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暫住幾宿
伊語淇並非一位十分絕情的主兒,待美美沐浴後也並無提出分房的說法,隻穿了件子涵過往的浴袍躺於一側,並揚言以中央為界線,誰也不可逾越分毫,可她終歸是高看了某人,僅還一刻鍾時間,他就時時伸出手掌做些試探,就如一個頑皮的娃子,其實,她也並不真是抵觸,隻不時打下他不很安分的爪子,送去一雙嗔怒的眉眼。
可幾番嚐試後,某人終究還是把她搶進了懷裏,她很是氣憤,就不時嗔他一句,“大無賴!下流!”
他則很是正經地板起臉麵,笑說:“你第一天認識我?”還不待她做些反應,某人就趁勢鑽進了她這方營地。
她心下不悅,言語上自然是要威迫一聲,“藺子衿,你這麽無賴,不守信用,我都後悔在電梯裏答應了你。”
她指求婚那事,當時應允他不過是權宜之計,眼下確認無恙,心中自是有幾分猶疑的,“要不,咱們就當什麽也沒發生過?”
她有心探詢,作勢就要摘了那戒指,可怎奈那尺寸是太過緊湊了些,以至於幾番嚐試也並無效果。
“好玩嗎?”他一麵圈著她,一麵將臉頰侵近她的耳際。
她感受到那渾濁滾燙的熱浪,原是打算做些抗爭,可當見著對方那凶神惡煞的目光以及嘴角不善的笑容時,她就隻得扮作很是無辜的姿態,不再吱聲,她是分得清形勢的,也曉得人在屋簷需得屈身的人生法則。
當然,她也並不隻是束手待斃,也會做些反擊,“你除了會欺負我。”就如往日學生時代那樣子蠻不講理。
不知為何,隻與他共度一回患難,她就全然提不起半分恨意,仿佛就隻在一夜間就原諒了他往日種種過錯,當然,當時他那誓死不離的決心是這一切的根由,也委實讓她覺著是可以托付且相守一生,不然,她斷然不會接受了那求婚戒指,也斷然不會入了他的家門。
似乎隻那一個物什就消解了往日的種種隔膜,也使他們之間有了清楚而切實的名分,這也是她能與他待在一張床上的重要緣由。
他全然是不知她的思想,隻舔舔唇角,有幾分無賴口吻地說:“都被你這麽冤枉了,我想,我也隻能將錯就錯了!”他微蹙眉頭,作勢就要做些不軌之舉。
“藺子衿,你敢!”她隻能威脅!
他輕輕撩了撩她的發梢,笑說:“我的膽子一向很大。”
而見著他那般下流做派,她也隻得服輸,“子衿,不要忘了,你答應我過什麽?”
他則裝傻充愣,“有嗎?我怎麽忘了?”
她心中雖則很是氣惱,可也隻得避其鋒芒,“子衿,在我心中,你可是正人君子。不要忘了,我今天.……”
“如果你誇誇我,我想我能想起來。”他有時真如一個天真無邪的娃子。
而她心情不甚好時,通常是借由勉強的笑意來消脫心中的惱恨,她向來是喜好秋後算賬的,“好!”
她已然忘卻了是以怎樣的情緒形容他的高大,總歸盡是違心地用了些不甚恰切的言辭,諸如“一諾千金”、“一言九鼎”、“高大威猛”以及“拾金不昧”雲雲。
他那個時候也再無甚壞思想,隻緊緊摟著她回憶以往的趣事,那姿態就如大學時候在賓館的情形類似,隻有同枕的嚐試而並無夫妻之實。
那個時間的藺子衿還是很單純乖巧的,隻要她不願的事情,他決然不會相逼,他那時候的承諾也很是爺們氣,“一個優秀的男人,隻會讓女人心甘情願地獻身,而不巧,我正想做一個那樣的男人!”
伊語淇仍還記得,第一回與他去那種地方居住是受了室友的耍弄,當天,她們一行人決定K歌一宿,可半途中幾個沒良心的丫頭就放了鴿子,隨著男友各找各家,他們倆當時也沒了去處,隻得約法三章後就近找了間不錯的旅館。
因為那時夜已深了,也再無多餘房室可挑,唯獨隻有間很是浪漫的情侶套房,當然價位也很是不菲,可他們那時既困且乏,心想著去往別處也未必再餘房間,就略微商量後要下了那間。
事實也未曾叫他們失望,盡管時隔許久也還清楚記著那屋子很大,各應設備俱全,一張圓圓的水床不偏不倚橫在房間正心,地板也是精心打磨過的木製雕花橫隔,光腳踏在上麵格外舒坦。
而當五色熒光開啟時候,色澤勻整的光斑淺淺在空中漾起風姿,滿處都是溫暖的情調,當然,唯獨使她有幾分不悅的就是床頭擺置的一個物什總也讓人遐想紛飛,藺子衿也因那些玩意的刺激險些做了壞事。
當晚,他除了起初時候有幾分不安分,可見她是有些生氣後,也就消停了下來,那個時間她就躺他懷裏,二人彼此依偎著講些人生未來的打算,氣氛安逸靜好,當然,他也時不時捉弄她一番,或捏鼻子或偷偷往她耳朵裏呼氣,而她則以搔弄他笑點的法子試圖報複,他身上幾處位置是經不起旁人撩弄的,隻輕輕摩挲他便就會捧腹而笑。
而每每他有生出壞心思的時候,她就循著命門一擊而中,百試不爽!
