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一個毫無意義的日子,他放在心底十六年
問什麼呢?
其實想問的蠻多的。
隨著這幾天的接觸變多,楚蔚澐身上藏匿的更多秘密,就越發露出痕迹,搞得我心癢。
可我最後什麼都沒問,楚蔚澐跟我始終是生活在兩個世界里的人,他即使隨意浪蕩但依舊是高高在上的,而我即使拼盡了全力仍舊活得苟且。
他的事,跟我有個屁的關係呢?
一個連溫飽都要成問題了的人,為什麼要去操心他們這種隨便一出手就幾百萬上億的紈絝子弟的事?
我想了想,還是說了那句以前和沈箏一起發瘋時的玩笑:
「大聖,此去欲何?」
楚蔚澐大概是沒想到我會蹦出這麼一句來,盯著我看了好一會,突然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幼稚。」
氣氛突然變得輕鬆起來,他喝了口酒,嫌棄地說:「真難喝。」
他這種少爺好酒喝多了,當然是看不上這種幾塊錢一罐的普通啤酒。不過他嫌棄歸嫌棄,嫌棄完了之後還是有一搭沒一搭地繼續喝,
我撕開了一袋花生米放到我們倆面前的石頭上,他也會彎腰去撿了吃。
坐了沒一會,山腳邊上的一處鐘樓就傳來了鐘聲,午夜十二點,它整整敲了十二下,聲音悠長又沉重,彷彿沉澱了歲月的長情和隱忍。
我驀地扭頭去看楚蔚澐,他正在把啤酒往嘴巴里倒,喝得急了,甚至還嗆了一下,我搶過易拉罐在他後背拍了幾下,他驀地抓住了我的手,視線放到了遠處:
「十二點了呢。」
「……」
今天是九月初三。
我嘴巴動了幾下,特別想說一聲,生日快樂,可這四個字最終卻卡在喉嚨里,說不出來。
我想起了之前的推斷:他很可能不是楚司翰和楚夫人的親生兒子,而楚蔚澐跟楚蔚瀾之間也好似橫亘著什麼總之關係不太好。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對他來說,跟他的哥哥同一天生日,應該不是什麼值得慶賀的日子。
「剛剛他給我發的信息你看見了吧?」
「嗯。」
「今天,是他的生日,不是我的。」
我一時啞然,沒想到我心思千迴百轉小心翼翼不敢提生怕觸雷的話題,他倒是自己先提出來了。
楚蔚澐動了動腿,伸長了交疊到一起,腳尖抵在前面的小石頭上,來回地撥弄:「小的時候什麼都不懂,只是看他過生日的時候家裡會操辦得很隆重,我就很羨慕,跑去問……」
問誰,他沒說,頓了一下,他又繼續道:「沒人告訴我,最後我去問了他,他最開始沒有告訴我答案,第二年他繼續過生日的時候才突然跟我說,我其實和他是同一天的生日。」
這個「他」,應就是楚蔚瀾。
楚蔚澐輕笑了一下,目光看向遠方:「那時候真特碼傻啊,人家說什麼我都信,這個假的生日,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的日子,我生生地興奮了十六年,我還在他的生日場上搶別人送給他的禮物,你看我像不像個笑話?」
他說這些的時候,情緒控制得很好,沒有憤怒,也沒有悲傷,就是嘴角一直嗪著笑意,笑容很寡淡,好像在跟我說一件無關痛癢的八卦,戲里戲外的角色都與他無關。
可他分明是很難過,因為他把易拉罐捏扁了,不過他自己可能沒發現。
他就是看我,然後笑。
原來我以為,他不是楚家的孩子,所以楚家父母才對他冷淡,所以他的生日跟哥哥同一天,這會讓他覺得難堪。
卻沒想到,還有更難堪的。
我竟突然覺得心疼,可卻生不出什麼話來安慰他。他繼續喝酒,我看他喝酒喝的猛,想要把酒搶回來,可琢磨了一下這酒的度數也並不高,而且數量也不多,就算他都喝了也不會怎樣,於是也就隨他了。
我陪著他一起喝。
酒很快就喝完了。還剩下半袋花生米和兩包辣條兩包雞翅。他不想吃。
他把身體向後躺,整個人都埋進了草地,我湊過去說:「楚蔚澐,我給你跳個舞吧?」
他懶洋洋的好像沒什麼興緻:「好啊。」
我站起來,把花生米塞到塑料袋裡,外套則脫了塞到他懷裡,而後我就脫了鞋,雙腳併攏踮起腳尖站到那塊小石頭上面,一邊哼著「貝加爾湖畔」一邊細細碎碎地墊腳尖,利用地形跳了一曲極其肆意的天鵝舞。
楚蔚澐終於露出驚訝的表情,自我開始跳舞以後,他就全神貫注地看著我。等我跳完了他還沒回過神來。
我喘著粗氣跪坐到他身邊,問他:「好看嗎?」
他細細地笑起來,拉了我一把:「好看。跟誰學的?」
我窩在他懷裡,他的身上有淡淡的酒味,酒不好喝,但酒味挺好聞:「你忘了?我媽當年可是特別有名的明星誒。這些都是她教我的。不過可惜,我媽從來不讓我在人前展露,」
我抬了點頭,額頭正好蹭到他的下巴,他的下巴處有細細的胡茬,渣得我有點癢:「你是第一個看見我跳舞的人喲!」
他就笑了起來,沒有說話,摟著我的手勁更緊了些,我不知道他信了還是沒信,但能判斷出來他現在心情還不錯。
我趁機敲他竹竿:「那,這可以抵今晚輸給你的賭約嗎?」
楚蔚澐挑了個眉,「呵,原來在這等著我呢,我還以為……」
他沒說出以為什麼,頓了一下,突然一口咬到我的鎖骨,我吃痛喊出來,他才低低一笑,把外套鋪到草地上,隨後一個翻身,將我壓在身下。
「私以為,以身抵債,比較符合我們現在的關係?」
「……」
他說著,就將手伸到了我的後背,我抓住他的手,聲音都有點抖:
「楚蔚澐,你別這樣……」
「嗯?」他漫不經心的。
我覺得耳朵燒得厲害,喉嚨也干癢地厲害,有一句話憋在嘴裡吐了半天才斷斷續續地說:
「我是說……如果你想做……我們可以……回車裡。」
楚蔚澐的眼睛陡然亮了幾分,流光里好似又裹挾著一些看不清道不明的璀璨,我看的愣了神,不料他用多了點勁掙開了我,將手探進我的衣服,輕易就解開了我的胸罩:
「車裡之前做過了,江螢,我還沒試過野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