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兒女情長
“娘親，我想和你一起回柳家看看。”紀玉兒抓著柳雲的手死死地纏著她。
今日是除夕，但將軍府卻好像已經忘了這應該是個團圓節日，不僅紀府老爺不在，就連二小姐也不知所蹤，然而現在連側夫人柳雲和大小姐紀玉兒都要離開紀府，往娘家去。
柳雲有些心煩的揉著不眉心，語氣不由得也加重了不少，“不要鬧，柳家現在忙成一團，誰都沒空搭你。”
紀玉兒今日才被華茹從思錯樓給放出來，足足給關了大半個月，可把她給憋壞了，恨不能現在就生一雙翅膀飛出去。
“女兒發誓絕對不亂跑還不成麽。”紀玉兒眼珠子轉了轉，抓住柳雲的衣袖撒嬌，“娘親要是不放心，用繩子將女兒綁在你身上還不行麽？”
柳家因為與楚家是姻親，此次因為楚家送去皇宮的香料出了問題，所以不可避免的被牽連了，要不然此刻柳雲也不會因為此事一直煩心到現在。
但此時聽紀玉兒這麽一逗趣，已經好幾天不見笑容的柳雲，終於在此刻露出了一點笑容來。
隻是笑過之後，又隻剩下怨恨。她將紀玉兒輕輕摟進懷裏，“若不是紀淺汐母女，你我如今也不會淪落到此番境地。你放心玉兒，為娘有一日一定會搶回屬於咱們的一切。”
紀玉兒摟著柳雲的脖子，小女兒姿態的一笑，“娘親不必擔心，咱們送給那老女人的東西就快要要起效果了，我保證紀淺汐從蜀地回來時，一定會感到驚喜。”
她微笑著說出要人命的話。
柳雲憐愛的替紀玉兒整理了一下衣襟，“好了，你要去就去吧，隻是不可依著性子胡來，知不知道？”
紀玉兒雙眼一亮，重重的嗯了一聲，生怕柳雲反悔一樣，趕緊拖著丫鬟去換了一身莊重一些的衣衫，這才跟著柳雲去了柳家。
也就沒注意到，在她們母子倆人剛剛離開梅園不久，便見一個小丫鬟推開了柳雲房間的門，取了香爐便離開了。
此時，大皇子府。
顧苓一身素白衣裳跪在靈堂前，她背挺得很直，目視前方，臉上的一片麻木，但卻並不傷心，或許說她此刻應該很高興，因為這個人終於死了。
束縛了她好幾年的男人終於死了，她再也不會因為因為她而被那些官家夫人們議論了，不用背負她們同情看可憐蟲的目光。
啊，真是太好了。
心腹丫鬟在這時走上前，在她耳邊輕聲道，“皇妃，晉王殿下到了。”
顧苓一聽，無神的雙眼終於亮了一下，但是下一刻她恢複了原來樣子，慢吞吞的由著丫鬟將她攙扶起來。
轉身時，看到身後站著的明曄，那一刻她突然委屈的想哭。
卻在雙眼發紅時，連忙擠出一個笑容，“王爺來了。”
她語氣自然，卻又在不經意間多了一層曖昧。
明曄神色淡漠，並未見他在看見顧苓之後，多出一點別的神色。甚至連與對方一個眼神的交流都沒有，隻是一點頭，走過去取了下人遞來的香點燃之後，插在了香爐裏。
等做好這一切之後，明曄才回頭看著雙眼發紅，一直將期待的目光追著他的顧苓身上，“皇嫂節哀。”
簡單四個字，卻讓顧苓真正落下了淚。
為的不是棺材裏那個被她毒死的人，而是眼前這個她喜歡了很多年，卻在最後關頭鬆開手的人。
因為他一句皇嫂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再也回不到過去。
顧苓搖了搖頭，慘淡的笑了笑，“有王爺這句話就夠了。”話落，她對身後的人揮揮手，“你們先下去，大皇子有些話要我轉告給王爺。”
如此作為雖然有些不妥，但無人敢跳出來告誡眼前的兩人。
沒人敢得罪晉王。
明曄看著相繼退下去仆人，皺了皺眉，仍是站在原地沒有動。
靈堂的門被不動聲色關上之後，顧苓才道，“王爺，苓兒辜負了您，對不起。”
明曄依舊皺著眉，沒說話。
顧苓卻好似根本不要他回答一樣，自顧自往下道，“苓兒當初是被逼無奈，所以才不得不嫁給大皇子，但苓兒一直心係的是王爺，這幾年也一直忘不掉您。苓兒心中苦啊，曄哥哥。”
此話掐頭去尾，就隻剩一個意思，王爺，我想和你重修於好。
明曄眉間動了動，枯井一般的黑眸，毫無波動，“你是本王的皇嫂，如此而已。”
言外之意是，以前是皇嫂，現在是皇嫂，以後依舊是皇嫂，不會再有更進一步的關係。
顧苓卻好似突然就聽不懂她的話了一樣，急切的往明曄走去，抓住了他袖子，“曄哥哥，苓兒已經什麽都沒有了，連你也不要苓兒了？”
明曄推開她，將自己衣袖抽出來，“你既然是大皇子妃，父皇不會為難你。”
顧苓更急了，直接撲過去摟住了明曄的脖子，“可是，曄哥哥，苓兒喜歡的是你啊。十幾年了，苓兒自從認識曄哥哥後，就沒有哪一日不想您，曄哥哥，求求您，不要推開苓兒好不好？”
明曄眉頭深皺，若非還念著一些舊情，換做是旁人，早被他一腳踹開了。
但到底是曾經年少時喜歡的人，不忍心如此對待也是真的。
他將手放在顧苓腰上，要將人推開，“你……”
“啊，不好意思……”房門被人推開，同時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我應該叫人通報一聲再進來，沒想到……”
後麵的話沒有說出來，但卻更惹人懷疑遐想。
明曄倏地抬頭看去，就見紀淺汐站在門口，臉上的笑容有些難看，身後跟著的丫鬟也是一副同仇敵愾的模樣。
顧苓察覺有人來，連忙鬆開了明曄，後退一步，總算是拉開了距離，但就此時來看，這反倒更容易讓人誤會。
“不好意思，許久不曾見到王爺，有些激動。”顧苓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紅著眼眶對紀淺汐笑了笑，“對不住，讓紀小姐看笑話了。”
紀淺汐沒說話，她清澈的明眸已經冷淡了下來。麵對顧苓的話卻是一個字都沒說，轉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