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 雙赤之斗(一) 各謀生路
在大家的議論聲中,光最終隱去了嚴重的殺意,說:「那你想要什麼條件?」
「你們都知道,那些村民們知道上山的路,只要你們肯花功夫,我想你們或許可以從他們身上得到一些信息,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還可以知道一些寶藏的位置呢。現在,我把那些我苦心抓來的村民留給你們,至於你們怎麼去利用就看你們的能力了。」
一個大漢說:「有這麼好的事?那你呢,如果你趁著這個時候上山,把寶貝都搶走了我們怎麼辦?」
「放心。你們都知道昨天這裡發生了地震,上山的路被亂石堵住了,這件事情我沒必要騙你們,因為如果不是亂石擋住了去路,昨天我就已經上山了。我現在帶著人去開路,在這段時間裡,我們是公平的:第一,我們誰都沒有上山;第二,我們每個人都能夠得到上山的路線信息。所以,能不能上山,就看各位自己的本事了。」
那些人都覺得這種做法好,於是便準備去找村民。
但光又開口了:「沉魚有這樣的大好人,我怎未曾聽說過?我姑且相信並且贊同你的說法,但是你本可以不這樣做。你可以殺了這些人,然後再一個人上山。」
「什麼!他想殺我們!」氣氛又緊張了起來,那些人都看著圓,有的已經把手放在了腰間的刀柄上。
圓現在開始知道眼前這個光不容易對付了,他說:「我確實可以不這麼做,我是個殺手,我也沒這種興趣去幫你們。但是,如果我不讓大家都得到好處,大家或許會影響我完成任務。不能按時完成任務,我沒法交差。我可不是真的願意幫你們,我是在幫我自己。」
那些人一聽便放心了,就對光說:「你這個人,話這麼多,他做他的任務,你尋你的寶。我們去找村民,快走!」那些人便一窩蜂地朝村民奔去了。
現在,只剩下圓還有光留在那裡。
圓知道光不容易打發,但自己又不能再花更多時間跟他周旋了,於是就說:「說吧,你想怎樣。」
「很簡單,我跟你一起上山。」
圓心想要先儘快上山才是,便說:「那你可要跟緊了。」
這時候刀歌他們跑了出來。坤奇喊道:「我們也去!」
好不容易打發了那些來人,又擺平了光,沒想到現在又蹦出刀歌他們三個,圓頓時怒火衝到了喉嚨口:「還敢來搗亂?」
光看到刀歌他們也有些意外,說:「是你們幾個,涼呢,他死了?」
刀歌:「我涼叔他還好得很。」
「不會活多久的。」
「比你活得久!」坤奇說。
「要敘舊你們就要慢慢敘,我先走了。」圓沒心思管刀歌他們,說著便朝山上去了。
光跟在圓後面,而刀歌他們則跟在光後面。起兒不時地朝回看,刀歌知道他在找什麼,說:「這麼早她肯定還在睡覺。」
「嗯,也是。」
「肯定是的,女孩子都貪睡。」坤奇說。
「師弟你怎麼知道的?」
「刀歌以前說的。」
沒用多久他們便到了昨天那兩塊大石頭面前。他們發現那裡早就被打通了,而且圓的幾個手下正在那裡等他們,很明顯他們昨天晚就上來了。
坤奇大聲說:「你騙他們啊!」
圓:「我騙他們怎麼了?他們還想要我的命呢。」
那條石縫並排只能走一個人,圓走在最前面,光在中間,刀歌他們幾個緊隨其後。昨天的震動使得地面凹凸不平,眾人都小心翼翼地走著。這種地方常常會讓刀歌覺得害怕,它總覺得兩塊石頭會朝中間倒,然後把他壓成肉餅。在山洞裡也是,刀歌也總會擔心洞突然坍塌掉,把自己埋在裡面。
正當刀歌擔憂著這些時,忽然傳來了一陣慘叫。刀歌抬頭一看,這巨石頂上正有兩人雙手捂著脖子,血已經染紅了他們的雙手。只熬了片刻,他們便倒地死了。而刀歌能清楚看到他們的脖子各有一把光刃。這兩人正是圓的手下,他們身旁放著幾塊大石頭。
「我想你最好是叫你的人放聰明點。」光消去手上的光刃,又說,「你也是。」
圓哼了一聲,說:「就請放心,我是聰明人。」
刀歌正還沒弄出怎麼回事,後面一聲響聲嚇了他一跳。大家回頭一看,他們剛剛通過的石縫又被堵上了。
圓:「大驚小怪什麼,難道你們還想要他們追上來?」
刀歌這時候才明白原來剛才圓是想讓他的手下把石頭推下來,把他們都堵在下面,他立馬說:「那我們怎麼下山?」
「你們跟著我,怕什麼?」
山下。
