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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男人

  方棋直到上午才醒來,嗅了嗅鼻子,登時坐了起來,一股好聞的飯菜香氣。


  眼睛茫然的往外面看了看,桌上擺著好幾樣菜,鴻元從桌邊站起,笑著走來道:「還睡不睡?」


  方棋搖了搖頭,腦袋有點疼,真是睡不夠不舒服,睡多了也不舒服,他真難伺候。


  鴻元坐在床邊,道:「餓嗎?」


  方棋點了點頭。


  鴻元道:「床上吃床下吃?」


  方棋眼睛亮了一下,哎呦能在床上吃嗎,他以為只有生病的人才有這個待遇,有時候他生病了也不見得能這麼愜意舒服,畢竟家裡就他一個人,誰給他端飯過來了。


  方棋剛想拍手同意,想了想還是從床上爬起來,道:「算了我還是下去吃吧,弄髒被子的話還要跟客棧換,換被子肯定多收錢。」


  鴻元:「……」


  桌上擺著一盤紅燒肉和一盆小雞燉蘑菇,雞湯燉的很夠火候,清而不膩。除了兩葷還有兩盤素菜,一鍋米飯,旁邊放著一鍋清湯。


  方棋看著就食慾大開,雞湯拌米飯,就著紅燒肉和素菜噴香噴香的吃起來。


  飛快的扒飯扒了個半飽,想到現在早飯的點早就過了,小鴨嘴獸只會比他更餓,今天真乖沒叫喚,方棋放下碗就要給它也拌點飯。


  鴻元按住他的手,抬眼問道:「去哪裡?」


  方棋站著看他,鴻元今天吃飯吃的那叫一個眼疼,慢條斯理的挑飯粒,就差一個一個的吃了==

  方棋道:「鴨嘴兒餓了。」


  鴻元起身,把他按回座位上,道:「我去喂。」


  方棋有點欣慰,不知道怎麼回事,每次看到鴻元對小鴨嘴獸稍微露點好臉色,他就很替它覺得感動。


  小鴨嘴兒藏在竹簍里,四爪伏地偷偷往外看,但無奈嘴太礙事了,嘴巴都露出來大半個了臉還沒出來。


  鴻元拿了個小碗盛米飯,舀了一勺雞湯,方棋又給添了幾塊紅燒肉,才端到它的竹簍外面。


  小鴨嘴獸看著大大大王放下碗就走了,小心的扒著碗沿往自己竹簍里扒拉,扒拉進來后,將竹簍的蓋子一關,藏在裡面吃起來。


  方棋本著錯了要罰對了要獎的原則,讚美小孩道:「對,你們兩個要好好相處,一共就咱仨,你們兩個還老是搞什麼內訌啊,又不是人多,掐什麼掐。」


  鴻元應了聲是,隨後視線凝在他臉上,瞳色加深,喉嚨滾動了一下。


  方棋抱著碗看他,後背有點發毛道:「你看我幹嘛?」


  鴻元站起身來,忽然湊近他,方棋微微抬頭看他離得越來越近,像是一個等待被親吻的姿勢。小孩毛茸茸的臉扎到了他,隨後唇畔被嘬了一下,接下來是下巴。


  方棋身體微仰,一手還抱著碗,一手格開兩人的臉,慍怒道:「你幹嘛啊?」


  鴻元張嘴,探出一截舌尖,上面有一顆飯粒。


  方棋:「……」


  方棋連忙用手背擦了擦臉,才放下手臂又被人按著肩膀親過來,方棋撂了碗把人用力推開,冷著臉道:「還有飯粒?」


  「沒有,」鴻元面不改色道:「我準備了飯菜。」


  方棋心思一轉,知道他是在討要獎賞,不由嘀咕道:「又不是我讓你準備的。」


  方棋正色道:「你這個毛病該改改了,你又不是小孩了,你看誰這麼大人了誰還動不動就親來親去的?」


  以前覺得小孩的親吻挺招人疼,可這段時間他越來越彆扭,鴻元的眼神有時候太成熟了,全不像是小孩子在表達親近,就比如是現在,眼瞳幽暗,看著像狼似的。


  鴻元道:「為什麼?」


  方棋哼道:「這有什麼好為什麼的,孩子長大了總要離開父母……呃,家長的。這是學會自立和獨立的過程,大了就要有個人的*空間,也要保持適當的距離。你呢要記住,不能隨隨便便親人,養成這麼個好親的毛病像什麼話?這麼小就這樣,長大了還了得?不能亂親,不能當渣男……嗯。」


