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雙赤之斗（二） 光圓之爭

  圓看到光，臉色的笑容馬上就消失了，眼睛白了他一眼后朝向了別處。


  坤奇最爽快，對圓和光說：「我們最先到，然後是你到，你是最後到的，照道理應該先要我們上去。」


  圓呵呵地笑了起來，笑得花枝招展，說：「你可真會說笑。你想想，要是我沒有我，你們現在還在山下呢，所以真要照道理的話，是我先上去。」


  光：「大可不必說這麼多廢話，照什麼道理分什麼先後。」


  「那你想怎麼辦？」


  「很簡單——把你們都殺了。」


  「哼……要說殺人，可不只是你會喲。」圓的眼神里流露出輕蔑。他把匕首拿了出來，在手裡把玩著。


  坤奇這時候說話了：「我看你們兩個人早就互相看不慣了，你們在這裡打一架好了，我們不管你們。」


  圓笑道：「我倒是很想知道他能用什麼辦法殺掉我，但你們就想趁我們打起來，然後偷偷溜上去？」


  光也十分清楚現在的形勢，他們兩個一旦打起來，且不說兩敗俱傷，但是無論結果如何都是在給刀歌他們製造機會。所以一路上雖然兩個人都想除掉對方，都遲遲沒有下手。


  坤奇：「那你們想怎麼辦？我們都想上去，但是總有一個先後，這個階梯這麼窄，一次過不了六個人。要你們打架，又不肯打。」


  光特地提醒了一下坤奇：「是七個。」


  光這話一出，圓頓時心頭一驚，雖然他並不知道光實力如何，但以一對二的話，勝算絕不會很大。


  其實刀歌他們是相對弱勢的，然而圓和光卻一直沒有對他們下手，原因一樣，因為如果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對刀歌他們動手，另外一個人就會坐收漁翁之利。所以刀歌他們才得以平安無事。


  圓似乎想到了好辦法，把匕首一收，說：「我看不如這樣，我們兩個聯手把他們四個殺了，然後我們兩個看誰能活下來。」


  光：「是個好辦法。」說完光手上開始浮現兩道光刃，那光刃的輪廓越來越明顯。圓也把短劍拿了出來，然後慢慢朝刀歌他們走去。


  刀歌他們這時候緊張了，他們雖然有四個人，然而刀歌、坤奇和翔飛根本就不堪一擊，只有起兒能應戰，但是兩個對手都不簡單，起兒恐怕難以抵擋。


  圓和光步步逼近，他們四個人不停地後退。沒有路了，他們四個停了下來，但圓和光的腳步還沒停。


  圓、光出招了，起兒揮劍一擋，擋住了一記光刃，再一個轉身躲過了圓的一腳。刀歌他們三個都想上去幫忙，但是他們知道上去最多只能添亂，只好在一旁觀看。


  雙拳難敵四手，圓和光的招式讓起兒應接不暇，沒幾個回合起兒就被光一腳踢中，後退幾步。


  沒等起兒喘氣，他們兩個又是一頓輪番進攻，把起兒打得接連後退。起兒心知不能死守，於是選擇主動進攻。他提劍而起，將劍如流水般在手中揮舞，而身影來往於光與圓之間，不時迸發道道劍光。起兒這一頓快劍將圓和光的氣勢打消了近半，使得他們兩個退下陣去。


  「身手不錯，只可惜……」圓的話音未落，一枚暗器就飛了過來，起兒揮劍擋住，胸口卻被光一記飛腳踢中。起兒掙扎著爬了起來，吐了一口血，用劍撐著自己。他閉上眼睛，然後把劍拔了起來，雙腿屈蹲，劍橫在胸口，左手在劍上。


  刀歌記得這招式，是起兒曾在凜山下用過的。


  然而突然起兒「啊」地一聲中斷了那招式，他捂著右肩膀，原來是中了圓的暗器。


  圓慢慢走了過去，對起兒說：「我這樣一劍殺了你，痛苦會少許多。」說完拿起劍就往起兒刺去。


  然而就在圓抬手那一瞬間，一種極其不詳的感覺從圓的身後襲來，殺手的天性讓他察覺到了這危險，他立馬朝旁邊一閃，躲開了。


  刀歌他們幾個在旁邊似乎沒怎麼看清楚，他們只看到了一個黑影閃過，圓就倒在了地上。圓抓著自己的左手臂，眼裡滿是憤怒地面朝光呲道：「你……」


  「我留著他們還有用，至於你，利用價值已經耗完了。」說著光朝圓走了過去，他手上的光刃又出現了。


  「他們？」圓不解。


  「你們沉魚辦事都像你如此粗枝大葉？你莫非不知那雙赤有雙赤山衛把守？有山衛在，我們誰也不可能接近雙赤。」光說著轉過身來對著刀歌他們，繼續說，「他有一個叫刀子嫣的妹妹，在餘暉城曾被餘暉之眼灼傷，餘暉之芒盡入其眼，融入其身。餘暉之眼本雙赤群山之物，一體相通。你也許不知道那句古老的傳言，但我今天可以告訴你：『餘暉之眼，雙赤之門。』」


