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 王者之愧
「你還是不是人，當年戰神不止一次的救過你！」
面對著葉凌天的癲狂言語，凌霄皺著眉頭道：「凌天，切莫放肆，小不忍則亂大謀，現如今戰神轉世體已經進入輪迴界，我等的夙願用不了多久便能達成。」
「你難道要因為你的憤怒，而讓這一切功虧一簣？」
「你難道要讓趙乾在輪迴界死無葬身之地！」
葉凌天聽言，面容更加憤怒，他痛恨道：「這與趙乾何干，趙乾是戰神轉世，可他不是戰神！」
「他在輪迴界好好的，只要有我們守護，封氏神族的任何神邸，都別想進入輪迴界。」
「我現在所說的是什麼，你聽不到？你是聾了嗎、＂
「在這樣下去，我們曾經的生死兄弟，就要被人砸碎幕府，鞭屍示眾，如此奇恥大辱，你能忍我不能忍！」
凌霄聽言，苦澀道：「你以為我不想動手嗎？你以為我想要坐視這一切發生嗎？」
「戰神幕府如今的遭遇，包括那些守護者的戰神，我也心痛，可是我們不能動。」
「誠然我們擁有滅掉封氏神族的能力，可他們封氏神族捏著我們的命脈啊，若是滅掉天界，我們該何去何從？」
葉凌天聽著凌霄這一番話，憤怒道：「你便是懦弱，從當初到現在，你一直都是如此。」
「我們全都是飛升者，這天界存在與否與我們何干？」
「連他們封氏神族都可以不顧天界存亡，我們又憑什麼要顧忌！」
「凌霄，你給我記住，你今日能阻我，明日能阻我，你阻不了我一輩子。」
「今日你不去保護戰神幕府，將來我只要脫困，我便會不顧一切將封氏神族絕滅！」
「我說得出做的到，不就是天界被毀嗎？誰怕誰，我擁有古神軀，無人能殺我！」
凌霄聽著葉凌天的話，陰沉著臉色道：「凌天，你要我記住，那麼今日我也要你記住！」
「就算我現在放你出去，你有把握擊敗第九夢嗎？」
葉凌天正處於癲狂中，可是聽完凌霄這番話后，他的面容頓時凝滯下來。
關於第九夢的事情，那是他心中無論如何也無法掙脫的痛楚。
第九夢是第四基石神邸，可她卻是封氏神族之人，而且她的分身便是魔芸。
同時與戰神，凌霄和他都有關係，當年若非發現這個真相，他們三兄弟恐怕早就不死不休。
葉凌天獃滯片刻后，苦澀低頭道：「呵呵，我明白了，一切都無法改變，你不幫我，我便對付不了第九夢！」
說到這兒葉凌天頓了頓，下一刻他面容猙獰道：「凌霄，你似乎忘記了一件事，我除了是基石神邸外，我還是古神！」
「你不幫我，我便讓這天界天翻地覆！」
凌霄本以為葉凌天應該悔悟，哪兒能想到葉凌天會變本加厲！
他面容複雜道：「凌天，你便一定要一意孤行嗎？你便一定破壞現有的規則，你便一定要讓他布局三千年所做的事情功虧一簣！」
「從他當初選擇布局開始，他早就已經拋棄自己的肉身，他用自己的性命布局，你便非要讓他死不瞑目！」
說完這番話，凌霄單手一甩，直接將囚籠放開。
放開囚籠后，凌霄癲狂怒吼道：「你去，你去！讓這天界天翻地覆，讓那所有的一切布局都去見鬼，讓戰神死不瞑目！」
「用你的行動去向已經死去的他證明，你有多麼在乎與他的兄弟情！」
怒吼之後，凌霄彷彿脫力一般，沒落的坐在地上。
此時此刻的他已經徹底放棄，他彷彿失去了渾身力氣，他已經沒有力氣去阻止。
並非他氣力不濟，而是他的心被傷到了。
葉凌天望著囚籠逐漸崩潰，看著凌霄那筋疲力竭的模樣，他突然沉默下來。
他看著凌霄，臉色陰晴不定。
按照他內心的衝動，他現在是必定要立即衝出去，抵達戰神幕府，去將那些封氏族人斬盡殺絕，不惜讓天界天翻地覆也要守護戰神肉身的。
可是看著凌霄此時的沒落神態，他開始猶豫。
他放平心緒開始思索之前凌霄對他所說的每一句話。
之前因為憤怒，他聽不進凌霄的話，而現在他冷靜下來，開始仔細去回顧那曾經發生的一切。
他今日若是真衝動了，那麼無疑一切都會功虧一簣。
天界覆滅，戰神持續三千年的布局，成為一個十足可笑的笑話。
想到這兒，葉凌天囔囔道：「或許我真這樣做了，他必定會死不瞑目，可我若是不這樣做，我又如何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眼睜睜看著自己兄弟的屍體被人鞭屍，這樣怎樣的苦楚。」
呢喃道這兒，葉凌天仰頭咆哮。
他的聲音甚至於衝破天宮屋頂，將那上方覆蓋的琉璃瓦吹開。
天界的太陽光直射而來，刺的他眼睛生疼，可是他卻沒有退避，而是繼續直視，直到他的眼角流出血淚。
那是心中的傷心，那是心中的苦悶，這一切的一切，都在這一刻洶湧而來。
「啊啊啊！」
葉凌天開始大哭起來，哭著哭著，他便如孩童一般躺在地上手舞足蹈。
這樣的事情不是孩童的專利，當一個成年人，當一尊基石神邸心中的傷悲達到極致時，他也能這樣做，也會這樣做。
生而為人，哭泣，傷感，悲哀，時刻充斥著人的心靈，神也不例外，不過是等級更高的人而已，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在葉凌天仰面大哭時，落寞的凌霄看向他。
他幽幽道：「其實我很羨慕你，你至少現在還可以哭，可是我呢？」
「我根本就連哭的資格都沒有，多麼的悲哀啊，多麼可笑啊！」
「我可是堂堂天帝，我可是主宰三界的至高霸者，可我這些年來又做了些什麼？」
「我最愛的女人是個分身，並且還是死敵派來的卧底，我最好的兩個兄弟，一個被我親手斬殺，一個被我打落凡間。」
「如今我更是要眼睜睜看著那些畜生，侮辱我兄弟的幕府，乃至於是鞭屍！」
「我有什麼資格做這個天帝！」
並非只有葉凌天知道發泄，並且只有葉凌天苦楚。
凌霄心中的痛，他所承受的一切，又能比葉凌天弱多少呢？只是不論如何，他凌霄沒法哭出聲，他是天帝，他代表著天界的尊嚴，代表著所有飛升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