  鴻元思索道:「只親你好不好?」


  方棋豎起汗毛,哐當放了碗,驚悚道:「更不能了啊!」


  鴻元看他連碗都差點摔了,嘆氣道:「你先吃飯。」


  先吃飯?說的輕巧!這飯還怎麼吃啊?方棋隨便胡吃海塞了兩口,心想長淮劍神我對不住你,靈霄神女我也對不住你,作者我更對不住你,我把鴻元養成求親親求抱抱的娘炮了……


  方棋現如今看到他那張臉就覺得腦仁疼,還有深深的擔憂,長大了怎麼得了?長大了怎麼得了!


  扒完了碗里的飯,方棋下意識擦了擦臉,看這回沒飯粒了吧。


  擦完了臉,方棋精神抖擻道:「快吃,吃完了沒》磨磨蹭蹭,我們去外面繼續打聽風瑤山的消息!」


  鴻元道:「我問過了,沒有新進展。」


  「…………什麼?」方棋斯巴達道:「你包打聽啊誰讓你打聽的啊?!」


  鴻元:「……」


  方棋扼腕道:「在這裡怪無聊的,」看到你也怪牙疼的,「我今天就指著那個打發時間呢,你居然說打聽就打聽了!」


  鴻元頓了片刻,把桌上裝著甜點和零吃的小碟子往他面前推了推,用眼神含蓄的示意,你吃點東西打發時間吧。


  方棋:「……」


  方棋無聊的抓了一把瓜子磕,磕了一會,覺得臉上發燙,側頭一看,鴻元著迷的盯著他的臉瞧,專心極了。


  方棋木然道:「你看什麼呢?嗯嗯嗯?」


  鴻元回過神來,含笑道:「看你好看。」


  「……」方棋道:「應該說看你帥。」


  鴻元道:「你帥。」


  「……」方棋無力道:「你也帥你也帥。」


  鴻元手指慢慢的敲桌面,依然目不轉睛的盯著他看。這人到底從哪裡來?


  他的心魔?


  他很清楚自己缺什麼,想要什麼,莫不是因為太渴求,所以……才有了這個人?


  心魔……鴻元想。他哪裡都是好的,處處合他的胃口,像是為他量身定做,天生為他而來。


  方棋嗑多了瓜子,端起茶杯潤喉,鴻元等他最後一口水咽下去,茶杯咔嗒放在桌上,才問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方棋梗了一下,臉唰的漲得通紅,猛地咳嗽起來。


  鴻元快步走來,在他後背拍了幾下,方棋大腦飛速轉動,怎麼以前沒糾結過名字,突然提起來嚇死人了,本來應該到了千屍谷才知道名字的……可前期的鴻元是沒有名字的,又不能叫他狗蛋小王八……


  一時想不起來怎麼解釋,方棋不斷的乾咳,明明那股想咳嗽的勁頭已經過去了,還是人工的停不下來。


  一停下來就要回答問題……


  能咳嗽著把這事兒蒙過去就好了!

  方棋偷眼看,鴻元長睫低垂,這一眼正和他對上眼睛,被抓了個正著。方棋欲蓋彌彰的往反方向側過頭,使著勁繼續大聲的咳。


  鴻元真怕他咳壞了嗓子,無奈道:「我不問了。」


  方棋:「……」


  還能不能行了!好像他故意咳嗽的一樣!

