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沒錢花
蘇舜欽駕馬行至張府，門前的護院一見著蘇舜欽，就立馬進屋去稟告家主，有貴人駕臨了。
不過半刻，張旭懷就走了出來。
“不知蘇將軍大駕光臨，有何指教？”張旭懷拱手作禮，額上卻冒著冷汗。想著，莫不是這蘇舜欽知曉了錦娘的身份？
“林琉仙可還在府上？”蘇舜欽直語。
“林琉仙？林琉仙是何人？下官不知蘇將軍在說些什麽。”張旭懷努力鎮定，蘇舜欽居然問林琉仙的事，難道他真的知曉了？
“你這麽慌張幹什麽？”張旭懷雖故作鎮定，但他額上突然流下的冷汗是騙不了人的。“我不過就是跟你問個人罷了。”
“蘇將軍口中這位林姑娘，下官是真的沒聽說過，她又怎麽會在下官府上呢？”張旭懷說道。
“你沒聽說過，就知道這位林琉仙是個姑娘？”蘇舜欽輕笑道。“你何必隱瞞？那日我來你府上赴宴，已與她打過照麵了，你隻需告訴我，她在不在你府上，不在的話，她去哪兒了？”
“這……”張旭懷稍顯為難。
“林琉仙有能力將你扶上青雲，我也有能力讓你墮下地獄。你好生打算打算。”蘇舜欽騎在馬上，居高臨下。
“她平時應該都在南街的那座宅子裏。”張旭懷思量後，緩緩說道。
這林琉仙那天來他府上幹什麽啊？還給這蘇舜欽留了破綻……張旭懷內心十分氣悶。
“南街哪座？”蘇舜欽蹙眉。
“就最大的那座。”林琉仙的那座宅邸，張旭懷曾去過一回，雖不曾進去，但在外頭就看見那裏麵隻垣片瓦的豪麗了。
“知道了，你回去吧。”
“恭送將軍。”張旭懷聞言鬆了一口氣，還好蘇舜欽不是因為發現了錦娘事才來這兒找他的。
蘇舜欽駕馬而去，直奔南街。
林琉仙的宅子確實惹眼得很，瑰麗程度簡直直逼卓陽公主的行宮。
蘇舜欽下馬，敲了敲大宅朱門。“咚咚——”
有一俊雅男子上前為蘇舜欽開了門，此男子便是那日在芍藥花海討林琉仙歡心之人。
蘇舜欽見這來人一驚。“林琉仙府上就連小廝都長得如此俊俏？穿得衣服也是時下最新的款式，林琉仙還真是財大氣粗啊。”蘇舜欽想道。
“不知公子是……”那俊雅男子將蘇舜欽上下打量了一遍。一看，就是林琉仙會喜歡的那類男子。
長得像是個亦狂亦俠亦溫文模樣，實際上心機頗深，寡義薄情。
“我叫蘇舜欽，來找林琉仙。”蘇舜欽道明來意。
“林姑娘在裏頭，容我先去通報。”俊雅男子說道。
“理應如此。”蘇舜欽微微低頭，笑道。
俊雅男子回宅稟告。
“林姑娘？這宅子裏的小廝都喊主人林姑娘？”屬實奇怪，屬實奇怪啊。
“蘇公子，主人有請。”俊雅男子返回。
看來是林琉仙答應讓他進去了。
蘇舜欽緩緩踏入大門，不著痕跡地觀察周圍景象。沒有護院，也沒有侍女……隻有穿著光鮮的俊美公子？
蘇舜欽進大堂時，林琉仙正衣衫不整地坐在撫琴公子的腿上，看著他撥弄琴弦。蘇舜欽這才明白，這宅子裏的男子根本就不是什麽小廝，而是林琉仙養的麵首。
“哇，‘林姑娘’可真是令我大開眼界。”蘇舜欽一想到林琉仙之前撩他，背後就升起了一陣惡寒。若他是個無錢無勢無抱負的男子，恐早就被這女人綁來做麵首了吧。
林琉仙輕笑，緩緩從那撫琴公子的腿上離開，站了起來。這還是她第一回聽見蘇舜欽喊她林姑娘。
“你們男人可以三妻四妾，我就不能了嗎？”林琉仙輕蔑道。
“我是男人，但你可別將這三妻四妾名頭安到我頭上。”蘇舜欽不忿道。
“有何不同？你今日可以愛那元皎皎愛得死去活來，明日不也可以愛張皎皎、李皎皎愛得死去活來嗎？說到底，你們愛的不過就是一個皮囊而已。”林琉仙走到蘇舜欽麵前，香肩半露。
“這就是你尋求長生不老的原因？為了讓這些男人愛上你的皮囊？你既如此看不起男人的秉性，又何苦費盡心思投其所好呢？”蘇舜欽並不直接回避衣衫不整的林琉仙。“還有啊，你養了這麽多麵首，不也是因為喜歡他們的皮囊？你又有何資格故作評判呢？”
林琉仙霎時被懟得啞口無言。
“你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就說這世上沒有，豈不可笑？”蘇舜欽話中之意，不言而明。
他愛的不是元皎皎的皮囊。就算元皎皎容顏老朽，墮入輪回，他亦不改其意，哪怕風雲變幻，天塌地陷。
“今日蘇將軍總不會就是來我府上說這些的吧。”林琉仙眼中全無笑意，已然是生氣了。
蘇舜欽並不答話，隻看了看這屋內的兩名麵首。
“你們先下去吧。”林琉仙會意，讓屋內的其他人退了下去。“蘇將軍現在可以直接說了？”
“也沒什麽，就想問問林莊主你，鮫人都有哪些弱點。”蘇舜欽輕笑。“我對這鮫人隻是一知半解。尤其是那鮫珠，更是一點兒也不清楚，便特來請教。”
“我憑什麽告訴你？你先是在張府無情地拒絕了我，如今又在我的地盤當眾羞辱我……況且，你毀我林仙廟的事情，我還未與你算賬呢！”竟還有臉提出請求？
“所以，你不想告訴我鮫人的事情？”蘇舜欽並不在意林琉仙的氣惱模樣。
“不想。”林琉仙氣道。
“林仙廟接連被毀，想來你也發覺了，即漠已經沒辦法一直護著贈月山莊了，以後這朝堂換主是遲早的事情。”蘇舜欽旁敲側擊。
“你想說什麽？”林琉仙心下一緊，蘇舜欽竟然猜出她與即漠私有勾結。
那次鮫人湖底，人麵魚蛻化，上岸成人，派去的壯漢未能順利將它帶上來，反而讓她逃了出去，遇見了即漠。即漠便控製了鮫人，找到了贈月山莊，用在京都開林仙廟的條件，與林琉仙換取了攝神丹的煉製方法……
“林莊主也不想有命活，沒錢花吧。”蘇舜欽一雙銳利的眸子，看得林琉仙又慌又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