血鬼抓住。
吸血鬼根本就想象不到戰果會如此好,他知道自己賭勝了,葉銘不僅撤刀,而且似乎也露出了許多空門,這是一個絕好的機會。
吸血鬼絕不想讓葉銘活著,那是完全沒有理由的。如果讓葉銘活著的話,在葉銘下一次發刀之時便是他的死期。是以吸血鬼變掌為拳,直向葉銘的心口。
吸血鬼要對葉銘一擊致命,絕不留情。
「轟……」一聲強烈無比的巨震之下,吸血鬼慘嚎著狂跌而出,那擊向葉銘的拳頭結結實實地印在葉銘的胸口之上,但他卻發現葉銘體內有一股狂洪般的氣勁自他的拳頭暴泄而出。
吸血鬼還沒有來得及作出任何反應之時,那條手臂在無法承受這突然而來的氣勁之下爆炸成碎肉,便連骨頭也成了渣子。
這是吸血鬼絕對沒有想到的結果,他甚至不敢想象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印使對方全力一擊也不可能有這樣的效果,何況這只是葉銘體內生出的反震之力?
葉銘只感到一陣難以形容的輕鬆,但他卻感到體內一陣強烈的巨震,兩股異氣通過吸血鬼的手臂泄出一些后,竟「轟」然合二為一,那是因為吸血鬼有一股極陰之氣注入他體內,這股極陰之氣便成了他體內兩股氣勁的中和體,成為二勁合一的橋樑!
兩股氣勁在葉銘的體內一融合,便向四肢百脈衝擊,葉銘的腦海也在剎那間「嗡」地一下變得一片模糊,在他的最後一點知覺中,聽到了吸血鬼另一聲絕望的慘嚎。
吸血鬼死了,在他身子跌倒在地之時,被自地下穿出的含沙劍刺穿了胸膛,他便這樣被釘在地上。
這是吸血鬼做夢也沒有想到的結局,也是葉銘沒有料到的,他竟然這樣讓這個可怕的對手死去,實在是一種僥倖。只不過,葉銘此時已經不知道所發生的一切,黃子佼也不知道,因為他們都昏死過去。
吸血鬼並未完全離氣,他想扭頭咬離黃子佼的脖子,但是那柄劍已經將他與地面連在一起,如今他只有一隻手,根本就沒有能力移動黃子佼的軀體,甚至連移動一下頭部的能力都沒有。只是他的思想仍然很清醒,而這更是一種痛苦,他知道這次自己必死無疑。
而在剎那間,吸血鬼感受到了死亡的可怕,當死亡逼臨之時,他也是脆弱的,他不由得鬆開緊抓黃子佼身體的手,摸了摸胸口那透穿的劍尖,摸了摸那流淌的熱血,然後再送入口中。
吸血鬼笑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在最後一刻,他竟發現自己的血和別人的血是一樣的味道,然後他死了,苦笑著死了,只是他永遠都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包括為何葉銘體內生出的那股霸殺而可怕的力道,且這柄劍怎會自地下冒出?……他或許只能算是個糊塗鬼。
葉銘醒來,四周無光,但他依然可以看清自己是在一間木屋之中,屋頂是以一種他從未見過的大葉子覆蓋著,而他所躺的地方是以柔軟的乾草所編織的草墊之上,感覺極為舒服,此刻已是黑夜,但對他卻並無影響。
這不可能是囚室,葉銘第一反應便是這些,因為他的手足之上並無鐵鐐,而且這種房子根本就無法抗拒他的任何一擊。
葉銘只感覺自己身上似乎充盈著無限的生機,有著永不枯竭的力氣,渾身舒江之極。這種感覺的確極好,比之葉銘往日功力最充沛之時還要更具力量。
屋子不是很大,但裡面除了葉銘之外,再沒有第二個人。
「黃子佼在哪裡?兵刃又在哪裡?這裡是什麼地方?吸血鬼和他的同伴殺手又怎樣了?是什麼人將自己帶到這裡?」葉銘心中充滿了疑問,但他卻不擔心,因為他自信自己有能力應付這一切的變化。
葉銘推開門,卻發現這間屋子是建在一棵大樹上,推門便是一根極大的樹杈,樹杈之上懸著一架軟梯,顯然是供人上下的。
