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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1 娶妻之喜

  馬車才行至城南坊市便停了下來。


  張氏心中奇怪,甄家商隊旗號鮮明,走南闖北這麽多年,中原之地向來暢通無阻,怎會在皇城裏也能遇到盤查。


  路過京城本就是意外,也再出不得意外。


  她蓮步出來,卻聽管家來伯正罵道:“你這憨貨!殺頭有甚可看?耽誤了行程,小心也殺你的頭!”


  那車夫怏怏,可方才還好,這般停頓過後,前路已經被湧來的人群截了道。


  張氏示意無妨,裹緊白裘站在車架上舉目一望,果然,街亭裏又是在砍人頭顱。


  螢惑致災,為清朝野、撫百姓、敬天威,必要見血以儆效尤,而其罪當誅者又豈止左光鬥一人,左司空尚能訃告留屍,然其牽連的一應屬官,可就沒那麽幸運了。


  那刀斧手赤膊站立亭階之上,大口喝下一碗酒水,又噴灑一半在刀刃上,緊接著,便如耍戲的手藝人一般賺足吆喝,揮刀而下時,便是人頭應聲而落……


  人群一陣歡呼!

  張氏不敢去看,蹙眉掩麵之際瞥見後車的門簾已被悄然掀開,急忙跳下車來,她急切喚道:“醜兒!快快進去,這般場麵怎能去看!”


  甄宓不過三四歲,以為是城裏是搭了戲台鬧年,聽見吵鬧,她踮腳也看不到所以然,卻仍想攀上車架眺望,不想身後卻有一雙大手將自己環抱住,她掙紮道:“出家的伯伯放我下來,外麵好不熱鬧!”


  那道士打扮之人衝張氏點點頭,隨即關緊門窗,這才笑著將小女娃放在膝上,“你這娃娃,怎又忘了,老道‘浮丘’,不可喚錯,咱們接著講那故事可好?”


  甄宓聽老道又要開講,安靜下來,學足大人模樣作了一鞠,道:“請浮丘道友不吝賜教!”


  感受著車外紛擾,道士浮丘撚須說道:“那河伯見了北海之遼闊,才深知孤陋寡聞,自慚形穢之際,卻聽北海若曰:井鼃不可以語於海者,拘於虛也;夏蟲不可以語於冰者,篤於時也……”


  浮丘心想,以往,自己何嚐不就是那坐井觀天之河伯,以後,世間再無左光鬥其人,唯有性本愛丘山之道人浮丘!


  張氏聽見裏間談話,這才放心回車,令來伯避開人群趕路。


  先夫過世已久,加之幽州生亂,這趟舉家遷往徐州過年,實乃迫不得已……張氏努力說服自己,可惜所有的冠冕堂皇,都在拜會劉府時,被那一句“師娘”羞得無地自容。


  車裏的張氏每每想著,便不由得兩頰騰起了女兒紅,她不禁暗罵自己不爭氣,又道那人就是個木頭!旋即還想到,若是自己也能得一紙賜婚該有多好!

  ……


  把準師娘張氏送走很久,劉侍郎還站在院子裏一臉惆悵。


  隔壁府的下人們正趕著天晴除舊,攀扯越牆的枯藤,積雪卻嘩啦啦全都抖落在了自家院子裏,尚未出言製止,牆頭又冒出個小人頭,趁人轉身之際,冷不防扔來一個雪球砸在後背。


  劉誠抖去殘雪,怒道:“兀那小子!欺人太甚!”


  又是一團冷雪正中麵門……


  正要取來掃帚驅趕,那熊小子做了個鬼臉翻下牆去,嬉嬉鬧鬧把高牆那邊的老藤扯得更厲害!

  劉誠咒罵著狼狽回屋,望著手中浸濕的婚書一陣失神,都說人生在世有三喜:金榜題名時、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可這大喜之事落在自己這裏,為何愁得人直撓頭。


  想來,金榜題名倒是容易,自己不差錢,可東漢推行的是舉薦製,不貼榜,也壓根沒有科考這回事,要是真刀真槍去考,憑自己身上每一個毛孔都沸騰著的文學造詣,嗬嗬,肯定沒戲!


