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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反目成仇

  伊語淇不知何時睡下的,醒來時候已是翌日晌午了,那時間意識渾濁,耳鳴目眩,腦袋也很是昏沉的,總歸是一片痛苦的症狀。


  尤是那隱隱作痛的小腹間,就似乎同時被無數枚鋼針刺紮一般,興許是因昨晚熬夜太久而起了古怪,何況昨晚困於電梯時,她也是受了不小的跌撞與驚嚇,那時候見不清情況,誰曾想隔日便就起了狀況。


  周身不盡的酸楚與脹痛讓她幾近懷疑自個是否命不久矣?

  好在,子衿有送來精心衝製的鎮痛藥以及紅糖水,也還找了個暖寶寶置放她小腹上麵,就似乎醫生對待病人的關照,也還時不時握攏她的小手,撫摸她的額頭,當然,多數時候他也並不離開,就坐於床頭陪著她,時時哼唱小曲逗她開心。


  就如此賴在床頭大半日,她方才覺著好些,期間,藺子衿也送了飯食,她初次嚐試被人端茶遞水的管顧,那心情可別樣的好,以至於她竟生出賴在他家不走的思想。


  一連數日盡皆如此,藺子衿也自然是樂意的,日日親自下廚,大魚大肉伺候著,幾近將她當作公主供養,並且樂此不疲,她也從他悉心的照料中體會到了溫暖的意思,每日也盡是歡快的心情。


  不過,她也不曉得是何種緣故,與他待在一處時身子總也不見好轉,反倒是愈發憔悴的狀態,比之往常終究是脆弱了許多,而這般嬌滴滴的姿態也越發引得了他的垂憐,那憐香惜玉的姿態是恨不得與她共同分擔了苦痛。


  當然,他的甜言蜜語也很是討她歡喜,“看你這副遭罪的樣子,我寧願把開心都給你,痛苦都由我來承擔。”他確是位具備擔當的男人,而且既勇於承擔家務又善解人意的男人最有魅惑力,因而,她近些時日瞧他也是越發順眼的多。


  不過,他這難得積攢的好印象也在那日放任子涵進門後付諸東流,當日,她正躺於床上追看言情劇,全然沒察覺鬼靈精正透過門縫往裏麵張望,而待她意識到情況慌不擇路鑽入被窩時,那丫頭已然衝進門,當即就撲將上來,把她逮了個正著。


  捉奸在床?人贓並獲?

  她那時是羞惱難耐,可也並無顏麵與子涵多做反駁,隻能躲於被褥內側暗自祈禱這鬼靈精早些離去,畢竟她還是位很有傳統思想的女人,是生怕旁人一時誤解多做無謂猜測,而事實上,她身著睡衣躺擱一男人床上,任誰瞧見也多半會是遐想紛紛的概率大些。


  而那個時間藺子衿也聞聲趕來,她原是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心想隻要他做些澄清自然萬事大吉,哪曾想那廝非但未有辯解意思,反倒是對一切供認不諱,“你嫂子前些天在電梯中受了驚嚇,我不放心別人照顧,就把她留了下來。”


  “哥,你的意思是,你和嫂嫂兩人已經好些天了.……”子涵言語中盡是驚喜意思。


  “嗯。”


  “那你們已經.……”那丫頭近乎狂喜了。


  “嗯。”


  “嗯,是什麽意思,哥,你今天必須把話說清楚,作為一個男人不能這麽沒有責任心。”子涵還一副位她撐腰的做派。


  “你看到什麽樣就什麽樣唄。”她那時聽聞藺子衿那般言辭,跳入黃河的思想都是有的,當然,在投河之前她定然是要將他先活生生踹死。


  “哥,好樣的,妹妹挺你!不過,你以後要對不起嫂嫂,我可饒不了你!”在一陣歡聲笑語中,子涵奪門而去。


  她那時是聽著腳步漸遠,方才揭被而起,也不與他多費口舌,總歸是一麵拿起枕頭拳打腳踹,一麵是惡狠狠斥罵,“混蛋,叫你毀我清白!叫你毀我清白!我以後還怎麽有臉見人!”她那時險些將腸子都悔青了呢,連連後悔起初怎會入了他這狼窩!

  她太是了解這人的伎倆了,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而她也是一時疏於防範,才落入了他的溫柔鄉,因而每一擊也全是下了狠手。


  而且她越發思索越發氣惱,心想他就是有心放任子涵進門,好來做個見證,是生怕她哪日再就生出後悔,才有心將這名分提前做實在了!

  何況子涵那丫頭可向來守不住甚秘密,隻怕她一人知曉,全天下也就無人不曉了!

  她悔不當初啊,“無賴,臭無賴,打死你!”


  一世英名就將毀在這兄妹倆手裏,她如何不會惱恨!

  而更使她有幾分羞惱的是,在她與藺子衿近乎在上演“家庭鬧劇”的時刻,門房外頭正立著一位妖嬈的美人,那是她那時最不願碰麵的人——表姐宛瑜!