這並不是惟一的樹上木屋,在這屋子的周圍擁有許多相同的巨樹,而在每棵樹上都有著鳥巢式的建築。巨樹之底都生著一些奇怪的草,只有數條小徑盤曲於其中,卻給人一種極為幽森冷清的感覺。
葉銘正感疑惑地掃視著周圍環境的當兒,忽聞「嗖……」地一聲輕響,忙轉身望去,卻見一個小孩如飛鳥般劃破虛空,自另一棵巨樹向他的這棵樹上投來。
葉銘不由得吃了一驚,那棵巨樹離此至少有十多大遠,這小孩竟然能一飛而過,這幾乎使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很快他便明白過來,原來這兩棵巨樹之間斜搭著一根光滑如絲,更若透明的絲線,在這黑暗的掩護下,若非葉銘的眼力好到了極點,還真的無法發現這根絲線的存在。
不過這根絲線設計得也極為巧妙,兩邊有一個高度差,只要以一件極滑的東西搭於絲線之上,便可以自高處輕鬆滑到低處,而且速度極快。
那小孩輕巧如猴地落到一棵大樹杈之上,他似乎發現了葉銘,很快縱躍至葉銘的身邊,一臉疑惑地以一種奇怪的話說了一大堆。
葉銘聽得一片模糊,不禁茫然地搖了搖頭,問道:「你說什麼?」
那小孩也奇怪地望了望葉銘,對葉銘的話有些莫名其妙,也搖了搖手,表示聽不懂。
葉銘不由得微急,如果照這小孩這般比劃,那還真是很麻煩。不過,至少有一點讓他放心,這裡存在的應該不是敵人,否則的話,對方怎會派一個小孩過來,而且還如此客氣?
葉銘想了想,比劃了一大堆手勢,要是詢問黃子佼的下落,可是花了半盞茶時間還沒讓那小孩明白是怎麼回事,他不由得急了。
小孩似乎也急了,一把拉住葉銘向另一棵大樹指了指,打了個「飛」的手勢。
「你讓我飛過去?」葉銘一邊說一邊比劃著問道。
那小孩點了點頭,葉銘卻大為犯難,那小孩又向頭頂指了指。
葉銘抬頭看了一眼,卻發現更高的樹杈之上有許多根絲線系向遠方,與周圍的樹身相連,他立刻明白過來,原來這裡各樹之間都有捷徑,而這些絲繩便是各樹之間的捷徑。
小孩很快便攀了上去,再向葉銘招了招手。葉銘會意地爬了上去,只見那些絲繩皆有拇指粗細,卻不知道是何質地,但估計不會比他的那報細細的絲繩差。而這絲繩上更有兩個鎖在一起、光滑之極的小環,似是用以讓手抓握的。
小孩迅速解開鎖住的小環,雙手一抓,腿在巨樹上一蹬,小小身體「嗖」地一聲便投向了另一棵樹。
葉銘一怔,也學著小孩的模樣,拉了拉手環,也不知是何質地,但極為光潤而堅硬,絲繩也極為堅韌,應該不會中途離開。試過之後,葉銘才「蹭」地一下飛投向小孩所在的大樹,速度之快,之中的驚險和刺激大大地出乎了葉銘意料之外,真的像是長了翅膀一般。
這手環與絲繩之間似乎沒有一絲阻塞,更令人驚奇的是,兩人用手環滑過絲繩時沒有絲毫的磨擦。
小孩拉著葉銘迅速鑽進另外一間鳥巢式的屋子,還低叫了幾聲。
「嗯,孩子,你醒了。」一個慈祥的聲音傳入了葉銘的耳中。
葉銘心頭一松,終於有一個能夠交談的人,不過,他卻發現對方是一個老嫗,正就著一點微弱的火光搓著那光滑的絲繩。
「阿婆好,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葉銘客氣地打了個招呼,問道。
「這裡是江東幫,你已睡了四個時辰了。」那老嫗平和地道。
「我的那位朋友呢?」葉銘並不驚訝自己睡了四個時辰,但他更關心的是黃子佼,不由得問道。
「你說的是那位很美麗的女娃嗎?」老嫗反問道。
「對,和我一起的那位。」葉銘比劃著道。
「她很好,明天你就可以看到她了。」老嫗溫和地道。
「她現在哪裡呢?」葉銘心頭鬆了口氣,但仍有些不放心地問道。