盡管是時隔許多年時,可那手段仍還受用,至少,每每在瞧出他有異樣的症狀時,她總也出其不意地讓其樂上一回,那淒美的笑聲可與往日並無甚太大的差異,同樣的青澀,同樣的懊惱,那時她也會跟由樂上一陣,也如往日那般無心無肺且肆無忌憚地笑出聲。
當然,歡喜之餘,她也不會忘了正經事,“藺子衿,我想我這幾日要暫住你這了。”
她昨日留信告知子涵與歆瑤兩丫頭自個是回了老家,若是此刻回去定然會被二人抓起逼問,那兩丫的手段可古怪刁鑽的很呢,如若不經意走漏了風聲,以她們的聯想能力,隻怕又會引起一陣風波。
因而權衡之下,她隻得選擇在他家暫避幾宿,何況她正處於特殊時期,安全自是不必多慮,而借此時機來審視某人的品行最適合不過。
他自然樂意,“當然,女主人來檢查婚房,自然歡迎。”
“可是.……”她望了他一眼,心中唯獨擔憂地就是母親那關,兩家積怨已久,母親又是那般倔強性子,想說通她老人家可絕非一件簡單事。
而若母親堅決不許,甚至再以死相要挾,她仍舊會毫無猶疑地與他斷絕往來,十年前如此,十年後仍然如此。
她是位孝順的姑娘,自小便不會違逆母親的意願,何況她也始終堅信,得不到父母認可的婚姻決計是不會幸福的。
他似乎曉得她在顧忌些什麽,“放心吧,家裏的事我會解決的,相信我。”
“我真的擔心我媽。”若論執拗,她在母親麵前也是自敗下風的,因而她事事也隻得唯命是從,“反正我聽我媽的,你自己看著辦吧。”
她的意思再是明確不過,婚姻大事她是全憑母親做主的,而如果母親不樂意點頭,她即便是有心應允也並不頂用!
而究竟能否成就這樁婚事,就要看他自家本事了!
“嶽母那邊我早有對策。”他信心滿滿地吻了吻她的臉頰,“放心吧,等過些時候,咱們就回老家一趟,把大伯和咱倆的事情一並解決了。”
她輕輕撫摸他的臉龐,目不斜視地盯住他,他的自信使她委實不安,“你真不擔心我媽把你掃地出門?”以往那時,母親可並未給他半分講話的時機,隻拾起掃帚便就把他打出門外,那副模樣即便現今想來,也委實狼狽。
“如果連這點勇氣也沒有,我何談娶你,更何談照顧你一輩子?”
“這倒像個人話。”伊語淇會心一笑,沒來由地貼緊他幾分,拿起指尖在他眉心打起圈圈,“如果你當年就有這勇氣,咱們倆也不會繞了這彎子。”
他沒好氣地說:“沒有這彎子,你會輕易跟了我?”
她嗔了他半眼,很是得意,“那倒是,如果沒有百八十次求婚,甭想我嫁給你。”
“伊語淇,你就這麽不想嫁給我?”
她略微思量,便說:“差不多吧。”
“什麽叫差不多?伊語淇,是你逼我的。”他故作不悅,作勢就要撲上來。
她則一臉警醒地望住他,心下是有種不祥的感覺,“藺子衿,如果你敢胡來,後果自負!”盡管言語上是有威脅,可她還是將雙手交叉護於胸口,一副嚴陣以待的姿態。
藺子衿則半立著身子俯視她,神色裏竟是些得意的味道,“我就想幫你拉緊被子,天太涼了。”說著,他一臉玩味地衝她笑笑,手臂隻一伸展就越過她拉扯那邊的被褥,“我說過,我要做一個優秀的男人。”
她則一臉警惕地盯著他,心下的惶恐難以附加,直至確認了他是沒有不好的思想,才是用試探的口吻說道:“要不,我還是去子涵那屋睡吧。”
她話剛脫口,就被某人隻手圈進了懷裏,威脅時的語氣無賴且強勢,“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