  她仍還記著表姐是以怎樣惡狠的眼神甩門而出的,那般神色是恨不得將她生生踹死再隨手扔往樓下,她終究是驚著了,也深覺與表姐的姐妹情分斷難挽回。


  而那“始作俑者”子涵也在見清事態嚴重後坦白一切,宛瑜起初是來看望歆瑤的,可在知曉藺子衿也在這棟公寓時,總也將話題往他身上牽扯,子涵那時就覺著宛瑜是借探望歆瑤之機來打探藺子衿的近況,對其很是不喜。


  而且子涵又生怕宛瑜會借故來藺子衿這邊做些拜訪,就提前跑來通風報信,哪曾想正好撞見了躺於床上的她,於是乎就生出了將宛瑜引來的計策,照子涵的說法是“猛藥去屙,讓其死心!”


  伊語淇很是感激子涵這片好心,可她曉得表姐的脾性,盡管表姐心腸不壞,可耍起小姐性子也是六親不認的,她生怕表姐不會就此善罷甘休,反倒會破罐破摔攪出甚風波來。


  果不其然,沒過兩日她就聽傳宛瑜以她與藺子衿公然進行“辦公室戀情”為由鬧著撤股,並且已然以社長名義發起股東大會彈劾她總編的職務,甚至揚言要將伊人雜誌攆出鄭家的樓盤。


  這事一時鬧得很凶,伊語淇不想驚擾舅舅,就考慮自個解決這事,而這個時候歆瑤正恰巧陪同舅媽遠在國外旅遊,並不知曉雜誌社的近況,而她為了免生事端,也並不打算將這事告知歆瑤。


  再次見著表姐已然是數日之後的事情了,而為了顧念表姐的情緒,她拒絕了藺子衿的陪同,是與表姐單獨約見。


  見麵的地方是她們姐妹三人以往常去的歐式咖啡廳,當時人並不很多,而因為表姐隻允諾給她十分鍾時間,她也並未繞彎,“表姐,你想讓我怎麽做?”


  “我不懂你說什麽?”表姐一向如此,若非將人狠狠羞辱一番,她是不會罷手的,“而且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風流快活嗎?為什麽偏偏要忙裏抽閑地來見我?”


  她那時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將進去,“表姐,你給個痛快話吧!咱們倆相識也不是一天了,不用這麽費勁心思挖苦人了!”


  “好!”表姐蹙起眉頭,很是正經地將憤怒的眼波移在她身上,很是漠然地說:“你現在打電話和他分手,我就當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過。”


  “憑什麽?”這明明是她的私人生活,何況表姐不是有了宋秉文了嗎?為什麽還看不得他們好上?

  “不憑什麽!”表姐那時也不再與她多做口舌,拎包就起了座位,“你別後悔!”


  她那時沒了法子,當即也就立身將其攔下,“除了這個,就沒有其他選擇了嗎?難道非要如此嗎?”


  表姐那時莞爾一笑,滿是譏諷,“當然有啊,要麽你們倆離開,要麽我離開!”


  她真心不願兩姐妹就此兵戎相見,當即就挽住了她的手,“表姐,咱們姐妹倆非要鬧到這步田地嗎?”


  “別用咱們這個詞,我受不起!”


  表姐隨即就甩開她,“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麽?不就是知道我喜歡藺子衿,然後故意從我手裏搶走了他嗎?為了贏我,你真是不擇手段!現在的你應該很得意吧,我承認,你贏了,行了吧!”


  “沒有,不是這樣的!”她感覺無論做何種解釋都很是蒼白,隻搖著腦袋做些多餘的反駁,而眼淚也在那時不很爭氣地流了下來。


  表姐則冷冷一笑,反手就抽了她一巴掌,很痛也很響亮,“不要在這惺惺作態了,我覺著惡心!你真以為我不知道?周斯年全都告訴我了,整個雜誌社都在傳言社長和總編爭男人輸了,是你故意放出去的消息吧?為了逼我離開,你真是下了心思啊!”


  “表姐.……”她那時覺著萬般委屈,可話至喉間卻又不知怎樣言說。


  表姐那時則很是反感地推開她,隻惡狠狠地留了句話,就揚長而去,“從今以後有我沒你!”


  她那時間想死的心都是有了,隻覺著整個世界也再沒什可以信賴和依憑,至少,她記憶中的表姐是那麽溫婉可親,不單會為她紮辮子、買糖果,還會在深夜候在車站隻為接她入學,那個時候的表姐是愛護她也還來不及,又怎會伸掌打她……曾經多麽要好的姊妹啊,緣何會落入這般田地?


  她不很明白,隻越作思考,心就越發痛得緊,整個人也幾乎撐持不住了,她那時也無心找些依持,就如此摔死算了!

  好在,藺子衿不知從何處鑽出,兀自抱住了她,否則,她不知自己是否會不很爭氣地癱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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