「這個你先不要問,到時候你自會知道。」老嫗似乎不願意答覆葉銘的話。
葉銘心中微微井起一絲陰影,他似乎感覺到這老嫗是在迴避什麼,所以才會言詞閃爍。不過,他仍很誠懇地道:「請婆婆告之我朋友的下落,不管她是生是死,是傷抑或遇到了其他的事情,我都希望你能告訴我,我不想讓她擔心,也不希望自己為她擔心。」
老嫗笑了笑,道:「年輕人,我是不可以告訴你的,必須等到明天你親自去見她,否則的話,我將有違族規!」
「如果婆婆真的不想告訴我的話,那我只好自己去尋找了。我不可以等到明天!」葉銘心中微有些惱怒,堅決地道。
「年輕人,我希望你不要做傻事,若不是見你可能是死獄族的敵人,我們根本就不會收留你。因此,請你不要無視我們的族規!」老嫗並不是很客氣地道。
葉銘心頭微動,對於江東幫是死獄凶人的敵人他感到很幸運,至少在對付死獄的隊伍中又多了一分力量。
「救了在下,在下自然十分感激,但這與我尋找我的朋友並無關係,既然貴國之人救了我,何不再做一件美事,告訴我朋友的下落呢?而作為我的身分來說,絕不能置朋友於一邊而不顧,一刻未親見她是否安然,我便一刻不能安心。所以,我必須立刻去找她!」葉銘堅決而肯定地道。同時決定,如果老嫗再不說,他便一棵樹一棵樹地找,只要黃子佼在江東幫中,他便不信找不到人。
「我不會告訴你的,年輕人,不過,我卻要勸你不要亂闖,這對你沒有任何好處。」老嫗扭過頭去,專心搓著自己的繩子,淡淡地道。
「那好,就讓我自己去找,到時候願意向你們的首領請罪!」葉銘說完憤然轉身向門外跨出。
「嗖……」一陣破空之聲自葉銘身邊響起。
葉銘一驚,卻是一根絲繩向他腰際纏來,速度極快,更靈活猶如靈蛇。
出手之人竟是那搓繩子的老嫗,這使葉銘感覺有些意外,他的確看不出這個老嫗竟也是個深藏不露的好手。
葉銘身子一側,伸手向那絲繩抓去,他根本就不在乎老嫗這一式偷襲。
老嫗冷哼一聲,絲繩如靈蛇一般縮著扭頭倒抽向葉銘的手背。
葉銘微怒,冷冷地道:「那我就不客氣了!」伸手如刀般斜斬而出。
那老嫗眼角閃過一絲不屑,葉銘竟欲以手斬離她的絲繩,這便像是一個笑話,即使是利刀、利劍也對這軟不受力的繩子無可奈何,何況是手刀?
「啪……」葉銘的手刀在與絲繩即將相接之時,以最快的速度化掌為爪。
那老嫗還沒來得變招,絲繩便已經被葉銘抓個正著,旋即一股強大無比的勁氣將絲繩抖直如槍。
老嫗大驚,剛要運勁相抗,絲繩的頭部竟掉頭回射而至。
葉銘陡覺背後風聲再次響起,竟是那小孩一聲不響地拔出小刀向他刺到。
「我不想傷害你們!」葉銘有些怒,但卻並無殺意,他並不想傷害這老嫗和小孩,不僅僅是因為對方根本就不值得自己傷害,也是因為他不想得罪江東幫的人,畢竟這也是死獄族的敵人。
「叮……」葉銘單指一點,準確無比地彈在小孩的刀鋒之上。
小孩力道雖不小,但與葉銘相比較起來,相差不知道凡幾,小刀「哚」地一聲脫手飛出,釘在木板牆上,老嫗卻被那回頭的繩子給纏頭,一時之間竟解不脫。
葉銘再不回頭,大步跨出小木屋,立刻找到了一根通向另外一棵樹的繩子,毫不猶豫地解開手環向另外一棵大樹上投去。
當那小孩趕到絲繩旁之時,葉銘早已抵達那棵大樹之上,不由得大急,掏出一個牛角般的小號猛吹起來。
「嗚……嗚……」
夜空的寧靜似乎在剎那之間被打破。
「吱吖……」葉銘所在巨樹之上木屋的門被打開,葉銘在那人猶未弄明白是怎麼回事之時已經擠了進去,月光已將木屋之中的東西一覽無餘,卻並沒有黃子佼的影子。
那開門的人這才回過神來一掌向葉銘拍來,但很快發現自己竟然使不出半點力氣,因為另一隻手的脈門已被葉銘扣住。
