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一件事
“我這回來，是想給你提供情報的。”蘇舜欽笑道。
“哦？什麽情報？鮫人的情報？”趙甘棠想了想，他現在需要的也就是鮫人的情報了。聽皇上那邊說，這件事情還是有些著急的，可他在京都探查許久，愣是一點線索都沒有。
“對，我知道哪兒有鮫人。”此時情狀，必得拋去棄子了。
“哪裏？”趙甘棠頓時來了勁。
“就在皇宮裏。”蘇舜欽抬眼望了望皇宮的方向。
“皇宮？驚樓你可是在開玩笑啊？皇宮裏怎會有那等邪物？”趙甘棠自是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
“你不信？”蘇舜欽反問。
“這如何信得？”趙甘棠輕笑。
“皇宮中確實有一鮫人，而且，這位鮫人不是別人，就是這大雁的一國之母。”蘇舜欽麵色嚴肅，趙甘棠驀地斂去了笑容。
“你這……誰不知道皇後娘娘是當朝國輔之女，怎麽會是鮫人呢？你若是跟我說這鮫人藏在禦花園的池子裏，也比這可信啊。”趙甘棠蹙起眉頭，滿臉窘意。
“驚樓說的可能是真的。”一旁的卓陽公主出聲道。
“卓陽，你怎地也跟著他亂說。”趙甘棠依舊是不信的。
“我在宮中曾親眼見過皇後的腿上長出魚鱗，起初我還以為她是妖，便請求皎皎為大雁收妖，可後來皎皎來與我說，皇後並不是妖類，無需太過擔心。”卓陽公主聽過元皎皎的話後，一直放心不得，仍舊覺得皇後有疑點，今日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那皇後娘娘竟是一條鮫人。
“確實。”一旁的元皎皎點了點頭，對卓陽公主的話表示同意。
趙甘棠看看卓陽公主，又看看元皎皎，半晌無話。
“傻了？”蘇舜欽拍了拍趙甘棠的肩膀。
“傻什麽傻，我就是在想怎麽跟皇上說，這話說了，皇上能信嗎？後宮三千佳麗，皇上最寵的就是皇後娘娘了。”趙甘棠哭喪著臉道。
“你說與不說，最終都是難逃懲罰的。”蘇舜欽幸災樂禍道。
愛屋及烏，現在的趙甘棠隻要不喪權辱國，並且一直好好地愛護卓陽公主，陳岷舒就算再怎麽生氣，也不會殺了他的。
“蘇兄！蘇兄~”趙甘棠突然變得肉麻起來。
“幹什麽？離我遠些。”蘇舜欽身軀一振，立馬彈出三尺遠。
“你幫我去說吧，蘇兄~”趙甘棠立馬跟上前去，抓住了蘇舜欽的胳膊。
“我去說這事兒，算個什麽？我可是連內宮都沒進過的外臣，怎麽可能知曉皇後的身份，倒是你，經常去內宮找卓陽……”
“你沒進過內宮，新嫂進過啊，你就說是新嫂告訴你的，不就好了？”趙甘棠說道。
蘇舜欽輕笑，這事兒本就是皎皎告與他的呢。
“你怎麽不說是卓陽公主告訴你的，這樣不還更穩妥一些？皇上肯定是更信卓陽的話的。”蘇舜欽反駁道。
“我覺得，這件事情還是不要說了吧，我怕皇兄他……傷心。”卓陽曉得，後宮諸位娘娘，陳岷舒隻對汪葶付與了真心。
趙甘棠沉默許久，而後緩緩道：“皇上傷心，卓陽就會傷心，這事兒還是算了吧。”
若是上頭定的期限到了，他去領罰便是了。
一旁的元皎皎拉住蘇舜欽的袖子，將他拽到了一旁。“我雖不清楚你具體的計劃，但我知道，你是想殺掉陳岷舒的。卓陽若是知道此事，必定是要傷心的。我非你，不知你之前經曆過的苦痛，所以我也不會阻止你報仇。但是能不能不要利用卓陽與甘棠？”
讓卓陽親手害死自己的兄長，實在是太殘忍了。
“可……”若是不利用他們，根本就無法完成計劃。
“你現今的計劃，不就是想要皇上知道皇後是鮫人嗎？”元皎皎剛剛在一旁，也聽出了個七八九來。“你大可以去利用即漠的。”
“即漠？”蘇舜欽垂下眸子，思慮了一會兒。元皎皎說得有道理，讓卓陽親手害死自己的兄長，確實殘忍。即漠那邊也確實有可發揮的空間，畢竟讓陳岷舒搜尋鮫人的事情就是他最先提出來的。
“雖然會比較難……”
元皎皎話音未落，蘇舜欽就接了上去：“不，不難。有比利用卓陽更簡單的方法，我以前一直將扳倒他二人當成兩件事情在做，但其實，它們完全可以是同一件事情。”
“你有了一石二鳥之計？”元皎皎眸光一閃。
“謝謝娘子了。”是元皎皎提醒了他，此次鮫人之事本就是即漠一手促成，何不讓他自己掉進自己買好的籠子裏？
“謝我？”元皎皎一臉疑惑。
“我先出去一趟。”蘇舜欽笑著跑走，而後對著不遠處的趙甘棠喊道：“等會兒送你新嫂回去，我有事要辦。”
“哎，你去哪兒啊？”
“哎，你去哪兒啊？”
元皎皎與趙甘棠同時問道。
“張府！”蘇舜欽邊跑邊喊道。
“張府？張旭懷府上？他去那裏幹什麽？”元皎皎心裏直犯嘀咕。“難道……是去找林琉仙的？”
元皎皎的小臉一瞬黑了下來。
“驚樓何時跟漢林院書撰那麽熟啦？”一旁的趙甘棠問道。
“他那哪是跟漢林院書撰熟啊，他那是跟漢林院書撰府上的丫鬟熟。”元皎皎輕笑道。
隻是這笑容在趙甘棠的眼裏，屬實怕人了些。“新嫂，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說完，元皎皎就離開了別宮。
“呼，終於回去了。”趙甘棠鬆了口氣，而後轉身走到了卓陽身邊。“卓陽，今日皇上給了我兩幅嫁衣的繡樣，想讓你看看哪個更合心意些，若是都不合意了，就讓那些繡娘再改。”
趙甘棠從腰間拿出兩副紙來，緩緩打開後，遞給了卓陽。
“都有些不好看。”卓陽草草看了一眼，便下了定論。
“都不好看啊，那我明日再拿回去給她們改。可我前日才跟皇上請求提前婚期，這一改不知還能不能來得急。”
“提前婚期？”卓陽一愣，心中有些生氣趙甘棠不與她商量，就擅自請求了皇兄，卻不忍心將這氣發出來。“甘棠，婚禮是大事，急不得。”
“啊。好。”趙甘棠臉上笑著，心中卻驀地有些失落。
他知道卓陽是想拖延婚期，一直拖到……她去世的那天……
卓陽不想耽誤他，有這相伴的一兩年，已然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