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明月夜
“我自幼就習得一些岐黃之術，有些降妖伏魔的本領。官爺您可以去跟國師通報，若是國師願意，我便與他一起攻下妖靈山。如此的話，我們不僅可將這位小姐送回去，還可以造福一方百姓。”
“你不是進京趕考的書生嗎？還會岐黃之術？”小兵質疑道。
“哈哈，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我會的東西確實很多。”蘇舜欽每回露齒一笑，眼睛都會彎得像月牙一樣。麵對這樣的笑容，沒有人會懷疑這位公子說出來的話是謊話。
“既如此，你這主意倒也不是完全不行。”小兵摸了摸下巴，然後叫了聲身後的小兵。“老趙，你去縣丞那邊通報一聲，就說有一位公子將小姐救了回來，還想要為國師效力，問問能不能放他們進來。”
“行。”說完，老趙便將鎮上大門開了個小縫，跑了進去。
“原來你真正的目的是見國師啊。”元皎皎小聲說道。“你真的要跟國師一起攻打妖靈山？”
“男兒自當是要建功立業的。”
元皎皎這才明白江原說蘇舜欽要進皇宮是什麽意思，蘇舜欽居然是想要堂堂正正進入朝堂。可是，罪臣之子可以為官嗎？
元皎皎看著蘇舜欽的側臉，隻覺他此刻身上的氣息凜冽又寒冷，有說不出的殺氣。這貨，不會是想弑君吧？不對，以蘇舜欽的手段，進皇宮殺了皇帝再全身而退，並不是什麽特別難的事情，他何必要兜這麽大的圈子？
一定還有什麽事情，是元皎皎不知道的。
元皎皎和蘇舜欽站在門口等了將近一個時辰，老趙才出來說：“國師說你們可以進來，但是要把這個東西給吃了。”
老趙拿出兩隻白瓷瓶，本準備給蘇舜欽和元皎皎一人一個，但蘇舜欽抱著湘娘，老趙就把兩隻都給了元皎皎。
“我覺得這不是什麽好東西。”元皎皎拿著白瓷瓶，輕聲道。
“事到如今，除了喝也沒有別的辦法了。”蘇舜欽輕聲道。
“好吧。”元皎皎打開其中一隻白瓷瓶，閉著眼將它裏麵的液體喝了下去。一邊喝一邊反思自己是不是選錯了，跟在江原身邊不就沒這些破事兒了嗎？
“誒~”味道還行，稍微有點甜味。元皎皎又打開了另外一瓶，將瓶口湊到了蘇舜欽嘴邊，喂他喝了下去。
“二位請跟我來。”老趙見著二人將東西喝了下去，就打開大門放了行。
元皎皎和蘇舜欽跟著老趙一直走到了縣丞府，還未踏入縣丞府大門，就聽見了縣丞的聲音：“我的湘娘啊！”
縣丞急匆匆跑到大門口，接過了蘇舜欽手中的湘娘。“我的湘娘……”
“縣丞大人，令愛氣若遊絲，全憑一口妖氣吊著，你若是有什麽想說的話，記得趕在太陽落山之前與令愛說完……”蘇舜欽的話中之意，就是湘娘活不過今夜。
“這！我這是做了什麽孽啊！惹到了那麽一個殘忍的妖怪！可憐我兒，時至今日也未能入土為安呐！”縣丞傷心至極，淚水不止，幾乎要把眼珠子都流出來。
“縣丞大人您注意身體。”元皎皎安慰道。
“沒事，沒事……”縣丞調整了調整自己的情緒，而後說道：“二位就先在我府上住下吧，明日我帶你們去見國師。”
“那就謝謝縣丞了。”蘇舜欽雖然有些想問鎮上妖怪食人心肝的事情，卻又覺得不該耽誤縣丞父女二人相聚的時光，便沒再提起。
玉帶草精一事已了，他應該不是鎮上食人心肝的真凶，那真凶是誰呢？
縣丞將蘇舜欽與元皎皎二人分別安排在東西廂房，蘇舜欽有些不滿，便問府中奴仆：“沒有相鄰的房間嗎？”
“不好意思了，公子，府中隻剩這兩間空房了。”小廝答道。
“好吧。”蘇舜欽也不好再說些什麽，隻得獨自去了西廂房。
元皎皎看著他的背影，總覺得怪怪的，他自從進鎮便愁容滿麵，不知是在擔心些什麽。
元皎皎進了東廂房之後也未洗漱，一躺在床上就睡著了，一覺醒來，已是半夜。元皎皎起身點燃蠟燭，看見桌上有一盆清水，裏頭還掛著條毛巾，便簡單地洗漱了一下。
窗外，有一人影，似是有一男子坐在屋外台階上，一動也不動。
元皎皎看出那人是蘇舜欽，便推開窗戶問道：“你半夜不睡覺，在我屋外幹什麽？”
“你這邊的星星比較好看。”蘇舜欽轉過身來，麵對著元皎皎，一本正經地說道。
“你是不是害怕鎮上作亂的妖怪來偷我的心肝？”元皎皎一語道破。“你守在這兒也沒用，你打得過妖怪嗎？”
“我是打不過，但我有它。”蘇舜欽亮出腰間的秦風玉佩，朝著元皎皎笑了笑。
“你回去睡覺吧，要是有什麽事，我就拉拉紅線告訴你。”元皎皎伸出手腕，亮出了之前蘇舜欽給她係上的紅繩。
“妖怪可不會給你拉紅線的機會。”蘇舜欽說完這句話便閉上了眼睛，靠在了一旁的柱子上。“我睡這兒就行。”
元皎皎見狀也不再趕他，等他感受了夜晚的嚴寒，勢必會後悔現在的選擇。
元皎皎爬上床去，又一次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早上，天剛亮，元皎皎就被縣丞府養的公雞叫醒了，元皎皎起身推開房門，隻見著蘇舜欽還坐在台階上。
蘇舜欽睡得淺，或者說是不敢睡得深。
元皎皎一開門，蘇舜欽便醒了。
蘇舜欽站起，將手中的被子丟給了元皎皎。“洗漱洗漱吧，等會兒一起去見國師。”
元皎皎一時間忘了說話，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在外麵守了一晚上。乃至於元皎皎在去見國師的路上都在想著這件事情。
國師住在縣丞的私宅裏，四周守衛森嚴，堪比皇宮。
蘇舜欽和元皎皎見國師的時候，國師正背對著他們在花園逗鳥，直到縣丞出聲，國師才緩緩轉過了身。
“國師，昨日要見您的那位公子來了。”
元皎皎與蘇舜欽見到國師的正臉之後都驚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