「得罪!」葉銘不作任何停留,立刻衝出木門,黑暗根本就不影響他的視線,很快便發現了絲繩的所在,只不過此刻四周的巨樹上幾乎都先後亮起了火把,把林間照得很亮。
葉銘如夜鳥一般滑過絲繩,口中高聲呼道:「子佼——你在哪裡——回答我!」
葉銘相信黃子佼一定是在江東幫,而這裡便應是江東幫的集居地。
「嗖……」一支勁箭向虛空中滑過的葉銘射至,只不過因為葉銘的速度太快,箭矢根本就射不中。
「嘩……」葉銘快要落到另一棵大樹時,那邊的人竟然要解開絲繩,葉銘失驚之下,身子凌空蕩了過去,猶如飛鳥投林般撞得樹葉紛紛飛散,同時心中也大怒,身子在樹杈上一盪,猛地直射向那木屋的小門。
木門應聲而碎,但裡面卻只有一個小孩,被驚得哭了起來,一個婦人緊護著小孩。
「呼……」葉銘在一愕之時,身後傳來鐵叉破空之聲。
葉銘想也不想,反手輕鬆彈出兩指。
「噹噹……」那破空而至的鐵又便停在空中。
「得罪!」葉銘的身法猶如一陣風般,在那手持鐵又的漢子仍來回過神來之時已閃出了木屋。
那手持鐵叉的漢子不由被這不速之客弄得莫名其妙,他搞不清楚為何對方如此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但他卻知道,對方若是想殺他,只是易如翻掌的事。
葉銘學了一次乖,並不走絲繩,而自幾棵巨樹相連較近的枝杈飛躍而過,猶如靈猿一般,一縱數丈,在這些巨樹的密葉間飛掠奔竄。而很快他便發現了遠處有一片極為明亮的燈火,像是在一個高高的山丘之上,剛才是因為林子太過密集,使他無法透過密葉看到那片燈火,而此刻他在樹枝間竄行,自然不受密葉所限,而那群守候在樹杈上之人的箭矢不知向哪裡射。
葉銘知道一間間小木屋地去找人也不是辦法,依他的估計,黃子佼應該是在那片燈火明亮的山丘之上,這是他腦海中一種無法說明的感應,而他的這種預感似乎從來都沒有發生過錯誤。是以,他只是自樹枝間飛速縱躍,而不去搜查那些小木屋了。
。。。
這裡才是江東幫的主力所在地金陵古城。這裡有著與那死亡沼澤絕然不同的生機,遍地生長著一種紫紅色的小花,散發著芬馥的芳香,只有數條幽徑通往山丘之頂燈火通明之處。
喧鬧之聲自葉銘的身後傳來,顯然是有一大群人尾隨於他身後追了過來。
葉銘並不在意這些,在他的眼中,山丘之上的建築已經越來越清晰了,那是一個以古木和土石所築成的城堡,依山而建,倒頗有幾分氣勢。不過,這座成堡並不是很大,因為這個山丘也不是很大。
「來者止步!」城牆之上傳來了一陣低喝。
葉銘一怔,不過他卻慶幸並不只那老嫗會懂他的語言,也或許只有那小孩才聽不懂他的話,其他的所有人都相差無幾。
「我要見你們的首領!」葉銘並沒有駐足,依然快速向城堡之下掠去,口中高喊道。
「有事明天再說,此刻首領不見外客,任何人不得打擾。」城牆之上的人回應道。
「那請你們交出我的同伴也可!」葉銘轉瞬便已至城堡之下,沉聲道。
「哦,是你,你請回吧!」城牆上的人在燈火的照耀下,終於看清了葉銘的面目,語氣竟變得客氣起來。
「不行,我必須現在見她!」葉銘沉聲道。
「今夜她正在陪我們首領,要見你明天再來,請回吧……」
葉銘心頭髮寒,也感到一陣無法抑制的憤怒湧上心頭,那人的話如一把利劍般刺痛了他的心。
「轟……」葉銘沒等那人說完,已經一拳重重地擊在那木質的大城門上,城門竟應拳而裂。
城頭之上的人只見葉銘一閃之後,城門竟不堪一擊地碎裂,不由得大驚。
「阻止他!」立刻有人向葉銘趕來。「子佼——你在哪裡?」葉銘真的感到憤怒,他本對江東幫之人抱著很大的好感,可是此刻他的感覺全改了,這隻不過是一群乘人之危。行事毫無原則的野蠻人,他絕不能夠讓黃子佼受辱於江東幫,為了黃子佼,也為了他自己!
