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7. 我兒太痴
老頭子循循善誘，說了這麼半天，從引我知曉自己既困難的處境，倒引出我的求他幫忙的話，到楚威的身手，再到楚家的實力，最後才表示楚家的幫助可以對我產生的巨大效果。
終於都聽明白之後，我不由地激動了起來。
楚家是一個龐然大物，這一點我是清楚的，韓畫音只是帶著十幾個小輩來幫我，就屢屢在最關鍵的時候救我逃出生天。
而楚威讓人咋舌的恐怖實力，更是可以在關鍵時刻成為破局的硬手，可以說，只是這十幾個小輩，在陽城便可以橫行一時，做個小小大佬。
那麼，整個楚家的實力，到底有多少呢？
我感激地說道：「如果有楚家幫忙，我的心肯定能放下來了。」
他微微笑著，沒有說話，我突然想起來他只是說了一個可能，從頭到尾卻從來沒有說過一定會幫我的話。
我愣了一下，這才苦笑道：「老太爺，先前得知您來的時候，我還是非常擔心的。」
他眯著眼睛笑道：「哦？老朽還能讓你這樣的青年俊傑擔憂？說說看吧，你在擔心什麼。」
我點點頭，謹慎地緩緩開口說道：「其實擔心的事情也很簡單，先前馬哲去湖南求援，因為您之前的承諾，您拒絕了他的請求，對么？」
老頭子坦蕩一笑，說道：「的確如此，我和一些老朋友有約在先，不能輕易讓家裡的人離開湖南，還請你不要怪罪啊！」
我急忙笑道：「不敢的，只是後來楚歌救我心切，帶著楚威楚風這些弟兄救出了馬哲，這才來陽城幫我，我以為您來這裡，是把楚歌他們帶走。」
老頭眯著眼睛笑了笑，繼而說道：「是啊，不過你應該能猜出來，沒我的同意，他們不可能離開湖南。」
我感激地說道：「正是如此，所以，我很感激你，感激楚家！」
說著，我站起身，恭敬地一鞠躬表示感謝，繼而說道：「救我和那些弟兄的大恩情，用言語道謝實在是太輕挑，容我日後再報。」
老頭子理所當然地受了我這一鞠躬，這才笑道：「你擔心我帶他們回去？」
我點點頭，坐下之後才說道：「畢竟您和舊友有約，貿然為我們出手，的確說不過去。」
他點點頭，嘆息一聲說道：「是啊，事實上我的確是來帶人回去的。」
之前還燃起了一些希望，這句話卻如同寒冬臘月的一盆冰水般潑到了我的頭上，心頓時灰了下去。
但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再求他……這些人無論嘴上再怎麼說地好聽，但更多的還是以實際的利益出發，絕對不會因為必計較賞識我或者馬哲，就做出錯誤的決定。
我艱難地在絕望之中擠出了一個笑容，這才說道：「明白的，楚歌這麼長時間跟著我一起也受苦了，實在不應該跟我哦一起面對這麼危險的局面。」
老頭眯著眼睛微笑道：「你們有情誼，楚歌為了情誼而做出錯誤的決定，我雖然不能同意，但還是可以理解的。」
我嗯了一聲，只覺得繼續在這裡坐下去已經沒了什麼意義，笑著站起了身說道：「既然如此，我先回去，在讓楚風他們過來，和您一起回湖南。」
老頭子笑著點頭說道：「好的，記得翠玉扳指，你未必能挺過這一關，讓楚風一併帶回來吧。」
我心頭一震，一股子怨毒就此滋生，雖然楚家幫了我很多，而我從來沒有給予任何回報，無論是對楚歌還是對楚家我都是虧欠的狀態，此刻我卻依然心中生出了怨恨。
當你一直幫一個人，他接受幫助成了習慣之後，猛地表示不再就繼續對她提供幫助之後，他便也會生出和我一樣的怨毒。
我頓了一下，安慰著自己散去了心中的怨毒，再次感謝了一聲才說道：「我會的，不管怎麼樣，也會從畫音那裡拿回扳指，到時候讓楚風一併帶過來。」
老爺子還是那和藹的面孔，笑著說道：「好的。」
我點頭，說了聲告辭就準備離開。
這個時候，門卻被猛地推開。
楚歌滿臉淚水地衝進來跪在了地上，拉著我的衣服對楚老太爺哭訴道：
「爺爺……不是說幫他的么，怎麼變了？」
看來她在外面偷聽了很久，見她這痛苦的模樣，彷彿失去支撐的人是她而不是我一般。
我心中酸楚，伸手就想拉她起來。
老爺子嘆息一聲，苦笑著看著楚歌說道：「你聽了很久，和他也在一起度過了重重險阻，如何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看不明白？」
楚歌愣住了，我也呆住了，但哦現在心理灰地很，也實在不想再聽什麼，蹲下身軀擦拭她的眼淚，並不說話。
老頭子搖著頭說道：「昨天晚上你求我不帶你走的時候，是怎麼說的？小歌兒，你不妨現在說出來給他聽一下。」
我愣了一下，楚歌求情合情合理，可說了什麼話讓老人答應幫我的呢？
楚歌紅了臉，低頭抽噎，顯然不願意說，我的動作慢慢僵硬了。
老人嘆息一聲說道：「你說你已經和他兩情相悅，你心裡沒有別人，他心理也只有你，無論如何你都會和他在一起，所以我願意幫他！」
老太爺說到這，一股子完全不屬於老者的狂傲氣勢出現在了他的身上，他站起身，負手傲立，淡淡說道：
「為了自家的女婿，就算是和這些北方的兒郎較量一下，就算是和我那些老朋友再過過手，我又有什麼話說？」
說到這，霸氣轉為了惋惜，老人走到了楚歌身前，佝僂著背，伸手在顫抖抽噎的楚歌肩膀上輕輕拍了拍說道：
「可溫瑜對你的心，和你對他的心又哪裡是你說的那樣呢？這樣太虧了啊，痴兒！」