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說書者
八年後
京都悅山茶樓
茶樓白發說書者：“你們可都知九重天？”
茶客：“知道啊！不就是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住的地方嗎！”
說書者：“那你們可知這九重天都分為哪幾重？”
茶客：“哪幾重？”
說書者：“天有九重，一為月天，二辰星，三太白，四日，五熒惑，六歲星，七鎮星，八恒星，九左旋天。如此，是為九重。”
茶客：“那又如何？”
說書者：“那你們可知道九重天之上是什麽？”
茶客：“哎？這還真不知道，是什麽啊？”
說書者：“混沌呀！九重天之外皆是混沌，混沌包容著一切不合於常道的事物，如冬日雷，夏日雪，又如人妖相通得的半妖。而這九重天上的神仙啊最怕的就是混沌了，隻因這混沌呀能打破九重天的一切法則，將天地機緣全部重置！隻要這天地重置了，這世界上就再無妖魔仙佛了，別提那什麽玉皇大帝什麽王母娘娘了！”
茶客：“哪來的說書人！滿口胡言，這世上哪有什麽幹得過九重天？”
說書者：“哈哈哈哈哈！”
說書者不急也不惱，隻大笑著。
“這說書者說得倒是有些意思，這後半段我竟不曾聽過。”
茶館裏有三人，兩男一女，身帶仙氣，氣度不凡，在眾多茶客中尤為顯眼。
現在說話的就是那三人中的紫衣女子。
“哪裏有意思？不過是庸人的胡編亂造罷了。”答話的男子身著黑色羽衣，眼神中透著不屑。舉手投足間都好似不如一旁的白衣男子那般出塵。
“這位老者可不是什麽庸人。”白衣男子輕啟薄唇，說完便站了起來。“走吧，該繼續趕路了。”
“不是庸人？尊主你看出什麽啦？”紫衣女子疑惑道。
白衣男子並不答話，隻轉身往茶館門外走。
見狀，紫衣女子與黑衣男子也不再問些什麽，起身跟了上去。
待茶館中人抬起頭，隻見著那一行人中為首的白衣男子肅肅如鬆下風，高而徐引，不緊不慢地出了茶館，隻給世人留下了一個寂寥的背影。
有些人，無論身處在多麽熱鬧的地方，都隻會有一派清冷的姿態。
“久川，化妖壺中已有了多少妖怪？”白衣男子問黑衣男子。
“尊主，化妖壺已收過四十八隻妖了，其中四十七隻都已被化妖壺所化，隻剩一隻前日裏剛收的兔妖，還有三十二日才能被煉化。”久川答道
“恭喜尊主，賀喜尊主，再收一隻妖，您就可以得道升仙了。”紫衣女子笑道。
“希望可以如此順利吧。”江原輕歎一口氣，又道：“流離人世一千年，也不過就收了四十八隻千年惡妖。”
修仙之路，為何如此漫長孤寂？原來時間真的可以磨平人心的所有棱角，讓你就這樣不冷不熱，不鹹不淡的沉寂於這人世之中。若是再給他一次機會，他應該不會再選這條路了吧。
即使知赴瑤池緣淺，他也後悔舍棄她了……
他是出塵的半仙，一身清爽，她卻是他一生中唯一的一絲魔氣。
“尊主，這一切都是值得的。您是天生的仙格，本就與我們這些半途修仙的妖類不一樣。隻要您忍下來了，您就是上仙了。”
紫衣女子名叫白錦樺，一隻五百年的蛇妖，從未傷過任何一個凡人，妖根清澄無暇還頗有靈性。江原見她無害人之心，也怕她日後走了歪路，就讓她跟著他一起修仙。如今算來，她跟著他竟也有百餘年了。
“上仙？”江原輕聲自語道。
江原他這個修仙之人，為何會覺得‘上仙’二字十分陌生刺耳？究竟是從何時起，他如此心心戀戀的得道升仙變得如此令人恐懼疏離？
“尊主，我們接下來去哪裏啊？”久川一時間竟有些茫茫不知往何處去的感覺。
“往東南方去吧。”說完，江原便在腳下生出了一朵祥雲。
見狀，白錦樺和久川也拿出了各自的寶劍，禦劍而行。
“尊主，最近江湖上出現了一位驚樓公子，說他手中有秦風玉佩，我們要不要去刺探一下虛實？”白錦樺問道。
“東南方妖氣甚重，必有千年惡妖，我們哪需要去找秦風玉佩滅妖王。尊主隻需這最後一隻妖就可以升仙了呀。”不等江原答話，久川就接了話茬。
“若是以後我不在了，你們也要繼續想辦法降服妖王。”江原說道。
“若是尊主你升仙了，我倒隻想回青丘。”久川垂眸道。
“哎，你可別想把降服妖王的任務都推到我一個妖的身上。”白錦樺不滿道。
“可這妖王究竟是什麽來頭啊？一夕之間就收服了妖靈山的所有妖怪。這世上的大部分妖怪都躲在妖靈山，自前一任妖王被封印在囚魔封印之後，妖靈山的萬年樹妖，千年狐妖等十分厲害的妖想要收複妖靈山，花費了上百年都沒有成功，這個之前從未聽說過的妖王怎麽一出現就成功收複了妖靈山？”久川雖是那樣說，卻不會真的把這棘手的任務丟給白錦樺一個人。
“上次妖靈山一見，我怎樣都沒有看出他的真身，更不知道他來自哪裏。”江原蹙眉道。
這個妖王，真的不簡單。
“若是尊主都看不出他的真身，那應當是非常厲害的人物了，也難怪一夕之間就收服了整個妖靈山。”白錦樺也蹙起了眉頭。
愁悶間，他們就已到了妖氣的正中央。
“好像就是這裏了吧。尊上您看，這宅子的院子裏居然還有一個山洞直連著宅子後麵的玉山。”久川說道。
“這山洞裏好像有很多妖類。”白錦樺補充道。
“我們下去吧。”江原話音剛落，就停落在了一朱門大宅的門口。白錦樺和久川也跟在了江原的身後。
江原敲了敲大宅的門，自有一絕色女子為他開了門。
此絕色女子便是林倩影。
林倩影見來人一身仙氣，氣質出塵，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絲不安，反手就想把門關上，卻感到一股阻力，怎樣都無法將門關閉。
“不知仙人何意？”林倩影的背後慢慢起了一層冷汗。
“千年金絲雀，為何不好好修煉，非要吸了這一村莊無辜之人的人靈？”江原一眼就看清了林倩影的元身。
林倩影不答話，隻緩緩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