  眾人聽后頓時大驚。刀歌心裡念著：「餘暉之眼，雙赤之門……」


  「如果說我們這裡有任何一個人可以接近神劍雙赤，那個人必定是他妹妹——餘暉之女刀子嫣。」


  「但是他妹妹現在並不在這裡。」圓仍死死捂住自己的傷口。


  「只是他們還沒找到而已。」說完光用他手上的光刃指著起兒，對刀歌說，「如果你想要他活，就說老老實實地交待出你妹妹的下落，可別像上次在餘暉那樣耍什麼花樣了。」


  刀歌知道現在他們沒有辦法了，如果不說出點什麼，光恐怕不會留情，所以他開口了：「她被草二竹抓走了。」


  「抓到哪去了？」


  「我不知道，我們一直在找……」


  「啊……」起兒叫了一聲。原來光一用力，光刃已經刺進了起兒右肩膀一寸。


  「等下！」刀歌喊道道，「這是我剛才在屋子裡找到的絲帶，是我妹妹身上的！」


  光一看，確實是一根女孩子用的絲帶，用勉強的語氣說：「你說了這麼多，可我還是不知道她哪裡，看來我只好先殺了他。」


  「我們真的不知道，我們也在找啊！」坤奇喊道，他實在覺得這個光一點都不講道理。


  「不知道不能作為推卸的借口，一無所知也是罪。」說著光抬起手就朝起兒砍去。


  這時一陣腳步聲來，接著又傳來了輕哼的歌聲。在這樣緊張的氣氛中，那歌聲能聽得十分清楚。刀歌聽得出來那是什麼歌，他也聽得出來是誰的歌聲，他不敢相信，只試探性地喊了一句：「子嫣？」


  一個少女從茂密的灌木後面出現了，的確是子嫣，她手裡正捧著一束花，聽到刀歌的喊聲她停下了腳步，朝刀歌這邊望過來，應道：「哥哥？」


  「子嫣！」


  「是哥哥！」


  刀歌內心是如此激動，以至於他都忘記了自己的處境，他衝到子嫣身旁抓起子嫣的手：「是我，子嫣！」


  子嫣臉上立馬綻放出燦爛的笑容，說：「真的是哥哥呀！」


  刀歌一把抱住子嫣，心裡開心得不得了，但是眼裡卻流著淚。


  「哥哥你怎麼哭了，你不要哭嘛。」


  「沒有，我怎麼會哭呢……」


  「哥哥，你看我採的花漂亮嗎？」


  「嗯，漂亮，漂亮……你怎麼採到這些花的？你能看見了嗎！」刀歌盯著子嫣的眼睛看。


  子嫣搖搖頭，說：「不能呢，不過不痛啦。我是聞香味找到它們的。」


  「嗯，那就好，沒關係的，你看不到的我講給你聽。你看這些花，花瓣很細，圍成一圈，是白色的，中間是圓圓的黃色花蕊。葉子是綠色的，也不大。然後還有幾朵不同的，應該是別的花……」


  「好了，夠了。」光打斷了刀歌和子嫣的對話，「你們兄妹團圓了，是件好事，也不用我費功夫去找了。」


  刀歌這才回過神來，他擋在子嫣前面：「你想怎樣！」


  「十分簡單——要你妹妹上去把雙赤取下來，交給我。我不會傷害你們任何一個人。」


  「她做了這些的話，你會放過我們？」


  「我已說了，只要照我說的做，你們會安然無恙。」


  「我們該如何信任你？」


  「信任？你大可以不信任我，那我就這樣做好了：我先當著你妹妹的面把你們一個一個地都殺掉，然後把你妹妹殺掉，把她的眼睛挖出來，我拿著你妹妹的眼睛，仍舊能夠通過雙赤山衛的把守，你覺得如何？」


  這利弊再明顯不過，刀歌一時也想不到其他辦法，便說：「那我能同她一起上去嗎？」


  「不能。」


  刀歌緊緊抓住子嫣的手，對她說：「子嫣，那邊有個階梯，你現在從那裡上去，上面應該有一把劍，你把它拿下來，然後我們就可以一起下山了，知道了嗎？」


  子嫣點頭：「我知道，那把劍我拿過。」


  「你拿過？！」刀歌有些吃驚。


  「嗯，赤藍叫我拿的。」


  「赤藍是誰？」


  光又打斷了他們的對話：「我想你們還是少聊幾句，讓你的這位朋友早點下山為好。」


  刀歌回過頭來，看到起兒因為失血而臉色蒼白，整個人看上去很虛弱，他便對子嫣說：「你拿過的話，就還記得路吧？去拿下來，起兒受傷了，我們要儘快下山給他治療。」


  「嗯，好。」子嫣說完把花給了刀歌，然後朝那個石階梯走去了。


  一切的努力終於快有了結果，馬上就要得到雙赤了，光壓抑著自己內心的激動。圓還抓著自己受傷的手臂，兩眼充滿怒氣，要吃了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