那些人各自搶了村民,都在一個一個地審問。有的十分耐心,問了一遍又一遍。有的則直接動手,打得村民遍體鱗傷,總之一個個忙得不亦樂乎。缺在一旁冷冷地看著,覺得十分無趣。那些人都審累了,連抽鞭子的力氣都沒有了。有一個人似明白了什麼,喊道:「他們根本不會說半點信息,我們上當了!」
這時候眾人似乎都恍然大悟。
「快上山!」只聽得一人喊道,眾人便都丟下村民,拿起武器朝草地去了。
他們沒有地圖,不知道路,在草地上就有好幾個人被夾斷了腿,躺在地上狂叫,但也沒人管他們的死活。到了山上情況就更糟了,那些陷阱不只是在地上,還會從樹上落下來要他們的命。千奇百怪的花草似乎都長著有鋸齒的葉子,割上一下,起初不痛不癢,但不久后就瘙癢難忍,之後便起泡、囊腫,囊破之後皮膚開始腐爛,血肉模糊。還有那些毒刺,不小心被刺中,不過多時就會麻痹雙腿,讓人無法行走,最後整個人都癱瘓……
他們之中還是有人到達了那兩塊巨石前——幾乎踩著前面人的屍體過來的,看到眼前的景象,他們更加相信自己是被騙了。
「果然被騙了!」
「害我們死了這麼多弟兄!」
「找他們報仇!」
「走,殺了他們山下的人!」
「走!」
他們便怒氣沖沖地下山去了。
草地上,那群人氣沖沖地朝缺走過來了,手裡的武器前後搖晃,嘴裡還不停地大罵著。
缺被他們圍了起來,所有人的刀尖都指著他。缺收起手裡把玩著的匕首,站了起來。
就一陣風吹過的時間,缺又坐了下來,他身旁已全是屍體。
在山上的人照著地圖走,他們的行進速度比預想的要快得多,到他們到達的時候還都不敢相信。然而地圖到這裡就是終點了,是一塊草坪,但這裡還不是山巔,顯然接下來他們要靠自己了。
圓:「好了,我現在已經帶你們上山了。從現在開始,我們各走各的,你們走你們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互不相干。」圓說完朝北邊去了。
光沒有說話,朝東邊走了。刀歌他們只好朝西邊走。
其實他們並沒有很多可選的路走,因為誰都不想死在毒花毒草手裡。他們必須小心翼翼,翔飛走在最前面帶路。這接近山頂的景象跟山腳處有很大的區別,其中一點就是這裡明亮了不少,而且這裡的植物也沒有那種張牙舞爪的模樣了,看起來舒暢了許多。山上到處都開著紅色的花,深的淺的,一叢叢,四處都是花香。誰也想不到這曾經的「妖山」會有如此美景。
他們三個四處找尋了一段時間,一無所獲。最後,翔飛好想看到了什麼:「在前面!」
刀歌便走過去看,在不遠處有一個開闊的地方,這個地方出現得有些突兀,很有可能是人造的。來到這裡,刀歌發現這裡很明顯有人的活動痕迹:地上的草明顯被人踩過、旁邊有一座小木屋、正朝東的方向,有一石板階梯向上延伸,兩旁樹枝茂密看不到盡頭。
顯然,那條階梯肯定是通往山頂的,也就是說,它的盡頭極有可能就是神劍雙赤所在之地。然而刀歌的第一反應就是走向那個木屋,他先喊了一聲:「有人嗎?」見沒人應,他又喊了一聲,見再沒人應他就推開門進去了。
屋子十分簡陋,一張桌子,一條長凳,還有一張床。那張床看起來很不一樣,放在這屋子裡顯得很不協調,它的木板還有些潮,上面鋪了一些乾草墊著,乾草上面是幾片很大的樹葉,不知道是什麼樹的。刀歌記起門外有一些木屑,心想這床應該是新做的。
刀歌走近那張床,他注意到床頭有一根小絲帶,他連忙拿了起來跑出屋子去,欣喜若狂地說:「看,我找到了!」
「什麼東西?」翔飛看到刀歌手掌拿著一根紫色的小絲帶。
「這是紫嫣的衣服上的!」
坤奇一看:「好像真是的!」
刀歌:「我看到屋子外面有木屑,而且裡面的那張床的木還有點濕,所以那張床應該是新造的。我推測這屋子應該是那個一草二竹皿的住處,而那床應該是為紫嫣做的。」
坤奇:「還專門為紫嫣做了一張床,那就是說紫嫣真的沒有危險。」
「嗯,看來起兒你說的都是對的。」刀歌很激動。
「師弟,不要急躁,紫嫣沒事就好。」
坤奇:「但是她現在去哪了呢?她又不看見,這裡她肯定也不熟。」
「所以肯定是有人帶她走的。」刀歌說。
大家自然而然把眼睛都望向了那個階梯。這時候一個聲音傳了過來:「唷,你們還比我先到呢,看來我運氣不好,選錯方向了。」
不用回頭,聽這聲音他們就知道是誰來了。沒等刀歌他們回話,光另外一個方向出來了:「照這樣說,我的運氣最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