「你們首領在哪裡?讓他出來見我!」葉銘怒吼著向迎著他奔來的江東幫戰士逼去。
「如果你想亂來的話,休怪我們不客氣!」江東幫的一名戰士頭目以長矛對準葉銘,聲色俱厲地道。
「哼,一群乘人之危的卑鄙小人,快將我的同伴交出來,否則我會讓江東幫雞犬不寧!」葉銘似乎根本就無視那斜指向他的長矛,依然大步逼去。
那名小頭目禁不住為葉銘那漠視一切的氣勢所懾,道:「你若再逼我,我真的不客氣了!」
「你們的首領在哪裡?」葉銘冷殺地問道。
「給我殺!」那小頭目的額角居然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葉銘每一步都似乎是自他的心坎上踏過,他幾乎有些不堪負荷之感,但又不敢退,只好下令攻擊了。
「哼,烏合之眾!」葉銘根本就沒有將這群人放在眼裡,自他們進攻的角度上可以找出無數個破綻。
葉銘身子猶如鬼魅一般,在那小頭目仍未反應過來時已抓住了他持著長矛的
右手,那小頭目一聲驚呼,整個身軀竟然完全不受控制地打橫旋飛起來,他竟成
了葉銘的「兵刃」。
「砰砰……」一串疾響,那小頭目的軀體猶如巨錘般砸在四周攻來的江東幫
眾人的身上。
四周攻來之人立刻被撞得東倒西歪,亂成一團,也有的被撞飛而出。
葉銘冷哼一聲,伸手扣住那已被轉得暈頭轉向的小頭目,大步向城中的高地
走去。
「快說,你們首領住在哪兒?」葉銘的聲音帶著一種無可抗拒的壓迫感,似
乎一下於便侵入了那人的神經之中。
「在,在山頂大殿!」那小頭目神志有些迷糊,剛才被葉銘當兵刃使,早已
駭得魂飛魄散,此刻面對葉銘的尋問,幾乎不知道抗拒。
葉銘抬頭向山頂那極明亮的大殿望去,甩手便將手中之人拋了出去,因為已
有更多的人自他的四面湧來。
背後是那居於樹上的居民,側面是本來守在城牆之上的戰士,下面是山頂聞
聲趕來的戰士。
葉銘心頭湧起從未有過的豪氣,不由得仰天一聲長嘯,身形如疾風般向山頂
掠去。
「阻我者滾開!」葉銘毫不畏懼地湧入自山上趕下的數十名阻路者的隊伍中,
身若游魚一般在刀槍劍影之中滑動,拳、腳、肘。膝、肩,全身上下幾乎無一不
是要命的武器,每一寸肌膚似乎都爆發著無與倫比的力量。
「砰砰砰……」凡靠近葉銘者或被葉銘靠近都幾乎無一例外地飛跌而出,那
些人的兵刃反而全成了礙手礙腳的東西,根本就起不了絲毫的作用。葉銘的身體
便像是可以隨意伸縮一般,滑行於刀劍之中連衣衫都未曾有絲毫的損傷。
「砰……」葉銘的最後一拳將那最頑強的對手擊出三丈開外,鮮血狂噴而不
能起來了。
葉銘正眼都未曾看一下倒在道路兩旁*哀號的眾人,大踏步向山頂掠去。
所有人都看得心頭髮寒,雖然在葉銘的身後聚集了百餘人,但竟沒有一人敢
主動向葉銘攻擊,他們全被葉銘那近乎瘋狂的勇悍給震懾了,他們哪裡見過這般
悍勇乃至瘋狂的打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