  劉誠搖了搖頭,相比起來,他鄉遇故知可就難了,最近一個疑是穿越的故知叫王莽,造反當過皇帝,可已經咽了氣快兩百多年!別說穿越人士,身邊連一個搞得懂太陽能充電的都沒有,陸元方厲不厲害,還不是一樣拿著遊戲機找裏麵說話的小人……

  至於洞房花燭夜,劉侍郎吞了吞口水,慢慢梳理了一遍來龍去脈。


  不知皇帝劉宏那腦瓜子吃什麽長的,或許隻是想看看熱鬧衝衝喜,本著“喪事從簡”的原則,硬是賜旨劉侍郎於十二月二十五日與蔡大家之女蔡琰完婚,不然,誅九族!

  劉宏說,婚事是蔡邕老頭鬧著要定的,跟自己無關,至於婚期,屁的黃道吉日,純屬是那日戲班子打烊,狗皇帝閑著沒事幹……


  蔡老頭的動機很耐人尋味,以往見了自己打招呼都用痰的他怎會突然舍得主動嫁女?


  劉誠懷疑他是不是讀書讀傻了,嫌事兒不大,先收了自己當女婿,再轟轟烈烈來個大義滅親,或者隻是最近手頭緊,想訛一筆聘禮……何況,蔡琰還被誥封為“節義夫人”,享六品食祿,不虧!


  蔡家娘子娶肯定是要娶的,不過寇白門咋辦?薑兒咋辦?還有……難道就不講究個先來後到?狼多肉少,已經能想見以後日子裏的雞犬不寧……


  今日風口不對,家裏的女眷全都不見,像是都刻意躲著自己,劉誠放下婚書匆匆出門,忘了大事,今日還約了張奉喝花酒。


  ……


  蘭香院裏,高朋滿座。


  眾人聽聞劉誠不久便要娶妻過門,於席間相互調笑打趣,其樂融融。


  張奉舉杯笑道:“成家立業,既是孝道也是為臣之道,自古便是如此,沒了後顧之憂也才能盡心為聖上效力,誠弟虛歲已十七,這親,著實成得晚了!”說完,他摟著身側歌姬猛親了一口,又換來一陣嬉笑。


  這話聽得劉侍郎無比汗顏,十七就晚了?想當初自己十七歲的時候,褲襠裂了還在舞台上表演劈叉,以卵擊石渾然未覺……


  實則張奉所言非虛,據《婚喪禮俗考》記載,漢代成親年齡一般是男子十五六歲,女子十三四歲,其後各朝各代的情況也大都如此,且曆代律法還大都是提倡早婚的,不僅出乎於禮,還在於繁衍人丁。


  劉誠尚不急回話,趙巳又道:“今日難得,該痛飲,我看誠弟性子弱,往後恐怕會學那專諸懼內,莫讓我等飲酒少了樂趣才好!”


  眾人點頭稱然。


  專諸,是春秋時吳國有名的刺客,曾因用歐冶子親手所鑄的一柄魚腸劍成功刺殺了吳王僚而青史留名,可傳說,他卻是個出了名的妻管嚴。


  《越絕書》記載了這樣一段趣事:伍子胥路遇專諸,見本已拉開架勢的他正要與人生死相搏,性命攸關之時,卻有一人婦出門來喚了一聲,這專諸便立馬乖乖跟著回了家。伍子胥很奇怪,一個萬夫莫當的大俠客,怎麽會怕區區一個女人?於是便趕上前去詢問緣由,專諸振振有詞告訴他,能屈服在一個女子手下之人,必能伸展於萬夫之上……伍子胥深以為然,後來薦其於吳公子光座下。


  “她敢!反了天了不成?”劉侍郎最聽不得人說自己懼內,一巴掌拍在桌上,差點打翻了酒壺,正欲再逞強幾句,卻見房門悠悠推開,回頭,有人冷道:“你!出來!”


  劉誠嚇得腦袋一縮,董白怎剛好在此?差點忘了這野丫頭也與自己有婚約,他尷尬一笑,捂著腦門便灰溜溜跟了出去。


  屋裏一陣沉寂,而後爆笑如雷!


  不理麵紅耳刺的劉誠,董白走在前麵不搭話,至到北麵雅間推開,又仰鼻說道:“進去!”


  左右無人,劉侍郎剛想厚顏問個究竟,卻見雅間裏端坐一魁梧壯碩之人,正獨自飲酒,他幽怨地看了一眼董白,喜道:“將軍雅性!”急忙躬身而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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