  方棋深呼吸再深呼吸,捂了捂臉,站起來,假裝冷靜的道:「走走走,我們還是去外面,嗯……去打聽打聽那個啥,風瑤派,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興許能打聽出來什麼消息呢。」


  鴻元按住他的手,抿唇道:「真不問了。」


  「啊……不關你的事,」方棋乾巴巴道:「我不說話就難受,去外面找人嘮嘮嗑,哈哈哈。我沒什麼好說的……嗯,我是說名字,我又不會害你。」


  「你和我說話。」鴻元拉他的手,補充道:「我喜歡聽。」


  方棋心道我跟你有什麼好說的,難不成還講睡前故事嗎,一邊這麼想著,方棋道:「出去玩吧,出去轉悠轉悠,邊轉悠邊說。」一邊小小聲的嘀咕,「又沒手機又沒電腦,宅在客棧里有什麼意思啊,還不如出去玩,看熱鬧。」


  「明天去好不好?」鴻元慢慢的,帶著一□□哄的語氣說:「我做了個噩夢。」


  今天哪裡也不想去,只想安安靜靜的和你在一起,看著你。


  方棋不知不覺的坐了回來,哦對噩夢,他早上的時候醒過來一次,看到鴻元直挺挺的坐在床上,看起來做了這個噩夢幾乎一晚上都沒睡好。


  好奇心湧上來,方棋一副知心哥哥的表情道:「什麼噩夢啊?」


  鴻元微微失了神,眉宇透出一抹痛苦之色。


  什麼噩夢……


  夢裡沒有你,只有我自己。


  鴻元不說話,方棋熱情積極的猜,一會猜夢到了鬼,一會猜夢到了挨打,後來又猜是夢到了狂蟒之災,大白鯊……越說越沒譜。鴻元時不時的回應,示意自己在聽,


  「到底夢到什麼啊你?」方棋恨鐵不成鋼,他說什麼鴻元都點頭說對,一看就是在敷衍!鬼和大白鯊打了一仗嗎?!

  鴻元微微笑道:「忘了。」


  方棋:「……」


  最後鴻元讓他看書,方棋來了興緻,他還沒看過這裡的書籍。當即翻了翻,打開書頁,有些難以置信的嘩嘩嘩翻完了整本書,奇怪,這裡的字他基本都不認識……歪歪扭扭,筆畫極多,看起來像是繁體字一類的。


  為什麼他會說,會聽,卻看不懂?


  方棋尷尬的放下書,道:「我眼疼,你給我念吧。」


  鴻元接過書來,突然道:「你不識字?」


  「……」方棋怒道:「你才不識字!我作文寫的好著呢!」


  鴻元翻了兩頁書,方棋察覺到了一點不對,道:「你識字?」


  鴻元道:「識得。」


  方棋已經腦補出來小鴻元鑿壁偷光、囊螢映雪一系列自強不息自學成才的勵志故事,登時肅然起敬。


  鴻元挑了幾篇有意思的給他讀,方棋咔嚓咔嚓的嗑瓜子,把小鴨嘴獸從竹簍里提到桌上來,無奈這傢伙和竹簍正在甜甜蜜蜜的蜜月期,死抱著竹簍嘰嘰嘰吱吱吱的不撒爪,方棋只得連著竹簍一起給放到桌上。


  那小東西不知道抽什麼風,像吃雞蛋只吃雞蛋殼一樣,給他瓜子他不吃,抱著瓜子皮吃得可開心了,嚼糖豆一樣,也是大奇葩。


  一天的時間,說短不短,說長也不長,就這麼簡簡單單的打發了過去,直到傍晚來臨,方棋舒服的伸了個懶腰,骨頭咔咔作響。


  鴻元放下了書,看看自己的小手小腳,摸了摸臉上的毛,突然朝方棋道:「我是不是太小了?」


  方棋放下伸直的手臂,笑嘻嘻的用力擰他的臉,道:「哎呦鴻元想長大啦。」


  鴻元道:「我想。你想嗎?」


  「這個啊……」方棋沉默片刻,乾笑道:「這又不是只要我想,你就能說長大就長大了。」


  鴻元黑漆漆的眼睛亮了亮,道:「如果可以呢?」


  會不會嚇到他?


