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元杪冬
“那樓裏的初靈姑娘，也就是現在萬春樓的媽媽，立馬將少夫人安排到了裏屋，親手將現在的少將軍帶到了人世間。小將軍出世的時候，那哭聲毫不誇張的說，那是一個驚天動地啊，一整個萬春樓的人都聽見了！”
元皎皎一笑，怪不得蘇舜欽的表字是驚樓。
“你別看現在的萬春樓媽媽年老色衰，在十幾年前，她可是萬春樓的頭牌，與現如今的秦臻姑娘相比也是毫不遜色的。而且那時的初靈姑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性子又溫婉，比真正的大家閨秀還要像大家閨秀，少夫人便與她一見如故了。少夫人深感於初靈姑娘的出淤泥而不染，引以為知己好友，甚至一度想要幫她贖身。”麗姨說道。
“那為何初靈姑娘還是成了現在的萬春樓媽媽呢？”元皎皎問道。
“因為那時的初靈姑娘愛上了一位世家公子，此公子家教甚嚴，他家裏人是不會同意他娶一位待過青樓的女子的，若是初靈姑娘出了那萬春樓，怕是再也見不著那位公子了。”麗姨說道。
“原來如此。”元皎皎聽完這個故事，竟有些傷感，蘇舜欽的娘親和萬春樓的媽媽都是奇女子，一位不顧世俗偏見與青樓女妓結交，一位為了心中所愛棄了一世自由。有些傻，卻也一往無前，活得任性恣意。
“元姑娘，門外有客求見。”一護院出現，向著元皎皎俯身作揖。
“啊？我……也是客來著。”元皎皎受寵若驚，萬未想到自己剛到將軍府就能得到跟蘇舜欽一樣的禮待。
“可是，將軍吩咐過，他不在的時候，有什麽事情都可以問姑娘的意見。”護院說道。
“那門外的客人你可熟？之前可有來過將軍府？”元皎皎問道。
“之前倒是沒見過，但那人說他叫序言，身後還跟了位小姑娘，說隻要我們跟將軍通報，將軍就會放他進來。”護院答道。
“序言？”之前蘇舜欽說序言說不定已經在京都等著他了，可如今……合著序言比他們還慢啊？這序言身後還跟著個姑娘是什麽意思？出門曆練一趟，直接帶了個媳婦兒回來？
“快快請他們進來。”元皎皎十分好奇，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
護院聞言，便回大門那邊帶人了。
“元姑娘，一起去大堂吧，一般有客，護院都會將客人帶到大堂。”麗姨在一旁出聲提醒道。
“好。”元皎皎快步奔向大堂，她到了的時候，序言和那位姑娘已經站在大堂裏了。
“序言。杪冬？”
元皎皎一看見二人，就想到了一個成語：風塵仆仆。
二人灰頭土臉，衣衫上濺滿了泥點子，要不是序言手中握著長劍，元皎皎真要以為二人是乞討來的。
“杪冬？杪冬是誰？”琉璃燈小妖上前，撲閃著兩隻大眼睛，一臉人畜無害的樣子。
“啊，那是我給你起的名字，但是還沒來得及告訴你，你就失蹤了。”元皎皎解釋道。那日祭月橋失散，元皎皎還以為她再也遇不見琉璃燈小妖了，沒想到如今還是見著了，這琉璃燈小妖竟還與同樣失散的序言一起相伴走過了一段時光。
“杪冬？杪是姓嗎？我聽說凡人都有姓氏。”杪冬問道。
“姓氏是自己的祖先傳下來的，我也不知道你的姓氏是什麽，不過名字終究隻是一個代號，你若是想要個姓，大可自己挑一個自己喜歡的。”元皎皎說道。
“你姓什麽？”杪冬問道。
“我姓元，叫元皎皎。”
“那我也姓元好了，挺好聽的，跟元宵是一個元吧？”杪冬又問道。
“對。”這小琉璃燈還知道元宵？看來這風塵仆仆的背後也是有些收獲的。
“元杪冬。”序言輕聲念叨了句。
“序言，蘇舜欽還沒回來，你可能還要等會兒。”元皎皎跟杪冬聊得太歡，差點忘了序言也在。
“我知道，護院跟我說過了。元姑娘你不必管我，我站這兒等著就行。”序言說道。
“可你……你們身上……你們要不要先洗個澡？”元皎皎問道。
“可以嗎？”
“應該可以吧。”元皎皎看向了麗姨。
“元小姐說可以，那自然是可以的。我現在就讓下邊的人，給二位準備兩間廂房，些許熱水。你們過會兒跟我去便是。”麗姨笑道。
“謝謝麗姨。”元皎皎說道。
不過半刻，麗姨便帶了個護院回來，說道：“這位公子您就跟著這位護院去西廂房，這位姑娘您就跟著婢子去東廂房吧。”
“這位嬤嬤，這姑娘笨得很，連澡都不會洗，煩請您照看著些。”序言走到麗姨麵前，作揖道。
“公子客氣了。”麗姨回禮，而後將杪冬帶在了身後。
等一下，序言是怎麽知道杪冬連澡都不會洗的？
元皎皎挑了下眉，總覺得此事必有‘蹊蹺’，便跟上了麗姨和杪冬的腳步，問道：“杪冬你是真的連澡都不會洗嗎？”
“一開始是不會的，但後來序言教我了，我便學會了。可是凡人的洗澡水真的是太涼了，我一點也不喜歡洗澡，就裝著沒學會。好在後來序言再也不曾跟我提過洗澡的事了。”杪冬說道。
元皎皎抿了抿嘴唇，總覺得這一番話中所蘊含的實在是太多了！
“我等會兒可不可以不洗啊？我都說實話了，沒撒謊，序言說沒撒謊的孩子是可以得到優待的。”杪冬說道。
“澡還是要洗的，但是如果你告訴我，你跟序言這一路上都遇見了哪些人和事，我就給你下元宵吃。”元皎皎利誘道。
“真的嗎？”杪冬眼睛一亮。
“真的！而且還給你下不同餡料的元宵。”元皎皎加碼利誘道。
“好啊好啊！”
麗姨走在一旁，無奈地笑了笑，將軍府沉寂了整整八年，今日才是真的熱鬧了起來。
麗姨將洗澡水放好，元皎皎將杪冬的衣服脫下，杪冬也為了元宵心甘情願地走進了浴桶。
元皎皎拿著毛巾一邊幫杪冬擦著身子，一邊聽杪冬說著他們這些天來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