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算盤打得噹噹響
窗外天氣變得陰鬱起來，風捲起著細沙撲扇在空氣之中，而室內的氣氛也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也許是因為怕外人嘴雜，所以歐陽雨進來以後就順手把門給關上了，而曹芳也沒有在意太多。
歐陽雨抬頭看著似乎並不會饒恕自己的母親，舔了舔唇后笑容有些無力:「媽，你覺得我會做到這種程度嗎？至於在妹妹死了以後還會找這種東西來禍害她嗎？」
她定定地對上曹芳的目光，那淺色的眸子里還閃爍著期待的光亮，彷彿是真的被冤枉了一般，等待著別人的相信，替她申冤。
如果曹芳不知道之前車禍的事情的話，也許真的很有可能會被她這表現在外的動作給欺騙了。
只可惜，她知道了。
所以在人刻意扮演柔弱的絕色時候，那臉更加的冰冷起來，渾身的氣場都有些變動。
在歐陽家，似乎除了歐陽雨以外，並沒有任何人和歐陽雪有仇，就算是痛恨歐陽雨想要陷害她的這種可能也是為零。
能夠進入歐陽家做事的傭人，那都是千挑萬選以後又經過嚴格訓練的，像這種事情幾乎不會發生。
再說真的有人厭惡她到了就算付出一切代價都不後悔的地步，將東西給藏在梳妝台抽屜里，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萬全的辦法。
先不說外邊人的警戒，就是歐陽雨這性子，也是疑神疑鬼的，如果真的感覺到什麼不對勁，她早就將東西給找出來了。
哪裡還會任由這東西存活到現在這個時候。
曹芳心上難受，去還是提高了聲音質問道:「你還要撒謊到什麼時候？還是說已經沒有話能夠辯解了，所以現在才想要這樣博取我的同情心？」
東西背面的字條被她給撕扯下來，然後從口袋裡掏出早就準備好的打火機點燃，那寫有名字的字條霎時間經過烈焰洗禮后就變成了一片灰燼。
窗外的風偷偷溜了進來，一吹就將那灰燼給帶走，最後只剩下微微發熱的打火機，還能夠提醒著曹芳，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站在門口邊，似乎是在害怕，又似乎是防止外面會來人的歐陽雨看見她這奇怪的舉動，蹙眉不解。
如果真的是想要懲罰她的話，那就應該把這東西給完整地保留下來，然後拿給歐陽雄看才是，可她卻把那字體給燃燒了。
如果被她爸給看見了，別說景炎這段姻緣了，就是原本就該讓她繼承的歐陽家產業他都可能會不願意再給！
失去歐陽雪的事情在兩位父輩人的心裡簡直就是一根橫插在心底里的刺，拔不出去不掉。
讓人頗為無奈。
「媽，你會把這件事情告訴爸嗎？」抱著那麼一點希望，歐陽雨抬頭看向逆光而站，分辨不出表情的母親來。
沒有看見人到底是什麼表情，更加揣測不出她此刻的情緒，只聽見一聲輕不可聞的笑聲，「我當然是要把這件事情告訴你爸，讓他好好看管一下你這個不知道所謂的好女兒！」
曹芳在好字上加重了音，聽得歐陽雨臉色都白了一些，微微往後退的時候放置在身後的手背碰到了那冰涼的門把手。
眼底似乎有暗光在流淌，她輕輕一咧嘴就是一個欲哭不哭的表情，人撲了過去，「媽，你聽我解釋，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曹芳憐愛地摸了摸人的腦袋，彷彿是從她的身上看見了另外一個人的影子，不過片刻，又陰狠地道:「不用再解釋了，等你爸回來的時候，你再將現在想要說的好好重複一遍吧。」
她這勢在必行的模樣，是一定要把她給拖出去認罪嗎？歐陽雨低垂著腦袋，眼底微微滑過一抹暗色。
歐陽雨還在做著最後的掙扎，揚聲道:「媽，難道你就真的不願意相信我一次嗎？」
她的頭頂上傳來一陣溫熱的觸感，是曹芳的手在撫摸著她的發頂，那溫柔的力道，能夠讓歐陽雨幻想出她忽發力揪著她的頭髮往地上撞的場景。
臉色一暗，立馬抬手按住曹芳的手，「媽，我想聽你說話。」
其實她更想聽的，還是回答。
「我相信你的次數難道還不夠多嗎？可哪次你真的又對我說過實情？隱瞞著我還洋洋得意，真的以為媽媽是個傻子？」
歐陽雨搖了搖腦袋，「不，我從來沒有覺得您傻，甚至還有時候會覺得，其實您比爸更加懂得該怎麼做。」
只是由於她們之間的關係，所以遲遲沒有做到最為正確的事情。
同時，這也是讓歐陽雨慶幸的，她抽著鼻子還想要上演一場苦肉計的時候，就直接被曹芳給推開了。
「雖然媽一直對你都是無比縱容，可也知道什麼是合適的度，一直容忍著不過就是因為覺得你還小……」可現實卻是，她這女兒已經是個成年人，有自己的一套思維處事方式了。
只不過在作為母親的她的眼裡，還是一個孩子罷了。
「……」歐陽雨沒有說話。
「可是你太過讓我失望了。」在這時候忽然積累起來的對歐陽雪的愧疚，徹底爆發起來，讓她沒有辦法再昧著良心否定歐陽雨做的一切。
當初歐陽雄說車禍事情是人為，還意有所指地將嫌疑人的身份指向了歐陽雨的時候，她只覺得歐陽雄是被氣瘋了，居然都懷疑起親生女兒了。
可現在忽然發現，不是他被氣瘋了，而是她一葉障目，不願意認清事實。
歐陽雨忽然跪了下來，撲通一聲，哭訴著低聲道:「媽，我求你了，千萬不能把這件事情告訴爸啊，要是告訴爸了，那我這後半輩子就全都毀了！」
那副委曲求全的樣子讓好不容易硬起心腸的曹芳再度猶豫不決起來，她蹙眉道:「你快起來！」這樣成何體統！
歐陽雨倔強著不願意起身，「媽要是不答應我說的，那我就一直跪在這裡永遠都不起來好了。」反正起身迎接她的還會更加讓人覺得痛苦一點，還不如就直接跪在這裡一勞永逸好了。
算盤打得噹噹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