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廢城樓
元皎皎與蘇舜欽見到國師的正臉之後都驚了一跳。
“即漠？”二人異口同聲將這個名字說了出來。
眼前的即漠與八年前的他大為不同。八年前，他的眼睛裏雖不是純淨無暇，卻也不像如今這般充滿戾氣。這八年來，他究竟遇到了什麽事情？
“即漠？二位還是叫我國師吧，直呼國師名諱，可是大不敬之罪。”即漠的語氣客氣且生疏，又帶著些處處為你著想的意味，臉上卻看不到一絲表情。
如果說江原麵無表情是因為修仙已久，早已超然物外，不帶任何攻擊性。那麽即漠的麵無表情就是毫無由來的充滿了陰森氣息。
“參見國師，在下蘇舜欽，此番前來是想投靠國師，為國效力。”蘇舜欽俯身作揖，並說明來意。
“蘇舜欽？前鎮遠大將軍之子？”
“沒錯，前鎮遠大將軍蘇誤是我的父親。”蘇舜欽應道。
“罪臣之子，我可不敢提拔。”即漠拋下這句話，轉身繼續逗弄籠中的金絲雀。金絲雀似乎有些煩了，就啄了即漠的手指一下，就這一下，就把即漠的手指啄出了血來。“生得再可愛也終究是個畜生。”
即漠將鳥籠打開，一把掐住了籠中的金絲雀，將它捏死在了籠中。
元皎皎見狀，不由得一抖，她恍惚記得自己好像也是一隻金絲雀精來著。即漠此舉，是在暗示些什麽嗎？
蘇舜欽不著痕跡地將元皎皎藏在了身後。“就是因為我是罪臣之子，所以才需要國師您的幫助。”
“要我幫你也不是不行。你總得讓我看看你的本事吧？”即漠轉身麵對著蘇舜欽，不再管籠中的死鳥。
蘇舜欽看著即漠的眼睛，實在看不出他的想法。因為他的眼睛裏除了戾氣，就再沒別物了。正常人應有的悲喜，他亦全都沒有。
“您想要我幹什麽？”蘇舜欽問道。
“投誠到我麾下的猛將，都要通過我的考驗，你當然也不例外。”即漠此舉就是為了探探蘇舜欽的底牌，看看他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驚樓自當盡力一試。”
蘇舜欽與元皎皎跟著即漠來到了鎮外一處廢棄的城樓。
“這個鎮子，原來也是一座城，隻是在前任妖王被封印的那場大戰中破敗了，城中的幸存者隻能在這座城樓的旁邊重新開始，休養生息，這才有了現在的磨溪鎮。”即漠看著眼前殘破的城樓，揮了揮手，城門便打了開來。
聽了即漠的話，元皎皎這才知道這個鎮子叫磨溪鎮。
“今天，你的任務就是進入這座城樓，拿出裏麵插著的紅旗，然後毫發無傷的出來。”即漠說道。
“我跟你一起進去。”元皎皎聞言，隻覺凶險萬分，蘇舜欽一個人怕是難以應付。
“你進去能幹什麽？等著挨打嗎？”也不知道即漠在這座城中，放了些什麽東西為難他，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危險，他一個人進去就夠了。
“如果裏麵有妖怪的話，我可以幫你催動秦風玉佩啊。不然你一個凡人哪能是那些妖精的對手？”元皎皎說道。
“你放心吧，我遠比你想象的厲害得多。”蘇舜欽淡然一笑，心裏卻也是沒底的。他一個凡人，在千機山修行也沒幾年，如果沒有秦風玉佩加持，確實打不過妖怪。但如果這城裏不僅僅隻有妖怪的話，帶著元皎皎進去，隻能是多送一條命，他不能冒這個險。
蘇舜欽不再給元皎皎說話的機會，徑直跑進了城樓。
蘇舜欽一進城，城門就關了起來。
“即漠，你老實告訴我，裏麵都有些什麽？”元皎皎妄想從即漠口中知道些什麽。
“如果你真的很好奇的話，我可以你帶你上去看看。”即漠指了指城牆之頂，然後拉住了元皎皎的胳膊，帶著她一起飛到了城牆之上。
“你會法術？”元皎皎皺起了眉。即漠不是已經失去仙格了嗎？他失去仙格之後還能學得會法術？
即漠沒有回答元皎皎的問題，隻說：“噓，別說話，安靜點看好戲。”
元皎皎突然有些懂得了即漠的心態，今天他將蘇舜欽扔進城樓，以及之前教玉帶草精讓人失去記憶的秘術，怕都是單單地想要看好戲。
蘇舜欽一進城樓，便看見了數十名死囚被鐵鏈分別拴在了十根柱子上，他們無一不麵黃肌瘦，眼帶血絲，看起來像是餓了好幾天的樣子。他們一看到蘇舜欽進來，就像是餓狼看見了肥肉，本來無神的雙眼都閃了一下。
“現在，想辦法劈開他們的鐵鏈。”即漠站在城牆之頂，淡淡說道。
蘇舜欽聞言，心頭一沉。他們這位大國師的心思真是殘忍至極。蘇舜欽現在哪怕是解開其中一名死囚的鐵鏈，都得被撲食得渣都不剩。
“我可以直接殺了他們嗎？”蘇舜欽弱弱地問道。畢竟餓極了的人，真的很難纏。
“不可以。”
蘇舜欽得到的，當然是否定的答案。
“但是，你可以在放開他們之後殺了他們。”即漠補充道。
蘇舜欽扶額，隻好掏出一把小匕首，然後念叨著：“他們已經餓得沒力氣了，打不過我的，打不過我的……”
蘇舜欽手中的匕首是眉或送他的，眉或說這把匕首鋒利無比，在這世界上就沒有割不開的東西。蘇舜欽之前一直都沒有機會試試這把匕首是不是真如眉或所說的那般厲害，今天總算是能驗證看看了。
蘇舜欽找了一個合適的角度，催動內力，將匕首丟了出去，一次性將十根鐵鏈盡數斬斷，隨之而來的‘乒乓’作響的聲音，吵得蘇舜欽耳朵疼。
那十名死囚失去了鐵鏈的束縛，便瞬間都向蘇舜欽撲了過來。幸好蘇舜欽在千機山學了不少武功，才能盡數躲開。
蘇舜欽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火符，點燃之後扔向了其中一名死囚。“對不起了。”
火勢迅速蔓延到了死囚的全身，空氣中飄散著一股令人惡心的肉香。其餘死囚卻被這股肉香吸引，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