  方棋肩膀塌了下來,就這個假設認真的想了想,道:「不太想,還是算了,慢慢長。」


  小孩的眼睛微微黯淡了下來,道:「為什麼。」


  方棋摸了摸他的腦袋,好笑小孩還真以為自己跟氣球一樣說大就大呢。


  至於為什麼不想……


  因為不敢保證你是不是已經『改邪歸正』;是不是對這個世界不再懷有惡意;不敢保證你會不會傷害無辜,毀滅世界;還不放心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裡,不確定你能不能好好照顧自己。


  畢竟……


  如果你長大了,他就要離開了吧。


  方棋煩躁的踢了踢桌角,心口悶悶的不痛快,明明還有好幾年,還有那麼長的時間,心裡竟然已經開始有很多捨不得。


  方棋無法轉移注意力,被迫就這個問題想了許久,越想越不是滋味,越想越不放心。


  不知道以後的鴻元會是什麼樣子。


  等到有一天,他回到了原來的世界,想到自己曾經一手養大的小崽子,明明音容相貌那樣鮮活,卻變成了書里的鉛字元號,不知他會是個什麼心情。


  他會一直想,他過得好不好,今天是開心還是不開心,吃了什麼,做了什麼事,是否遇到了什麼煩心事。也許需要很長時間才會重新適應。


  還會想,到那時候的鴻元眾星捧月,是不是也會偶爾想到他。


  想想心裡就悶悶漲漲的不舒服。


  隨便吃了點東西,方棋很快撂了筷子,鼻子發酸,早早的在擔憂恐懼分離。他憂心忡忡的爬上床,努力去想別的,覺得自己再想下去快要抑鬱了。


  鴻元跟著他上床,蹙眉道:「你怎麼了?」


  方棋回過神來,眼巴巴的朝鴻元道:「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會不會想我啊?」


  鴻元默然幾秒,道:「不會。」


  方棋愣了愣,心裡重重的沉下來,又陡然變得輕鬆。他最怕的不是分離,而是孩子不能獨立,離不開家長,而他又無法一直陪在他身邊,束手無策無能為力的感覺最是糟糕,他寧願他不會想起來他。


  不過聽他這麼講還是很生氣,方棋罵道:「小白眼狼!白疼你了!」


  鴻元道:「不會有那一天。」


  方棋:「…………」


  說不出是開心還是不放心,方棋甜蜜又痛苦的躺在床上,唉聲嘆氣長吁短嘆,小崽子你說不會就不會啊,真是個傻白甜。


  方棋忽然有了心事,心裡盤算著,他現在覺得成不成神反而是次要的,重中之重是要讓鴻元接觸更廣闊更美好的世界,遇到更多人,遇到更多朋友,而不是一門心思都在他身上。


  不然小孩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他怎麼都不可能放心。


  方棋想了小半夜,才揣著不安睡著了。


  不知什麼時候,床外側躺著高大堅朗的男人,長臂一伸,將滾到床的最裡面,貼著冰涼的牆睡的人撈了回來,扣在懷裡,仔仔細細的掖好被角。


  他的身量極高,甚至比床還高出許多,稍顯委屈的微微曲起身體。


  男人半支起身體,靠近他的臉,細細端量。兩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他的呼吸漸漸粗重起來,銜住身下人的嘴唇吸吮,乾裂的嘴唇被舔的濕乎乎的,男人啟開他的嘴唇,舌頭在他口腔里攪動,順著他的牙齒一點一點的舔舐、描繪,從左邊到右邊,掃過他的牙床,似乎要數清他又多少顆牙齒。


  將青年的津液卷進嘴裡,真很美味。


  手指順著裡衣探進去,寬厚的粗糙的手掌在他后腰摩挲,愛不釋手的在臀瓣輕輕的揉動,順著大腿移向前面,覆在蟄伏軟趴的部位,掌心稍微按壓了一下,就已經微微硬了起來,鼓鼓的頂著他的手。


