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計從冀州內部出

  韓落收到了細作的密報也是陷入了沉思，身邊隻有田豐和童淵兩個最近的近臣。思索了良久，韓落道：“老師，你和沮授向來交厚。這封密報你以為真偽如何？”


  田豐略微一沉思，說道：“豐以為這封密報應該是真的。公與的性情我了解，若不是到了窮凶極惡的境地，是絕對不會說出那樣的話的。這袁紹外寬內忌的性格也是眾所周知的，他猜疑公與也在情理之中，隻怕事情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嚴重。”


  韓落聽此言有些緊張，這沮授和田豐一樣，是內政和軍略的雙料人才，一直都眼紅的很，想要收入囊中久已。韓落說道：“老師，莫不是這袁本初還要害公與先生不成？”


  田豐沉重的點點頭道：“隻怕是這樣了，現在局勢緊張。冀州新定，與我並州相比，差距太大，隻怕不少士人都是抱著別樣的想法。其中最明顯的就是冀州世家支持袁紹的數萬私兵，既是對袁紹執政的肯定，也是對袁紹的挾製，讓其不敢對冀州的世家下手。若是袁紹顯露敗象，隻怕這些人會把袁紹的腦袋拿來獻給主公呢！”


  韓落嗬嗬一笑道：“往日還有些迷惘，今日卻有了思路。我們打冀州，應該從冀州的內部開始分化啊！老師，師傅你們有沒有什麽好多計劃？”


  田豐笑著拿出了一份名單道：“主公，豐這裏有冀州一些世家投效的名單，還請主公過目。”


  韓落趕忙拿過來看了起來，越看眼中光彩越盛，喃喃的道：“趙家，潘家，沮家，田家，甄家，這些都是冀州數得上名號的世家啊！若是這些人投過來，袁紹的實力最少下降了四成。隻是老師，這些人可靠度如何？”


  田豐歎息道：“這些都是冀州的百年世家，是冀州實際的統治者，主公的執政策略與他們南轅北轍。這些人提出條件，主公必須允許他們在冀州的自治才行。他們還是做他們的土皇帝，但是主公的賦稅他們一分不少，但是主公不能幹涉他們的管理。”


  韓落嗬嗬一笑道：“這些貪心不足的家夥，他們的賦稅不少孤的，隻怕是更加變本加厲的盤剝百姓吧！告訴那些家夥，洗幹淨脖子在冀州等著吧！沒有大過的還好，有大過的全部處死。”


  田豐一直都覺得韓落的執政策略有些偏激，就算死些老百姓又有什麽？哪項革新會不死人的？權力的更迭終歸是一小部分人的遊戲，在生物鏈底端的人終究免不了被吞噬。田豐勸道：“主公，依豐之見。主公就算依了這些人又如何，不可能動搖我軍的根基，特殊之時行非平常之事，後麵慢慢圖之嘛！”


  韓落搖了搖頭道：“老師，你是士族出身，雖然體諒民間疾苦，畢竟不能體會他們真正的處境。老師若是經曆過生死，便會明白人隻有真正死亡的時候才能感受到生的可貴。天下眾生平等，誰也不高誰一等，我們雖然稍微有些權力，又怎麽能輕易裁決別人的生死呢？”


  童淵最是能理解韓落的心情，雖然他是一代武學宗師，但在儒家眼裏就是個有些力氣的粗漢罷了。平日都是混跡在平民百姓之中，對百姓的疾苦是最有了解的了。他開口道：“元皓，主公所言有理。你別看那些世家現在說的好聽，今日能背叛袁紹，明日也能背叛主公啊！”


  田豐辯解道：“你說的是沒有錯，但是主公是何等樣的人兒，怎麽可能會有衰弱的時候。不要拿主公和袁紹那樣的草包做比較。”


  韓落看著據理力爭的田豐問道：“老師，孤知道老師的家族就是田家。孤想問老師一句，老師如此為冀州世家開脫，真的就沒有一點私心嗎？”


  田豐想也不想的回答道：“豐也不過是一介凡夫俗子，怎麽可能少了人間的私欲。豐也不隱瞞，豐確實是想保留田家的領地，畢竟是祖上的餘蔭，才有豐的今日。豐不敢忘家族培養之恩。”


  田豐大大方方的承認，韓落很是欣賞，大丈夫就要敢作敢當。韓落接著道：“老師，您的坦白讓孤很是敬佩。但是老師難道就絲毫不覺得這種製度是很有問題的嗎？難道老師看不到並州這些老百姓臉上流露出的開心和滿足嗎？很多人到了並州才感覺到自己的真實存在，不再像以前一樣行屍走肉，難道老師也看不見嗎？”


  田豐歎息一聲道：“主公說的這些，田豐都親眼目睹。可是田豐始終不能忘卻家族的養育之恩啊！”田豐這樣說，明顯的是被家族的人給脅迫了，所謂君子不可欺之以方，正是田豐這樣的君子才會在自己的條條框框裏麵出不來。


  韓落一笑置之的道：“老師此事不要再提了，那些人若是想投奔我並州，就要按我並州的規矩來，若是不想，孤也不會強求的。隻是他們造福一方便罷了，若是貽害地方，待我大軍殺到之日，就是他們埋骨之時。”韓落的這番話說的慷鏘有力，剛柔並濟，讓人誠服。


  田豐又接著道：“豐這裏還有一份冀州將領投誠的名單，主公要不要過目一下？”


  韓落想了想道：“現在冀州並沒有到山窮水盡的時刻，現在投過來的，要麽是沒本事的牆頭草，要麽是詐降。這些人並州一個也不需要，都回絕了吧。冀州越是不齊心協力，袁紹的潛能就會爆發的越強大，若是冀州安若磐石，那麽袁紹就會輸在他的大意上。”


  田豐拱手稱諾，接著又道：“主公可以不收降敵，但卻不妨礙我軍用計。這些書信若是到了袁紹的軍中，便可以將袁紹軍的士氣瓦解。袁紹也不敢處置這些人，隻能委屈求全。但裂痕已然存在，就算是再怎麽彌補，也不可能回到當初了。”


  韓落聽了之後哈哈大笑道：“老師啊，這種毒計不是文和的專長嗎？怎麽你也能想的出來？這卻是讓孤刮目相看啊！”


  田豐也是捋著胡子嗬嗬一笑道：“計策的使用是在人本身，而不是計策的好壞。隻是豐一般不願意傷天和罷了，反正主公都打算把冀州的士族一棒子打死，索性一不做二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