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豪門多秘聞,八卦死得快
楚蔚澐丟給我的那句話聽來像是回答了,卻又像是沒回答,只是覺得莫名霸道。我想問他什麼意思,卻又怕他說我白痴,索性就不問了。
偏生這個時候江欽月給他打電話,他掛掉了,江欽月不死心,又打了一個過來,他照樣掛掉。
掛電話的時候,他的神色十分平淡,好像掛的是個騷擾廣告一樣。
他甚至還有心情挑我的下頜,戲謔的眼神像個流氓:「剛剛說了,賭輸了要應我一個賭注。」
我還沒回他的話,他的手機又響了,不過這次不是江欽月,上面浮現的備註是「楚蔚瀾」。
我不認識這個人,但我上次在院長辦公室里聽江欽月提過一次,再加上楚蔚澐在楚家排行老二,可以推算出來,這個人應該是他的哥哥。
我小心翼翼地看楚蔚澐。他果然臉色沉了下去,攥著電話,許久都沒接。電話自己掛斷之後,對方後來乾脆發了個信息過來。
語氣平緩,不急不躁,也沒有質問他為什麼不接電話,只是平平淡淡的一句:
「蔚澐,明天晚上我們兩個人的生日宴,你別忘了回家。」
楚蔚澐攥著電話的手青筋慢慢浮現,他的喉結在滾動,眼睛里凝結了一些我看不懂的東西,怔愣了半天,他把手機收了起來,拉著我就走。
我順著他。
我心裡有點譜,楚蔚澐和楚家的人,關係不好。
不僅是跟他媽,還跟他哥關係也不好。
只不過這個不好的關係,並不是單純的厭惡或者疏離,應該還有其他什麼複雜的原因。
否則的話,他不會是這種情緒。
另外,原來他明天,過生日?
不過……他哥剛剛說什麼?
「我們兩個?」
他和他哥同一天生日?
我心裡是很好奇並驚訝的,不過想了想最後還是決定不要問了。
豪門多秘聞,八卦死得快。
天早都黑掉了,可時間卻還算早,才晚上八點多鐘,不想在珈藍浪,又不想這麼早回家睡覺。
楚蔚澐好像也沒地方可去,帶著我在城裡漫無目的地兜了兩圈,路上的霓虹燈走馬觀花似得到處閃,城市好像很熱鬧,卻又好像很空寂。我們兩個人悶在車裡誰也沒說話。
路過一家便利店的時候,他靠邊停車,進去買煙。我想了想,追上去順便讓服務員給我拿了十罐啤酒,還有一些簡裝食品,回到車裡之後楚蔚澐看了我一眼,「餓了?要不我帶你去吃飯?」
說實話,我確實有點餓,不過我覺得在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去吃飯,好像很不好,我沉了沉心緒,說:「你去過望月山嗎?」
楚蔚澐好看的雙手搭在方向盤上:「沒有。」
我道:「去過一次,跟沈箏,那裡的日出很好看。」
他側過來看我,好看的側臉藏匿在陰影之中,顯得更加不近人情。我盡量平靜地回望他,不過只是看了幾秒鐘我就沒忍住撇開了臉。
說實話,其實我不是很喜歡去看他的眼睛,平日里他眼睛里的光芒要麼太過銳利,要麼太過深藏不露,總之不管是哪一種,我都覺得駕馭不了,和這樣的人對視,總會讓人沒來由地覺得心虛。
這種心虛會削弱人的氣勢,讓人在不知不覺中就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就比如現在,我就被他給壓得沒了半點氣勢,我微微低頭,正好看見手裡還拎著啤酒和吃食,覺得自己剛剛真的是自作主張地做了一件大蠢事。
氣氛尷尬到了頂點。
我緩緩地喘口氣:「你要是不想去,那就不去。」
楚蔚澐終於輕輕笑了一聲:「走吧。」
他啟動了車子,緩緩地隨著車流往前走,一個多小時候上了高速,到達望月山腳下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深夜十一點。
現在已經是九月初了。天氣很涼了。而這種遠離人間煙火面臨海灣的高山,更顯冷寂,清冷的山風從四面八方吹過來,我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猛然想起他的外套還披在我身上,他自己則只穿了一件白色襯衫。
我想把衣服還給他的,他瞥我一眼:「我好歹還穿著長袖,你把衣服給我了,你穿短袖?你想把自己凍感冒?」
說完了接過我手裡的塑料袋自己當先往前走去。
我徐徐跟在他身後,盤山路上有路燈,不過不太明亮,看著他的背影籠罩在時而冒出的樹蔭里,顯得形銷骨立。
我追了上去,鼓足勇氣,把手指糾纏在他的指縫裡,他的手掌很大,也很暖,十指糾纏在一起給我一種特別安心的感覺。楚蔚澐低眉看我,我吶吶地笑:「那個,天太黑了,我怕摔。」
楚蔚澐沒說話,但是扣著我的手掌卻收了力道,指與指的糾纏更緊密了。我覺得我的腦子又在神不知鬼不覺間被對方牽著走了,這一路上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們倆已經到了山上。
我覺得這世上總有許多與倫常背道而馳的東西,比如這座山明明叫望月山,可我們面對的卻是大海,坐在這裡等不到月亮升空,卻能看見朝陽從海平面升起。
它應該改個名字。
可惜古往今來許多年,它仍舊還叫望月山。
再比如我跟楚蔚澐,明明就是兩個不相干的……如果硬要拉關係,他也應該屬於我的仇人——可我們倆現在卻手挽著手一起跑到這裡來發瘋。
楚蔚澐找了塊乾淨的石頭坐了下去,我也自然地依偎在他身邊。他騰出一隻手來打開了一罐啤酒遞給我,然後又給自己開了一個。
深更半夜,跑到深山老林,喝酒吃零食。
這種瘋狂又幼稚的事情,三四年以前沈箏打算「棄文從雞」的時候,我們倆做過一次。
那時候的沈箏有點歇斯底里的放肆,站在這高山之上面對大海指著日出的方向對我說:「江螢,此情此景,你是不是該問我點什麼?」
我記得我當時想了想,問她:「為什麼非要走這條路?」
沈箏搖頭:「不是,你應該問我,大聖,此去欲何?然後我就會特別決絕地告訴你,踏南天,碎凌霄!」
「若一去不回?」
「便一去不回。」
「江螢,你就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我回過神來,楚蔚澐在看我,那雙粗長的眉毛往中心簇擁著,他剛喝了酒,聲音里都好似染著淡淡的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