  真敏感。


  低低的輕笑一聲,男人含住他的耳垂,細細的咬磨。


  方棋弓起腰背,不太舒服的伸手準確的扣在男人臉上,在他臉上胡亂摸了摸,像是嫌礙事,粗魯的撥拉到一邊。


  鴻元:「……」


  遲鈍的發現觸感不對,身上彷彿壓著一座重重的山,雙腿也被什麼牢牢的絞著,動彈不得。


  方棋迷迷瞪瞪的睜開眼睛,映在眼前的是一個成年男人的高大軀體,手腳並用的把他抱在懷裡,勒得他喘氣都難受。


  男人?


  男人!


  方棋愣了愣,閉了閉眼睛再睜開,握緊拳頭隨時能掄出去,先打一拳然後下床找武器。鴻元呢?他沒事吧?

  直到睜開眼睛,定睛一看,梗在心口的這口氣才鬆了下來,媽啊嚇死了,還以為進賊了呢。


  那剛才是怎麼回事?鬼壓床?


  小孩揉了揉眼睛,一臉的困意和無辜,道:「怎麼了?」


  「沒事,」方棋舒了口氣,道:「吵醒你啦?沒事沒事,繼續睡吧。」


  半夜無夢。


  第二天醒來,方棋哭喪著臉趴在床上,全身上下車軲轆碾過似的腰酸背疼,顫著手腳坐起來,哎呦哎呦的亂叫。


  小孩倒是一臉的神清氣爽,看他滿臉的不舒服,心想真是摸不得碰不得的嬌貴。


  鴻元道:「睡還是起?」


  「起,」然後撲棱著倆胳膊仰躺在床上,不動了。


  鴻元:「……」


  鴻元給他穿好了鞋,方棋賴在床上不肯起來,把被子踹到一邊,趴在床上道:「我腰疼,你過來幫我按按。」


  鴻元乖巧的說了聲好,蹬鞋爬上床,雙手交疊,按在他背上。


  方棋顧忌著小孩子力氣不大,特意叮囑道:「重點,多使點勁。」


  鴻元應了一聲,對著他的後背,昨天不過是抱著睡了一晚,今天就哼哼唧唧的不舒服,以他現在的狀態,稍微用點力道就能把他的腰給按折了,自然不敢是像他囑咐的那樣真的用力。


  小心翼翼的近於撫摸,並起四根手指,在他後背上輕而柔的按壓。


  從尾椎骨一直按到後頸的頸椎,力道有點重,不過尚在接受範圍之內,方棋眯著眼睛,舒服的直想嘆氣。


  按好了後背,方棋舒服的不得了的從床上爬起來去洗臉,往臉上撲了幾下水,突然發現水裡的倒影有什麼東西,濕著手扒開衣領一看,好傢夥。從不太清楚的倒影里,都能看出來脖子和鎖骨,一大片都是密密麻麻的嫣紅刺目的淤痕。


  方棋蹬蹬蹬湊到鏡子邊一看,細看更是觸目驚心,他氣得夠嗆,以前不是沒親過,但像今天這麼厲害的還是頭一回,這是啃了多久才啃出來的啊?!

  方棋大步走向床邊,扒著脖子給小孩看,「我脖子怎麼了,你是不是又啃我了?」


  你大晚上的不睡覺,戲很多啊你!


  小孩羞澀的笑笑,「你喜歡嗎。」


  方棋大怒道:「喜歡你個仙人板板啊!我說你這孩子怎麼回事啊,我就沒見過你這麼不聽話的!你才多大啊就這樣,長大了還了得啊?!我跟你說你再這樣我跟你沒完!」


  鴻元低頭看他,忽地露齒一笑,道:「你別生氣。」


  方棋冷笑一聲,心道不能他一服軟就輕易原諒,必須給點教訓!不然不長記性!

  「我讓你親回來。」鴻元補上後半句。


  然後主動扒開了衣服,往前臉前湊了湊。


  方棋:「………………」


  臭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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