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天下蒼生
“這是我在渝州查到的東西，或許對你有用。”紀淺汐將手中的一塊東西隔著桌子推到明曄眼前，“渝州太守欺壓婦孺，百姓叫苦不迭，但由於官官相護，以至於百姓一直無從訴苦，所以才讓他們相逼至此。”
她之所以這麽晚才回來，便是一直在查這件事情。
上一世她作為魏王妃，曾聽明桓提起過此事。當時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渝州太守的事情被皇帝知道了。
當今聖上雖然是個權利被架空的廢物，但不可否認的一點就是他並非是一個昏君，在得知此事後並未聲張，隻是偷偷摸摸將明桓招去未央宮，前後左右說了一番，讓明桓偷偷去渝州解決此事。
紀淺汐遞過來的是一道密函，明曄拿起來細細研究自之後，並未做出相應的反應。
他看了臉色蒼白的紀淺汐一些，語氣變得不太好，“你既然一直在蜀地渝州，那就知道本王一直再找你，為何一直不現身？”
紀淺汐勾了勾嘴角，提出一個怪異的笑容，“臣女以為臣女不出現，對王爺和顧小姐都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就對紀淺汐而言，她看到顧漪瀾的確是有夠糟心的，在想到那天晚上在陰嶺發生的事情，就更加糟心了，別說是待在一起，就是多看一眼，她也要吐。
“這與顧小姐又有什麽關係？”明曄皺眉，如同枯井眸子更加深沉了。
紀淺汐神色越發怪異，但又不願意在繼續解釋這件事情，隻好轉開話題，“王爺，渝州太守之所以能這麽猖狂，還是因為他背後有人。而這個人在朝中還有不可撼動的地位。”
明曄皺了皺，那道折子已經看過了，上麵的內容是什麽他當然知道，關於渝州太守背後的人是誰他也知道。
他此番前去渝州，自然不是單純地陪紀淺汐前去找藥。
隻是，對於他而言，紀淺汐一直躲在暗中的事情無疑是一件比渝州太守更重要的事情。
“那天夜裏，本王回去找你，”明曄沒搭理紀淺汐那句話裏的暗示，繼續道，“顧小姐說你為了救她，掉下了懸崖，本王讓七寒在那裏找了你許久，然而卻一直沒有任何消息。”
紀淺汐：“……”
她應該說顧漪瀾口中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她麽？她會去救顧漪瀾？別開玩笑了，她腦子沒進水，也沒有壞。她不僅不會救她，還會拉著她墊背。
不過此時的明曄似乎聽不進去她的話。
明曄越過桌子，逼近對麵的人，“紀淺汐，看著別人為你忙前忙後是不是覺得好玩？”
紀淺汐無奈，明曄已經先入為主，相信了顧漪瀾的話，就算她此時跟他解釋了事情真相，隻怕明曄也隻會認為她在找借口。
她歪著頭笑了笑，道，“並沒有覺得好玩，隻是覺有趣。畢竟晉王不是那麽容易為別人擔心的人。”
說出這樣的話，紀淺汐知道明曄會生氣，但她還是義無反顧的說了出來。
明曄被她幹脆果斷的態度氣笑了，他隔著桌子捏著紀淺汐的下巴，幾乎要將她骨頭捏碎。
紀淺汐皺了皺眉，忍著下巴上的痛意，耐著性子道，“王爺，天下蒼生，與兒女情長，你要選哪一個？”
這句話無疑是在明曄心上重重給了他一錘，他整個人微不可查的僵硬了一下，片刻之後眼神變得格外幽深，深邃得看不見底。
少頃，明曄鬆開鉗製住紀淺汐下巴的手，幾乎是咬著牙道，“你很好，紀淺汐。”
記不得這是明曄這第幾次連名帶姓的叫她，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每次明曄這麽叫她，看起來都是她將人惹惱的時候。
看著那邊甩袖離開的人，紀淺汐隻能揉著下巴歎口氣，顧漪瀾製造的鍋，為何要她來背？
“你為何不解釋？”
華昱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成功的讓一直維持鎮定的紀淺汐露出一個比哭還要的難看的笑容。
“沒什麽，大概還是因為不是一路人。”明曄要是的相信她，就不會是剛才那樣的表情。
“我倒是認為，你要是解釋了，他還是能聽進去。”華昱走近房間，在紀淺汐對麵坐下，“不見得晉王就真將顧漪瀾的話聽進去。”
之前在陰嶺的事情，華昱已經聽從紀淺汐這裏知道全部實情的紀景泫說了。
紀淺汐搖了搖頭，沒有要繼續解釋的意思。
不被人信任的事情，她經曆一次就夠了，若是再來一次，那她真就是犯賤了。
不想此時，七寒卻突然悄無聲息站在了紀淺汐的身後。華昱手指一動，手中捏著折扇險些脫手而出。
紀淺汐起先沒注意到人，是看到華昱動作之後，才回過頭去。
“七寒？”紀淺汐有些驚訝，“你怎麽在這裏？”
所以說作為晉王明曄的帖身侍衛，能不能敬業一點？
七寒神色有些肅穆，憋了好一會兒之後才突然對紀淺汐鞠了一躬，“屬下代替王爺給小姐道歉，王爺是因為太擔心小姐，所以才會……王爺是真擔心小姐，屬下離開客棧時，王爺還曾讓屬下給小姐留信……”
“七寒，”紀淺汐轉過頭打斷了七寒的話，“你不必道歉，就算要道歉也不該由你來道歉。至於你說的信，我不曾拿到。我回客棧時，客棧老板說信已經被人的取了。”
七寒一愣，不知道說什麽了。
紀淺汐揮了揮手，“你還是快跟上王爺吧，要是等會讓他知道你為他替我道歉，我想他應該會生氣。”
七寒民緊唇沒說話了，遲疑之後最終還是什麽都沒，一閃身消失在房間裏。
等人走了，華昱才再次開口，“顧漪瀾……”
話沒說完，便被紀淺汐打斷了，“驚思這種香料，兄長能不能配出來？”
華昱看著他，沒有說話，折扇在他手中像是長了腳一樣，靈活自如的在他手指間轉動。
良久，他才道，“可以，你要多少？”
紀淺汐笑了笑，將垂下的發絲別到耳後，“我聽說大皇子妃近來愛香，又逢大皇子故去，我打算去送禮。”
顧苓與顧漪瀾的好意，她怎麽能辜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