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戰神不可辱
他若如葉凌天一般哭泣，那麼飛升者的隱忍將變成徹底的墮落。
葉凌天聽完凌霄的話后停止哭泣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既然想哭，為何不能哭。」
凌霄聽完葉凌天的話，指著臉上的淚痕道：「我可以流淚，但我不能哭！」
「當年天界飛升者接近萬人，如今不過剩下數百老弱病殘。」
「他們一直到現在還在忍著，有些人甚至於願意為封氏神族當牛做馬，一切皆是因為他們相信，我凌霄，我這個天帝有朝一日會帶著他們反抗！」
「有朝一日能夠帶著他們，將他們曾經所失去的尊嚴討回來！」
說到這兒，凌霄拍了拍葉凌天的肩膀道：「凌天，你說我能哭嗎？我有資格哭嗎？」
葉凌天聽完凌霄的話，表情極為複雜。
他從未想過，原來天帝的心中也會有那麼多苦澀。
葉凌天此時根本就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凌霄的話，他根本就無話可說。
他不敢反駁，同時也不敢贊同凌霄。
他心中已經知道，他之前所說的話，傷凌霄很深。
這也是他不敢贊同的原因，有些事他可以自己清楚，有些錯他會知錯他會改錯，但他絕不會認錯。
在葉凌天沉默時，凌霄幽幽道：「你不回答我也知道答案，我沒有能力哭，更沒有資格哭。」
「戰神的布局是他一人所為，但是他需要幫助，只有我們能夠幫到他。」
「在布局徹底成功之前，若是我們支撐不住，便只是笑話。」
「詮釋我等的兄弟之情，真的很難，這比讓我去死還要難！」
在凌霄說這番話時，葉凌天眼神精芒一閃，似突然想到什麼，猛然抬頭道：「是啊，你說的沒錯，我們要幫他，就如他當初幫我們一樣！」
「我想明白了，他當初為何要選擇轉世，為何要選擇死在你手裡。」
「當初我們戰敗后的謀划，被第九夢獲知，封氏神族知曉我們的圖謀，進而反制我等，這導致我們極其被動。」
「戰神當初曾告訴我，他要去封氏神族，回來之後他萎靡不振，並非是因為與人戰鬥的萎靡，而是精神上的頹廢。」
「我想到，他可能已經將命元交出去，只有這樣封氏神族才會閉嘴不言。」
「否則按照這群畜生的奸詐，他們怎麼可能善罷甘休！」
凌霄聽完葉凌天這番話，拳頭瞬間握緊，他的雙目化作通紅。
葉凌天的話讓他恍然大悟，他終於明白當初的事情，終於明白為何戰神要逼著他戰鬥，為什麼在那關鍵的一劍，戰神會選擇不躲避！
他徹底的明白過來，戰神當時已經將命元交出去，他沒有選擇，沒有任何選擇，他只能這樣做！
他交出命元麻痹封氏神族，在那之後，利用自己的死亡，去進行精密的布局。
戰神很偉大，很無私，他所有的布局都是為了飛升者，他沒有一絲一毫的私心。
因為這場布局就算成功，對於已經死去的他而言，沒有任何好處。
他名義上是轉世，可實際上是捨棄，因為他沒有剝奪轉世體趙乾的意識，而是選擇傳承！
他的死是真正的死亡！
凌霄雙目通紅，咬牙切齒的握著拳頭，他的眼角流出一滴滴血淚。
他以為他殺掉戰神是無奈，可實際上現在看來，他就是個劊子手。
他的兄弟為飛升者付出那麼多，他沒有死在戰場，沒有死在封氏神族手裡，可是卻死在他的手裡。
他還總是說要為戰神報仇，總是說是因為封氏神族從中作祟。
可實際上呢？他不過是一個在兄弟尋死時，推波助瀾的卑鄙小人！
凌霄慢慢爬起來，跪在地方，面朝戰神幕府所在的東方，連續磕頭，每一次都震碎神石地板，不消片刻他額頭便滿是神血。
天帝是這天界的最高掌權者，他本不該向任何人下跪的，可現在他卻跪了下來，並且還在磕頭。
在磕頭過程中，凌霄哀嚎道：「我對不起你，對不起！」
「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誤會你，更不該自作主張！」
過去的事情已經無法改變，現在凌霄只能是懺悔。
他希望用這樣的懺悔，來彌補自己曾經的虧欠。
哪怕只是讓自己的良心，稍微得到那麼一絲安慰也是好的。
葉凌天在一旁，默默看著凌霄此刻的舉動。
他沒有阻攔，更沒有說話。
他曾恨過凌霄，但千年轉世，這樣的憎恨早已消失無蹤。
他現在還剩下的只有緬懷，同時還有對未來的茫然。
越是忍耐便越是輸不起，若是最終布局失敗，一切都變成笑話，那麼他們如今的忍耐，曾經所作出的一切妥協，將會是更大的諷刺。
凌霄與葉凌天的默認，讓封氏神族眾人更加肆無忌憚。
當他們殺掉所有守護者，打開戰神幕府後，他們還留有戒備，擔心凌霄和葉凌天出手。
只是隨著戰神幕府被打開，隨著戰神的屍體被拖出，天宮仍然沒有動手的跡象，他們開始更加肆無忌憚。
無數封氏神族的人聚攏在四周，一些被迫依附的飛升者，默默站在旁邊。
看著封氏神族的人，手持神鞭，鞭打戰神的屍體，並且口出狂言，侮辱曾經開疆拓土的戰神。
這些飛升者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幾乎所有飛升者，都是在輪迴街還未生成時飛升的，他們曾經歷過戰神叱吒寰宇的時代，他們知道天界有如今的規模，戰神居功至偉。
但是，曾經居功至偉的戰神，現在卻正在被人鞭屍，他連死後都得不到安寧。
飛升者們悄然落淚，他們想要反抗，想要保護戰神肉身。
可他們也有難言之隱，一部分是授命於天帝隱忍的，在天帝沒有命令之前，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至於其他飛升者更是有心無力。
連守衛戰神幕府的守護者都已經覆滅，他們這些人就算動手，又能有什麼作用？
他們什麼作用也不可能有。
他們只能眼睜睜看著戰神被一次次鞭屍，一直到皮開肉綻。
不過戰神始終都是戰神，他的身體曾遭受過無數次創傷，哪怕是一具屍體同樣擁有超強的自愈能力。
很快便恢復過來。
無論封氏神族如何做，始終都不能真正毀掉戰神肉身。他曾是頂天立地的戰神，他曾經以一己之力朝著古神發起毀滅衝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