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自戕後
“如果把我當做法寶呢？”元皎皎適時走出。她剛剛一直在門後聽著蘇舜欽與久川的談話。
“你說什麽呢？”蘇舜欽走到元皎皎麵前，隔在了她與久川之間。
“那天與即漠對陣的時候，你不是也看見了嗎？我是可以吸收妖力的。而且……即漠也告訴我了，當初在金州時，那一山的妖化人都是我消融的。”元皎皎說道。
“你都知曉了？”蘇舜欽一驚。
“沒錯。而且，上一回我死掉的時候，隻能吸收周遭靈氣複活，可即漠那一次，我竟然能吸收妖氣了。所以，我想，隻要激發出我的潛能，或者直接殺了我，我就可以消融門外的那些妖化人，甚至將整個浴鎮都淨化一遍。”元皎皎嚴肅道。
“不行，太危險了。”蘇舜欽言辭拒絕。“萬一活不過來了怎麽辦……”
元皎皎能夠轉而吸收妖氣，大抵是因為當初在金州時，吸取了秦風玉佩的碎片。
“那現在還有別的辦法嗎？刀槍傷不了他們，烈火也燒不壞他們，隻能靠吸取妖氣了。”元皎皎堅定地看著蘇舜欽的眼睛。“如果我不出手，鎮中的妖化人越來越多怎麽辦？到時候，大家都得死。”
“可……”蘇舜欽緊抓著元皎皎的胳膊，害怕她出去冒險。
“婆婆媽媽的。我是半妖！死不了！”元皎皎搶過蘇舜欽腰間的匕首，甩開了蘇舜欽的手，快步跑到了大門前，打開了門栓，而後將匕首插進了自己的胸口。
“皎皎！”蘇舜欽飛身上前，追上元皎皎將她拉進了自己懷裏，卻還是沒來得及阻止她自殘。“你真是太衝動了！”
“我就賭一把。總不能許你賭，不許我賭吧？”元皎皎輕笑，而後唇間便流出了鮮紅的血液。
“真是……”此時的蘇舜欽倒是有些後悔了，他為什麽總在元皎皎麵前說什麽賭不賭的呢？搞得自己的娘子都開始學了起來，以後怕真是得戒戒賭。
“敖！”門外的妖化人快速進門，看見門口的蘇舜欽和元皎皎就撲了上去。
蘇舜欽拔出長劍，擋了兩下，而後久川也上前來，施術定住了那些張牙舞爪的妖化人。
元皎皎的氣息越發微弱，三兩刻後便沒了呼吸。
抱著元皎皎的蘇舜欽手指冰涼，嘴唇發白，眼神一刻也不敢離開元皎皎。萬一她真的醒不過來了，他必定生死相隨。
天色漸漸變暗，傾盆大雨如落珠滾下，雷電聲不絕，頗有些十年前那一夜的感覺。
“天生異象，應是成了。”狂風吹得久川的衣帶紛飛亂舞，發絲四散。
元皎皎緩緩從蘇舜欽的手中離開，飛升至半空之中，肆意吸取著周遭的妖氣。那三兩妖化人漸漸消融，不複蹤跡。
風漸停，雨漸歇，元皎皎也從空中飄落，穩穩落在了蘇舜欽懷中。
“皎皎，皎皎。”蘇舜欽輕喚著她的名字。
元皎皎睜開眼睛，抬手抹了抹自己麵上的雨水，而後又擦了擦蘇舜欽額間的汗滴。“我說的吧，我是不會死的。”
“呼。”蘇舜欽長舒一口氣。
“我還是第一回看到如此場麵。”剛剛一直在房中照顧李相公的秦臻也走了出來。“將軍與夫人，定非塵間人。”
“秦姑娘，可否幫我燒些水來？”蘇舜欽問道。
“應當的。我現在便去燒。”元皎皎淋了雨，是得燒些水來為她暖暖身子的。
秦臻快步走回廚房，燒了好些熱水，又為元皎皎備了些木桶、香粉等用品。
眾人退去，蘇舜欽將元皎皎抱回了房間，為她寬了衣物，而後試了試水溫，將她丟進了木桶裏。
“你的命是我用周身氣血換來的，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再用自己的命冒險。”蘇舜欽臭著臉，沒好氣道。
“曉得了，曉得了。我也不是那般不怕死的人，我這不是確定了自己不會死，才這般作為的麽。”元皎皎一邊應和蘇舜欽的話，一邊又明裏暗裏的強嘴。
“如今情勢大為不同，若是以後我們又遇見了妖化人，你還打算自戕滅妖嗎？”蘇舜欽氣急。
“驚樓。”元皎皎沉吟了一會兒，而後緩緩開口道：“我覺得比起你說的這件事，還有一件事更為重要吧？”
“你是說……”
“沒錯。我們遇到的妖化人越來越多了，以後若是一碰到他們就讓他們盡數消融，那我們大雁子民……豈不是會越來越少？”元皎皎提出了自己的擔憂。“也不知眉或道長那邊怎麽樣了，找沒找到蒼梧道主。”
“你還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蘇舜欽也是急切的，眉或走了那麽長時間了，連一封書信都沒有，也不知他究竟能不能找到蒼梧道主。“你幾番經曆大生大死，身體真的沒什麽異樣嗎？”
“異樣？”元皎皎微微一怔。“哪有什麽異樣？”
“真的？”蘇舜欽麵色一沉。元皎皎的表情實在是太奇怪了。“有什麽事情你可千萬不能瞞著我。”
“怎麽？隻許你瞞著我，不許我瞞著你？”元皎皎轉移話題道。
“這不一樣！”蘇舜欽生氣道。
“都一樣。”元皎皎扭過頭去，不再看他。
元皎皎撒謊了，她的身體是有異樣的。
元皎皎第一次在滿月島死而複生的時候，一醒來就是渾身有力的，但第二次在林宅對戰即漠複生之後，自己的腿就軟到幾乎站不穩了。這一回……她到現在都會覺得呼吸有些困難。
死而複生對於她來說，好像真的是有影響的。如果頻繁地重生，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會走向什麽樣的狀況。
洗漱完畢之後，元皎皎與蘇舜欽就到柴房中提出了林琉仙。
“將軍與夫人真的不再歇會兒了？”秦臻問著備好馬車，準備趕路的二人。
“不歇了，你趕緊回去照顧李公子吧，不用管我們。”元皎皎說道。
“好，那將軍與夫人路上小心。”秦臻欠身行禮。
“我們會的，再見。”元皎皎朝著她擺了擺手，而後蘇舜欽就舉起馬鞭，駕馬而去了。
“等李公子養好傷了，你可還會讓他做這一方縣令？”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